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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道的金光,從地底噴涌而出,這些金光化作一道道的金色的繩索,將那人四肢跟腦袋給綁住。
“你以爲,你真的能控制的了我麼?我的分身,來!!”那人怒吼一聲,猛的將手往前一身。
他身前的空間猛然碎裂開來,隨後,一個人影穿透了空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怎麼回事?!”趙建宇驚訝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他長髮及腰,但是他的五官,卻跟自己一模一樣。
“爲了能夠有朝一日離開這裡,我在被鎮壓之日留下一縷殘魂於我炎氏一族後代身上,最終在你這一代,殘魂覺醒,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讓我們離開這裡吧!!”那人咆哮着,整個人化作無數道流光,涌入了趙建宇的體內。
趙純良整個人猛的一陣,無數的記憶與力量,在他的體內蔓延開來。
“原來如此,原來,我就是殷墟,我就是炎氏一族的老祖!!今日,是我殷墟自由之日,也是我趙建宇覺醒之時,神王,你殺我兒,我定要你這主星無數臣民爲我兒陪葬!!!”趙建宇狂嘯着,強大的力量,讓整個空間劇烈的顫抖着,那之前束縛住殷墟的金色繩索試圖靠近趙建宇,但是趙建宇只是虛空一抓,就將那些金色的繩索給完全抓碎。
“殷墟,趙純良不一定死了,他的身體已然是玄魔不滅體,就算失去了修爲,身體的強度依舊在,如今他進入那宇宙深淵不過是數月的時間,如果我們抓緊時間找,或許可以找到他,犯不着在這裡多造殺戮!”天啓連忙叫道。
趙建宇擡起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放了下來,說道,“天啓,你務必保護好純良的妻兒安全,我現在就去宇宙深淵找他!”
說完,趙建宇直接撕裂空間離去,而此時,整個神統大陸,已經徹底的被海水給淹沒,消失在了主星上。
遠在地球的神王早就感知到了一切,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因爲此時的他,已經到了突破的最關鍵點,任何事情,都不能夠讓他離開這裡。
宇宙深淵。
這是宇宙深淵,這裡面有無數詭異的存在,趙純良之前所見過的異類,大多數都是從這宇宙深淵之中被神王給抓來的。
“喂,你醒醒,你醒醒。”
趙純良的腦海裡,忽然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男童的聲音。
趙純良覺得渾身無力,他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卻怎麼也沒有力氣睜開。整個人就如同爛泥一般。
“子午,讓他再睡一會兒,這人的身子骨太弱了,我行醫這麼多年,可從未見過有身子骨如此柔弱之人,他能活着,已經是老天爺保佑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傳入了趙純良的耳朵。
“爺爺,這人真是奇怪,明明什麼傷都沒有,但是身子骨卻異常的脆弱,而且這都睡了好幾個月了,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你說這人是不是已經死了啊? ”男童問道。
“一息尚存,沒死,也死不了。你給這屋子裡再加點炭火吧,這天氣怪冷的。我去前屋了。”
“嗯,好!!”
趙純良一切都聽的清清楚楚,他努力的想要張嘴說話,但是卻發現自己還是不夠力氣張嘴說話,整個人軟趴趴的,而且覺得異常的寒冷。
迷迷糊糊之間,趙純良又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趙純良已經有力氣睜開眼睛了。
他 看着天花板上的那盞滅了的油燈,想起了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白小仙。
無盡的哀傷,讓他的眼角留下了兩行冰冷的淚水。
“你叫什麼名字?你都已經醒了兩天了,怎麼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啊?”叫做子午的男童坐在趙純良的身邊,好奇的問道。
趙純良坐在牀邊,癡癡的看着窗外。
他已經醒了兩天,在今天他總算是有力氣坐起來了,可是,也只是有力氣坐起來而已,曾經的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已經不復存在,此時的他,孱弱的就如同是一個嬰兒一般。
這讓趙純良覺得很悲傷。
那個叫做子午的小孩,跟人類的小孩一模一樣,而子午的爺爺,那個叫做王一行的老頭子,是這附近十里八鄉最出名的一個醫生。
這是一個跟地球很像的地方,但是趙純良知道,這不是地球。
子午告訴趙純良,這個地方叫做平窯鎮,而平窯鎮是屬於濟州府的,而濟州府,是屬於大漢國的。
趙純良一覺醒來,沒有被妖怪給吃了,也沒有被黑洞吞噬,更沒有被無處不在的亂流給帶着在宇宙深淵飄蕩,他落到了一個星球上,落在了這個星球上一個叫做大漢國的國家裡。
趙純良覺得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但是他知道這不是在做夢,因爲他能夠感覺到疼痛,透徹心扉的疼痛。
“爺爺,他該不會是個啞巴吧?”子午好奇的問道。
“他不是啞巴,只是不想說話而已。”王一行捏着下巴的鬍子,看着坐在牀邊望着窗外發呆的趙純良,說道,“子午,有空多來陪陪他。”
“哦,我知道了,爺爺!!”
