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卻拒絕了我!”高玉琴惡狠狠的一連在林清秋臉上劃了三刀,這才又繼續道,“不過,也好!若不是你拒絕我,我怕也不會這麼快便制定出復仇的計劃?我怕也不會這麼毫不客氣的利用林心月?”
“所以,我還是應該謝謝你的!”說話間,高玉琴又在林清秋臉上劃了幾刀,“嘖嘖嘖!林清秋,此刻你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臉上的疼痛早已入骨,早已麻木!林清秋昏過去一次,高玉琴要麼用冷水,要麼用匕首喚醒他一次!直到他面目全非,直到他手筋、腳筋全斷!至此,高玉琴還不肯罷休,又取了鞭子在他身上不知瘋狂的抽了多少下,這才住了手。
林清秋的每一次呼吸,能感受到的都不是空氣,而是疼痛!每一息,他都痛到了極致!那一刻,他想死!痛的他想死!
可高玉琴卻在他耳邊低喃,“你不可以死!我要你這樣活着!就這樣卑微、生不如死的活着,若是你敢自盡,我便讓你們林府的每一個人,馮府的每一個人,都變成你這般模樣!”
“所以,我連死都不敢,從那之後的每一天,每一刻,或者說每一息,我都在糾結着是就這樣死去,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林清秋將他與高玉琴的糾葛終於講完!
大殿之上的每個人,再望向輪椅上那戴着斗笠的林清秋時,尤其是看到輪椅旁掛着的那副畫卷時,同情心不由都氾濫起來!如此一個翩翩美男子,卻變成了現在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唉……這高玉琴實在是太可恨了!
“高玉琴!你還有什麼話說?”姜暖煙轉眸向諸葛長風使了個眼色,讓他解開高玉琴的穴道。剛纔,林清秋講起這些的時候,高玉琴欲要打斷,諸葛長風便點了她的穴道。
“這個故事的確動人!讓人對林公子同情不已,對故事中的那個高玉琴也憎恨不已,但是,”高玉琴絲毫不讓的與姜暖煙對視道,“這個悽美的故事怕是林公子自己編的吧?諸葛夫人!你不要被他矇蔽了纔是!”
“皇上!”高玉琴轉眸看向南宮澤道,“玉琴雖從小不怎麼愛出府,但身子骨卻一直很好,並沒有什麼體弱多病之症,這一點,相信太醫可以從脈象上看出!”
說着,高玉琴便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馮太醫!”南宮澤點名太醫院的院判!
馮太醫應聲走到高玉琴面前,扣住她的手腕,片刻之後,看向皇上道,“回皇上,玉琴太子妃氣血充足,身體強健,並沒有先天體弱之症!”
一絲得意從高玉琴的臉上閃過,“諸葛夫人!您看!林公子的謊言不攻自破了吧?您就是受了林公子的矇蔽!”
“唉!”姜暖煙幽幽的嘆了口氣,脣邊掛着一抹嘲弄道,“看來玉琴太子妃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剛纔林公子說,你曾經想要放下你的仇恨,你的秘密追隨林公子,那請問玉琴太子妃,你的仇恨是什麼?你的秘密又是什麼?”
“呵呵!”高玉琴輕笑一聲,“玉琴剛纔已經說過了,那個故事是林公子自己編的,我怎麼會知道他編的故事中的人是怎麼想的?若是諸葛夫人好奇,那應該問林公子纔是啊!”
“也是!”姜暖煙對高玉琴的反脣相譏並不惱火,而是轉眸向林清秋問道,“那林公子,你猜,高小姐的秘密又是什麼?”
“我想,她的秘密應該就是,她並不是真的高玉琴!”林清秋緩緩道。
只是這話讓大殿中的衆人不由又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蛇蠍心腸的女子若不是高玉琴,那她是誰?
“林公子!你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高玉琴心中猛的一突,不過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我若不是高玉琴,那我是誰?你以爲高夫人,乃至我伯父高少文高大人都會不認識我嗎?”
說着,高玉琴轉眸看向宴席上坐着的兵部尚書高少文,期望他可以上前來爲自己說一句話。可是,這一刻,高少文竟然沉默了!他既沒有反駁林清秋的話,也沒有贊同高玉琴的話!
這個老狐狸!高玉琴心中暗罵一聲,此時他怕正在揣摩自己此次可以翻盤的可能性有多大吧?倘若自己不能勝出,這老狐狸怕是非但不會理會自己的,弄不好還會落井下石?看來,能靠的人,還是自己!
不過就算現在林清秋、姜暖煙對自己有這樣的懷疑,那又能怎樣?自己此時就是高玉琴!若自己不是高玉琴,那自己又是誰呢?
“你是誰,我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卻知道你不是高玉琴!”林清秋不理會高玉琴的質問,緩緩道。
林清秋的話音剛落下,剛剛退出大殿的諸葛長風已經領着一位身材健碩的婦人走上殿來!
