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冷風簌簌,寧武關內氣候極其寒冷,風吹來時,氣溫越發冷冽,打在人臉頰上,彷彿刀削似的,疼痛難忍。
寧武關府衙變成臨時帥府,帥府大院內,西北角,最迎風的地方,趙士德被拔的僅剩內衣,被五花大綁綁在十字架中,迎着寒風,不時有燕軍向他身上噴着水霧。
氣候之寒冷,水霧接觸趙士德內衣,瞬時華爲冰渣,林楓與許文豪談亂的半晌時間,趙士德差不多變成了冰人。
白色內衣被薄薄的,尖銳的冰渣包裹,蒼老得面龐被冷風吹得變成鐵青色。即使身體肥胖,卻仍舊難以禦寒。
趙士德與林楓相處數年,兩人也曾共患難,同富貴,可惜他背叛了林楓,或者說,從他前往燕國,就是別有用心。
他最是清楚林楓手段,落到林楓手裡時,想過千百種死法,卻不曾料到,林楓不曾殺他,反而把他丟進風雪中。
此刻,冷風凜冽,衣衫溼透,結成尖銳冰渣黏在身上,他只覺得渾身彷彿被刀削針刺似的難受,雙腿開始顫慄,牙齒不由自主吱吱作響。
不想在冷空氣中逗留片刻,更不想這麼窩囊的死去。
抿了抿乾澀,即將凍結得青色嘴脣,擡頭向不遠處守衛叫道:“皇上,我要見皇上!”
此刻,他寧死也不肯受苦了,只盼快點見到林楓,只求速死。
火爐旁,兩名侍衛聞聲,有人喊道:“趙大人,可是想要取暖?”
取暖?趙士德自是需要取暖,然聽聞對方陰陽怪氣的言語,他就意識到,倘若答應對言語,多半有皮肉之苦。
無奈又不敢得罪面前兩人,頓時,只覺得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蝦戲地感覺。
即使刀鋒戰士乃皇上手中一柄利劍,從前,刀鋒戰士瞧見自己,也恭恭敬敬,豈有今天這般無禮。
無可奈何的道:“我有要事向皇上彙報,兩位若耽擱了,皇上怪罪起來,切莫追悔莫及。”
聞言,其中有一人站起來,瞪了眼趙士德,叫道:“哼,老傢伙,你若有半點期滿,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目睹侍衛氣氛的離去,趙士德暗暗鬆口氣,離開這鬼地方,他死也不肯回來了。
以他對林楓瞭解,背叛者必死無疑,此番,若想苟且偷生,撿回一條命,怕沒有多少可能了。
他越想越苦楚,若當初不背叛燕國,全心全意輔助林楓,此時,晉陽城內主持朝政的人,肯定是他趙士德。
畢竟,林楓極其念舊,當初,燕國危難之際,他是少數支持林楓的人。
然而,時過境遷,事事休,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久,侍衛歸來,瞪了眼趙士德,給他鬆綁後,叫道:“算你幸運,皇上召見你,走吧!”
趙士德被鬆綁後,迅速在原地跳動起來,迅速搓動身體和手掌,希望令身體變得暖和起來。
“快走,皇上事情很寶貴的!”侍衛擡起腳,踹在趙士德大腿上,語氣不爽的道。
命在他人之手,趙士德神色苦澀,極度落寞的跟在侍衛後面。
帥府內,林楓反覆思索着許文豪的言語,雖說對方言語皆爲趙國謀利益,卻句句珠璣,很直白表明燕國當前處境。
能率領燕國走到今天,林楓沒有謀劃和判斷力絕對不可能,他曉得許文豪在燕國受挫,肯定會繼續遊說東方陳宋鄭等諸侯國,依照許文豪三寸不爛之舌,極有可能遊說成功陳宋鄭三國君王。
不管成功遊說何人,對燕國而言,都不是好事情。
反覆思考後,他心中大概有了主意。
當初,提出鄭國藏有天公寶藏之事,成功吸引蒙闊率軍前往,使得燕軍迅速奪取樑國財富,特別是盧氏財富。
爲避免許文豪成功遊說獨孤遠或者林疏影,這次,唯有繼續讓鄭國背黑鍋了。
與趙俊,白易生兩人商議時,侍衛帶着趙士德走進來。
此刻,趙士德依舊身着內衣,渾身凍得瑟瑟發抖,走進大堂內,林楓等人均裹着裘衣,室內火爐冒着暖氣,極其暖和。
瞧見林楓與白易生,趙俊兩人商議事情,趙士德神情極其尷尬,拱着雙手,向林楓行禮道:“罪臣趙士德拜見皇上!”
聞聲,林楓放下手裡文書,擡起頭,盯着趙士德,面色中瞬時生出怒色,很快又收斂起來,語氣平和的道:“說吧,你有何事向朕彙報?”
