自古逢日下寂寥,我言日落勝日上。在這鼎州城外小客棧的屋頂上拿着一壺清冽的竹葉青,身旁放着一疊滷牛肉,一邊看着太陽慢慢靠近地平線,一邊喝着酒來吃着肉,這不得不說也是人生之中的一件快事。
遠遠的,樑薪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走過來。逐漸白色身影近了,樑薪看清來人後淡淡地笑了一下後自言自語道:“儒家中人果然信守承諾,居然這麼快就到了。日後能夠一個如此漂亮的侍婢陪在身邊,即便是無聊的時候拿來看看也不錯吧。”
樑薪正準備從屋頂跳下去,而這個時候他分明就看見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男子從客棧裡面衝出去。那麼威猛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卻還是沒能掩蓋住他奔跑時的風騷淫蕩猥瑣下流。能夠將猥瑣深入骨髓的人,當世除了項偉民以外還能有誰?
項偉民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哇,美女,你是天下下來的神仙姐姐嗎?能不能告訴我你的企鵝號,或者我們微博互粉一下好嗎?我爹是李嘉誠、我爺爺是比爾蓋茨哦,我就是那傳說中的富二代,今天晚上你有空嗎?我們一起賞月好不好?”
澹臺善若看着項偉民衝過來時步履沉重很明顯是不會功夫的人,他嘴裡所說的話雖然有大部分她都聽不懂,但是項偉民那猥瑣的眼神和他最後那句晚上一起賞月還是讓她明白項偉民是在調戲自己。澹臺善若想也沒想便一掌打在項偉民的胸口上。
樑薪頓時一驚,他知道項偉民是普通人,受了澹臺善若這麼一掌他恐怕不死也會重傷吧。樑薪正準備跳下去救治他,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澹臺善若這蘊含了三成功力的一掌打在項偉民身上,項偉民的身體只是晃了晃,而澹臺善若則往後退了五步。
澹臺善若驚訝地看着項偉民,她心中猛然升起兩個字:“高手!”。項偉民看着澹臺善若的樣子頓時有一種要流出鼻血的衝動,他咧着嘴笑着說道:“美女,能夠接受我請你吃一頓飯嗎?”項偉民說話的同時口水不斷地滴落下來。澹臺善若看得心中發毛,情急之下她又打了項偉民一掌。這一掌澹臺善若使用了七成功力,可是項偉民還是隻倒退了三步而已,而澹臺善若則一下倒退了七步有餘。
看見這一幕樑薪心中微微一驚,他從後腰上取下那把大約像沙漠之鷹一般大小的激光槍。盔甲如同boss所說的那樣厲害,這激光槍……
樑薪立刻扣動了一下扳機,沒有任何反應。他又扣動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樑薪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應該是,難道是穿越的時候弄壞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當前最重要的還是不要讓澹臺善若和項偉民繼續爆發矛盾。他一下從屋頂躍下去,落地之後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凌空飛過去道:“澹臺姑娘不要動怒,他是我師父。”
樑薪聲音落下,人恰好落在項偉民身旁。澹臺善若看見樑薪後微微一愣道:“樑薪?”樑薪笑着點了點頭:“好久不見了澹臺姑娘。”他轉過身指向客棧道:“你師父正在裡面,快去見見她吧。”
“好。”澹臺善若點點頭道。她看了樑薪一眼後又看了看項偉民,如果之前所有誤會一樣,澹臺善若也把項偉民當做了不世高人,她對着項偉民拱手道:“不知前輩身份,剛纔多有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項偉民不知道澹臺善若在說些什麼,怎麼就冒犯自己了呢。不過項偉民還是十分大方地擺擺手道:“沒事沒事,都是誤會而已,只要……”項偉民的話還沒說完,澹臺善若立刻回了一句:“多謝前輩諒解。”說完,她腳尖一點整個人便凌空飛起來往客棧奔去。
推開客棧門澹臺善若立刻叫了一聲:“師父!”坐在大廳的綺夢扭頭一看立刻看見澹臺善若,她驚喜叫道:“善若,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綺夢跑過去仔細看了看澹臺善若,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澹臺善若搖搖頭道:“我沒事,他們沒有爲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突然就把我給放了,還告訴我你在這兒。”
聽見澹臺善若說起這事綺夢立刻想起她跟樑薪的約定,綺夢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起來,她神情有些怪異的對澹臺善若說道:“善若,有一件事爲師一定要跟你說清楚。”
說完,綺夢拉着澹臺善若就開始說了起來。
“我不要!”聽完綺夢說的話後澹臺善若立刻叫出了聲。綺夢也有些爲難,她握着澹臺善若的手道:“善若,爲師已經答應了樑薪,不可以言而無信的。”
“師父……”澹臺善若心中委屈不已,什麼叫剛脫虎口又如狼窩她終於明白了。這纔剛剛脫險與師父重逢,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卻又得到消息自己已經成爲了別人的侍婢。如果是成爲其他人的侍婢都還好一些,關鍵是成了樑薪的侍婢,這樣澹臺善若心中十分委屈。
自從她出道以來她一直受萬千寵愛,江湖中人紛紛奉她爲神女,與人交鋒從未吃過虧。唯獨就是樑薪,她與樑薪幾次交鋒都吃了虧,所以她心中對於樑薪一直忿忿不平。
“叫師父也沒用,你是我救出來的,給我當三年侍婢這是你師父答應的,難道你還能違抗師命不成?”樑薪倚在門框上淡淡笑着說道。
剛剛跟過來的項偉民聽見樑薪這麼一番話頓時哀嚎了一聲:“媽呀!”
