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村外,重兵把守,每個守村的兵卒都用白色的紗巾蒙着面,神色都略微緊繃,眼底不多不少都泛着一絲難以言說的恐慌,要知道多在這兒一天,他們的生命就多一天的危險,說不緊張那那都是安慰自己的虛話。
從這地方被禁止出入之後,除了兵卒和朝廷派來的太醫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進入這方圓百里之內了,沒有人是想不要命的。
附近村莊的百姓皆是唯恐避之,哪裡還敢在這周邊晃盪。
“聽說朝廷要把這村裡給燒了,是真的嗎?”一個守門的小兵略顯疲倦的小聲對着身旁的小兵問道。
那個兵卒眉宇皺起,低聲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像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真的燒村也是沒辦法的!”
這疫情要是再不受控制,那這村子明後日也就應該保不住了。
先行開口問的那個小兵強調道:“裡面可還是有沒有被傳染的人呢!”
“現在沒被傳染,不代表他們以後就不會發作,再說這事又不是你我能做的了主的,誰讓來了那麼多太醫,裡面的病情也還是一點好轉都沒有,你沒見到那些個太醫一個個都跟逃命一樣的溜之大吉了麼,哎,只能說是裡面的人命不好啊!”
事實如此,也怨不得誰啊!
兩個士兵都搖頭輕嘆,雖說他們也怕這疫情蔓延,但說實話,這村裡的人雖然大都都染了病,但都還是活生生的人啊,要他們做那般殘忍的事,對他們來說,也還真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別說是這兩個小兵了,守在這兒的正副校尉兩人也是眉頭緊鎖。
“孫校尉,你說這事該怎麼辦啊?”副尉陳亮神色忡忡的對着這兒的校尉孫謀問道。
孫謀搖頭,“能怎麼辦,軍令一下來,我們自當是遵照軍令行事的!”
陳亮憂慮道:“要是被村裡的人知道了……”
這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所以,這件事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多說一句,要是走漏了風聲的話,也只得早一天行動了!”孫謀嚴肅說道。
說話間,衆人好似聽到了馬蹄聲。
“籲……”
轉眼間,一個青衫少年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穿着簡單樸質,但在那柔和的陽光之下,卻顯得特別的耀眼,清秀絕倫,風華不凡,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旁人無法忽視的氣度。
這個少年就算全身無一件貴重的飾物,也依舊貴氣逼人。
冷曦舞瀟灑落馬,拿起馬背之上馱着的藥箱,大步往着村子而去。
孫謀等人立馬就攔住了她,但還是客氣道:“這位小兄弟,這可不是你隨意可以進去的地方,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當然知道,不就是流溪村麼!”冷曦舞擡起額頭,很是瞭然的說道。
近看這位少年的容貌,衆人更是一怔,真當是俊逸非凡啊!
陳副尉忙大聲道:“你知道這兒是流溪村,你還敢來?”
比起孫謀,陳亮性子要急一些。
冷曦舞毫不在意的反問道:“我爲什麼不可以來啊?”
“裡面可是在鬧瘟疫啊!”陳副尉心急的低聲對冷曦舞說道。
冷曦舞將藥箱背在了身後,脣角淡淡一笑,“所以我纔來了啊!”
孫謀看到冷曦舞所背的藥箱,眼中疑惑,但還是堅定道:“小兄弟,就算你是大夫也不可以到裡面去,除非你是出自太醫院的!”
太醫院?
冷曦舞冷哼一聲,要讓那些個養尊處優的太醫們來這兒安心給裡面的治病,那還真是有些爲難他們了!
“對,對,快走吧!”陳副尉擡手催促道。
“我雖不是太醫,但我是太子爺派來的大夫……”冷曦舞邊說邊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塊太子府的令牌。
孫謀與陳亮一看,果然不假。
兩人相視一眼,神色開始爲難了起來。
“大夫,你要知道太醫院多少太醫來了,都對裡面的病情素手無策,你確定你還要進去嗎?”雖然說太子爺沒什麼實權,但畢竟也還掛着太子爺的身份,這個少年手持太子府的令牌,想來也是不簡單的,孫謀等人對待她的態度自是有禮三分。
冷曦舞眸色冷凝三分,揚眉道:“既然我來了,那就自然有辦法救裡面的人,你們也應該知道要是再沒有法子的話,裡面的人會被如何處置,你們就真的安心的了?”
