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救晉王?”大妃娘娘神色一動。有些不可思議,眼前這位吊兒郎當的公子哥,真能救晉王?
唐玄仍是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怪聲怪氣地說道:“怎麼啦?一聽說本公子能醫好晉王,各位都有些失望啊!看來本公子來得不是時候!八世子,我們還是走吧!”說罷,唐玄伸個懶腰,緩緩起身,慢悠悠地朝外走去!
“等等!唐公子,你站住,你真能醫好晉王?”大妃娘娘心中有些亂,見唐玄要走,急忙出聲說道。唐玄卻是頭也不回,淡然說道:“大妃娘娘不會用個請字麼?本公子是來救人的,可不是來被你喝來喝去的!”
大妃娘娘稍稍愕然,姓唐的果然是個刺頭兒!都什麼時候啦,還計較這個?她深吸幾口氣,緩聲說道:“唐公子,賢婿!本宮請你留下來,如果你真能醫好晉王,本宮一定重重謝你!”
“真的?”一聽有重謝。唐玄及時地回過頭來,盯着大妃娘娘輕笑,口中卻隨意說道:“哎!不過晉王府,又窮又破,小婿這位岳父大人,又是艱苦創業的楷模,平日裡勤儉持家,怕是積蓄不多吧!幾位郡主雖然美貌,又都嫁爲人妻,挖牆腳的事,本公子也不喜歡,要財沒財,要色沒色,不知還有什麼重賞能打動本公子?”
大妃娘娘真想給他一耳光,晉王府在他眼中,竟然是又窮又破,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重賞他?可是眼下晉王的性命,說不定真的只有他才能救!爲了晉王安危,也只好再忍他一忍!姓唐的雖是個下流痞子,但卻是個有天大本事的下流痞子!
大妃娘娘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賢婿啊!晉王可是你的岳父,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醫好他也是盡孝道。此許獎賞。
你又何必在意呢?”
唐玄說道:“大妃娘娘的話,聽起來就是舒服!字字有情,句句在理,連小婿都被打動了,更何況他人呢?胡神醫啊!你有沒有動心啊!晉王有這樣好的一位大妃,咱們是不是該救活他?”說罷,他衝着胡老頭擠了擠眼睛。心裡卻卑鄙地想道:“這大妃可真是好啊!連綠帽都爲老公準備好了,有情有義!不知晉王醒過來,得知這個消息,會不會被氣死?”
胡老頭神色動容,癡癡地盯着大妃娘娘,而後,深揖一禮,說道:“大妃娘娘深明大義,老夫一定全力救治晉王!”唐玄拍手讚道:“胡神醫儘管下手醫治,不必客氣!大妃娘娘說得對,都是一家人嘛!”他故意把“一家人”三個字,說得意味深長,私下想道:“一個是老公,一個是姘頭,新老公救老老公,可不就是一家人嘛?大妃娘娘送給晉王的這頂綠帽,可真實惠!既保暖,又保健!還能包治百病,實在是居家旅行、作奸犯科之必備物品!嘿嘿!”
大妃娘娘聞言,心血直涌,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忍了好久。才微一欠身,平靜說道:“還請神醫快快醫治晉王!”胡老頭道了聲是,提着藥箱上前診治。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唐玄有點心虛,“不會連胡老頭也治不好吧?”屋內的世子郡主們,都一眨不眨地盯着胡老頭,表情複雜!
胡老頭解開晉王頭上的包布,用銀針在晉王頭上刺了十來針,輕輕磨動,漸漸地。銀針轉烏。便又換上一根,一連換了一百多根銀針,這時晉王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有了血色。胡老頭要了些烈酒,幫晉王清洗傷口,又開了許多味藥材,命人磨成粉沫,包於晉王傷口之處。忙完這些,胡老頭一抹頭上大汗,衝着唐玄點點頭,似是大功告成!
胡老頭退回唐玄身後,誠聲說道:“晉王的毒傷,一個月後可全部清除,三個月內不可食辛辣之物,不可動怒,不可勞累,不可房事!”說到最後不可房事時,胡老頭有意的壓低聲音,明明心裡有鬼,多加了一條!
