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艾美時,兩個人都沒有了當初的箭弩拔張。
“孩子,你今晚真的要睡在這裡?”臨行前,村長再次的問道。沒有了生氣,有的只是關心和擔心。
艾美也心情平和了許多,點了點頭:“是的,我想在這裡找找感覺,或許我失去的記憶真的可以在這裡找到!”
村長聽聞,便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多了幾許惆悵。在就要跨出門檻前還不忘朝裡面的艾美叮囑道:“晚上把那個男人趕出去,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
艾美臉上說不出是笑還是哭還是哭笑不得,忙送村長出門,還連連點頭。
大門關上,通了一天的風,再加上村長帶來的檀木點燃,空氣中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那股餿味,而是有一種淡淡的幽香。
顧聯席在房間裡擺弄着什麼東西,艾美瞧了一眼屋子裡那一些略感熟悉的畫面。隨後輕嘆一聲,拿着夏日的被褥走進了房間。
見顧聯席雙腿蜷縮在牀上,忙碌着筆記本上的事情。走進說道:“村長只帶了一條被子來,看來今晚……”
“你睡就好!”未等艾美說完,顧聯席雙眼不離電腦的打斷道。
“可是!”艾美猶豫的說,“這山裡天冷,你不睡覺等下感冒了。”
“沒關係的,我身體好,你睡吧,我就坐在你的身邊,這裡是半山腰,指不定就會有什麼蟲子之類爬進來,沒有我看着,你就不怕老鼠咬你的腳趾甲?”顧聯席說着,笑呵呵將牀騰出大半個空間,自己則是坐在牀沿上。
見其還是駐在原地不動,嘴角扯出一絲壞笑,大喊道:“你背後有什麼?”
隨後,便是艾美的一聲肆意的大聲尖叫,然後跟跳蚤一般立馬跑到牀上,躲在了顧聯席身後。雙眼還在警惕的張望着外面,半響之後,聽見顧聯席在壞笑,才明白過來,是自己被耍了。
忙了不迭狠狠的在顧聯席背上來了一掌,氣憤的說道:“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會演戲了啊?”
“這不是跟你學的嗎?”顧聯席扯皮的說道,卻迎來了艾美一個大大的白眼。
二人坐定,顧聯席又拿起筆記本開始工作。
艾美坐其一旁,見着好奇,張望了一番屏幕上的那一些郵件,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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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你人不是在這裡麼?怎麼工作?”
“公司有諾其英和一些以前的老部下,將公司交給他們我很放心。所以我現在只要每天看一下他們發過來的郵件,靜態觀察公司的動向就可以了!”
“你個甩手掌櫃!”艾美笑嘻嘻的嘟着嘴說道。
顧聯席聞聲,壞壞的將腦袋湊到了艾美旁邊:“到底是誰一天到晚拉着我出去過夜的啊?是誰?”
“不是我!”
二人嬉鬧在牀上來來回回,顧聯席顧不及手邊的電腦,將其放在了一邊。
玩鬧的同時,艾美一個不小心拉着顧聯席摔在了牀上。幸好顧聯席反應及時,沒能直接將自己壓下去壓在艾美身上。
可是正也因爲這樣,二人曖昧的躺在牀上,一上一下,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就在艾美的呼吸逐漸加速時,顧聯席忽然觸電般的跳開,將自己的身體‘滾’到了一邊。
村長的牀單已經被扯的凌亂,艾美伸手又給拿了過來,將自己和顧聯席的身體蓋住了一些,隨後,轉過身側抱着他的身體。
“美美。”顧聯席忽然說道。
“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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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嗎?”
“我想!”顧聯席也轉過身來,面對着艾美。激動的抓着艾美的手,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可是,我不想現在。我答應你,等一切都安頓好了,我們就訂婚!”
艾美聽着訂婚兩個字,臉頰兩邊立刻便緋紅了起來。剛剛踏出學校的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設想過自己的未來,就在此刻聽着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小孩子脾氣犯出來。
“你難道就這樣跟我求婚的嗎?”
