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見艾美有一絲絲的遲疑,顧聯席催促了一番。
“等下!”艾美忽然說道,鬆開顧聯席是手又來到老人面前,狐疑的望着老人:“你剛剛說什麼?”
“你的母親叫陸寶慶,你的父親叫方李紹!”老人再次重複了一遍。
艾美望着老人如玻璃彈珠般的眼眸,頓時在腦中飛速旋轉着這兩個名字,面露愁容。
老人如飢似渴的張張合合好幾次脣畔,二人各自沉默了一番之後,老人最終還是開口道:“你的名字叫方一言,孩子,我說的句句屬實,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的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艾美還是不敢相信的問道,似自言自語的好一會之後,顧聯席忽然上前,拽着艾美的手就要離開。
艾美幾欲掙脫,卻始終不得解:“聯席,你幹什麼?”
“你已經是一個22歲的成年人了,請有點常識不要去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好嗎?”顧聯席幾乎是暴跳起來的說話,艾美看着他的樣子,心底卻篤定的告訴她,越讓她往東,她偏要往西。
最後一下,用力的甩開顧聯席的手:“夠了,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是什麼東西讓你這樣的想要帶我離開?”
“不是,美美,你聽我說……”
“好了!就算這件事是假的,我們爲什麼不和老人去驗證一下?難道你一個年輕人害怕打不過一個老人家嘛?”
爭吵間,艾美再次來到老人的跟前,瞥了一眼身後那個火氣正躥上頭頂的男人:“老人家,你帶我們去吧!”
“好!”老人輕聲應道,然後轉身開始在前爲艾美二人帶路。
路途中,老人幾次求證艾美就是方一言,艾美卻把四年前溺水失去記憶的事情重述了一遍。最後老人只好接受現在的艾美真的已經不再是他口中的那個十八歲女孩子。並陳述了自己的身份,是村長。
“到了!”來到一處半山腰的地方,村長停下了腳步,指着前方一處建立在平坦地上的舊房子。
艾美看着那搖搖欲墜的老房子甚是覺得熟悉,不由自主的開始在四處遊走起來,伸手觸碰着那一些些已經荒廢很久的東西。
房子是木頭做的,因爲太長時間沒有人住,從裡面傳來一股酸酸腐蝕的味道。
顧聯席捂住鼻翼,從這村長鄙夷的說道:“這是什麼地方?這地方也能住人?”
村長狠狠的白了一眼顧聯席,咬牙切齒的衝他啷啷道:“本來是可以住人的,可是就是因爲你這個兇手,害的這個好好的家家破人亡!”
顧聯席甚是覺得委屈,上前了幾步來到艾美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似小孩子般的說道:“美美,這種地方怎麼可以待人?我們還是下去找個好一點的賓館住下吧再說吧?”
艾美聞聲,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看着身邊的顧聯席,擡起腦袋沉思了一會,才說道:“不,我覺得這裡很熟悉。甚至感覺能夠和我夢中的情景重疊,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暴風雨要來的前夕,我還在這塊平地上收玉米。”說時,指着腳下的地面,“你看,就是這裡!”
村長聽着艾美的話,有些喜出望外的也緊步上前,來到艾美的所在的區域,裂開嘴笑道:“是是,你離開的前幾天,我們這裡正好就是曬玉米的日子,我們有將玉米曬乾了儲存起來,冬天用的習慣。一言,你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啊?”
聽到村長口中又說那個艾美不熟悉的名字,不禁皺了一下眉:“沒有,只是覺得熟悉!”
老村長聽着,原本有的一絲高興一下子又煙消雲散起來。
艾美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奇的問道:“村長,你說你帶我來見我的母親?那她人呢?”
“也失蹤了!”
村長口吻略顯一絲憂愁的說道。艾美不解的瞪着村長看不出一絲撒謊的表情,狐疑的半天,一副被人耍的口吻不悅的說道:“那你叫我來證實什麼?”
“可是我知道他還活着!”
又一戲劇性的籌碼上演。老人幽幽的等着艾美的臉龐,遲疑了半天:“因爲,每次我來這邊給她放置的食物,它都會消失不見。”
艾美開始不太相信老人說的話,無奈而又諷刺一笑的雙手一攤:“那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什麼飛禽走獸拿去了?”
“我當然知道!這一帶都住着人家,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飛禽走獸,就算是有,它們也應該是吃得零零散散,而不是正包都帶走!”
