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經只在上官婉兒的病房呆了幾分鐘，他讓楊紫雲留下，希望她用專業的知識打消上官婉兒內心所有的顧慮，不但要相信他們，更應該有求生的意念，並積極配合治療。
白正經不是第一次進會議室了。不過，沒有一次是正式參加院務會，今天也不例外。以他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參加院務會。當然，發生了醫療事故的聽證會除外。
任心梅出事之後，因爲他獨斷獨行，打破了所有的計劃，也打破了醫療事故責任追究聽證會的步驟。鄧月仙事件是一個局。醫院職工除了他和楊紫雲之外，沒有人知道鄧月仙還活着。
所以，鄧月仙“出事”之後，他和楊紫雲分別進過會議室。被醫院相關人員輪流“審問”。這就是所謂的院內聽證會。可現在的場面比任何一次聽證會的陣容都強大。
主管院長謝天鵬、業務副院長王宏於、行政副院長嚴復升、醫務處處長米素心、藥劑科科長喬林森、泌尿科主任李海軍、泌尿科護士長海寧波、婦科主任肖逸雲、婦科護士長姚雪。
“李海軍，你當黑醫就罷了，居然黑得這樣囂張。”白正經移動目光掃視所有的人，大咧咧的坐在謝天鵬的對面，“如此強大的陣容，是不是準備輪番審問我啊？”
“謝院長，你們幾位都看到了。他一個小小的住院醫師，居然如此囂張。不但打人，而且搶走我的病人資料。更可恨的是，他故意拆我的臺。我說需要手術換腎，他唱反調，不但不需要手術，而且也不換腎了。”李海軍拍桌而起，憤怒盯着白正經，詳細說了事情的經過。
“你們每一個都大人物。我惹不起，現在也不想辯解什麼。你們有什麼想法直說了吧。”白正經轉動椅子擡起兩腿放在會議桌上，斜眼看着李海軍。
“謝院長，你們看到了吧。他在這兒都如此放肆。在我的辦公室是如何放肆，似乎不需要我多說了。”李海軍兩拳握得格格響，雙眼快冒火了。
“白正經，注意你的態度。這兒是會議室，不是菜市場。”謝天鵬抓起文件夾重重砸在會議桌上，“不管誰是誰非，你的態度必須要端正。”
“我態度不好，總比有些人心態不好要強一點。”白正經對李海軍拋了一個“媚眼”，“尤其是心態嚴重有問題的人。”
“白正經，謝院長說得對，不管誰錯誰對。可你的態度確實令人難以接受。在場之人，每個都是醫院的老職工，你到醫院多久了，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
嚴復升掃了衆人一眼，發現只有謝天鵬還能hold住，其他人臨近失控邊緣了。再不阻止白正經，一場空前的，令人可笑的內部脣槍舌戰就要上演了。
“嚴復升，別跟我擺官架子。我從來不吃這一套，收起你假惺惺的醜陋嘴臉吧。你是什麼貨，你心中有數。”白正經收腿站起，圍着會議桌轉了一圈，細細打量每一個人。
最後站在李海軍背後，伸出右手抓着他的脖子提起，順手扔在會議桌上，“姓李的，你真的要bi我說出全部內情？或者說，我們開一次專家會診討論會？”
“白正經，說話不要陰陽怪氣的，有事說事。”王宏宇拍桌站起，冷冷看着白正經，“你不要忘了，你到醫院之後犯了多少事。這些賬都一筆筆的給你記着。總有一天會給你算清。”
“李海軍，這是你的頂頭上司bi我說的，不要怪我。”白正經抓起李海軍放在椅子上，冷笑回到自己的坐位，詳細說了事情經過。當然隱瞞了他出錢幫助上官婉兒的事。
“假設在座各位不相信，我們就請市內所有三甲醫院的泌尿科專家一起會診。當然，有的人或許會這樣說。我可以事先買通參加會診的專家。如此一來，所謂的會診就成了過場。
因此，這個辦法不是最好的，也不妥當。也無法完全保證公平和公正。所以，我想和李大主任小賭一把。假設我不做手術，也不換腎就治好上官婉兒，而且在八月份之前。
從此之後，你依然是你的大主任，不過，每個月的獎金全扣，一直到你退休。但你放心。不管你的獎金是多少，我不會拿你一分錢。這筆錢在你們泌尿科設一個尿毒症專項基金。
以後再遇上類似上官婉兒或是更嚴重的患者，而患者家裡又無力支付高昂醫療費的病人，都可以申請基金援助。援助的最低金額，不能低於50%，最高援助，100%全額支付。
反之，假設我輸了。我立即離開婦科轉入泌尿科。從此之後，一直當李大海的跟班。像全職保姆一樣照顧他，跑腿打雜，事事做到他滿意爲止。假設他不滿意，同一件事可以做幾百次，甚至上千次。”
白正經再次到了李海軍身後，探手拎起他，微笑着他的雙眼，“假設李大主任對自己的診斷如此有信心，我們可以立字爲憑。三位院長作見證人。怎麼樣，賭、或是不賭？”
“白正經，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這兒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想怎樣就能怎樣。這是醫學，來不得半點虛假。你居然用病人的生命打賭，你所謂的職業道德就是這樣體現的？”
這一次不是一個人拍桌子，而是謝天鵬三人一起拍桌，而且同時站起，憤怒瞪着白正經。三人六眼，眼中都在冒火，恨不得把白正經從窗口踢出去。
“這就是說，不但姓李的心虛。你們也虛。換句話說，這件事的真相如何已經擺在你們面前了。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白正經扔下李海軍，大步向門口走去。
“白正經，你敢這樣走出去，今天下午就離開婦科。我這兒廟小，供不了你這蹲大菩薩。另尋高明吧。”肖逸雲抓起茶杯重重砸下，冷笑站起。
“此處不留哥，自有留哥處。你們這破地方不歡迎哥。哥也不喜歡你們這羣混蛋加三級的小黑醫。除了錢，你們眼裡還有什麼？”白正經脫了工作服，反手扔給肖逸雲，“老子現在就閃人，你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