同濟堂不是平窯鎮最大的醫館,卻是最出名的醫館,因爲這裡住着有活扁鵲之稱的王一行。
王一行老爺子在方圓百里內都十分的有名,他醫術高明,而且妙手仁心,經常給看不起病的窮苦人家免費看病,還給人免費送藥,所以附近十里八鄉的人,身體一有毛病都喜歡來王一行老爺子的醫館裡看病。
醫館的左邊是個早點鋪,每天早上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趙純良就能聽到早點鋪裡那個彪悍的老闆娘的叫罵聲以及孩子的哭鬧時和男人不耐煩的用力摔打麪糰的聲音。
趙純良醒來已經一個月了,他的身體依舊很柔弱,而且總覺得很冷。
他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因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腦子裡不斷的回放着白小仙消散在宇宙間的那一幕,他的心也隨着那一幕一點點的變冷。
這一輩子,有太多人因爲他的無能爲力而離開這個世界。
是他害了他們。
“啞巴,我跟你說,今天私塾的先生跟我們說,說這天上會下雪,那是雪花娘娘在施放法術,你說真的有雪花娘娘麼?如果有的話,她爲什麼要施放法術呢,冬天多冷啊,每年都有人凍死,雪花娘娘怎麼就忍心看着人凍死呢?”子午坐在趙純良的身邊,看着窗外的雪花自顧自的說道。
趙純良沒有回答,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小孩每天來跟自己說話,子午的名字就叫做子午,他不姓王,姓子,聽子午自己說,他是在幾年前被王一行給撿到的,撿到他的地方剛好就在平窯鎮的子午門,所以王一行就給他起名叫做子午。
王一行一輩子沒有結婚生子,臨老了撿到個男孩卻也不給他起個王氏,這讓街坊鄰居們都十分的不解,不過也有人說,王一行當年沒來平窯鎮的時候,名叫子一行,後來來到了平遙才改姓了王,至於爲什麼改姓,沒什麼人知道,有人說王一行是戰敗的大蒙國的士兵,逃難來到了平窯鎮,因爲王一行說話有點北方的腔調,也有人說王一行是來自明國的遊方道人,看上了平窯鎮這個福地,這才留了下來,總之什麼傳聞都有。
子午今年才六歲,正是活潑的年紀,每天除了上私塾,就是在醫館裡幫忙,或者來找趙純良說話。
趙純良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過子午,但是子午卻莫名的很喜歡趙純良,總是能在趙純良自說自話的說上大半個時辰。
醫館的名字叫做一行醫館,意思是說只要給王一行看了,什麼都行。
王一行的日子過的很舒坦,沒事的時候就坐在門口的搖椅上面,看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的唱上兩句漠北的民謠,喊上兩聲老腔,惹得包子鋪的老闆娘一陣說道,說是嚇走了她的客人。
這一天,趙純良坐在牀邊坐了許久之後,終於決定要動一動了。
他裹上了一身厚重的棉襖,在子午見了鬼一樣的眼神的注視下,趙純良走出了房間。
剛出房門,一陣寒風吹來,趙純良腳下一軟,直接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子午連忙跑過來,把趙純良給扶了起來。
“爺爺說,你身子骨太弱了,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多喝點湯藥,過了冬,等春來了,估計會好點。”子午說道。
趙純良艱難的站立着,眼下外面並沒有下雪,溫度也不低,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離開了有暖爐的房間,趙純良覺得整個人都要凝固成冰了一般。
猶豫了許久,趙純良還是回到了房間內,然後坐在了窗戶邊。
“啞巴,你說你是不是碰到山匪了,不然怎麼會昏倒在河邊,被我跟爺爺給撿回來?”子午好奇的問道。
“我叫純良。”趙純良開口道。這是他來這裡這麼久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哎呀,啞巴說話了!”子午驚訝的叫道,“你真的能說話啊,你真不是啞巴啊!!”
趙純良看着窗外,沒有說話。
一大塊雪,從樹杈上落了下來,在地上摔成好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