唐玄聞言暗暗發笑:“這胡老頭真是個壞醫生!一定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好事!……他不會把晉王弄得不舉了吧?同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何必下此毒手呢?老子只是叫他下手醫治。又沒叫他下毒手?阿彌陀佛!這件事跟本公子無關,是胡老頭自行領悟的。”
大妃娘娘深情地看了胡老頭一眼,眼神複雜。
大世子見胡老頭裝模作樣的醫治一翻,可父王仍是昏迷不醒,一動不動!便想挖苦一二,於是,出聲譏道:“姓唐的,你不說他是神醫嗎?爲何我父王還不醒來?依本世子來看,你們兩人都是騙子!”
唐玄飲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大世子,晉王沒醒來,你是不是很高興?”大世子慍怒道:“放屁!本世子哪裡高興了?”唐玄說道:“晉王如果醒不過來,大世子只需上奏朝廷一張奏摺,上面自然會策封你爲新的晉王!這樣的天大喜事,難道大世子不高興麼?”
大世子憋紅着臉,喊道:“你胡說什麼?本世子從未想過此事!”
唐玄冷冷說道:“你身爲晉王長子,晉王不在之時,百姓無王,大軍無帥,作爲長子,你自然要挺身而出,統領大軍,安撫百姓!以免南州城陷於動亂!你倒好,竟然說從未想過此事?要麼是你整日遊手好閒,尋歡作樂,逃避責任,要麼就是你心口不一,心中有鬼!”
大世子氣得差點吐血!照此說來,他怎麼做都是錯的?大世子喊道:“來人,快來人!把這姓唐的抓起來,關進牢房裡!”
大世子一喊,不少守衛衝了進來,一見唐公子跟他的手下,要麼笑裡藏刀,要麼凶神惡煞!他們哪裡敢捉?可憐巴巴地望着大妃娘娘。
大世子見到此番情景,更是惱怒,一邊罵着混帳。一邊抽出佩劍,朝一名軍官身上砍去,那名軍官不敢躲避,肩膀被砍得鮮血淋淋,再偏一點兒,怕是要砍斷脖子!
“啪啪啪!……”
唐玄擊掌嘲諷道:“大世子衝冠一怒,揮劍斬殺自己人,倒是夠英雄,夠氣慨!實有萬夫不擋之勇啊!令人佩服!不知晚上在北門城外。丟盔棄甲、大喊救命的人又是誰呢?”
唐玄起身,走到大世子面前,兩眼盯着他,眼神突地變得凜冽如刀,嚇得大世子退了好幾步,仗劍護在胸前,慌忙問道:“你……你…想幹什麼?”姓唐的邪門的很,連南宮舅舅都吃了虧,還是離他遠一點安全!
唐玄淡淡一笑,說道:“大世子神勇無敵,要不要給本公子也來上幾劍?”大世子哼了一聲,不敢看他的眼睛,也沒敢說話。唐玄將那名軍官扶過來,讓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命胡老頭幫他止血包紮!其他軍士見此,不由得對唐玄心生感激!越發不會捉拿唐玄。
“咳咳……”
正在此時,晉王輕輕咳了幾聲,大妃娘娘、幾位世子、郡主欣喜若狂!大妃娘娘快走幾步,回到晉王牀邊,輕聲喚道:“晉王,您醒啦!”
晉王睜開眼,嗓子有些沙啞,他低聲說道:“本王早就醒了。你們都出去,本王要跟唐家二公子,好好談談!”
“晉王?”
“父王……”
屋內的人,紛紛起身,齊聲驚呼!俱都不可思議!晉王爲何只留下唐玄?若是他加害晉王怎麼辦?
晉王鼓起力氣,怒吼道:“都出去!聽到沒有?”見晉王發怒,這些世子、郡主的,只好泱泱退下。大妃娘娘也滿懷心事地走出去,經過唐玄身邊時,唐玄特意提高聲音,道:“大妃娘娘,您可要好生招待這位胡神醫啊!”
