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往年,今年冬天,氣候異常怪異!
忽然下去大雪,南方大片地區旱情得到環節,但突如其來的寒流及暴雪,導致南方大量農田被毀,許多農作物被寒流損壞。
最糟糕,處於南北分界的長江,上面亦出現大量浮冰,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
相較南方,北方雪災更嚴重,連續數日鵝毛大雪不斷,外出使人寸步難行,不少地區,積雪甚至壓塌房屋,發生非常嚴重的雪災。
林楓縱情花叢的計劃,因爲雪災被打斷,不得不參與賑災救濟中,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畢竟,寒冬天,大雪紛飛,百姓受災,很容易凍死流離失所的百姓。
皇上命令全力救災,國家機器快速行動起來,朝堂上下,君臣全力着手。
朝中大量官員前往受災地,源源不斷糧食,錢糧,及不少存儲的軍需用品,包括帳篷,衣服隨着官員,前往各地。
雪災面前,林楓沒有丁點猶豫,畢竟,災難無情,若不及時賑災,很容易引起百姓暴亂,使內憂外患的燕國,處境會越發糟糕。
可惜,老天似乎專門與林楓作對,一個月中,有半月時間,全在下雪,雪災在加劇,傷亡在加大。
各地災情消息傳回燕京城,塞外地區凍死不少牛羊,大雪凍死不少人,燕國腹地,許多房屋被積雪壓得倒塌,許多南來北往商人,被困在各地!
爲救濟百姓,商人,不得不出動大量騎兵!
災情遠比想象中嚴重,即使燕國財力豐厚,可短短月餘時間內,救濟耗費的物資錢糧之快,簡直超過行軍打仗。
一時間,半個國庫被搬空,許多糧倉也變得空空如也。
天災無情,在暴風雪面前,林楓無能爲力,唯有做好本職工作,積極救災。
爭取把損失降低到最低,即使依然有傷亡,他亦問心無愧了!
同時,大雪天,導致宋燕之間,道路不通,消息閉塞,或許亦受到嚴重雪災的緣故,慕容柒嫣派出密探把書信送往宋國,卻遲遲得不到迴應。
蘇浣晴積極遊說蘇秦,希望對方放下心中鬱氣,給林楓幫助。
畢竟,當前蘇氏家族中,多爲燕國效力,若成功遊說父親,蘇氏在燕國地位會提升。
於她,於孩子,於蘇家,皆爲有衆多好處。
可惜,事情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彷彿林楓好運氣,在過去數年,全部用完了似得,一切與他有關的事情,推行起來,變得不像從前那麼順利了。
燕京城,皇宮外,兩裡之處,萬源巷!
一排排華麗的宅院前,異常安靜,兩旁數目光禿禿的,枝幹上壓着厚厚積雪,不少樹枝被壓彎,乃至壓斷。
地面雪層中,少有印記出現,越發顯得這片區域冷清與荒涼。
然而,冷清荒涼的萬源巷內,卻皆爲身份尊貴,權勢通天之人,至少,不少人從前處於和林楓相同地位。
巷子中,之所以冷清,皆因巷子兩旁華麗宅院內,關押着大燕數年來南征北戰生擒的敵國君王,貴族。
譬如塞外東胡的塔豐,阿木爾,晉國的北辰穹,北辰格,及匈奴的拓跋衍,拓跋徹,拓跋玉兒,當然,不久前被扣留的蘇秦,強行綁架的韓先當,亦被關在各個宅子中。
孤寂,冷清,陰森,是這條巷子的標誌。
爲避免被滅國君王,暗中做出不歸之舉,或者有人暗中圖謀不軌,利用這些人,林楓派人重兵,常年把守,且暗地裡,有密探長期暗中監視,有誰無故出入萬源巷,都會被嚴格調查。逐一排查。
久而久之,連普通百姓都不會出現在萬源巷,更不要說京城中的達官貴人了。
大雪天,寒風冷冽,按說不會有人出現在萬源巷內。
然而,一輛馬車緩緩駛入巷子中,在距離巷口不遠的宅子前停下。
侍女率先從馬車內下來,站在雪地中,拿來墊腳的木凳,放在馬車下面。這時,一名婦人,緩緩從馬車下來,女子身着紅色披風,身着淺白色宮裝,淡雅,端莊,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中,優雅華貴,墨玉似得黑髮,簡單盤着飛仙髻,幾株飽滿圓潤珍珠點綴在發間,金色簪子從盤起的髮絲中穿過,讓風中飄零的烏髮被束縛,顯得越發柔亮。
婦人美眸顧盼中華光溢彩,紅脣間泛起淺笑。
馬車中,一名孩童掀開車簾,從中露出半個腦袋,好奇的望着四周,冷冽寒風,使得孩子忍不住顫慄,見狀婦人快速伸手,從馬車中抱住孩子,向宅院走進去。
宅院外,守衛的侍衛,擋住婦人,接着,婦人手裡拿出腰牌,在侍衛面前晃了晃,頓時,侍衛躬身,打開宅門,蘇浣晴抱着孩子,緩緩走進去。
天空飄雪,宅院內掃的乾乾淨淨,經常走動的地方,鋪着草木灰,直通客廳之內。
蘇浣晴抱着孩子,走進大堂中,裡面很冷清,卻打掃的一塵不染,沒有找到蘇秦蹤跡,她乾脆把孩子交給丫鬟,直奔書房而去。
書房中,蘇秦與韓先當穿着棉襖在對弈,旁邊放着炙熱,炙熱火爐,爐子中,火苗轟轟冒出來,他們興致勃勃,似乎不被外面寒冷天氣影響。
蘇浣晴疾步走進書房時,蘇秦僅僅擡了下眼皮,既不動身行禮,亦不言語,韓先當起身行禮,卻又快速落座,專心與蘇秦對弈。
兩人根本不把這個燕國皇妃當回事兒!
