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兩張幾乎一樣的臉,南媛並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冷莫寒會舍她而要南阮,之前她一直都認爲是因爲爹孃不同意,所以她才錯失了嫁給冷莫寒的機會,所以她對南阮的嫉恨纔會那般的深,現在冷莫寒這話對她來說無疑就像是一盆冷水澆了下,讓她更是覺得徹骨冰寒。
冷莫寒擡眸認真的說道:“你和她不一樣!”
兩姐妹相貌相似,但是無論是性情還是其他都是很不相同,當初的冷莫寒沒有喜歡上柔弱樣的南媛,卻是對那古靈精怪的南阮一見鍾情了。
有些事永遠都在不在自己的計劃之內。
當年,南阮回到帝都之後,南澤夫婦對她管教的甚是嚴厲,許久都不曾讓她出府,後來悶在南府許久之後,她終於是趁着爹孃不注意,在南司宇的掩護之下,女扮男裝的出了府到處溜達,自是看到什麼好玩的都覺得有趣的很,興奮的樣子就像是第一次出門的孩子一般。
突然間就真的有一個小孩撞到了南阮,南阮還想問那個孩子有沒有被撞痛的時候,那個孩子便快速的說着沒事然後便跑了,南阮感覺不對,一摸腰間就發現自己的錢袋不見了。
隨後,便立馬追了上去。
南阮好歹是會一點功夫的,所以這腳下的速度還是比平常的女子快一些的,沒過一會她就追上了那個小孩。
只是在南阮抓到他之前,就有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兩個極其俊朗的男子,一人紫衣華服,另一人則是淡青色錦服。
紫衣華服的那個男子一下子就抓牢了那個孩子,有些嚴肅的開口道:“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長大了還得了?”
剛纔剛哥小孩偷南阮錢袋的那一幕,正巧被對面茶樓二樓之中的這兩人看到了,於是兩人就出現這了。
“大爺,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饒過我一次吧!”那個纔不過十二歲左右看上去有些纖瘦的少年立馬苦苦哀求道。
“說的這麼順溜,一看你就是個慣犯!”紫衣男子不信的說道。
那小孩拼命搖頭道:“大爺,我真的是第一次偷東西,我爹病了,沒有錢看大夫,不得已我纔會偷錢的,我真的不想的,求求你饒了我吧,千萬不要抓我去見官,要是我坐牢了的話,那爹爹就沒有人可以照顧他了!”
料是誰聽了這話,也定是會覺得這只不過是這個小孩的謊言罷了。
但誰知道那個紫衣男子居然就真的是信了一般,鬆開了那抓着孩子的手。
那小孩頓時一愣,而一直看着的南阮也是覺得有些訝然。
青衣男子卻也是淡然的很,並沒有覺得詫異亦或其他。
“怎麼,還不把偷的錢袋還給人家?”紫衣男子對着發愣的小孩說道。
“是,是!”那小孩立馬就將南阮的錢袋給重新還給了她。
然後便想離開。
此時,卻又被紫衣男子叫住了,“你站住!”
“大爺,你不是要放了我嗎?”那小少年有些驚慌的問道。
紫衣男子傾顏一笑,拿出了自己的錢袋,放到了小少年的手中,笑着卻還是頗爲認真道:“這裡的錢想必也是夠你爹看病了,多了少了我可不管,但要是你再偷別人東西的話,我可就一定會管,那個時候我可就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了,你也別想着偷偷摸摸來,告訴你,在這帝都之中,你做什麼都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知道了嗎?”
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小少年光看這眼前兩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是自己惹不得的,也是清楚的很這紫衣男子的話,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捧着那沉甸甸的錢袋,他已是非常感動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從大爺到公子,這後面的稱呼好像是更爲誠心一些。
“走吧!”紫衣男子滿意的擺手道。
那小少年就匆匆的跑開了。
南阮上前對着兩人輕然一笑道:“謝謝兩位大哥!”