清冷的聲音,威嚴無比。
孫謀等人面面相覷。
“可是……”幾人還是有些猶豫。
冷曦舞也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麼,於是就再認真說道:“若是我一不小心被傳染了的話,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我都不怕,你們有什麼好怕的!”
“如若我真的如同那些太醫一樣素手無策的話,你們再動手也不遲,反正這兒守的這麼嚴實,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的!”
聽了冷曦舞這話之後,幾人的神色都開始有些鬆動了。
“太子的命令,你們敢不聽?”冷曦舞再次拿出太子府的令牌,厲聲質問道。
陳副尉朝着孫謀看了一眼,見孫謀點了點頭,他也就擡手示意讓門口的士兵都讓出了一條道。
孫謀再次提醒道:“小兄弟,你最多隻有兩日左右的功夫,若是不行,就早點出來吧!”
“多謝了!”冷曦舞輕笑謝了聲,轉即就頭也不回的往那感覺有些陰深深的村子走了進去。
等完全看不到冷曦舞的身影之後,陳副尉終於伸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對着孫謀道:“這人真的只是個大夫嗎?”
爲什麼,他感覺比見了將軍還要緊張。
“太子爺怎麼突然派了大夫過來?”孫謀好似沒有聽到陳副尉的問題,反而喃喃自問道。
陳副尉小聲在孫謀的耳邊說道:“你沒聽說,這帝都上下都在傳,是因爲太子爺的煞氣,這村子纔會這樣的,想必太子爺派這個大夫來,也是爲了堵住悠悠之口,要知道,今日可是太子爺的生辰啊!”
太子不祥之身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孫謀卻皺眉道:“這些個胡言亂語的話,你還是少聽點的好,這世上哪裡有鬼神陰煞之說!”
陳副尉知道校尉大人向來是不信這些的,所以也就不再多言。
沒過多久,又有馬蹄聲傳來。
這次來了,還不止一個人。
無殺與落日兩人匆匆趕來,卻還是晚了。
兩人利落下馬,神色嚴肅。
“你們是何人?”
無殺直接亮出太子府的令牌,然後開口問道:“今日可有人進去過?”
又是太子府的人?
孫謀上前執手回道:“剛纔有一個自稱是太子爺派來的大夫進去了!”
“進去多久了?”落日急忙問道。
“有一會了!”陳亮有些不解的回道。
現在進去將她拉出來,那個不可能的事,以夫人的脾氣,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們二人真的要想毫髮無傷的帶回她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現在裡面的情形未知,假若驚動了村中之人亦或某些有心之人,那無論對主子還是夫人都只有害而無利。
無殺冷靜道:“你先回去稟告太子,我留在這兒守着!”
“是,大哥!”落日又匆忙上馬,拉轉繮繩就往回奔去了。
孫謀與陳亮等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心中隱約浮現一絲不安。
與此同時的太子府中,氣氛陡然驟變。
主子的心情不好,那全府上下自然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雖然家僕都不明就裡,但還是感受到了那往日不一樣的氛圍,可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往府裡衝。
“世子爺,太子妃娘娘還沒起來,你要不改日再來吧?”
這冷慕楓一到太子府連通傳都懶得,直接就往闌珊苑而去,管家聞訊而來,邊快步追上邊笑着說道。
冷慕楓的腳步絲毫未見停下,搖手道:“還沒起,那我就等等好了,用不着改日!”
現在的冷慕楓哪裡還能等到改日再來啊,他滿腦子的疑問,只等冷曦舞來解答了,今日他見不到冷曦舞,他是絕對不會出這個太子府的。
管家的笑容越發尷尬了,就算世子爺你等到明日,恐怕也是見不到太子妃娘娘的。
娘娘,根本就不在府中啊!
當然,這件事並不是全府上下的人都已知曉,無非就那幾個心腹之人以及闌珊苑衆人心中明瞭罷了。
一走到闌珊苑,冷慕楓還只走到了門口,就被一個小身子給撞上了。
冷慕楓本就心不在焉,這突如其然的一撞,讓他一下子身形就不穩的栽倒在地了。
擡頭一看,撞他的那個罪魁禍首也倒在了地上。
“好痛!”小酥捂着腦門,吃痛道。
十六跟了上來,忙扶起了小酥。
管家也急忙將冷慕楓扶了起來。
“管家爺爺,姐姐呢?”小酥起身之後,就完全將冷慕楓無視了個乾淨,有些着急的對着管家問道。
管家一時語凝,這兩祖宗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撞倒了一塊啊,這簡直就是在要他的老命啊!
