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宋軍對狼騎軍,幾乎形成碾壓式局面,不是宋軍有多強大,皆因宋軍裝備實在太厲害,全面機械化,狼騎軍從前根本沒有面對過這樣的軍隊。
狼騎軍主帥,柳文濤站在距離戰場不遠處土丘上,雙目炯炯有神,屏住呼吸,面色冷峻,注視着戰場情形,陳宋聯軍與樑國軍隊合計,有三十多萬,兩軍針鋒相對,刀鋒相見,屍首分離,熱血四濺,慷慨激昂,又慘不忍睹。
宋軍攻城略地速度之快,超出他率軍前預料!
柳文濤乃柳文龍胞弟,在兩國王室中,唯有他與柳文略兩人,一武一文受到柳文龍重用,是樑帝柳文龍左膀右臂。
這次,樑帝派出兵出戰,並非樑國朝中無將可用。相較於鄭國,樑國可謂兵多將廣,太尉張步,大將軍鞠文泰,馮異,馬武等皆是當時名將,幾人中,鞠文泰率領樑國主力軍團,正在對抗衝入樑國境內的趙鄭部隊,馮異率軍攻擊鄭國,馬武率軍攻擊北趙,朝中由太尉張步坐鎮。
同時,柳文濤從旁輔助,樑國變法來,百萬狼騎軍大多爲柳文濤訓練出來,無論他在戰場上表現如何,但不能否認柳文濤是名練兵高手。
月餘前,陳宋聯軍派出部隊,進入樑國境內,兩國聯軍彷彿在樑國颳起龍捲風,攻城略地速度前所未有,遠遠超過趙鄭兩國部隊數月表現。
終於,幾日前,陳宋聯軍出現在睢陽城百里之處,足有一鼓作氣滅掉樑國的氣勢。
危局之下,他臨危受命,率領十五萬狼騎軍迎戰宋軍。然而,俯視戰場局面,他仍舊有點意外,暗歎,莫不是自己判斷有誤,陳宋聯軍配合的太密切了,若非確定對方爲陳宋兩國部隊,他甚至懷疑自己面對的部隊,皆爲宋國精銳部隊。
狼騎軍以騎兵爲主,戰馬全是西陲邊境出產的烈馬,彪悍程度不如北方趙燕晉出產的戰馬,卻耐力十足,按理而言,擊敗陳宋聯軍的步兵輕而易舉,可惜事實上不是這樣。
宋軍強大,除了士兵戰鬥力強大,更因作戰器械聲名在外,樑軍騎兵率先攻擊自認爲戰鬥力較弱的陳軍,希望擊敗陳軍,反過來再殲滅宋軍,從而化解睢陽城危機。
奈何陳軍僅僅相對於宋軍較弱,戰爭打響,陳軍表現出的氣勢,讓人刮目相看,頑強的抵抗,讓柳文濤心裡吃驚。
宋軍表現,亦讓他大吃一驚,心中完全沒有底氣。宋軍沒有直接衝鋒,反而把宋軍機械部隊的優勢,在作戰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藏在踏踏車中,這種宋國獨有的器械,行軍途中能夠迅速轉移部隊,攻擊中,踏踏車中裝着三弓弩車,射程極遠,殺傷力極大,發射的時候蔚爲壯觀,箭支有如標槍,近距離發射可以直接釘入到城牆裡面,齊射的時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釘入城牆,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緣而上。
在戰場上,踏踏車與三弓弩牀配合,更是絕佳大殺器,踏踏車的密不透風,三公牀弩的長途遠射,攻守兼備。
柳文濤清楚,在宋國三弓弩車三有這樣的說法:“舊牀子弩射止七百步,令丕增造至千步。”宋代一步合1.536米,千步有1536米,這是宋國射遠武器所達到的最高射程。各諸侯國中,除了宋國,他人根本沒有這樣絕佳殺器。
同時,載着宋軍快速轉移的踏踏車,是一種安有16個車輪、高三層的攻城車。最下層是推動車前進的士兵,其它兩層裝載攻城的戰鬥士兵。車高約12米、寬6米、長6米。
爲保證底層推動車前行士兵安全,四面又有宋軍防守,這些人清一色裝備,全是十字連弩,射程不是很遠,一次行發射箭羽數量遠遠超過燕軍連弩,足足有十六發之多。
任何人,即使僥倖衝破三弓弩車射出的標槍,在兩百米範圍內,也躲不過十字連環弩射出的密集箭雨。
再者,踏踏車由厚厚的木材構成,士兵進入車內後,堵死車門,可謂嚴密不漏,將士僅僅在車內活動,根本無需擔心外面敵軍攻擊,照對方氣勢洶洶模樣,萬名宋軍輕而易舉碾壓萬名鐵騎。
緊隨其後,又是宋軍兩個絕殺武器,刀牌戰車和紐倫動力拋石機,前者即可用於防護城門,寨門,也可用於野戰中,襲擊對方部隊,相對傳統的刀牌戰車,宋國戰車上,既鑲嵌着鋒利鋼刀,還有可伸縮活動的長槍,敵人靠近,沾上必死。
