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可以一招結果虛丹強者?秦濤,你如今一時求勝心切,完全不顧及你天妖盟一脈法寶了。”眼看秦濤周身氣息聚散,常人看不出分曉,秦四卻不算是一般人,眨眼功夫甚至還瞥見了自己兄弟的亡魂,身爲修煉者自然多見少怪。
他明白秦天絕或入了陰冥武道,修鬼仙陰神,也可謂大道,奈何被他們這幫親人趕盡殺絕,無奈之下以還未完全凝聚的武道魂靈爲祭,既保住了秦濤,也助他領悟武道精髓其一,天下殘卷無數,而秦天絕領悟到的正是武道殺拳,卻唯殺唯戰,漏了一個伐字。
“這定天珠如今我們權給他們二人保管,人在物在,人亡物亡。”周旋各大家族財團乃至國家之間,此人早就圓滑無比,知道激將法對秦濤多半有效,只是如今對方勢如滔天,不可對其鋒芒,秦四手段無所不用,但偏也不是一般的小人。
如八卦之中演化,有正氣,行事作風極爲矛盾之人,便是小人之中的極品,這種人手段卑鄙,但未必沒有造化功德,甚至比秦濤更清楚自己的定位。
否則天下之道,爲惡者即刻遭受傾盆大雷噬死,聽上去雖然解恨,但終究不符天道,先人作孽後人償,聽上去天經地義,但何嘗不是後人無辜。
換而言之,秦濤如今承受的正是一脈秦家先祖的因果。
“呵,好計謀,秦四,你可真的對得起家族走狗的名號。”種種原因糾纏交織之下,反饋到他秦濤身上已經積累如山,想要跨越一座山嶽,絕非易事。
“當初說是無主之物,如今又說是我天妖盟之物,說來說去,到底還是一個利字,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你以圓滑小人自居,便是鑽天道的空子,只要是規矩行事爲善,又遵從那個老東西的命令,於情於理,你都是無錯的。”
天道無情人有情,天若有情天亦老,秦濤深知一切都是死循環,若是做到絕對公正,天道的運作本身也會出現漏洞和矛盾之處,所以只能做到相對的公平,正如某些事明明知道對方心中有算計,但偏偏乘人之危,算計得當,便讓人無可奈何。
秦濤如今便是如此,秦天問安排下一切,下面的族人去做,最多算是幫兇,而同時秦家本身維持了不少平衡和局面,秦濤的出現,實際上也破壞了一些平衡,雖然這些人象徵海城最腐朽卑劣的一面。
而讓普通人登上這個位置,同樣會膨脹甚至比秦家如今的德行還要不堪入目,說一千道一萬,若爲大道,奉獻自當必不可免,佛祖割肉喂鷹,並非讓世人效仿此舉,乃是心中參悟通明,放下執着妄我,超脫萬物之上,慈悲成道。
“好!說得好,秦濤,現在我可是愈發欣賞你了,如今你如今也是無意爲之,但總算讓自己的父親死後不得安寧,魂飛魄散,能否重新迴歸鬼道修行還是一個變數,現在擺在你身上的無非是兩條路。”
屍骨成河,修者亦然,如今秦濤力挫境界碾壓自己的高手,愈發觸發了天妒鴻氣所在,一道赤忙圍繞周身,正象徵他對天道天數,乃至華夏影響頗深,無形之中也爲衆生意念所嫉妒,多有奔波坎坷,心中之苦,自無處可說,無人可知。
那秦四也算是人精,看了一眼被破壞的狼狽一片的拍賣現場,如今龍家的臉面算是落地,洪門也好不到哪去,秦家還算是可以繼續裝大尾巴狼,但偏偏最後的走向,還被捏在秦濤手上,也算令明眼人是哭笑不得了。
“我們認可老七這邊的身份,你息事寧人,萬事大吉。”矮胖男伸出兩根手指,從容不迫,目光卻不斷閃爍,若不是條件不到,恐怕付出極大代價也要轟殺秦濤,但他們是都市人,凡人俗世,終究要講一個世俗的規矩。
“如你所願,現在事情算是鬧大,地方幫派也站在你這邊,教會給你撐腰……但不要忘了,軍方這邊你肯定得罪完了,雖然不是我們華夏,但現在你踩着的這塊地,可是人家米國的,秦濤啊秦濤,第二條路,我不說你也懂了。”
交涉之間,整個場地的能量場也局部撤銷,正因爲秦濤一人之力,破開了局面,如今暗黑勢力也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海外之行即將畫上一個句號,至於下元水界對海外影響,秦濤終究還是要回華北一趟,才能完全聯繫前後線索和權衡了。
“所以,你一開始就想到這一步了,吃準了我未必會服軟,所以不管是戰是和,只要搬出來其他的力量平衡就好,果然不愧是家族的得力幫手,我對局面的理解,絕沒有這樣透徹。”
