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他被秦濤三言兩句，說的道心搖搖欲墜。
好在秦艾也不傻，轉手塞給他一顆藥丸，左手放在身後的穴位之上，緩緩運氣，徐徐走竅，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只是神采中早沒了先前的囂張跋扈。
“可笑，可憐。”斷斷四字，道盡八字鬍男的一生，秦濤並非認定對方無法翻身。
按照修行人玄之又玄的角度來看，對方居心不良，想要話語之中種下業力，因果，誘因導果，也便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如今種下惡果，也是自作自受了。
“不要再和我談什麼秦家，我也不是你們口中的秦濤，真正的秦濤，三年前早就死了。”有幸學到家族武學，還是指點，都免不了屈辱辛酸。
只因爲他母親出身，包括父親出現的變故，早就看清人間冷暖，秦濤正是具備了修煉者所謂的悟道條件。
空。
何謂空，海城內寺廟也算不少，其中也有一些古武鬥僧，甚至喬裝打扮在地下世界戰績不俗，終究是修行一環，真正的出家人不會計較太多。
而秦濤，卻也沒有當和尚的打算，只是過去的一切遭遇，都是一個空字，從遇見那個人開始，便等於重獲新生，經歷種種，也相當於是走了一趟鬼門關，只是其中的意味，秦艾這樣溫室澆灌出的花朵自然不懂。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今天的事秦家不再參與，但我會將一切報告給家主的，一切聽由他們定奪。”秦艾冷冷說道，儘管早有打算網開一面，但似乎秦濤並不領情。
以對方的語氣，似乎也有自己的底牌，甚至早做好和家族徹全面開戰的準備。
至於說決裂，的確有夠可笑。
或許從母親病死醫院的那一刻起，秦濤的恨意就徹底融入了內心。
秦艾也十分清楚，不管自己言語中如何和自己的堂哥保持距離，但很多東西始終是家族長輩的灌輸，誰都無法否認，秦家虧欠秦濤一家太多他太多。
一拳之威，足以證明一切，徒手碎桌椅，甚至化爲粉末，都不如親身體驗來的深刻，同樣是武宗境界，秦艾還要比對方高上一重，卻沒想到對方激出的氣。
能量純粹如斯，彷彿凝聚了天地之間最強的正氣，正氣之中又少不了一番殺伐果斷。
如果只是單純招式比拼，也許還能鬥上幾個來回，但若是放開手**手，只怕秦艾這點功夫，還不夠和對方走上十個來回……
“接下來，就辛苦你了，思琪。”儘管稱呼有些彆扭，秦濤還是下意識說道，也許在他眼裡，對方和陸雪晴一樣，都算是得到認可的朋友，距離家人當然還有很遙遠的地方，然而從等級上，李思琪說是集團副總應該也不算誇張了。
“好，好的，應該是辛苦你了纔對，從剛纔開始我就什麼都沒做，只是我也沒想到……”看着沈立如今猙獰的樣子，還有方雁峰猛然間呈現出的癲狂，抓住自己的頭髮，慢慢的拉扯，那種歇斯底里，是從秦艾帶走身邊八字鬍時徹底開始的。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就像形容秦磊一樣，輩分上的確秦濤還要叫他一聲叔爺，當年也算是抱過自己的長輩，可並非他不念舊情，對於這種倚老賣老，不止臉皮的東西，他一向沒有什麼好臉色。
“既然你們多年來把自己看待成是海城的規則之一，那麼這份殘酷，我就接受其他人的請求，讓你們好好體會一下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在秦濤看來，其實只是狗屁。
沒有永恆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所以是敵對關係促成了利益上的合作，一旦關係崩塌，利益衝突出現，盟友同樣也可以是墊腳石。
“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了，找個三線城市躲起來吧，這原本是沈立的活路，但是他不知死活，希望你能好自爲之。”至於，和東南王有關的一系列恩怨，或許該告一段落了，秦濤看了方雁峰一樣，彷彿穿透了他的靈魂。
只不過，當實力和覺悟到達一定程度，還有財富權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勢，大勢所趨，那時候秦濤如果還能不忘初心，最終獲得的成就，必定比勾心鬥角來的穩固的多。
“完了，都完了……”捏碎的骨骼，都能癒合一部分，躺在地上的沈立完全沒了垂死掙扎的打算，只是空蕩的眼神中依舊有一絲不甘。
秦濤也愈發好奇，這種基因究竟是什麼來頭，多年前的確聽秦家的人提過妖族，但他們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提到任何勢力和新奇事物，都不會給與客觀評價。