而紐倫動力拋石機,射程有四五百米,可彌補踏踏車的近距離防禦不足的缺陷,同時移動靈活,殺傷力大,裡面放着的全是燃燒的火料,發射出去後,像流星墜落。
宋軍十萬部隊,清一色機械化,別說在戰場上兇猛表現,單單一字排開,便氣勢威武,像羣洪荒巨獸闖入戰場,與陳樑兩國的騎兵格格不入,有種鶴立雞羣的既視感。
柳文濤從前沒有對宋國機械部隊有所耳聞,卻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豈料在戰場上與宋軍相遇,對方爆發出來的強大殺傷力,讓他有點不寒而慄。
踏踏車憑藉極快移動速度,既有三弓弩牀強大射程,行動速度絲毫不弱於樑國狼騎軍,自從宋軍憑藉奇快速度反攻,樑軍始終處於宋軍攻勢之下。
柳文濤有四十多歲了,自詡見多識廣,也經歷過許多慘絕人寰的事情,但看到宋軍攻無不克,狼騎軍四面逃竄,內心依舊生出幾分忌憚。
樑國狼騎軍多由他親自訓練出來,究竟有多強大,他了如指掌,在宋軍機械化攻擊下,卻顯得弱不禁風。
他擔心繼續與宋軍抵抗下去,怕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想要阻擋宋軍西進,必須另想它法。
不然,十多萬狼騎軍死於宋軍手裡,看對方氣勢,一鼓作氣攻克睢陽城簡直輕而易舉。
不敢馬虎,柳文濤急忙令人鳴精收兵,改日詳細籌劃後再戰。
回到軍營,他急忙命令副將清點傷亡,結果讓他大吃一驚,不足半個時辰激戰,樑軍死亡兩萬,傷殘人員達到四萬多。
這樣的結果,他簡直不敢相信,若非先前親眼目睹宋軍的強大,殺無赦的作戰風格,他肯定會以爲副將謊報軍情。
連續喝下兩杯涼茶,柳文濤心中驚慌少少被壓制,急忙召集三軍將領,準備商議對策,力爭有對抗宋軍的方法。
心情平靜後,柳文濤把眯着眸子,掃了眼帳內諸位副將,道:“今日,大家領略過宋軍強勢,你們有何感想?”
此刻,諸位副將內心也惶恐不安,先前經歷的戰鬥,讓他們心有餘悸,彷彿噩夢籠罩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那場戰鬥,樑軍幾乎沒有看到宋軍影子,偌大戰場上,只看到類似巨獸橫行的宋軍機械方陣,既穿梭在兩軍中的刀牌戰車,犀利的刀鋒,簡直是最致命武器。
更有踏踏車內的三弓弩牀,千米多距離,在戰場常常上演致命追蹤,多是一槍致命。
幸好柳文濤看清形勢,提前鳴精收兵,不然在座諸位恐怕已經馬革裹屍,命喪黃泉。
此刻,柳文濤詢問大家意見,驚魂未定的六七名副將,面面相覷,誰也沒有主意。
對付普通軍隊,像騎兵或步兵,他們極有經驗,但面對宋國部隊這般看不見蹤影的敵人,他們也是素手無策。
許久,有位副將站出來,諾諾的道:“將軍,宋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晉西九郡,絕不是沒有道理的。”
聞言,柳文濤雙眼怒睜,彷彿快要跳出眼眶,盯着發言的副將道:“侯爽,你是說,狼騎軍還比不上晉軍嗎?”
“將軍,末將沒有這樣說,只是以爲要對付宋軍,必須從長計議,不然只會徒增傷亡。”侯爽急忙解釋,臨戰降低三軍士氣的罪名,他承擔不起。
柳文濤點點頭,坐下,道:“你說的不錯,宋軍藏在踏踏車內,就像藏在移動的小木屋內作戰,着實棘手,狼騎軍即使有機會靠近,也難以傷到對方,況且,要接近踏踏車內宋軍,必須經過密集標槍和連弩的射出的箭雨,傷亡究竟有多大,誰也不敢預料。”
“將軍,宋軍裝備強大,防禦密不透風,要想從正面擊敗對方,幾乎沒有可能。但宋軍機械化部隊,也有致命缺點,我們憑藉宋軍這個致命缺點,足以擊敗宋軍。”侯爽神秘兮兮的道。
柳文濤聞言,心情泛起波瀾,急躁的道:“有話直說,別婆婆媽媽的,若能殲滅陳宋軍隊,本王親自給你向皇上請功。”
在他看來,要殲滅宋軍,唯有火攻,但靠近宋軍踏踏車卻不容易,畢竟,對方旁邊有紐倫動力拋石機和刀牌戰車輔助,幾個兵種互相攻防,不留死角。
這會兒,侯爽道出宋軍有致命死穴,他急於知道對方有什麼方法,是不是也想到了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