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刺破太子殿下的那根銀針上塗了淬鍊出來的刺紅花的汁液,所以,無論是誰的血滴進去,都會與太子殿下的血融在一起。而你在刺破六皇子手指的那銀針上塗了淬鍊出來的赤芍的汁液,所以,無論是誰的血都不能與六皇子的血相融!我說的對嗎?”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假宋果很是震驚的看着蕭籬落問道,剛纔,蕭籬落不是說他一無所獲嗎?怎麼轉眼就全都知道了?
“在看到宋果進來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蕭籬落看向假宋果道,“雖然你一直很謹慎,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太子殿下剛纔遲疑的時候,你主動喚了一聲太子殿下,那個時候,我便覺得你今日有些不同往日,太過殷勤!”
“諸葛夫人!”南宮澤的目光再次轉向姜暖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纔不會相信剛纔姜暖煙所說的什麼千景正好在宮牆角碰到宋果的說法。
“皇上!您還記得姜楚悅嗎?”姜暖煙沒有回答南宮澤的問題,而是向他反問道,見南宮澤點頭,姜暖煙才繼續道,“若姜楚悅的樣貌沒有改變,別說是我了,怕是高大人一眼也能看穿她的身份!可她不但聲音與性情變得與以前大相徑庭,就連容貌也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所以當時我們都沒有認出她來!”
“我很好奇,她的容貌是怎麼完全換了樣的?”姜暖煙沒有告訴南宮澤的是,她已令千面檢查過,姜楚悅並沒有易容的痕跡,“可是我問她,她卻不肯說。也正因爲這個原因,我纔將她示衆在城門口!”
“在第三日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他答應姜楚悅,只要姜楚悅告訴他,她是怎麼變了臉,他就殺了她,不讓她再受折磨!而當時已經被城中百姓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姜楚悅,毫不遲疑的便答應了那個人的請求!”
“原來,就在逃出姜府藏身青樓的期間,姜楚悅遇到了一位遊方的郎中,那郎中別的本事沒有,只有一樣本事,那便是改變人的樣貌!”說着,姜暖煙轉眸看向蕭籬落。
“這個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其實並不太難,”蕭籬落接過姜暖煙的話,看向南宮澤繼續道,“不過一般醫者研究的是治病救人,很少有人會專門研究改變人的樣貌!爲此,我也特意請教了尊者!”
說到這裡,蕭籬落看向姜暖煙身旁的花語道,“有勞花語姑娘幫個忙!”
見花語半蹲在蕭籬落的面前,姜暖煙一個側身便擋在花語的前面,遮擋住衆人的視線,只留站在蕭籬落身後的南宮澤、沈玲瓏,以及南宮凌雲、南宮凌墨幾人可以看清蕭籬落的動作。
半晌之後,姜暖煙便聽身後的蕭籬落道,“好了!”
“啊”
姜暖煙剛一側身讓開,立在大殿另一側的衆太醫連同潘玉朗幾位尚書大人不由都驚呼了一聲,就連一直看着蕭籬落動作的南宮澤幾人臉上也俱是震撼之色!
此時的花語用衣袖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面,可是露出的這半張臉,卻完全與她的容貌不同,簡直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蕭公子的意思,是當日姜楚悅也是如此變幻的面容?”南宮澤將目光從花語臉上收回,看向蕭籬落問道。
“不是!我這樣只不過是爲了向皇上與衆位大人演示,變化容貌並不是一個很難的問題,眼前這假的宋果便是如此變化的!”說到這裡,蕭籬落轉眸看向身後的宋果道,“宋果!推我過去!”
“公子?”宋果有些擔心看着蕭籬落,一看剛纔那陣勢,便知那假的宋果武功不弱,若是蕭籬落這樣過去,會不會有危險?
“沒事!剛纔王公公那一掌,已經震傷了他的內府,此刻,他動不了!”蕭籬落看向宋果解釋道。
聽蕭籬落如此說,宋果這才推着蕭籬落走到那假的宋果面前。
“將他扶起來!”見宋果將那假宋果扶起,蕭籬落才伸手在那假宋果臉上一陣摸索,拍按。
片刻之後,衆人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而這陌生的面孔與宋果也只不過有兩三分的想象!
“皇上,您看!”蕭籬落將手中拿着的從那假宋果臉上取下的銀針、棉布碎屑、魚膠等物呈給南宮澤。
南宮澤頷首,剛纔他就是親眼看到,蕭籬落將一根小巧的銀針藏在了花語的眼皮下,讓花語的杏眼頓時變得狹長起來,有了幾分鳳眼的味道。
“剛纔你說姜楚悅並不是如此改變的?”南宮澤對此忽然生出一些擔憂來,倘若這人的面貌可以輕易轉換,那對他的安全,將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是!這種手法又不同於易容,要求變換容貌的人會一些內功。皇上,您看花語,她不會武功,所以根本控制不住這些臉部的變化!”蕭籬落說着示意南宮澤去看花語。
而此時,花語那陌生的半邊臉已經又變回了她原來的模樣。
“所以,要用這種辦法改變容貌,有些類似於江湖中人修煉的縮骨功之類的,必須用一部分內力控制住面部表情,而這個時候,他的實力便只能發揮出一半!”
