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走近,將文件夾放在了老人面前。老人斜眸瞥了一眼,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這般結果一樣,只是淡淡的悠長的吐了一口氣纔開口道:“拒籤?”
“恩。”年輕人如實的回答道。
老人突然拿起那文件夾看了又看,嘴角突然詭異的扯出一絲笑容:“有被摔過的痕跡,看來顧家的人態度很堅硬啊。”
年輕人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老人一眼就能識破的東西,他是在還能找出什麼詞來形容今天在顧家的場景。二人沉默了一番之後,老人又繼續說道:“這顧家人在政界也是叱吒風雲了很久,難免遇到突然被集體革職,會有的固定化的動怒。沒關係,這份協議只是讓他們知道一下而已,籤不籤沒什麼關係。”
“那爺爺,我們接下去應該怎麼做呢?”年輕人突然親切問道。老人望着他的神色也是暖和了許多。
他是他的父親的義父,所以他便是他的義孫子。
“錦顏,這個不急。爺爺自然是有辦法的,誰叫他在政界囂張了這麼久,卻對往事一點都不感到愧疚,這是他們顧家對羅家應有的報應。”老人說完,深邃的眼眸幽幽的望着前方許久,彷彿在那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可以看到許多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有關顧家、羅家、馬家的故事……
“你現在去打個電話給韓世傑,讓他趕緊過來。”沉默了很久之後,老人眼眸迸射出不一樣的光芒突然說道。
羅錦顏一時沒反應過來,朝老人愣了半秒鐘才點頭應了一聲出去。
接近半個小時之後,韓世傑帶着兒子韓曉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剛剛來到政府大樓低下,便撞見了等待他們的羅錦顏,韓曉望着羅錦顏看了許久,才猛的反應過來。激動的上前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大力擁抱了一下:“學長,好久不見啊!”
羅錦顏一貫比較斯文,所以就算韓曉再怎麼激動,他也只是淺淺的一笑,將幾年不見的舊友一笑帶過。
“你們認識?”韓世傑望着他倆,好奇的問道。
韓曉一直拽住羅錦顏的胳膊沒放,面朝父親臉上溢滿了開心之色。
“爸爸,他是我高中時候的學長,打籃球可厲害了!”韓曉激動的介紹着。
羅錦顏臉上公式化微笑,沒有任何的波瀾。韓世傑看在眼裡卻在爲兒子有些不平,哪有一個父親會忍受的了這種對兒子的蔑視?
“你是韓市長吧,你好你好!”羅錦顏伸出手,禮貌的說道。
“你好!你是小羅吧?”韓世傑也是很有禮貌。
二人客氣了好一會之後,韓曉才覺得這種氣氛有些不對勁。介於一面是父親,一面是舊友,便沒有將在公司裡的那種面具態度端出來。還是一副孩子氣般的說道:“學長,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悶騷起來了?想當年你打球的時候,那是迷倒了多少我學姐你學妹的女生啊?”
羅錦顏卻還是一副不怎麼愛說話的樣子,只是淺淺的一笑,小聲的說了一句:“當年的事還有什麼好說的?都離校七八年了,人總是會變的。”
羅錦顏的一番話,讓韓曉一時大腦愣在了原地。這種話,在他看來是不應該從以前崇拜的人口中說出來的,因爲聽着讓人感覺有一股很滄桑的情懷。
韓世傑作爲三人當中最爲年長的一位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免得兒子再尷尬下去,於是介入了二人的話題中來,拍了拍羅錦顏的肩膀,笑意滿懷的說道:“好了,我們也別再這裡多說話了,朱主席現在在上面應該也是等久了,上去吧。”
羅錦顏輕聲應了一下便帶領着二人開始往上面走去。
大會議室中依舊飄蕩着淡淡的紅茶香,朱志一人閒情逸致的玩弄着他的古瓷茶杯。
一陣玻璃開啓的咯吱聲,再次打破了他的個人空間。
“朱主席,韓市長和韓總來了。”羅錦顏推開玻璃門的同時,朝裡面喊道。
朱志擡起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笑意的望着韓世傑:“韓市長,大週末的把你和韓總叫過來,真的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韓世傑回以微笑,沒說什麼太刻意的話,只是看了一眼身邊的韓曉,淡淡的說道:“朱主席,犬子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您就別笑話他是什麼韓總了,你叫他韓曉就可以了。”