這種信息，參考價值自然極低了。
“哈，哈哈哈哈！秦濤，你真可憐，恐怕你還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吧，雖然我也無法確定，但不會錯的，你肯定過去在秦家也接受過這種改造，一定沒錯的。”
歇斯底里的聲音，是沈立最後的掙扎，他的精神已經崩潰，奇異的基因卻支撐着他，做出原本體能極限外的舉動。
“這個白癡……”方雁峰無奈的捂住眼，他當然知道對方的下場，秦濤竟然連秦家內族的人都可以趕走，而且是以少勝多的前提下，更別提秦艾的境界還是高於他的，只是彼此之間炁爆發出的破壞力差別，簡直是***對冷兵器的無情碾壓。
這樣的人，自己竟然還敢表面巴結，私下做小動作，聯想到後果簡直不寒而慄。
“說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儘管保住了一命，秦濤的手掌卻凝指爲劍，彷彿是五把戰國時期的古劍出土，雖歷經歲月千秋鋒芒依舊，瞬間碾碎了沈立的脊骨。
那種場面堪比古代的任何一種殘酷刑罰，遠處的李思琪暗暗心驚，卻也只是撥弄了眼鏡露出暗暗崇拜的目光，職場女強人也有不少學習古武或是煉氣功法。
也只有這樣實力和魄力並存的男人，纔會讓女性發自內心的嚮往，心中過去對秦濤的質疑和誤解，瞬時化爲烏有。
“啊！”淒厲的叫聲並沒能傳播在龍城酒店的每個角落，畢竟這裡隔音效果不是蓋的，秦濤也想盡可能的低調。
好歹自己總算知道，爲什麼沈立會說出那些古怪的話來了，只因爲他在出手時偶然展現出的天賦，包括對炁這種能量的掌控還有身體協調，都不是古武者能做到的。
形意拳宗師尚且也只是模仿，或是歸納出一種流派，他卻像是渾然天成。
尤其是那種眼神，沈立絕不會忘記，秦傢俬下提供給他的陪練對象，其中就有注入了類似基因的存在，只是都和他一樣，屬於殘次品，始終無法穩定控制情緒和基因的力量，難登大雅之堂。
“哼，沒想到自詡名門正宗的秦家，現在也幹起這種勾當了，好在沈家還算識趣，果斷和這個敗類斷絕關係了，也省了我們不少麻煩。”憑空抹去一個人，自然是有些費勁的。
更何況秦濤如今只是借勢，始終沒有得到陸家認可，他也並不希望藉助未婚妻的家族成就自己，那不是他的道。
“是啊，距離你說的時間還有一天，現在陸總被扣在了家族內，最快我們也只能明天見到她了，不過沒關係的，他們肯定不會傷害啊晴。”似乎是安慰對方，亦或是自己，收到消息女總裁會出現在龍城酒店，不過證明是子虛烏有。
不然既然連臨時計劃都可以改變，並且強行扣住人，不管陸雪晴如今是否安全，有一定自由，這種局面始終是秦濤最不希望看到的。
“只是沒想到，你的真的這麼厲害，虧我還擔心了好久。”
至於李思琪提到的，當然是一天後子時和顧蒼松的決鬥。
大眼睛忽閃着，這種氣質絕對是綠茶妹模仿不來的，當然一般的綠茶表只靠化妝提高自己的顏值。
李思琪的素顏應該也差別不大，屬於驚爲天人那種，特別是語氣中淡淡的撒嬌意味，雖然有些轉變過快，卻算是這場大戰後不小的安慰了。
唯一讓秦濤失望的是，到最後沈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包括他自己也意識到，的確掌握的能量，和秦艾這樣的家族重點培養對象都不太同。
這些是他身上懷帶的秘密都無法解釋的，哪怕在修真資源和功法的支持下，他始終是一個人類，炁的掌握和修煉看似神秘，但是萬變不離其宗。
這也是爲什麼老祖宗傳下那麼多修煉和古武的路子，很多人卻可以不斷創新，無師自通的原因，華夏底蘊堪稱是博大精深，又怎會是那些外邦蠻夷可以輕易參透的？
“等等，我接個電話，很快就好了……”李思琪這頭也處理完大半的事務，在車內和秦濤略帶紅暈說道，關於陸家內部的態度，明天和顧蒼松決鬥之前自然明曉，只不過女秘書再說出這句話同時，眼神也是說不出的心虛。
更別提隨着通話過程，肢體動作和呼吸聲都無比異常，原本甜美可人的她，漸漸和秋天的楓葉一樣歸於暗淡，那種自然流露出的神態，就算是秦濤都不免微微動容。“你？”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任性的，這一次我會爲家族考慮，不過。”李思琪卻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女人的心思，秦濤一向不太懂，只是在他停下車，對着窗外看星星同時，對方突然挽向他的手臂，咬着嘴脣說道。“今晚我想去雪晴那裡過夜，這是我最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