“當然不是。”
顧聯席說罷,從自己的褲袋中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從外表看,不那麼的華麗。
就在小盒子在艾美面前打開時,裡面的東西,讓艾美驚呼的差點掉出眼淚來。
“粉鑽?”艾美狐疑的問道。
顧聯席點點頭,將那枚帶有一小顆的粉色鑽石戒指拿出來,套在艾美手上:“這顆粉鑽是我讓我叔叔特意去珠寶行淘回來的,市面很少見。等以後結婚了,我要送你世界上唯一的。”
說罷,湊上前在艾美的額頭點綴一下。
艾美看着手上那一顆小小的東西,那是全世界女人都想要的東西,想不到現在竟然就在她的手上。此時,別提有多激動了。
晚風徐徐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像一位慈母一般撫摸着牀上那兩個已經酣然睡去的人兒。顧聯席本不想睡,無奈艾美要求太過強硬,只又關了電腦,於其相擁而睡。
被風帶動的燭光搖曳在在空中,忽明忽暗的映照着兩張面對面的臉。
翌日,雞鳴拂曉,大地又猶如甦醒般的生機勃勃*起來。
躺在顧聯席懷中的艾美此刻緊皺眉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不舒服。
“不要!”忽然,一陣尖銳的叫聲,將其兩個人嚇醒。
艾美仍舊渾身無力的躺在牀上,雙目呆滯的盯着房頂上方許久,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密密麻麻多到數不清。
顧聯席起身,心疼用手背替艾美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艾美點點頭:“我夢到我媽了。”
“什麼?”
“或者說,那不是我媽。”艾美說是,眼眶中的淚水不自覺的掉落下來,一個一個,看的顧聯席心中很是不捨。急忙抱起艾美的腦袋安撫道:“彆着急彆着急,只是夢而已。”
“不,那個真的好清晰,更以前做的夢一樣,我夢到一個跟我媽媽長的一模一樣的臉的女人在朝我揮手,她的腿是斷的,坐在輪椅上,她說她好痛,好痛,然後就朝我伸過手來,然後——我就被嚇醒了。”
艾美說道最後,只剩下嗚咽的。顧聯席更是心疼的用力抱住她的腦袋,卻不知道該怎麼改口去安慰她,他覺得,此刻的她更需要哭出來吧。
過了好一會之後,艾美覺得哭得再也沒有淚水出來的時候,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紅着眼睛看着顧聯席,竟然控制不了的噗嗤笑了出來,那語氣更像是有點自嘲自笑:“做你未婚妻的第一天竟然是哭着醒來的,會不會太不吉利了?”
顧聯席無所謂的輕輕拍着她後腦勺:“傻瓜。”
二人再度相視一笑,便起了牀。
尋找陸寶慶的路途還是很艱鉅的,他們需要從長計議。
剛起牀不久,昨日的老村長又是早早的就來了。還沒到房子的外牆門口,看着正在外面刷牙的艾美便一邊大聲爽朗的笑着一邊走了進去:“想不到你們年輕人也能起這麼早的啊?我本來還在家裡想,要不要再晚點給你們送早餐過來呢!”
艾美收起牙刷和杯子,笑着迎面老村長的走過來,待其走近纔開口道:“謝謝村長,還要麻煩你這麼大老遠的跑一趟。”
村長聽着,腦袋跟隨着手的搖擺,跟個撥浪鼓似的:“謝什麼,你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現在你爸媽都不在你身邊,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艾美現在已經習慣了老村長的自認爲她就是他口中見着長大的女孩子,所以面對老村長的這番話,也只是微笑一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只見到村長狐疑的湊過腦袋來盯着艾美的臉上看。
艾美不自覺的摸了把自己的臉,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沒洗乾淨嗎?”
村長搖搖頭,似乎想了很久般的說道:“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屆時,艾美才忽然想起來之前剛剛不久才哭過,現在的眼睛應該很紅纔對。爲了避免村長擔心,忙急着想解釋。卻不想還是被脾氣比她還急躁的老村長給搶先了一步。
“是不是你帶來的那個臭小子昨天欺負你了?你跟村長說,村長幫你去教訓他!”村長一臉正經的說道,說時還不忘捲起袖管,一副隨時準備作戰的樣子。
艾美見勢,控制不了的笑了出來,按下村長已經揭袖而起的胳膊,說道:“村長你誤會了,他並沒有欺負我,是我昨天晚上沒睡好吧!這是早餐吧?好像很可口的樣子。”說罷,接過熱騰騰的早餐,下意識的朝裡面喊道:“聯席,出來吃早餐啦,村長帶的,很不錯哦!”
話畢,顧聯席已經赫然出現在門口。老村長臉上陰沉的盯着剛剛起牀的顧聯席,一臉的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