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狼活到這個歲數,半條腿其實已經邁進了棺材,不知哪年哪月哪一日,也就一命嗚呼了。最新最快更新
越是蒼老,他便越是貪婪,貪婪權力,美色,金錢。越是貪婪,他便越是兇狠。
活到這個年紀,張二狼已經見過太多人了。眼裡已經透徹到,面前過一個人,他就能看個**不離十。
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停的刷新他的世界觀。但葉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發現自己看不透葉歡。
而此刻,他又遇到了另外看不透的人,這個人就是陳二郎。
面對槍口,年輕人面色不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這笑容有一絲篤定的意味在。
這讓張二狼不僅懷疑,面前年輕人,或許能說到做到。他說讓自己死,自己或許就真的活不下去。
活到這個年紀,其實死期已經將至,但越是靠近死亡,卻越是畏懼死亡。
慢悠悠的,張二狼將手中的槍放下了。爲了掩飾心中的畏怯,他笑了笑,面對陳二郎。
陳二郎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不浮不躁。
“年輕人,你很是不錯。”張二狼讚了一聲,問道:“你打算與我商量什麼。”
“商量你我都不要死,讓該死的人死。”
陳二郎道了一聲,見張二狼臉上浮現困惑的表情。他心中暗罵了一聲:這個蠢貨,卻是如此不明白。
其實此刻的情況,面對張二狼的槍口,陳二郎也不是一點不怕。
不過靠着極強的城府掩飾而已。
而且,他對葉歡有幾分信任。自己和葉歡鬥了這麼久,從來沒佔過便宜,這就本身證明了葉歡的能力。
以葉歡的腦力,不會想不到今日發生的事情。畢竟,連自己都想到了。既然葉歡想到了,他就不會沒有作爲。
而他所作所爲,也一定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機。
所以,陳二郎現在的篤定,大部分來源於葉歡。
雖然二人彼此都恨不得彼此去死,但也正因爲此,雙方纔互相瞭解對方的能力。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陳二郎去討厭的。
眼前的張二狼實在不值得被他看在眼裡,自然而然的,他也絕對殺不死葉歡。
要死,葉歡也一定是死在自己手裡。
眼前的情況,自己只是暫時需要拖延一些時間,等待葉歡的安排的奏效而已。
陳二郎透過門口,望了一眼遠處天空,心中暗暗焦躁:好葉歡,你的安排究竟是如何呢!怎麼此刻,還不見蹤跡。
心中如此浮躁,臉上卻是半點不變。陳二郎臉上帶着微笑,往客棧大廳一揮手,口中道:“張先生請,我們裡面聊聊吧。”
張二狼是很想進去的,顯得自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逝。但很可惜,這些人的人性,他不能說完全瞭解,但是也瞭解一個大概。
上一次,不就是因爲葉歡制住自己,害的自己沒辦法動手嘛。
莫說自己現在走進客棧,便是距離這些人稍微近些,便可能被對方制住,從而投鼠忌器。
他心中已經怯了,但是表現出來的話,總是顯得有些丟面子。
於是,張二狼笑笑,反而往後退一步,開口道:“外面星高天闊,不如你出來說話。”
陳二郎笑笑,大步邁出。
張二狼心中微微有些氣悶,陳二郎如此大膽,但卻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的氣了。
如此,不是自己被對方比下去了嗎?
這人年紀不大,何來如此大的氣魄。難道此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依仗?
如果沒有半點依仗,斷然不至於如此大膽。因爲沒有依仗背景的話,這種人二桿子的人,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聯想他剛纔的話,張二狼心頭怯了怯,心想:此人來歷怕是不會簡單。
張二狼雖然囂張,但是不蠢。不過,這是他心中自己想,在陳二郎葉歡心中,他就是蠢。
張二狼的囂張,也是要針對人的。面對李大山,他可以無限囂張,可面對自己惹不起的人,他也可以乖得像孫子一樣。比如,面對那一江之隔的金司令。
張二狼臉上的表情緩了緩,將槍遞給身邊的趙白水。趙白水斷了一隻手掌,很彆扭的才接過來。
張二狼重新面對陳二郎,開口道:“不知道陳先生是何處來的?”