冷慕楓緊接着出聲問道:“你不是說我妹妹還沒起嗎?”
若是沒起,這個小傢伙怎麼會出苑子找姐姐呢?
“姐姐一向來都很早起的,哪裡睡得這麼晚過!”小酥朝着冷慕楓白了一眼,鄙視的說道。
往日被這個小傢伙如此對待,冷慕楓定是要與他鬥嘴的。
可是今日,他卻沒有這個‘雅興’。
聽了小酥這話,冷慕楓當即就皺起了眉,面無表情的冷聲對管家問道:“我妹妹呢,你家太子妃呢?”
這個世子爺平常看上去是沒什麼,但是真的發起狠來,那也是讓人難以招架的。
看冷慕楓這般神色,小酥也終於覺得有些不對了。
姐姐一早就不見了,冰素姐姐與百花姐姐兩人也不在,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她們去哪了,要是以往姐姐出門,一定會讓人告知他或十六一聲的,今日確實有些奇怪。
“管家爺爺,我姐姐到底去了哪裡?”
小酥難得的與冷慕楓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嚴肅的對着管家質問道。
誰說小孩子沒有威嚴,眼前這個小孩厲害起來也絕非一般啊。
被這兩人問的,管家額間都開始冒汗了。
還好,百花及時出現解救了他。
“世子爺,太子爺有請,管家帶世子爺去前廳!”
冷慕楓知道百花是冷曦舞的護衛,於是就不多問,大步讓管家帶他前去。
小酥與十六緊緊的跟在他後面。
百花一手一個將兩人拉住了。
“百花姐姐,你幹嘛,我也要去!”小酥掙扎道。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管!”百花肅聲道。
往日,這百花雖然比較少言,但對這兩個小子都是疼愛的很,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他們二人說話。
小酥就算還沒睡醒,也知道必然是出了事,“百花姐姐,是不是姐姐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
百花放開兩個小傢伙,蹲下身,放柔聲音道:“夫人沒事,只是有事出去一趟,過個幾天就會回來的,是殿下有些重要的事要找冷世子,你們跟着去不太好!”
“姐姐去辦什麼事?”小酥有些不信的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小酥你也不用多知道,等會冰素就會回來照顧你們的,你們要好好聽她的話,不要讓你太子姐夫多擔心,知道嗎?”百花心中的憂心不比冰素少,畢竟與那樣一個人相處久了,也很難不被她所折服。
小酥與十六相視一眼,就知道姐姐所去辦的事定然不簡單,而他們現在就算是再怎麼問百花姐姐或其他人,他們也不會告訴他們的。
或者說,姐姐要去辦的事情,越少人知道的越好,要是他們魯莽吵鬧,說不定還會給姐姐與太子姐夫招來麻煩。
兩人當下就乖乖聽話的點了點頭。
安撫了兩個小傢伙,百花就將二人帶回了闌珊苑,讓蘭芷與蘭心等人好生的看管。
然後,自己便匆匆的去了前廳。
而冷慕楓一到了前廳,便朝着沈天澈氣勢洶洶的問道:“殿下,我妹妹呢?”
此刻恐怕連冷慕楓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樣子是有多失常,那副擔心的神色,宛如就是在擔憂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看到這樣的冷慕楓之時,沈天澈也是一愣。
“世子爺何時如此關心我夫人了?”沈天澈冷聲開口問道。
被這一問,冷慕楓才如夢驚醒般察覺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在聽了奶孃的那一番話之後,他的冷靜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一點都沒有剩下了。
他佯裝理直氣壯道:“殿下這是什麼話,我一向來都很關心我妹妹的!”
只是這之前的妹妹可是冷珞瑜,而非冷曦舞啊!
“殿下,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我妹妹現在人在哪?”冷慕楓再次出口問道。
沈天澈疑問道:“世子爺找我夫人不知有何事?”
冷慕楓眸光微閃,不答反問道:“殿下爲何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對於冷慕楓今日的反常舉動,沈天澈心裡疑惑,看他樣子似乎像是知道了些什麼,難道他知道當年的事了?
