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招呼大家先坐下來,他給大家散了一圈煙,點上火,還沒有抽幾口,一桌豐盛的有着濃郁地方特色的西北家常菜就擺在了大家的面前。尖椒肥腸,菜如其名,深綠的尖椒,厚實的肥腸,肥腸處理的很乾淨,沒有那種肥腸特有的腥味;酸湯小羊肉上面的羊肉片很整端,薄厚也適中,尤其是那酸爽的氣味,讓人一接觸就想大快朵頤;還有一道西平市的傳統名菜葫蘆雞,製作時經過清煮、籠蒸、油炸三道工序,皮酥肉嫩、香爛味醇,這道菜也是楊明讚不絕口的,地道這個詞就沒有從他的嘴裡停止過。
至於還有一些蔬菜就很有點就地取材的味道了,清炒土豆絲、紅燒茄子和醋溜白菜,涼菜就是涼拌陳家莊甘藍,這樣一桌菜擺在大家的眼前,誰也沒有心情閒聊了,難怪有人說天朝是吃貨的國度。
外國人遇到認識或是不認識的東西,首先會思考的是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對自己的幫助有多大;而天朝人遇到這樣的東西,首先思考的是這個東西能不能吃。
楊明主攻葫蘆雞,這麼地道的葫蘆雞他也是好久沒有吃到過了,只有在謝山家裡,還能找到依稀兒時的味道。謝山同志不錯,每個菜都夾上兩筷子,淺嘗輒止,知道要讓客人先選擇。至於陳實,屬於來者不拒,有什麼吃什麼,吃什麼喜歡什麼。
三人先把各自的肚子安撫完畢,才慢悠悠的倒上酒。
“這酒是好東西,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大家乾了這杯。”提議的是謝山,他是主人,幹這個事情是最合適的。
三人相互碰了碰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不錯,色澤清澈、味道醇厚、後勁十足、回味悠長,是經過時間沉澱的好酒,最明顯的就是這酒掛杯的效果,我是嘗過一次就一直想着第二次。”從楊明的分析來看,他也是酒中的高手,僅憑着自己的觀察和品嚐,就能把這酒的特性說的八九不離十。
“只是裝這酒的酒瓶上沒有標籤,就不知道這是什麼酒,也許是老謝故意這麼做的,爲了掩蓋自己家中有好酒的事實。”楊明越說還越覺的有道理。
“楊書記,這您可是錯怪我了,這事情的根源還出在陳實的身上,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謝山當然是要解釋一下,楊明和陳實僅有的接觸還是因爲他們有共同的敵人,而除了這件事情以外,楊明對陳實的瞭解也停留在陳實是陳家莊種植基地的帶頭人,是個有*的人。對陳實擁有的太白酒廠是一無所知,更不會知道這些酒就是陳實給謝山送來的。
“楊書記,承蒙厚愛,不才這些酒就是我自己酒廠出產的,這回我還特意給你帶了一些,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只對你說兩個字,管夠。”陳實現在和人打交道的本事是越發的嫺熟了。
“陳老弟的生意做的很大啊,你這個大老闆發話了,我們也跟着沾沾光,充分發揮這些酒的功能,要是這些酒一直埋藏在地下,那也是明珠暗投了,這是一種極大的浪費,浪費就是一件可恥的事情。”楊明說。
“這話在理,這好酒就應該放到好酒人的肚子裡,那樣才能物盡其用。”老謝這時候就和楊明站在同一個戰壕裡了,確實這些好酒對這些喜歡喝酒的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地方有不喜歡喝酒的爺們嗎。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是遇人不淑呢還是引狼入室啊,又或是兼而有之。”陳實笑道。
酒過三巡,這菜過沒過五味就不知道了,反正飯桌上的三人都沒有一點要放過這些家常菜的意思,一定要敵人給消滅乾淨,不過這氣氛也上來了,說話也就可以不用那麼拘謹了,有什麼閃失,也可以用酒話來搪塞。
“楊書記啊,我這次來一是爲了慶賀你和老謝的進步,預祝你們以後是萬事如意,步步高昇啊。”陳實向楊明和謝山敬了一杯酒,接着說下面的正事。
“我這次來啊,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楊書記。”陳實這才道明來意。
