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品滿臉通紅,不敢再吭聲了。
他心裡卻想:這樣拼消耗,可不是咱們的特長啊!孃的,陳道是什麼意思?想試試鬼子拼剌刀有多厲害?那也不用拿全團官兵的命開玩笑呀?
現在,我團這處陣地已傷亡三分之二了!
再拼下去,咱們的老本都拼光了!
龔品心裡如此想着。
鬼子兵卻很快就近前至三十米範圍內。
奧野秀賴不敢再讓機槍射手開槍了,怕誤傷自己的兵。
日軍輕重機槍一停。
一營和三營的殘餘官兵便敢露出頭臉來了。
陳道握着“勃朗寧”手槍,一勾板機,“砰”地一聲,一粒子彈激射而出。
“啊呀……”日軍一名握着軍刀的小隊長,應聲而倒,額頭鉗彈而濺血,仰天着地,當即慘死。
團長開槍了,其他指戰員們便不再客氣,紛紛端槍射擊,或是狂扔手榴彈而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疾衝入三十米內的日軍士兵,在戰壕前,倒下了一大片,或死或傷,或在中彈後哀嚎起來,或是被手榴彈炸得飄飛上半空再倒跌再下,摔成肉餅。
血霧騰騰,迷濛一片。
其他日軍急急伏地,或是託槍射擊,或是取下腰間手雷,扔向二團的陣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雙方近戰搏弈,互有死傷。
奧野秀賴看看己方的官兵在戰壕前竟然被對方火力壓制,便又惱怒地下令輕重機槍朝戰壕開火。
此時,戰壕的日軍士兵都趴下了,奧野秀賴所轄中隊的輕重機槍同時開火。
火舌狂吐,傷不到日軍士兵,倒是打死打傷我方陣地上不少士兵。
陳道、鍾輝、龔品及所部指戰員們,被迫又縮回戰壕內。
奧野秀賴見狀,喝令輕重機槍停止射擊。
那些趴下的日軍士兵,瞬間站起身來,端槍衝鋒。
陳道、鍾輝、龔品等指揮員,又領着士兵們,趴在戰壕坡上,開槍射擊,或扔手榴彈。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雙方又互有死傷,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是,雙方貼得更近了,僅距十來米遠。
陳道見狀,收起手槍,便一聲大吼:“弟兄們,拼剌刀!殺鬼子!”
他拔出背部大刀,率先衝出戰壕,握刀劈向日軍小隊長。
那小隊長武士刀一格。
兩刀相碰,火星激濺。
兩人惡鬥起來。
鍾輝、龔品也各大吼一聲:“跟小鬼子拼了!”
他倆下令部隊出擊。
“殺!殺鬼子!”
兩營官兵旋即衝出戰壕,均是吼聲如雷,驚天動地。
他們或端着上了明晃晃剌刀的步槍衝鋒拼殺,或是拔出背部大刀,疾撲鬼子兵。
那些鬼子兵彷彿知道接近戰壕,必有一場白刃戰一般,在剛纔第二輪趴在地上時,便給各自的步槍裝上了剌刀。
雙方的指戰員們,混戰一團,貼身肉搏。
此時因有龔品的三營助戰,反倒是我方將士人數多些,對日軍這個中隊實施反包圍。
但是,日軍士兵拼剌刀很厲害,他們標準的刺殺準備姿勢爲一手握前護木,一手握槍托前段彎曲部,槍托稍下垂在支撐腿側面,半斜向面對對手,刺刀尖略與眉平。
這樣,鬼子兵的槍從斜上方到斜下方,正好護住頸,胸,腹要害,而刺刀一甩就可以突刺入我方士兵的脖子或是腔腹,基本上都是一招要了我方將士的命。
而我方將士,以前也有不少拼剌刀的經歷,但是,多與國軍或匪軍拼剌刀,對鬼子兵的拼剌刀方法不太適應。
而這支鬼子兵征戰多時,作戰經驗很豐富,且遇到過不同的對手。
所以,我方將士人數多於奧野秀賴中隊人數一倍,卻傷亡慘重,倒下的人更多。
不過,遠遠觀戰的江郎才俊,怕奧野秀賴中隊人數不夠,便又揚刀一揮,令預備隊衝上。
他的預備隊,另一支步兵中隊的中隊長安騰達子聞令而動,當即率部衝鋒,支援奧野秀賴中隊。
“噹噹噹噹噹………”
“嗤嗤嗤嗤嗤………”
“咔嚓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或是剌刀對剌刀,或是大刀對剌刀,或是武士刀對剌刀,總之都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無論是哪一方,從對手腹部拔刀而出的時候,那血濺出來都是有聲響的。
而我方將士大刀磕飛鬼子步槍,劈砍在鬼子身上斷骨碎骨之聲也甚是剌耳。
小土包處血紅一片。
與陳道對決的那名小隊長,握着武士刀,在與陳道大刀對碰幾下之後,便感手臂痠軟,不住後退。
陳道驀然旋身,刀背一磕,碰開一名鬼子兵的剌刀,握刀順勢斜削。
“啊呀…………”那名鬼子兵的左胸至右勒被劃了深深的一條糟,慘叫斜跌而倒。
陳道雙足一點,騰身而起,握刀下劈,卻忽然半空變招,握刀斜劃。
一名鬼子兵端着步槍欲架,不想陳道半空變招,脖子被劃了一刀,脖折顱飛,兀身濺起一股血柱,“砰”然而倒。
兩個營的官兵見陳道如此勇猛,毫不退縮,雖然傷亡慘重,卻更是精神一振,本已退縮的腳步瞬間止嘎,挺槍又上。
便在此時,安騰達子率一箇中隊上陣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