陳二郎知他心意,開口笑道:“別打聽,因爲打聽你也打聽不出來什麼。
我的名字,不是你夠得到的。”
面對這話,張二狼竟然生不起反駁的心思,他想了想,開口道:“陳先生氣度非凡,自然不是一般人等。但是如果不留個名字出來,我如此被你嚇到,怕以後就在這裡混不下去了。”
陳二郎心想:你還混什麼混,過了今天你就要死了,明天太陽你都見不到。
心中如此想,口中自然不可如此說。陳二郎微微皺眉,想了想開口道:“這裡最近的駐軍那個?”
張二狼思考了一下,開口說了一個名字。
陳二郎點了點頭,開口道:“他曾在家父面前任職。”
張二狼呼吸一緊,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他目光望着陳二郎,結結巴巴道:“陳公子……令尊是……”
結結巴巴,問出這句話時,目光一直看着陳二郎,只見陳二郎搖了搖頭,平靜的看着他道:“不要問,不是你該問的。”
“是,是……”張二狼的頭低下去。
陳二郎笑笑,伸手指過龍溟,孟喜,張白魚等人,開口道:“不單單是我,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份都不低於我,現在你明白了嗎?”
張二狼實實在在的倒抽一口涼氣,若這幫人真有如此大的實力,那萬萬千千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他們說可以讓自己死,自己便一定會死。
趙白水在一旁插口道:“乾爹,他一面之詞,你信不得!”
張二狼心裡一咯噔,心道:“是呀,這畢竟是他的一面之詞,難道他信口吹噓,自己也會被嚇住嘛?”
唉,自己怎會如此輕易信他,怪只怪,這年輕人的鎮定,讓自己錯信了。
陳二郎注視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麼。不等張二狼開口,陳二郎直接道:“我的話,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如果你不信的話,也可以現在殺死我,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天上地下,可都沒有你的存身之地了。”
張二狼擡起頭,看着陳二郎的表情,想要從陳二郎的表情中判斷一二。
但是他失望了,陳二郎臉上的表情不變,張二狼無法判斷真假。
現在,張二狼對陳二郎的話,不能說全信,但也不能說一點不信。畢竟,若是真的沒有半點背景,他生不出如此氣度來。
心裡忽然一咯噔,張二狼開口道:“那葉歡與陳公子……”
“完全沒關係。”陳二郎立刻吐出五個字。他開口笑道:“張先生要找他麻煩,自然可以。與我等無關,其實我和他的關係,不怎麼熟的。”
“那便好,那便好……”張二狼輕輕點了點頭。
眼前張二狼已經被自己忽悠住,陳二郎心頭也有幾分得意,他開口笑道:“張先生,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仇,找麻煩,自可找葉歡。我,包括其他人,絕對不會攙和。可是,你要想殃及池魚,把我們一起捲入水中,那我便要勸你三思了。你是這裡的土皇帝,但是這裡的土地畢竟不大。凡事,張先生要好好考慮吶。”
張二狼心頭加緊尋思着,陳二郎的話是有幾分道理吶。自己要報仇出氣,一個葉歡,一個紅娘子也已經足夠了。就連李大山,都可以暫時放過,反正,回頭有的是機會對付他。
這些人來歷不詳,看上去頗有背景,雖然不知真假,但萬一是真的呢,自己豈不是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眼前一亮,暗暗打定主意。張二狼開口道:“陳公子不是凡人,我敬你是條漢子。今日看你面子,不對付你們。且讓葉歡出來,冤有頭債有主,我與他說話!”
龍溟等人,見陳二郎三言兩語,把張二狼糊弄住,心中對他也有幾分佩服。龍溟自想,如果是自己,怕拖延不了這麼長時間。
陳二郎心中也是得意,開口笑道:“葉歡現在不在,不過,我相信,他很快便會回來。”
“那陳公子可要答應我,不插手這件事,否則的話,也某怪張某翻臉不認人了。”
“這個自然。”陳二郎平靜道:“張先生,其實我和葉歡的關係也有些不對付。張先生如何準備殺死葉歡,是將他槍殺,還是活剮,也給我個機會,讓我親眼看看,以解心頭之恨。”
張二狼呵呵笑笑:“這個放心,如果陳公子有心,我定然會滿足陳公子,親眼看着我活剮葉歡。”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雙方對視一眼,忽然同時哈哈大笑。
“喂,你們兩個神經病吧。”
恰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摩托車轟轟隆隆,大家打眼看去,只見上面坐着三人,爲首開車那個,不是旁個,正是葉歡。
在最關鍵的時刻,葉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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