亦或他是知道了夫人前去流溪村的事,所以纔會故意裝出這副樣子來質問他。
“夫人出門向來自由,我也不需要每次都過問!”沈天澈對冷慕楓還是保持懷疑的。
聽沈天澈的話,冷慕楓也是知道他一定是不會告訴他的。
爲什麼偏偏是今日這冷?...
曦舞就不見了蹤影,天知道他現在心裡是有多焦急,他有多想找冷曦舞問個明白……
既然再呆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麼收穫,那冷慕楓就乾脆的起身,“既然妹妹不在,那我就先行告辭了,還望殿下見諒!”
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
他們不告訴他,不代表他就不會知道。
看着冷慕楓的背影,沈天澈的眉宇更加皺了起來。
百花到達前廳之時,已不見了冷慕楓的蹤影。
“主子!”
沈天澈深幽的眼眸輕動,嚴聲吩咐道:“招天音來帝都!”
“是,主子!”百花俯身回道。
百花即刻離開,剩下的管家將沈天澈推回了思南苑。
“管家,對外就說太子妃在思南苑養病,誰也不準打擾!”沈天澈對着管家說道。
管家稱是。
雖然無殺兩人還沒有回來稟告,但沈天澈心裡明白,冷曦舞是絕不會讓他們追上的,萬事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夫人啊,夫人,你總是這般讓我措手不及。
我知道你去那兒,都是爲了我。
那爲夫,豈能讓你一人獨身去冒險。
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沈天澈心中想的是什麼。
流溪村中,一片死寂衰敗的景象。
當冷曦舞一踏入這個村子之時,就有種想要作嘔的衝動,空氣中到處都瀰漫着腐朽的死亡氣息,讓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不禁全數冒了起來。
每往前走一步,就代表着冷曦舞離那危險越近了一步,但是她腳下的步伐卻是從容不迫,神色如常淡然,完全看不出來她有半點慌張或害怕的樣子。
街道上,空無一人,所有的人,都好似不見了一樣。
冷曦舞輕輕蹙眉,呢喃道:“怎麼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啊!”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冷曦舞忙往那聲音發出的地方飛身而去。
三兩下的功夫,冷曦舞就到了一座祠堂之外。
剛纔那聲慘叫,冷曦舞確信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手中銀針閃現,她小心的往裡面走去。
一到裡面,她就愣住了。
“你是誰?”一個灰衣長者對着冷曦者問道。
沒等冷曦舞回答,裡面那個手忙腳忙的人就大聲喊道:“她是我的朋友!”
那個回答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天瓊居遇到的那位慕容三公子——慕容漣奇。
原本白色的乾淨衣衫,都已經沾滿了塵埃,變得黑漆漆的了,還有不少破損的地方,髮帶也已髒了,髮絲凌亂不已。
即使如此,也還是難掩他的絕世傾城,冷曦舞只一眼就認出了他。
看到慕容漣奇在這,完全是在冷曦舞的意料之外,她難免覺得詫異。
灰衣長者聽慕容漣奇說冷曦舞是他的朋友之後,神色就放鬆了不少,忙有禮道:“原來是慕容公子的朋友,失敬失敬!”
冷曦舞無謂道:“老先生不必多禮!”
剛纔那聲慘叫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喊的,彼時的他,雙目混沌渙散,口中微微有白沫突出,全身不停地抖動着,已經被慕容漣奇綁在了一把困了大石頭的木椅之上。
在這祠堂之中,被這樣捆着的人少說也有個二三十人,個個看上去都已經是神志不清了。
其餘在場的十多人,倒是挺正常的。
“你怎麼會來這兒?”將那人捆好之後,慕容漣奇才有空閒對着冷曦舞問道。
這話正是冷曦舞也想問的。
冷曦舞坦然回答道:“我是太子殿下派來的大夫!”
“大夫,小兄弟你真的是大夫?”灰衣老者聽到冷曦舞是大夫之後,就激動地問道。
冷曦舞點頭道:“是!”
灰衣老者眼眶泛紅道:“我還以爲沒有人管我們這兒了呢,那些個太醫沒來一會就全都逃走了,一個個比過街老鼠還跑的快,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會派大夫來,這真是太好了,小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們全村上下數百口人啊!”