“小陳你也太客氣了,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嗎,還用的着這麼客氣嗎,直接說就好了,我能辦的一定盡全力幫你。”楊明這酒喝的還是不到位,能辦的事情盡力幫忙,那言下之意就是辦不了的事情陳實也就不用指望楊明能幫上忙,那陳實就要掂量一下再開口了。
“這次來還是爲了承包土地的問題。”陳實說出了來意。
事實上土地這個事情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這個土地問題也是一個遺留的問題了。
天朝的土地是這樣界定的:城市市區的土地屬於國家所有。農村和城市郊區的土地,除法律規定屬於國家所有的以外,屬於農民集體所有;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屬於農民集體所有。
農村集體農用耕地土地主要分2種,機動地和承包地。機動地由村每年發包村民,年年發包,年年收錢,維持村經濟運轉。承包地,國家按人口及村標準分配農民個人經營30年地。承包地包括口糧田和園田地,全是國家分給個人的。
這些都是寫在紅頭文件上面的東西,但是黃石子鄉這個地方就有點特殊了,地方有那麼大,但是屬於各自然村的土地倒是沒有界定,因爲也沒必要去界定。
黃石子鄉地處黃土高原,境內不光是黃土高坡,黃石子鄉與毛烏素沙漠接壤的地方,還有一大片沙漠是劃歸到黃石子鄉的。黃土、沙漠,這些就是貧瘠的代名詞,要找一些還能長出莊稼的地是不容易的。
其餘的地又拿來沒什麼用處,全部處於荒蕪的狀態,都是荒地和荒山。這樣黃石子鄉也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村莊附近的土地誰去開墾耕種,就屬於誰,也就不用分的那麼細了。但是這些東西要是細究的話,就站不住腳跟了。
天朝的不會承認這些土地的所屬權,黃石子鄉也不會承認。這樣,這些土地上的耕種者就沒有一個保障。這名不正就言不順,以後如果別有用心的人拿這個事情來做文章的話,那還是很麻煩的,別看這些土地不是黃土就是沙漠,但是在陳實的手中就可以完全變成孵化金錢的搖籃,這難免要引起一些人的覬覦。
這就好比陳實現在是一個還沒有被完全開發出來的金山實際上的主人,而且這個金山只有陳實一個人知道它的價值,但是金山的所屬權沒有明確界定,也就是說這個礦山是屬於國家的。現在陳實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礦山的開採許可證給辦下來,他才能安心的投資,然後把黃金給挖出來,要是以後有什麼人覬覦的話,陳實也是擁有一個名分,這地是我的了,你們這些人就不要眼紅了。陳實不去想着要把別人怎麼樣,但是爲他人作嫁衣的事情,陳實肯定是不願意去幹的。
陳家莊附近的地就不用說了,這些土地的性質一定就是陳家莊的集體用地了,這集體用地的大小到底是多少,那就是楊明一句話的事情,反正這地方地廣人稀,每個自然村也可以相應的多劃分一點土地,這是實情。
至於離的遠的沙漠,以及沙漠和陳家莊之間的一片黃土地,陳實也打算用承包的方式來把最終的事情給敲定。當初黃老闆給陳實估算了一下,在土地使用權上面,陳實不光要有熟人,還有花費不小的代價才能把事情給辦下來。
哪知道陳實扳倒一個雷文人,推上楊明以後,這事情就沒那麼複雜了,就看楊明這同志的覺悟了。
其實在黃石子鄉,國土局一直是一個存在感很差的單位,這個黃石子鄉一沒有工業,就沒有工業用地的事情了;二是蓋的起房子的人也少,住宅用地也就是那回事情;至於農村的那些土地,讓國土局去插手管理的話,國土局也不願意,所以黃石子鄉的國土局真實存在但是就是一個擺設。
“這事情好辦,那些沙漠和土地只有在你眼裡是寶貝,也捨得投入資金,在外面眼中就是一文不值,下午回辦公室,我把國土局的找來,出個文件,就把這個事情給辦了,就看你想要多大的地方了。”
話說到這個地方也就清楚了,酒足飯飽,楊明照例要回家去小睡一會,這是他被雷文人架空以後養成的習慣,習慣之所以叫習慣,就是一旦形成就改不了,加上楊明中午又喝了不少酒,大家約定了一個時間,楊明就回家休息去了。
至於陳實嗎,倒不用擔心他在老謝這找不到事情做。
人生爲棋,我願爲卒,行動雖慢,可見我後腿一步。這是陳實的自嘲,但是他也確實在這個短短1個小時的時間裡,讓謝山領略到到什麼叫過河的卒子不後退的一往無前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