“草民劉氏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氏跟着諸葛長風的提示向南宮澤叩頭行禮道。
“皇上!”姜暖煙看向眸光閃爍的南宮澤請求道,“可否允許暖煙先問這劉氏問幾個問題?”
“準!”
“劉氏!”見南宮澤應允,姜暖煙這才向劉氏問道,“你仔細看一看這大殿中的人,你認識幾個?”
“是!”劉氏應聲極快的掃了一圈大殿衆人,才向姜暖煙道,“應該認識三個,這位是馮大人、這位是馮夫人,以前我在高府的時候見過,那位,”劉氏指着宴席上坐着的高少文道,“應該是高大人,雖然我不曾見過他,但他與林州高府的高老爺長的極爲想象!”
“這位,”姜暖煙指着高玉琴向劉氏問道,“你可認識?”
劉氏仔細盯着高玉琴看了半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認識!”
“你,你是桂媽媽?”馮夫人看向劉氏問道,她依稀從劉氏的臉龐上可以找到當年劉氏年輕時的一些痕跡!
“真沒想到馮夫人還能記得我!”劉氏對馮夫人竟然還能認出自己有些驚喜,“我正是當年馮府的桂媽媽,玉琴小姐的奶孃!”
劉氏的這句話話音一落,高玉琴的心中猛的一突,奶孃!該死的!這奶孃不是多年前已經不見了嗎?怎麼又憑空冒出來了?
正想着這些,便聽姜暖煙向她問道,“怎麼?高小姐!你不會連自己的奶孃都不認識吧?”
“小時候的很多事情,玉琴已經記不大好了!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難道諸葛夫人記得小時候的每一件事?”高玉琴垂死掙扎道。
“有道理!”姜暖煙好似對高玉琴的話十分贊成,轉眸看向劉氏道,“劉氏!你應該記得玉琴小姐所有事情吧?那不如你來說一說玉琴小姐的事?”
“唉!”劉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望着高玉琴道,“倘若玉琴小姐還活着,怕也差不多是個這個年紀吧!”
劉氏這句話話音一落,大殿中的空氣頓時凝結,倘若高玉琴還活着?看來眼前此人果然不是高玉琴了,那她又是誰?
“玉琴小姐不足月便出生,所以從出生起身子骨就不好,小小年紀,吃的湯藥竟然比奶水還多!”劉氏沒有理會旁人的驚訝,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可饒是如此,到玉琴小姐兩歲的時候,還是幾度差點活不下來,大夫說北方氣候變幻太過無常,或許去南方暖和的地方調養一番,玉琴小姐或許能好了!夫人便差我帶着玉琴小姐和兩個小丫頭去南方玉琴小姐的姑姑家!”
“誰知時運不濟,我們乘船的時候遇到暴雨,雖我們三人拼命相護,但玉琴小姐依舊是被淋了雨,染了風寒。這次的風寒來勢洶洶,只一日的時間,玉琴小姐便沒了!”
“那兩個丫環當時就嚇的就逃跑了,我心中慚愧至極,但卻依舊回了林州向夫人稟明瞭此事。夫人雖然沒有怪罪與我,但我自己卻怎麼也過不去那道坎,便求夫人放我出了高家!”
“所以,這個人我雖不知道她是誰,但她一定不是玉琴小姐!我永遠記得那一晚,窗外雷雨交加,玉琴小姐那小小的、軟軟的、滾燙的身子一點點在我懷中變涼、變硬!”
“呵呵!”高玉琴嗤笑一聲,繼續硬撐道,“林公子!諸葛夫人!玉琴不知這婦人是你們從哪找來的?或許她曾經是玉琴的奶孃,但那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她有沒有收什麼好處,所以才願意昧着良心說這樣的話!”
“我沒有昧着良心說話!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若有一句謊言,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被指責昧着良心說話的劉氏趕忙舉手發誓道。
對此,高玉琴嗤之以鼻!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姜暖煙對高玉琴的不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不過她既然已經準備好一層層扒下高玉琴的麪皮,又豈會只准備了這些?
姜暖煙轉眸望向南宮澤道,“皇上!上次處置朝雲姜家之時,姜德武的兩位姨娘月紅、月蘭與姜思忠也不見了人影!機緣巧合之下,暖煙抓到了這些人,敢問皇上要如何處置他們?”
南宮澤陰暗的眸子閃了閃,不知姜暖煙爲什麼忽然提起朝雲姜府的事情,莫非這高玉琴與姜府還有什麼關聯?他心中猜度着,口中卻已經道,“既然是在逃要犯,自然按律當斬!”
姜暖煙頷首,轉眸看向臉色蒼白,雙腿微顫、右手已經攥成拳的高玉琴,向她走進一步道,“既然這種人按律當斬,不知皇上可否下令讓玉琴太子妃親手殺了月紅、月蘭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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