這大哥的稱呼,讓兩人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從剛纔這個僞少年在人羣中到處打轉的時候,他們二人就已經注意她好一會了。
他二人都是見過南媛的,初看這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他們還真當是南家的那位千金小姐突然轉了性子穿成這樣跑出來呢,但是再仔細一看,二人都是覺得此人絕非是南媛。
南媛是絕對不會露出這般純澈的笑容,也不會隨意的買着街路之上的東西吃的,而現在他們也是更加肯定了心中這個想法,因爲眼前之人看到他們之後,也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靠近之後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她與南媛有幾分不一樣的感覺的。
二人自是同時在心中瞭然,眼前這一位應該就是那位剛回帝都還未在他們面前露過面的南家大小姐——南阮了。
真是沒想到這一對雙生姐妹,性格竟然是會如此的不相同,而這南阮顯得更讓人好奇三分,似乎第一眼就能吸引住人的眼球一般,讓人不自覺的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你不怪我就那樣放過那個孩子嗎?”紫衣男子輕笑着問道。
南阮搖頭輕笑道:“當然不會,因爲我也相信那個孩子說的是實話,就算他真的說謊了,也不至於將他抓去坐牢,想必你剛纔那一說之後,他以後也是不會有那個膽子出來偷東西了!”
青衣男子疑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孩子說的是實話呢?”
“我聞到了他身上的藥味了,而且味道很是濃烈,想來他爹應該是病了很久了,肯定家裡也是沒有其他的大人了,所以他纔會不得已出來偷東西的!”南阮淡笑說道。
不過是如此淡淡一笑,對眼前二人來說卻彷彿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在這繁鬧的帝都之中,對他們笑的人何止千百,而女子更是不計其數,她們的笑容多是討好諂媚,亦或是嬌羞等等,他們還真的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還是一個姑娘對他們笑的如此的真誠淡然。
這初初見面的場面,已然深埋心底,久久難以忘懷。
“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紫衣男子笑問道。
既然對方颯然,南阮自然也是不會擺架子,直接回道:“我叫司宇!”
弟弟啊,就先拿你的名字來用用吧!
“司宇,不錯啊,是個好名字!”紫衣男子笑意然然道。
青衣男子也是含笑點頭讚許。
兩人自然很清楚南家的那位小少爺叫做南司宇,這姐姐拿弟弟的名字來用,還真有些好笑,兩人明知道卻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是拼命忍住笑場。
“那兩位大哥你們呢?”南阮完全是沒有注意到眼前兩個男人的心思,也是不知道他們早就已經知道她不是男子的事,一如以往的問道。
紫衣男子率先直言回答:“我叫做冷莫寒!”
從剛纔紫衣男子對待那個小少年的態度,南阮倒是對他頗有好感,覺得這個人很是不錯的感覺。
這二人的一段孽緣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青衣男子隨後回道:“在下離輕若!”
而另一段孽緣,也是從這兒悄然滋生的。
聽到冷莫寒的答案,南媛完全不能理解,“有什麼不一樣,我和她有什麼不一樣?”
“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本來就只是長得相似而已!”冷莫寒很是清醒的說道。
南媛此時披頭散髮的,很是狼狽,令人看了多少有些覺得不忍。
“你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南媛突然安靜了下來,非常認真的對着冷莫寒問道。
冷莫寒看着眼前這個陪伴了自己將近二十年的妻子,也是很難回答這個問題,當年年少的他,的確是對南媛沒有半點的念想,但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般青蔥歲月了,現在的他需要的更是一個溫柔的賢內助,而南媛這些年一直都很盡心的完全了這一角色,冷莫寒都是看在眼裡的。
遲遲等不到答案,無論是南媛還是南阮,其實心裡都很清楚。
他得了一個,卻依然是不捨另外一個的。
做人,可是不能那麼貪心的,否則會什麼都沒有的。
“這麼多年來,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南媛沒等冷莫寒回答,便已對着自己癡癡的呢喃道,隨後便癱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之上。
也就冷珞瑜守在她的身邊了。
“離王爺駕到!”太監的通傳聲,讓好不容易有些安穩了的御書房之內,又是起了一道驚雷。
這離輕若也是終於出現了。
當離輕若踏入這屋內之時,凡是看到他的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包括風南曦與沈天澈,也都是那樣的反應。
這真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離王爺嗎?
