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在乾陽殿外痛打吐谷渾國師的情景,黑衣人不由地會心一笑,對於眼前的他,連主子都有些猜不透了,更何況是自己呢?
他想得問題天馬行空、無所拘束,在落峽谷的時候便深有體會!
就說瀑布潭底的那個地下巖洞!估摸着就連官寵兒至今也想不明白那麼多的人爲何一個都不見了?別的疑問自己或許答不出,吐谷渾國師去留還是知曉一些的。
“吐國渾國師昨日還在洛陽!”黑衣人看着楊笑輕輕地說道。
“哦!”楊笑長起了精神,“你看到的?”
黑衣人又剜了他一眼,這人今日怎麼啦,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領略着她射過來的眼神,責怒中帶着些許無奈,楊笑嘿嘿一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裡看到?”
“望江樓!”
“望江樓?冒老鴇!董香芸?”楊笑驚訝起來了,發出一連串的嘀咕,“和尚去哪兒幹什麼,與冒老鴇有關聯?還是去聽董香芸唱十二摸?”
黑衣人靜靜地聽着,待聽他說到董香芸唱十二摸時,突然臉色大變,對着楊笑冷冷地哼了一聲,挾着孟姚氏騰空而去。
楊笑嚇了一跳,一轉眼那黑衣人就不見,兀留着那一聲彷彿生氣的冷哼聲蕩在耳邊。
這小妮子又發哪門子的神經,我看整一個就是腦子有問題,好好的大路不走,喜歡飛檐走壁,耍酷啊!
楊笑嘀咕了半晌,突然發現周圍空蕩蕩,偌大的後院只剩下他一人,不由多了幾分心悸。
丫的,老子現在是風頭人物,千萬可別遇到什麼牛鬼蛇神,橫死街頭的場景。
好話不靈,壞話是一言就中。
楊笑心頭的話語未落,人還未走出後院,便被一些人給圍住了,那些人當中不乏有着熟悉的面孔。也不是說楊笑記性特好,只因這些熟悉的面孔長得太有些相似罷了,都是剛纔被黑衣人給揍得像豬頭一樣,好認而已!
圍在自己身前的除了那些個豬頭之外,還有十來個黑衣打扮的漢子。這一身裝束楊笑最是熟悉不過了,二里埔的穆剛他們不就是這付德性。
大隋的黑社會?統一服飾!嘿嘿真是有趣,後世是流行紋身,這裡大概是流行發工作服、職業裝!
看着眼前一個個手提着鋼刀,亮晃晃的,小心翼翼地探着腳步圍了來,楊笑心中便暗道,我有這麼可怕嗎?一大堆人!齊不就了結了。
經過落峽谷生死關的楊笑一絲兒也不怯場,反而把身板挺着筆直如淵亭嶽峙般地立在那裡。隱隱然間逸出一股不可侵犯的英雄氣概!
“你們之中哪個是頭兒,站出來說話!”
臨空一擲,如雷震耳。
那些人被楊笑突如其來的一問,震呆在當場,恍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對楊笑的大名,七裡苑的龜公們或許不知,漕幫的那些黑衣人怎能不曉呢?
落峽谷之戰二里埔、七裡埔抽調了好幾百號人過去,一去都不復返!聽說就是眼前這位貌不其揚的小和尚,大展神威,施定法術。聽說還是袁仙師的徒弟!袁仙師是誰啊?天下一等仙師!問卜揲箸、斷人生死,那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啊!
沉默了有一會兒,黑衣人羣方纔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長得鐵塔一般、眼如銅鈴,聲如洪鐘,對着楊笑拱了拱手,恭聲道:
“楊師父,你是英雄人物,膽氣如虹,在下如雷貫耳……”
楊笑眯縫着眼睛道:“你也不用拐彎抹角,直接把來意說出來就行!”
“楊師父爽快!”黑衣漢子膽氣漸粗,朗聲地道,“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請楊師父去敝幫做客幾天而已!”
丫的,好說辭啊,想囚禁我了?膽子不小!
“哦!做客!”楊笑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是老皇帝欽點的,當朝查銀的第一主帥,你們敢抓我?看來你們真是活到盡頭了!”
那黑衣漢子搖了搖頭辯解着:“楊師父此言差矣!我們漕幫會好酒好肉招待,不會行那砍頭之事!你在敝幫照樣可以發號施令,再說我們也可以聽憑調用——”
“聽着好像很誘人啊!”楊笑嘿嘿笑道,“那要是我不答應呢?”
“那——那——”黑衣漢子躊躇了一會兒,最後咬着虎牙狠聲道,“那隻能怪在下無禮了!”說完對旁邊的幾人大聲喝着,“各位兄弟你們手腳給我放輕點,好生請楊師父去幫裡!”
“是!屬下遵令!”一大幫人大聲喊道。
“刷——”齊齊的刀尖如對着圓心般指向楊笑,一步一頓地圍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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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楊笑這邊身處囹圄,單表黑衣人拎着暈迷不醒的孟姚氏如閃電般地往衙門去了!
幾個起落,便到了衙門的大堂之內。孟姚氏還未醒,總不能常拎在手裡,好在衙門後院是蔡知縣府邸,自從蔡知縣被押入大牢,他的幾房夫人有的早已偷偷收拾細軟裝備逃脫,有的則心神不寧,兩眼紅腫地躲在房裡流淚。
找了一個廂房把孟姚氏放在牀,吩咐幾個丫鬟好生看待便走了出去。
來到大堂,正好瞧見早已回來的趙黑子幾人。
見哼哈武將一人從後院走了出來,兀不見楊師父的身影,趙黑子也不疑有他,以爲楊師父已在後院休息了,再說以武將的絕世神功誰人敢在她面前耍狠!
於是,趙黑子只是與哼哈武將打了個招呼,便帶着部份兄弟,想去外面胡亂吃些什麼。
早去早回,晚還得小心巡邏。大牢內雖是戒備森嚴,但爲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親自看守,這是楊師父交待的。
大堂內又空蕩了起來,黑衣人獨坐在一旁,低着頭靜靜地沉思着,黑巾蒙面絲豪看不出什麼表情,也只在在望見門口時,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才露出幾分焦急。
等了許久,就連趙黑子幾人都回來了,可依舊不見楊笑的身影!
莫非出了什麼事?黑衣人站了起來在大堂內踱起了腳步。主子要自己照顧楊笑十日,要是自己疏忽出了什麼差錯,豈不是……那後果不堪設想!
黑衣人越想越着急,最後滿腦子都是楊笑落難的身影!
一陣幽嘆響在大堂之內,黑衣人微一跺腳,便化作一條黑線消失在夜空之中。
與衙門的冷清相比,五百米外的盧員外府邸卻是杯觥交錯。
隆王高座主位談笑風生,左邊官寵兒、右邊盧員外自己的“第十二位”老丈人。
“官將軍!”隆王謙和地責備着,“那小和尚是個不知禮儀的街頭下三爛,你是天下聞名的第一文將,豈能與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