林楓有敲詐趙士德之意,卻沒有讓他活命的想法,況且,此時,趙士德言稱有事情向他彙報,他猜不出趙士德究竟有什麼事情,即使他想活命。
聽出林楓語氣中的不耐煩,趙士德深深吸口氣,意識到接下來言語至關重要,影響他能否逃過一劫,道:“罪臣猜測許文豪來寧武關遊說皇上失敗,言語卻點破燕國處境,當前,皇上肯定在爲燕國來年的事情考慮,罪臣可替皇上排憂解難。”
“呵呵!”林楓輕笑,令趙士德猜不出林楓何意,雙眸死死盯着林楓,卻聽對方語氣忽然變得憤怒,道:“趙士德,你告老還鄉,卻弄出這麼大事情,圖謀燕國,圖謀趙國,建立新趙,有能耐啊,你覺得朕會相信你的言語嗎?”
忽然,趙士德噗通一聲,跪在地面道:“皇上,臣罪該萬死,不該鬼迷心竅,貪戀權勢,損害燕國利益。但是,這次罪臣絕對不敢欺騙皇上,倘若有半字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趙士德,你覺得你能安樂死嗎?癡人說夢話!”林楓道。
這時,白易生走到趙士德旁邊道:“老傢伙,若非皇上在場,今日,我肯定宰了你。”
“白易生,不得無禮。”林楓擺擺手,阻止白易生舉動,喝道:“將趙士德趕出大堂,依法處置。”
林楓言語,輕描淡寫,對趙士德極其輕蔑,根本不在乎對方生與死。
“皇上,皇上,臣有話說,臣有錢糧捐給朝堂。”跪在地面,趙士德肥胖身體,趴在地面快速求情。
他很清楚,今日若離開大堂,肯定必死無疑。不管,多麼艱難,他也希望林楓回心轉意。
“說!”林楓道,左右侍衛,鬆開趙士德。
趙士德急忙擡起頭,道:“皇上,罪臣想要杯溫水。”
“趙士德,你別得寸進尺!”白易生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然而,他卻不清楚趙士德處境,大雪天,一身單衣,渾身溼透,即使大堂內有火爐很是暖和,短時間內,依然改變不了他的狀況。
當前,只盼着有杯熱茶取暖,暖和,暖和。
“白易生,給他!”林楓語氣淡淡的道,滿足了趙士德要求,接下來卻言語犀利的道:“倘若,他說不出名堂,一會兒,交由你處理。”
顯然,林楓也是動怒了,不久前,言稱道依法處置,此刻,卻準備全權交給白易生處理。
白易生點點頭,到了被熱茶,侍衛闊步上前,端着寄給趙士德。
接過茶杯,趙士德沒有定點猶豫,端着茶杯也不顧及茶水滾燙,迅速灌進嘴裡,吞入腹中,只覺得渾身有股暖流升起。
把茶杯寄給侍衛,雙眸盯着林楓,道:“皇上,當年罪臣人在燕國,卻在諸侯國經營多年,特別在鄭國有大量財富,及數量不少的軍隊,倘若皇上能夠饒過罪臣,罪臣將把財富與軍隊獻給皇上。”
“打!”林楓沒有多餘言語,吐出一個字。
瞬時,白易生神色一愣,接着與兩名侍衛來到趙士德身邊,對其腳踢拳打,特別白易生把先前怒氣,好似準備全部發泄出來。
沙包大拳頭,不斷掄在趙士德身上,疼得他瓷牙咧嘴,也意識到先前言語過分了。
急忙道:“皇上,皇上,罪臣有話說,有話。。。”
言語尚未說出口,白易生一拳招呼在他腦袋上,趙士德只覺得七葷八素,全部白易生一拳打出來。
半刻鐘時間,白易生與兩名侍衛拳腳不停,趙士德被打得鼻青臉腫,身體寒冷卻悄無聲息中驅除,只因遍體鱗傷,全身劇痛早掩蓋了寒冷。
白易生三人停手,林楓睜開眯着的眸子,道:“說吧,有多少,怎麼運往燕國,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疼痛刺激渾身毛孔,臉頰漲得像麪包,趙士德依然不敢猶豫,結結巴巴道:“三千萬兩,白…白銀,五千軍隊,若罪臣親自出面,年關前,錢糧與軍隊定能準時抵達燕國邊境。”
說完,趙士德目光謹慎的望向林楓道:“皇上,罪臣絕不敢撒謊,求皇上饒命啊!”
林楓沒有接他的話,反而,繼續問道:“你在青陽郡有多少部隊,目前是否爲你效命。”
趙穆派出許文豪遊說諸侯國,卻又把趙士德送給自己,多半料定自己會殺了趙士德,從而掌控趙士德的新趙部隊,若在從前,趙穆預料不會有錯。
然而,當前趙穆與趙士德爭奪帝位,徹頭徹尾算計了趙士德,趙士德不恨他纔怪,現在讓趙穆成功掌握新趙部隊,給燕國徒增問題,這不是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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