樑薪嚇了一跳,他轉過身去看着項偉民道:“老傢伙,你怎麼了?”
項偉民跪在地上看着天邊的落日一臉委屈地說道:“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好不容易看見個仙女,居然又被樑狗蛋這狗日的給預訂了。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睜睜眼把樑狗蛋這禍害給帶走吧。有他在我恐怕註定要孤寡一生了。”
樑薪腦門頓時浮現出三條黑線,他真有一種一腳把他給踢飛出去的衝動。不過樑薪也就敢想想而已,真要讓他動手他又不敢了,畢竟項偉民對他有十三年的養育之恩,如果不是項偉民恐怕他樑薪現在都還在北京城裡討飯吃呢。
樑薪深吸一口氣回頭繼續對澹臺善若說道:“如何?是準備違抗師命還是給我做三年的侍婢?考慮好了沒有?”
澹臺善若想了想後道:“我答應給你做三年的侍婢。”
樑薪拍了拍手道:“好。言而有信令人欽佩。”樑薪讚賞道,可是他的話剛說完澹臺善若卻一下看向他,她的雙目之中充滿了狡黠之色。澹臺善若道:“但是我師尊和你定下約定時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履行約定,這三年的侍婢時間我答應,但什麼時候給你當這個要看我了。也許是明年,也許是我八十歲的時候,也許……是下輩子。”
“澹臺善若,你這是強詞奪理食言而肥。”樑薪眉頭一皺沉聲道。
澹臺善若微微一笑,笑得無比燦爛。如此美麗的笑容恐怕江湖之中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對於修煉“上善若水”的澹臺善若來說,也許只有在面對樑薪的時候她的表情纔會如此豐富吧。澹臺善若說道:“我強詞奪理食言而肥算什麼,你還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呢。”
“哼!早知道就不救你出來了,懶的和你多做爭論,反正你也就能騙得了我這一次,下次若你再遇到什麼麻煩休想我能出手相助。”樑薪說完一把拉起還蹲在門口那裡畫着圈圈詛咒樑薪的項偉民往樓上走去。
看着樑薪氣沖沖離開的背影澹臺善若心中頓時樂開了花,恐怕從小到大她這還是第一次如此開心吧。倒是站在她身旁的綺夢心中略有不安,畢竟樑薪費了那麼大的功夫爲她們兩個化解危難,如今不僅一句話也沒有甚至還說他趁人之危趁火打劫,這無論如何都有些忘恩負義的感覺。
不過很快拉着項偉民的樑薪就已經走到了房門之中,緊接着聽見“砰!”的一聲,房門關閉。
次日一大早樑薪帶着項偉民、雲靜以及沈方怡離開,他沒有跟綺夢她們打招呼,直接就走了。沒有綺夢和澹臺善若跟着,雲靜和沈方怡的心情明顯大好,一路上相公前相公後叫的十分甜蜜。
可憐的項偉民不停地往後張望,那美豔成熟的師父,那宛若女神的徒弟,別了……
此刻的項偉民突然覺得自己來到北宋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受罪的。從菩善門到這鼎州,這才短短几天時間他不知道見了多少前世罕見的美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是他項偉民能擁有的。他空虛,他寂寞,他恨自己爲什麼當初要收樑薪爲徒。
朝陽東邊升起來,迎着朝陽樑薪歸心似箭。出來這麼久,要說對家人一點不思念那是假的。也不知道現在鎮州城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這麼久沒回去恐怕詩音她們都擔心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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