風南曦真的很難將眼前之人與之前自己在離王府花圃之中遇到的那個可以稱之爲‘糟老頭’的離王爺想象成一個人,可偏偏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眼前的離輕若,臉上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玉冠束髮,髮絲早就不見了往日的凌亂,額前一片利落,露出了那飽滿而圓潤的額頭,他那白皙的肌膚也是顯露了出來,精美的五官讓女子都開始有些嫉妒了。
青色華服,綠色的腰帶緊緊戴在腰間,身姿挺拔,滿臉精神,周身都散發着一股無以言說的氣質,清澈動人的雙眸,更是蠱惑人心。
這人好似脫胎換骨,好似換了一個人似得。
雖然這離輕若沒有長得像慕容漣奇那般角色妖孽,但還是令人難忘的。
原來離王爺真是的相貌是這樣的,還真是令那些從未見過他真容的人感到驚訝非常。
“參見皇上,太后!”離輕若恭敬的行禮道。
這離輕若竟然是真的出現了,沈靖逸也是沒有預料到的。
難道說這冷王爺對那個所謂的王妃很是在乎嗎?
這個答案恐怕也就當事人知曉了。
南阮看到離輕若的那一刻,就彷彿是回到了他們初見時候的那般樣子,歲月還真是未曾多打擾過離輕若,這離輕若纔是真正的不老之顏。
一直沉默不語淡笑着的荊媚兒在聽到離王爺這三字時,神色總是有些變化了,立馬轉頭看向了離輕若,但是當她看清離輕若的樣子之時,心裡更是一涼。
這都已經多少了?
自從南阮‘去’了之後。離輕若就越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了,每日每夜就只知道在花圃之中溜達,久而久之,就變成那副老頭子的樣子。
而現在,他竟然將自己那般俊秀的面容重新展現了出來,無論是荊媚兒怎麼想,也只能想要一個他這麼做的理由。
當然只是爲了一個人而已!
荊媚兒的眼底終於是有了一絲別的情緒。
嫉妒?
憎恨?
無奈?
……
“愛卿平身吧!”沈靖逸也是很久沒有見到過離輕若了,更別說是他這幅樣子了,一時間也是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道。
“謝陛下!”離輕若悠然起身,視線沒有偏看任何一個人,只是餘光在觸及雪衣塵之時,雙眉之間不顯露的輕輕皺了一皺。
太后對着離輕若也是很不客氣道:“離王爺來了也是正好,哀家正是想問問你的王妃,爲何要害阮兒呢?”
離輕若神色漠然的很,好似太后口中說的人壓根與他無關一樣。
荊媚兒俯身道:“太后娘娘,你不用多問了,我當初之所以會那樣做,只不過是有些嫉妒冷王妃而已,所以隨後南媛找我之時,我就很快答應了,這其中並沒有其他什麼多餘的理由!”
沒想到荊媚兒突然之間,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承認了所有的錯,還真令人有些意外。
這番反應落在離輕若的眼裡,卻是正常的很。
今日就算是他不站在這兒,荊媚兒也絕對是不敢多說一句廢話的,因爲要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可還是在離王府之中的,她出事之後,必然是會牽涉到自己的兒子的,若這離輕若不出手幫忙的話,那離君壁以後的日子想想也是會很難熬的,荊媚兒是聰明人,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有關於元家寶藏之事,她是絕不會多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