目睹父親面帶怒氣的神情,及韓先當古井不波表情,蘇浣晴很無奈,也很清楚,他們心中有怨氣,若直接開門見山表達來意,或許適得其反,乾脆靜靜坐旁邊,等待兩人對弈結束,再好言相勸。
這時,丫鬟抱着皇子走進來,皇子極小,卻與蘇秦接觸過,即使過了很長時間,依然記得蘇秦,走進書房,望見蘇秦後,皇子掙脫丫鬟手臂,滿臉笑容,碎步向蘇秦跑去,邊跑口中邊奶聲奶氣叫道:“外公,抱抱!”
聲音稚嫩,乾淨,在他的世界中,看不到半點不乾淨的東西,思緒依然像張白紙。
聞聲,蘇秦放下手中棋子,急忙起身張開雙臂,蹲在地面,笑呵呵道:“躍兒,外公抱抱!”
說着疾步前行,把林躍抱在懷裡,親在孩子額頭,轉眼狠狠瞪了眼蘇浣晴,低聲喝道:“你怎麼回事,天寒地凍,怎麼把孩子帶來了,凍壞了,怎麼辦?”
蘇浣晴渾身一震,垂下腦袋,聲音糯糯的道:“女兒擔心父親不理我,所以,所以……”
蘇氏家教很嚴,很傳統,更像羣臣相處,蘇浣晴自小在蘇秦教育下,雖說一副天生媚骨,接人待物卻很守禮節,若非林楓,她不會變得活潑,但面對父親,依然謹小慎微。
蘇秦瞪了眼蘇浣晴,厲聲道:“今日,若你單純來看老夫,留下來吃頓便飯,若有其他目的,早早爛在肚裡,生的說出來,影響大家心情。”
“可是…”蘇浣晴想要爭辯,瞬時,蘇秦打斷她話,喝道:“沒有什麼可是…”
一聲重喝,蘇秦還想教訓女兒時,懷中的林躍,卻被嚇得哭了起來,蘇秦忙哄勸孩子,蘇浣晴顧不得孩子哭泣,趁機進言道:“父親,韓將軍,月前,鄭國滅國,李釗亦被囚禁在萬源巷中,因爲相公採取安民政策,鄭國舊地百姓,沒有多少反抗,對了,刑伊柯將軍與鞠文泰將軍,亦轉投相公,爲燕國效力。
鄭國覆滅,你們堅持根本沒有意義!
當前燕國實力暴增,一統江山指日可待,相公說了,若父親與韓將軍肯爲大燕效力,定會提拔兩人,韓將軍更會成爲水師提督,權勢地位絕不亞於昔日在鄭國。”
聞言,蘇秦內心震撼無比,他清楚,鄭國不會長久,不料,沒有熬過這個冬天,驚歎之餘,心中好似在滴血,異常難過。
韓先當亦非常意外,卻他不像蘇秦那麼難過,畢竟,他被燕國綁架時,鄭國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不甘心的道:“貴妃娘娘,燕帝趁火打劫,若非南方諸侯侵襲鄭國,導致鄭國分身乏力,燕帝沒有機會滅掉鄭國,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滅掉鄭國。”
雖說他率領水師敗於吳越蔡三國水師手裡,但在北方鄭國有數十萬部隊,有刑伊柯,鞠文泰兩位名將防禦,燕軍根本沒有機會,若非諸侯聯合,豈能奈何鄭國。
這時,蘇浣晴盯着韓先當,聲調極高道:“韓將軍,你高估了鄭軍力量,亦高估了南方諸侯力量,石巖城之戰,吳越蔡鄭四國,數十萬部隊守城,刑伊柯,鞠文泰,胡惟躍,侯智雄等五六位將領聯合,卻依然擋不住燕國鐵騎,一夜之間,石巖城易手,四國聯軍數十萬部隊變成俘虜,半月時間,大燕鐵騎橫掃鄭國,這些事兒,聽起來玄之又玄,可相公做到了,燕軍做到了。”
“怎麼可能,貴妃娘娘,不要開玩笑了,之前,吳越蔡可是猛攻鄭國的,娘娘不要爲勸降我等,故意誇大燕軍戰功!”韓先當不相信燕軍這般兇悍,更不相信,吳越蔡聯軍會幫助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