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火車到了瀋陽火車站,才子下了火車。
看到來來往往的人流,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不緊不慢、有的在一起嘻嘻哈哈。
真的好熱鬧,才子有生以來頭一次見過這麼多的人。
火車站小商小販們招攬生意吆喝的聲音,形成了特有的旋律。然而,這些在才子的耳朵裡卻是一片的噪音。
才子心想,往哪去呢?幹什麼去呢?才子漫無目的離開了火車站,他邊走邊想着這些問題。出了火車站,才子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清了,此時,他迷失了方向。
就這樣,他走了一條街又一條街,穿過了一條馬路又一條馬路。走累了,找個地歇歇。大半天的時間,他沒說一句話,也不知走到哪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什麼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在那裡停下來。
很快太陽已經照到了頭頂,才子自感自己像個孤魂野鬼,沒人搭理自己,沒人願意多看一眼自己,好像自己在這個大城市裡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看到這每張臉都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無情,甚至是敵意。
才子感覺心裡陣陣地淒涼感升起,他漸漸地開始避開人多的地方,避開那些冷漠的人羣。
他繼續漫無目的地瞎撞着,他也不知道該上哪裡,該在哪裡停留。
漸漸的他感覺到肚子在叫,他感覺到餓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賣點是賣吃的地方。他想找一個賣店買點吃的,滿足一下咕咕叫的肚子。
走了一段,眼前出現了一個賣店,進去後,他買了兩個麪包。
上次舅舅給的20元錢,除了買條藍色紗巾,餘下的錢他還沒有花,他掏出錢交給店主。
才子接過了那麪包,還沒等店主找錢,他已經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女店主看着這孩子的樣子,驚奇地問:“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似的,餓成這樣了?”
此時,才子才意識到失態了,忙說:“沒有,我吃東西就這樣。”
女店主笑了,又問:“看樣子,你不是瀋陽人啊?”才子感到好奇,才子心想,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不是本地的呢?
想到這,才子回答:“啊,不……不是。”
女店主問:“到瀋陽是幹什麼來了?”
才子回答說:“找點活幹。”
女店主驚奇地問:“哎呦,你纔多大就出來幹活,你家裡也放心嗎?”女店主表現出一副驚訝!
這時,才子的兩個麪包已經下肚了,才子回答:“我,我都十八了,家裡放心。”
一提到家裡,才子有點緊張,他對自己說着話有些後悔。想到這,他把女店主找的零錢揣着兜裡,邁步走出了這家賣點。
女店主見才子並沒回答完自己的問話,看見才子急匆匆地出門,站在門口看看才子的背影說:“這小子啊!着急忙慌的,心裡一定有啥事?”
才子徑直的往前走,沒敢回頭看一眼。
在大街上又走了一段,他感覺到腿有些泛酸,他知道,自己走累了。
他到了一個樓羣的一處避風處,蹲在陽光能照到牆面上,歇歇腳。
蹲了一會,這時幾個在這裡溜達的老年人開始往這裡張望,開始才子沒太在意這些。他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很困。
這時,他纔想起昨晚一基本上都沒睡覺。
慢慢地他的頭開始耷拉下來,他後背靠在牆上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子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臂,聽到有人在喊:“誒?小孩,你咋了?”
才子突然間驚醒,擡頭看看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老年人,他們的目光就像一束束強光手電的光線,不偏不離的射在自己的臉上。
才子眨眨睡眼,慢慢地起身,可是那感覺渾身像冰住了一樣,腿腳都沒了知覺。
幾位老人看出了才子欲站起來的意思,有的上前攙扶他起來。才子點點頭,兩位老人拽着才子的衣襟,才子一使勁,“咕咚”一聲,兩位老人沒抓緊才子的衣襟,才子坐在了地上。
一位老人問:“孩子,看你也不像乞討的或者傻子啊!”
才子心想,八成這幾個人把自己當做乞丐和傻子了。
才子將忙說:“我,我不傻呀!”
一位老人說:“孩子,那你感覺那裡不舒服嗎?”
才子說:“爺爺,我,我腿麻了。”
另一個老人說:“你家哪的,我去你家把你家大人叫來?”
才子說:“爺爺,我家很遠呢!我歇一會就會沒事了。”
這時,一位老人說:“那你蹲在着幹啥呀?”
才子看看他的臉,他滿臉的疑惑,才子心想,我不是沒地方去嗎?
想到這,才子說:“爺爺,我在這曬個太陽,沒成想就睡着了。”
老人說:“你試試,能站起來嗎?”
才子把手杵在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腿腳,覺得沒啥事。
老人說:“這孩子,看你的穿着打扮是從農村來的啊?”
才子一看這些老人猜出自己來了,他怕這些人再問自己的住址,才子說:“啊!是呀?我是來串親戚地。”
說完,才子看看幾位老人向馬路走去。
這時,一位老人說:“這孩子,怪了!走了連聲謝謝都沒有!沒禮貌!不可教也!”
才子聽到這些,心想,我就怕你們問我太多,對不起了。
才子順着馬路又走了一段,才子感覺騎自行車的漸漸的多了起來,才子明白這是城市下班的人流,在這個時間段都擠在馬路上。
天漸漸的黑了,才子覺得有點累,同時也感覺到了冷。
一種茫然與無助的感覺又一次猶然而生,他想到了家、想到了在家裡那種無憂無慮時光。
他想起了舅舅送他上車前的話:“出門在外,可不像在家,一切得靠自己了。萬事多留個心眼,遇事多考慮考慮再做決定,遇到困難時就多想想,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想到這,他又開始犯難,才子自語:“對了,晚上呢?得找個住的地方,蹲在大街上會被凍死的。”
於是他停在了那裡,思索一下,他有了主意。
於是,才子又回到了火車站,他覺得,那裡應該會比較暖和。
在火車站溜達了一圈,楞沒找到呆的地方。他有些頭疼,肚子也餓了。他伸手進去摸了摸帶着體溫的舅舅給的200元和僅剩下不多的零錢,他猶豫了很久,他沒捨得拿出來花一分錢。
才子餓着肚子在火車站裡面來回溜達,下半夜時候。他終於找到一個邊緣的木質椅子,他坐在那就睡着了。
當他醒來時,聽到一遍遍的廣播,去……的車次即將發車了。
醒後的才子更感到了飢餓,於是才子思索一下,終於下了決心。他把買麪包餘下的零錢全部拿了出來,買了麪包,解決了一下肚子的問題。
吃完麪包,他繼續在火車站附近打轉,他很茫然,到現在也沒想出個辦法來。
這一天他沒有離開火車站,快傍晚的時候,才子終於熬不過肚子,肚子在次咕咕叫着。
此時,零錢已經花光。終於他下定了決心,掏出舅舅的200元錢,拿出一張買了一根剛剛出鍋的大麻花。
他狼吞虎嚥的咀嚼着,幾口下肚,已經噎的他眼淚流下來。沒辦法,他買了一瓶汽水,沖洗一下堵在食管內的麻花。
汽水下肚,才把堵在食道里混合物衝下去,他拍打着自己的前胸。
沒多長時間,一根大麻花下肚了,他蹲在地上,感到了一絲的暖意。
沒一會,汽水也喝得精光,剛纔那根大麻花帶來的一點點溫暖已經被這些冰涼的汽水沖涼,他又覺得很冷。此時,他才感覺到了昨晚睡在硬椅子上是多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