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爲別人都是白癡,只有你們聰明。”阿里山無視眉心間的槍口,冷冷看着馬恩娜,“你們故事放我走,然後派人劫持我,又搶走我阿媽de屍身。
過了幾天,你們又把我放出來,然後把我阿媽de屍身還給我。以爲我會感激你們,並忘記我阿媽de血海深仇。我告訴你們,絕不可能。”
“大聖,面對他這種一根筋的木頭,我真的沒招了。你是大聖,想辦法點醒他。就算是真的頑石,也有點頭的一天。”白正經氣得胸口痛,轉身背對阿里山,不再看他。
再看下去,他不敢保證還能剋制自己的情緒。可他清楚,現在不能打阿里山。真要打他,必須等他的傷好了,事情查清楚了,再好好的修理他,讓他清楚的知道,爲什麼捱打。
“阿里山,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面對這種骨灰級的頑石,孫靜媛也有點虛,儘量保持平和的心態,蹲下身子微笑看着他,“假設一切都是我們做的,爲什麼還會讓你在網上傳那段視頻呢?”
“既然是演戲,你們當然做得bi真一點。那段視頻說明不了什麼,爲了取信我。這是必然的手段之一。”阿里山眼中充滿了嘲諷之色,冷笑出聲。
“大聖,別問了。我們的神槍手被人徹底洗腦了。”白正經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緩緩轉身,平靜看着阿里山,“能不能告訴我,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沒有人教我。這是我的真實想法。”阿里山眼中立即充滿了憤怒和仇恨,死死盯着白正經的雙眼,“我說過,一定會報仇。你真的不怕死,現在就放了我。”
“沒問題。”白正經微笑彎腰,坦然看着他的雙眼,“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心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好心。說吧,你想玩什麼花樣?”阿里山緊緊握着右拳,輕輕砸在地面上,“最好不要戲弄我。”
“抱歉!你真的說對了。”白正經伸出右手落在他的頭上,沉默了至少三十秒的時間,“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只要結束了,不管結局如何,你都可以離開。”
“什麼遊戲?怎樣玩?”阿里山眼中的憤怒之色消失了三分之,悄然浮起困惑之色。他的問題也代表了孫靜媛三人的心思。他們誰也不明白,白正經到底想玩什麼?
“你是神槍手,也是狙擊之王。對自己的槍法肯定有絕對的信心。我們要玩的遊戲就是射擊,賭的是一條命和一具屍體。”白正經脫了身上的T恤衫,背對阿里山,詳細說了遊戲規則。
“不行!”孫靜媛、馬恩娜和多克馬三人不約而同的叫出了相同的答案,他們誰也不同意白正經的辦法,“絕對不行。”
“我說行,就一定行。”白正經閃電轉身,突然奪了馬恩娜的佩槍,順手扔給阿里山,“對你而言,不但可以報仇,還可以找回你阿媽de屍身。動手吧。”
“爲什麼?”阿里山探手抓槍,顫抖後退,到了十步之外,慢慢舉起右臂,槍口對準白正經的左肩,“你明明知道,你生還的機率不到萬分之一。”
“命是老子的,是死是活,關你毛事。你不是想報仇嗎?我給你機會。我輪你妹,你就一蹲着小便的貨。開槍的勇氣都沒有。什麼狗屁狙擊之王,還不如一堆狗屎。”
白正經扔了T恤衫,盤膝坐下,背對阿里山,“老子現在坐着不動,射擊距離在三十米之內,你這慫貨都沒有把握嗎?還在猶豫什麼,開槍啊。”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阿里山兩膝一軟,慢慢跪了下去,傷心痛哭,“娜姐說得對,我真的愚蠢無知,比豬還笨。你要殺我,我早就死了幾次了。”
“阿里山,你真敢開槍,先死的是你。”多馬克騰空而起,一步跨過五米多空間,輕盈落在阿里山旁邊,彎腰揀起馬恩娜的槍,走到馬恩娜身前,雙手遞給她。
“謝謝。”馬恩娜把槍放進槍套裡,跑過去扶起白正經,抓起T恤抖了抖,慢慢給他穿上,“親,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遊戲的玄機。”
“說白了,只是一個簡單的心理遊戲。”白正經把T恤衫的下襬扎進褲子裡,詳細說了阿里山爲何突然放棄的原因。
阿里山心裡一直有疑問,但是,他惟一的親人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之外。他不會相信任何人。
黃石灘一戰,阿里山狙擊的目標是馬恩娜。遺憾的是,他救了馬恩娜。阿里山意外擊中了他,心裡有幾分不安。此時此刻,阿里山再次面對這個槍傷。一直沒有消失的內疚和不安失控了。
因此,阿里山根本沒有把握隔着紗布再次擊中之前那個傷口,讓子彈從原來的傷口射進去。連萬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一旦猶豫,信心動搖,阿里山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了。
其次,白正經願意用生命證明他的清白。這一點令阿里山萬分感動。也讓他感到羞鬼。爲了查清朵朵拉的死亡真相,一個醫生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證實。放眼全球,估計沒有幾個醫生會這樣傻。
在那一刻,阿里山就完全相信他了。他徹底的相信,白正經從沒有騙過他。白正經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企圖,只想查出朵朵拉的死因,給他一個交代。
然而,白正經之前做了那多,他不但沒有領情,反而誤會白正經,還要殺他。可白正經從沒有計較,又一次救了他。易位而處,他真的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他扔槍的時候對阿里山打了一次啞語,意思是說,朵朵拉的屍體並沒有失蹤,現在正在警局的太平間,而且完好無損,沒有任何人動過屍體。
這一點,不僅僅是信守承諾的表現,更表示了他對阿里山的尊重。換一個人,未必會顧及他的感受,屍體到手,早就解剖了。可白正經沒有,堅持需要他同意之後才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