大妃娘娘身子一頓,輕聲說道:“那是自然,不勞唐公子費心!”
衆人退下,屋中只剩下唐玄跟晉王,兩人都不說話,顯得有些安靜,良久,晉王深嘆道:“沒想到本王,又被賢婿救了一次!絕世的高手、龐大的財富、霸道的火器,以一擋百的精銳!幾乎刀劍難入的輕凱!賢婿啊,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爲何不一次拿出來!”
唐玄淡笑道:“如果小賢一次就把老底全部抖了出來,這會兒,怕是人頭不保了吧!”
晉王緩聲說道:“賢婿啊!你我二人,可否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唐玄道:“岳父大人說笑了,我們現在不是在談嗎?”
晉王半是自語,半是問話,道:“本王也許真的老了!好吧!有些問題,像你從哪裡來?到南州城有何目的?這樣的蠢話,本王也不想多問。你不是想和本王做筆生意嗎?本王也有筆生意想跟你合作,只要你助本王奪取天下,事成之後,本王封你爲王,終身世襲!再劃幾塊最好的城市封給你,如何?”
“如何個屁!老子好好的天下不要,要你一塊封地?奶奶的,你真當老子是昏君?這不是與虎謀皮麼?”唐玄私下罵道,良久,他反問道:“岳父大人,你將大事告訴小婿,小婿如果不答應你,是不是會死得很難看?”
晉王盯着唐玄的眼睛,正容說道:“你說呢?”唐玄輕嘆一聲,道:“哎!小婿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岳父大人的要求,小婿便答應你一半吧!”
晉王皺眉道:“什麼叫答應本王一半?你若助本王,就應一心一意相助!若不是不願助本王,本王也不強求!”
唐玄笑道:“小婿這一半的意思是說,助岳父大人奪取天下!卻不要岳父大人的封王!”晉王不解道:“封王拜相,不是人人都夢寐以求的嗎?你爲何不要?”唐玄反問道:“岳父大人,自從您當了晉王,您快樂過嗎?”
“快樂?”晉王呢喃道,他搖了搖頭,說道:“你爲何問起這個?大丈夫,自然要建功立業,玩物只會喪志!紅粉香閨,自古都是英雄冢墓!貪圖安樂,到老只會一事無成!”
唐玄輕笑道:“岳父大人教訓的是,可是人各有志!這天下之人,總不能個個都當皇帝吧!小婿沒什麼大志,只圖及時享樂,逍遙快活!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有銀子有美人,還當什麼皇帝?封什麼王?那皇帝整日要處理天下大事,天朝之大,每天多少煩心事?一會兒防着這個造反,一會兒那邊又天災,一會兒又邊疆動亂!哎呀!想想都頭疼!哪有心情和時間去享樂?自古以來,有幾個皇帝長壽的?如果一件事處理不好,就會被人暗地裡罵作昏君!反正這倒晦的差事,看書( .ns.)小婿避之猶恐不及,怎會爭着去當?皇帝尚且不想當,更不要說當什麼王呢?”
唐玄說這一通長篇大論時,晉王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他是否說謊?可是他失望了,因爲唐玄說這一通話時,是閉着眼睛的。似乎在陳述一件很痛苦的事!有點慘不忍睹的感覺!事實上,這些都是唐玄的心裡話, “當皇帝真他媽的煩啊!還是到處作威作福,姦淫擄掠、吃喝嫖賭,當個紈絝子弟逍遙啊!沒看到老子這些日子長胖了不少麼?”
過了好一會兒,晉王似有所悟地說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唐玄得意笑道:“何止有幾分道理?小婿說的可是肺腑之言!那皇帝整日悶在皇城,不能出來,天下再大,他也看不到,摸不着!那裡比得上小婿,雲遊四方,賞盡天下風景,嚐盡無邊美色,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何等的快活?”
晉王嘆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此心性!實在難得!好吧!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強求!只要你好好助本王取得了天下,本王的國土,你愛去哪裡胡鬧,本王都由着你!你喜歡美女,到時要多少,本王就賞你多少?”
唐玄裝作大喜,揖禮謝道:“多謝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