說着說着,那灰衣老者就跪地求道,那些個看上去正常的十幾個人也紛紛跪地。
冷曦舞忙扶起了他,溫聲道:“老先生你放心,我既然來了,那就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好好,多謝小大夫,老夫叫常順,是這流溪村的村長,小大夫你有什麼需要老夫的地方,老夫一定赴湯蹈火!”
怪不得冷曦舞覺得這灰衣老者也不像是個村野農夫,原來是這一村之長。
“那就有勞村長了!”冷曦舞和煦說道。
慕容漣奇對冷曦舞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心裡訝異的很,這堂堂的太子妃殿下,竟然冒充大夫,跑到了這鬧瘟疫的地方,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真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冷曦舞朝慕容漣奇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揭穿她的身份,慕容漣奇自是瞭然。
“慕容兄,你怎麼也會在這的?”冷曦舞不解道。
慕容漣奇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道:“聽說這流溪村的碧溪泉水是釀酒的佳品,所以我想來搗鼓點帶走,誰知道正好碰到了這事……”
還真是愛酒惹的禍啊!
冷曦舞扯了扯嘴角,無語凝噎。
“你既然來了這麼多天,那你沒有感覺到不適嗎?”冷曦舞隨即問道。
慕容漣奇搖頭道:“我本就有功底在,自己也懂一些醫術,哪裡那麼容易就倒下的!”
這倒也對。
冷曦舞對着村長問道:“村裡現在染病的有多少人?”
村長回道:“染病的有九十二人,已經有整整二十個人死了,哎,那死相真是慘啊!”
那就是說還有六十五人是完好的。
“其他人呢?”
慕容漣奇答道:“沒有染病的婦女孩童都被安置到了山上,加上我和村長,剩下也就只有十五個男子可以幫忙了!”
“而那些染了病的人,都集中安置在這祠堂內,裡面都已經沒什麼空位了,所以只好將這幾人安排到了這兒!”
七十二個人,全部都安置好了?
冷曦舞可以想象,要是沒有這慕容漣奇在的話,這些人肯定會如同散沙一樣,纔不會像現在這般有條有序。
“你懂醫術,那你看出什麼究竟了嗎?”冷曦舞接着對慕容漣奇問道。
“我只是略懂皮毛,壓根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慕容漣奇湊近冷曦舞,輕聲說道。
冷曦舞看了看這裡被綁着的那幾人,放下藥箱,拿出一根銀針,速度飛快的刺入了剛纔那喊叫之人的手指心。
頓時,鮮血流出,將銀針染紅了。
拔出銀針,冷曦舞仔細觀察,還嗅了嗅,無色無味,卻還是讓她的眉頭淡淡皺起,總?...
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銀針未變黑,那應該並非中毒。
看着冷曦舞如此認真的樣子,慕容漣奇也不由跟着認真了起來。
“這兒的人,應該都是症狀輕的吧?”冷曦舞將銀針擦拭,放回原位,然後對着幾人問道。
村長忙回答道:“是,是,這兒的都是病情比較輕的人,也就才發病一兩日,裡面的人最少也個四五日了!”
才一兩天,就已經到如此地步了,這到底是什麼病?
看似像癲狂,但又不是,也不似平常的瘟疫那樣有紅腫或出疹的症狀,這樣子的病情,冷曦舞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以前,她也曾跟隨冷家爹爹治療過有疫病之人,但都沒有這次來的棘手。
“我進去看看!”冷曦舞拿起藥箱就往裡邊走去。
村長等人都有些猶豫,似乎有些害怕進到裡面。
反倒是慕容漣奇神色無憂的緊隨冷曦舞進了去。
冷曦舞忙着爲村民們診斷病情,而村外,孫謀等人又是一陣訝然。
太子府的人來也罷,怎麼連戰王殿下都親自來了。
“參見戰王爺,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孫謀與陳亮等人都是見過沈天傲的,一看到騎馬而來的人是鼎鼎大名的戰王爺,還沒等他下馬,幾人就紛紛跪拜行禮道。
任何一個將士,心裡對戰王爺的敬佩之意都是滿滿的,有些小兵努力發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爲戰王麾下的鐵甲軍一員。
沈天傲的到來,讓守在一旁的無殺頗感意外。
戰王爺一躍下馬,一言不說就衝着那村子的入口而去,那架勢儼然是要入內,衆人立刻就慌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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