“韓曉?”朱志含有寓意的仰面唸叨了一番,又將視線落在了韓曉身上,贊同的口吻說:“我看過韓曉的企劃案,真的很不錯。我個人非常欣賞韓曉所做的計劃。”
“朱主席,您真的是過獎了。我只是運用了我們課本上所學的知識,加上一些我踏入社會後所見所聞纔有了您手中的企劃案。一切都還是草定,還需要大家的扣釘,才能正的執行。”
韓曉謙虛的說道,朱志聽聞後大笑了幾聲。
“你的年紀還比我身旁着小子年輕些,想不到你的交際能力竟然是這麼的出色。韓市長,你沒把你兒子帶入到政治當中來真的是政府一個損失啊,要是把他放在外面打仗的時候,那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外交員啊,哈哈……”
朱志自個兒一個人有說有笑,韓世傑沒辦法只好也是跟着他僵硬了笑了起來。
倘若不是這小子不肯從政,他早就已經爲他安排好路子了。韓世傑心中這般想着,臉上卻是一臉的諂媚。
羅錦顏和韓曉兩個小輩插不上話只好豎起兩隻耳朵傾聽。
閒聊了一會之後,朱志終於將話題扯到了最根本上來。
“韓市長,我這次叫你過來,就是爲了讓你親自監督這次的工程。你能用什麼方法,讓顧家的人離開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朱志的眼色突然深邃了一番。
韓世傑對上朱志的眼眸,自然是應對的了:“我自有辦法,你放心好了。”
“那你給我一個期限,我的等待可不是很久。”
“三天時間,三天我就可以讓他們離開那個地方,真正歸屬於國家。”
韓世傑信誓旦旦的說道,兩個人用眼神交流,讓身旁的人只覺得這種對方讓人壓抑的有些難受。
稍過一會,韓世傑帶着韓曉便離開了政府大樓。知道跨離了大門口,韓曉纔敢開口。
“爸爸,今天既然沒有我什麼事,爲什麼又要我過來?”韓曉一邊跟在父親身邊,一邊好奇的問道。
韓世傑不言語,嘴角扯起的微笑讓人覺得有些莫名的詭異。
來到了他那輛紅旗車面前,打開車門之際,纔開口對兒子說道:“有些人,只有讓你在他面前露面了,他才能安心讓你去做,這就是有些政府人員的共同毛病,但凡有關跟自己利益有關係的事他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利益?”韓曉不解的問道。
韓世傑點點頭,打開車門鑽了進去。韓曉跟隨着也是坐了進去,挨着父親旁邊的副駕駛位置坐下去之後,繼續問道:“那個朱主席他到底是什麼什麼身份?我今天看到他感覺好壓抑的樣子,和一般人很不一樣。”
聽聞了兒子的話,韓世傑突然笑了出來。還沒啓動車子的手點了點兒子,笑着說道:“你這個小子啊,還真是慧眼識英雄。沒錯,那個人是軍政部主席,那可是比司令權威還要大的。”
這軍政部主席的地位,韓曉心裡自然是清楚的,可是要說起着軍政部和政府,關係也不是特別大,爲何軍政部的人要參與這件事或者說父親要參與軍政部的事呢?
韓世傑望着兒子一臉迷茫的樣子,自然是笑的不停。啓動了車子,伴隨着發動機的聲音,繼續說道:“你既然不想進入政府機構工作,那你就不要爲這裡面的事擔憂,因爲你永遠都不會懂得裡面的漩渦到底是有多大。你只要把你手上的工作做完就可以了。”
韓曉似聽懂又沒聽懂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個人沉浸在企劃案當中,伴隨着眼前的風景,一路發呆過去。
而在政府大樓三樓的會議室中,羅錦顏和朱志還沒有離開。
桌面上還放着韓曉早些日子交過去的企劃案,羅錦顏雙目空洞的望着這一切,半響之後突然幽幽的問道:“爺爺,你爲什麼放心把這一切交給韓家的人來做?”
“你和那個韓曉不是曾經的同學嗎?雖然你比他大了幾屆,不過聽說也是有些交情的。”
羅錦顏淡淡的應了一聲:“是的,以前讀高中的時候我們是校友。”
“那你對這個人的能力感覺怎麼樣?”
“很不錯,很有交際能力。而且他的企劃案我也看過來了,的確很不錯。”
“那你知道他父親是做什麼的嗎?”朱志突然詭異的笑笑說道。
“什麼?”
朱志眼眸似乎帶了一層厚厚的膜一般安靜的對上前方,手指一下一下有規律的點動着桌板面。
羅錦顏突然想起以前讀高中的時候,總會看到韓曉身邊會有若隱若現幾個黑衣男子圍繞在他身邊,那種嚴肅的氛圍讓他有時候幾乎不敢靠近。現在想來,腦中突然閃過一種可能,望着朱志的側臉,疑惑的問道:“莫非是黑道中人?”
朱志並不言言語,節奏性極強的繼續敲打着桌面,只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