“而姜楚悅,她是不會武功的,所以,她的變化是真的變化!”蕭籬落細心的向南宮澤解釋道,“人只要在眼角處稍微用剪刀剪開一點,眼睛就會顯得比以前大了很多,相反,將眼角處用魚膠粘上一點,就會讓她的眼睛變小!”
“而臉頰處,人的後糟牙一掉,臉頰便會塌陷一些,相反,若是在後槽牙的地方粘上一些東西,臉頰便會鼓起一些!其實若是仔細觀察高玉琴,在她的臉上還是可以發現姜楚悅的痕跡的,只不過當時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死人身上,所以忽視了這一點!”
“那蕭公子的意思是誰都可以進行這種變化了?”南宮澤的眸光閃爍着問道。
“不,這種事情雖看似簡單,但卻存在着極大的風險,姜楚悅容貌能夠變化成功,也只能說明她的運氣好一點。這成功的可能性一百人中也只不過有一兩個。再者,像這種專門研究旁門左道的醫者也少!”
南宮澤頷首,心中這才稍稍放心一些,又轉眸看向姜暖煙道,“諸葛夫人,那哪個爲姜楚悅改變容貌的郎中呢?”
“已經死了!我雖然派人去追蹤了那個與姜楚悅交易的男子,但很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不但沒有抓到那個男子,還發現那個遊方郎中已經死了,是被人用匕首直接割斷了咽喉!”姜暖煙看向南宮澤如實道。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我是假的!”躺在地上的假宋果斷斷續續的看向姜暖煙道,他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不甘。
“我們不知道!雖然我知道有人一定會再次採用姜楚悅的法子,只不過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何在?所以,才一邊讓蕭公子向尊者請教這些問題,一邊暗中多留意!”姜暖煙看向那不甘心的男子沉聲問道,“說吧!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哼!”那假宋果冷哼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屑,絲毫沒有回答姜暖煙這個問題的興趣。
“皇上!”蕭籬落看向南宮澤道,“這個人實在是居心叵測!若是籬落的測試做不準,到時候爲皇上換血,怕是就釀成滔天大禍了!”
蕭籬落的意思,南宮澤明白,他在告訴自己這個假宋果是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不過,就衝他意圖行刺自己,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放過他的?
“來人啊!將他拉下去,嚴加審訊,務必讓他供出誰是幕後指使!”
見有侍衛進來將那假宋果拖了出去,蕭籬落這才又看向南宮澤道,“還勞煩皇上讓人重新準備碗和水,還有銀針!”
“王公公!”
王公公應聲而去,片刻之後便又重新端着一個描金的紅漆托盤走了進來。而長案上原先放着的小碗都已經被小太監收走。
南宮澤也不等蕭籬落開口,徑自拿起銀針便刺破自己的手指向兩個碗中各滴了一滴血。這些人越是不想讓他換血成功,他就越是要做成這件事情。
“太子殿下!六皇子!”蕭籬落掃了一眼臉色有些不佳的南宮凌雲,又轉向南宮凌墨喚了一聲。
“怎麼,太子殿下!您不敢了嗎?”姜暖煙見南宮凌墨走到長案旁,而南宮凌雲卻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由出言相激道。
“諸葛夫人!還請注意你的言辭!若是暖雪郡主聽到,怕是要傷心了!”不等南宮凌雲出聲,沈玲瓏便不着痕跡的威脅姜暖煙道。
“呵呵!皇后娘娘多慮了!”姜暖菸絲毫不懼的迎向沈玲瓏道,“別說此刻暖雪郡主還昏迷不醒聽不到,即便她能聽到,也只會認爲暖煙說的對!”
一絲惱怒從沈玲瓏的眼眸中一閃而過,姜暖煙,既然你自己要這麼不識趣,一會可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太子,難道你的血不願意讓朕用嗎?”對於南宮凌雲的遲疑,南宮澤非常不滿,剛纔就是南宮凌墨擋在了他的身前,而南宮凌雲卻沒有絲毫反應!
“不是,兒臣只是憂心父皇的身子!”說話間,南宮凌雲不由又瞥了一眼沈玲瓏,這才向長案走去,然後再一次的與南宮凌墨一起,用銀針刺破手指,擠了一滴血滴入碗中。
南宮澤幾人也再一次的屏住了呼吸,向碗中看去。碗中的兩片血霧,一個一碰便融合在一起,一個輕觸之後又分開,漸漸凝成兩滴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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