“那你都說了,這一帶有人家居住,你怎麼又能保證不是周圍一帶人拿走的?”艾美不知爲何緣由的非要證明老人說的話是假的,可能是已經開始從心底不去相信眼前這個人所說的話了吧,艾美這般在心底給自己解釋。
爭論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什麼結果。
最後,村長只能氣呼呼的說道:“我會來送東西,那是因爲城裡的那個有錢人叫我這麼做的!三年前,都是那個人給的錢,叫我每隔三天就上來送一次東西。所以我確信,只要東西沒有了,你媽媽就一定還活着!”
“不要一口一個我媽媽!我媽媽叫陸寶宜,現在在市裡和我爸爸生活的很好!”艾美忽然咆哮的說道,若不是顧聯席伸手的及時,將她攔下,保不準現在村長就已經被艾美一腳躥在了地上。
村長已經開始有些害怕艾美的脾氣,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卻依舊苦口婆心的說道:“你怎麼就還是不肯相信我呢?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城裡的有錢人好像叫什麼艾騎,雖然他一直不肯透露他的名字,可是四年當中,我偶爾有一次撿到了他的名片,不信你們可以看,上面有地址和號碼。你們可以去他們家找他問個明白不就可以了?”
村長說罷,從衣服的最裡面拿出那張已經年久泛黃的明星片,一邊自言自語道:“因爲貴人太貴,我怕放在家裡會掉,所以一直放在身上呢!”
艾美和顧聯席聽着村長所說的那個名字,紛紛詫異的僵硬在原地。艾美瞧着村長遞過來的明信片,更是遲疑了好一會都沒有接過來。
“孩子,你怎麼了?”村長見其不動,重複的問了一聲。
艾美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立馬奪過村長手中的明星片,緊張的看着。上面的名字真的是同她的父親一模一樣,再一瞧電話號碼和公司職位。
‘大公司’總裁,艾騎……
這上面的信息,差點沒讓艾美的精神底線徹底奔潰。
她的父親,究竟又有什麼秘密埋在這裡?
三個人緘默好一陣子之後,艾美猶如火山爆發的吼道:“陸寶慶人呢?”
原本如針線般小心翼翼的呼吸,被艾美這麼一吼,顧聯席和村長二人分別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震驚。各自朝艾美看了好一會之後,村長顫顫巍巍的說道:“不知道,但肯定還活在世上,因爲……”
“夠了!”艾美又一聲怒吼,不想再聽村長一言一話。忽然轉過身拉起顧聯席身上的衣服開始往裡面走去。
“不管怎麼樣,我今天一定要找到陸寶慶!”
剛走到舊房子的門口,艾美忽然又回過身,衝村長問道:“你所說的話,多少是真的?”
“全是真的!”村長篤定的說道。
艾美聽聞,眼神忽然射殺到身旁的顧聯席,那陰冷的眼眸透露着想要看穿對方心的衝動。如果村長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就真的犯了全天下最大的錯誤!
村長回去了。
艾美推開舊的幾乎要掉下來的門面,一股冷颼颼的木頭黴味從裡面散播開來。顧聯席冷不丁站在一旁打了一個冷顫,問道:“美美,我們還是去山下找個旅館住住吧?”
“不要!”艾美肯定的說,目不斜視的朝裡面走去。
顧聯席緊跟其後,走進幾步,就覺得心中的空虛就多了一些,忽然拉住艾美的手將其拉入了自己的懷中,用雙手禁錮着艾美:“美美,你冷靜一下,不要亂聽別人講話好不好?”
“可是這件事裡面包含了我的父親艾騎,你叫我怎麼冷靜?”艾美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半響,眼神中迸發着一絲仇恨:“你有沒有撞死過人?”
顧聯席抱着艾美遲疑了一番,搖了搖頭:“沒有!”
“確定?”
“確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艾美望着顧聯席的眼眸漸漸從冰冷轉化到了柔弱。雙手抱住顧聯席的身體恨不得將自己竊進去:“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好怕村長說的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你,那我就真的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人了!”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顧聯席摸着艾美的腦袋,安慰道。左心房的跳動卻在莫名的追加,靠在顧聯席右心房的艾美,這次渾然不知。
因爲要住人,艾美和顧聯席隨便打掃了一間看起來相對而言還可以用的屋子。村長念及老房子很久都沒有用了,便從家中拿來了一條被褥,只有艾美的,沒有顧聯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