秦濤一行人陷入沉默,如今陸雪晴哭的臉上的妝容都花成一片,梨花帶雨卻沒有絲毫狼狽,愈發讓人憐惜,只是少年可憐香惜玉,天道垂憐,此時卻沒有對他多的一分眷顧,或許該說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寬容了。
“或許我本該被你們害死,無處容身,如今能夠揚眉吐氣,搓搓你們這些人的嘴臉,原本就算賺到了,只不過你搬出軍方來,這選擇也就毫無意義可言,無非是想要讓我背鍋,成爲這一次息事寧人的籌碼。”
秦濤當然可以繼續戰,但代價是很可能沒辦法回到華夏,洪門乃至其他家族勢力的態度十分微妙,尤其是因爲秦濤的介入,間接導致了漢姆將軍的行動。
這裡不是華夏,所以即便官方那邊龍閣也願意出面,如今秦濤想要安全離開,杜絕自己身邊女人變成人質的風險,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軍方滿意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何況最終發展,你我也猜不透,不如讓天意決斷,玉小姐,現在就麻煩你進行最後一件重要物品的拍賣了,至於最終落戶誰家,我秦家也並不在意,只是爲了避免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競拍還是不可少的。”
危機暫時解除,內憂外患,如今秦濤甚至來不及因爲自己父親魂魄接近潰散之事悲痛,便面臨了另一個巨大難題,秦四精通算計他早就知道,只是沒猜到竟然可以和米國官方聯繫的如此緊密,可見此人談判手段和手腕,堪比最頂級的外交官了。
“艾爾莎之淚,現在由我爲大家介紹這件物品,原本按照流程的介紹現在臨時取消,如果諸位有意見的話,可以儘管找洪門理論,隨時恭候。”
情報既信息,信息既價值,洪玉走上高臺上,面對一衆還有些狼狽的競拍者,開口便杜絕了無數種可能,有實力和有耐心的當然無所謂這種改變,而散修和勢單力薄的能力者,甚至連了解其具體信息的機會都沒有,頓時炸開了鍋。
“靠!連一口湯都不給喝啊,你們這些大佬吃香的喝辣的,修爲升的比狗還快,還不准我們收集一點情報了,這可不合規矩啊。”
一個不過一米七出頭,但在唐人街華人幫派之中明顯有不俗地位,從站位就能看出身份,小鬍子長的和魷魚一樣,除了東方面孔之外,更多是野蠻人一般的狠辣,左手上少了兩根手指,非但沒有顯得古怪,反倒更有氣勢。
“凌玉幫,這三年時間,對洪門表面最順從,私底下動作最多的幫派,你們的老大凌洛天還算一號人物,你不過是三把手,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開腔,而且現在事情還沒着落,誰能吃下來還不一定。”
洪玉眼皮不眨,三言兩句就壓住了氣氛,此時所有人都對這個女流之輩意外的尊重,如果不是因爲背景,也只能出於對實力的敬畏了,關於小幫派的態度秦濤也毫不在意,只是魷魚鬍子這號人物,出現未必改變局面,但絕對是一個比較明顯的訊號。
“看來,現在就算沒有家族,你一個人也過得很好,身邊女人也不斷,還是很感謝對剛纔那件事的澄清,我也不想要總是和你扯上關係,我不是附屬品,家族的態度只能代表他們的立場,無法代表我。”
秦艾沒有和秦凌風一同離開,睜着大眼睛不知道在凝視什麼,一言一行都充滿魄力,還沒有和對方完全擺脫輿論,就公然靠近親密互動,如果不是兄妹關係還算是遮羞布,華夏的傳統習俗早該容忍不下,哪怕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
“我知道,誰都不想要成爲棋子,這種心情我當然理解,只是他們想要自由,卻要踐踏別人的尊嚴,抱歉,我知道這個世界很殘酷,我也知道修士註定要承受很多,但我秦濤,也只代表我自己。”
默然拿出自己的積蓄和可以運作的資源,秦濤很清楚這段時間東方芷不會浪費自己投資的大數目。
包括好幾次在地下世界接受挑戰,和打擂臺積累的資金數目驚人,哪怕沒有在京城露面打幾次黑拳,但修士終究是罕見存在,古武者層面的指導就很寶貴了,秦濤正是抓住了這樣一個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