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本不是太炎熱的季節,今日卻陽光高照,將大地烤的火燙,遠處吹來的風帶着一絲絲的熱浪,天空中的雲彩似乎一下子被陽光的毒辣扒開了,萬里無雲,天空一片晴朗。
此時萍兒的心情卻與這晴朗的天氣,形成一個極大的反差。
萍兒無精打采的從“籤緣”鋪子走了出來,她一副失神的樣子,瞳孔散灰,面上呈現的是濃濃的憂愁。
萍兒素手互牽,低着頭無神的走在街上,就連遠處一輛飛奔而來的馬車,她也沒有看到。
“籲”
突然在萍兒身邊,響起一聲急喝聲,“你瞎眼了,不看路啊!”馬車上那人一臉的狠相,雙手死死的拽住馬繮,那馬兒一聲嘶鳴停了下來,只差一步之遙就會撞到萍兒的身體,後果可想而知,也難怪趕車之人如此動怒。
萍兒如做夢般的回過神來,她也被驚出了一聲冷汗,面色蒼白的她擡起頭,對着趕車之人急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趕車之人本來還要訓斥萍兒一番,可當萍兒擡起頭,精美的面孔映入那人眼簾之時,那趕車之人神色明顯一滯,將欲要吐口而出的責備之話生生的嚥了下去,望着萍兒清純靚麗的面孔暗暗的嚥了一口唾沫,着實被震驚住了。
等萍兒走遠之後,趕車之人方纔回過神來,望着萍兒遠去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說道:“好漂亮的姑娘。”隨後他哎哎的嘆了一口氣,揮起馬鞭,駕駛着馬車揚長而去。
有些人不是自己能褻瀆的,自己只不過是一介車伕,似乎沒有資格奢求什麼,趕車之人微微搖頭,忍不住的擡起頭,睜眼直視烈日,似乎他想讓毒辣的陽光刺黑他的雙目。
萍兒回到天德書院之後,嶽康很快發現了萍兒的異常。
儘管萍兒刻意的掩飾自己,但嶽康還是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眼下還沒有到上課時間,嶽康走到萍兒身前詢問道:“萍兒,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萍兒牽動嘴角,看着嶽康笑得很不自然,有種苦澀的味道,她緩緩的說道:“嶽大哥,我沒有不高興,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感覺全身乏力。”萍兒看着嶽康,不知爲何她的眼睛有股酸意涌出,似乎想要流淚,她急忙撇過頭去,留給嶽康一個側臉。
嶽康看着萍兒耳垂之上帶着的紅色耳墜晃晃悠悠,將她的脖頸映的異常的嫩白,那粉紅的耳墜經陽光一照格外的刺亮,她的雙手環扣放於腹部,整個人流露出一種難言的傷感。
“萍兒,你騙我,你一定有心事,難道你還不跟嶽大哥說嗎?”嶽康看着萍兒一陣心疼,這些天自己似乎冷落了萍兒,自從有了南宮琳琳之後自己對她的關心似乎減少了許多。
萍兒偷偷的摸了一下眼睛,轉過頭來,她不敢再直視嶽康,低着頭無力的說道:“嶽大哥,萍兒沒有心事,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
嶽康走前一步,伸手在萍兒額頭上摸了一下,發現萍兒並沒有發燒,於是問道:“萍兒,你是不是感冒了,你哪裡不舒服了?”
在嶽康的手觸碰到萍兒額頭的一剎那,萍兒的心中陡然一跳,頭垂的更低了,似乎一下子被幸福包圍,她說道:“我就是感覺全身睏乏,身上沒有一點的力氣。”萍兒不敢擡頭,怕嶽康看出她是在撒謊。
嶽康一時拿不定萍兒到底是病了,還是有心事,萍兒這丫頭不會說謊話,應該是真的病了吧!“萍兒,天太熱你可能中暑了,既然你身體不舒服,下午你就不用上課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嗯”萍兒輕輕的嗯了一聲。
隨後嶽康想將萍兒送去自己的休息室,萍兒卻說不用了,馬上就要上課了,她自己去就可以了,萍兒執意不讓嶽康送去,嶽康也沒有辦法,只好看着萍兒離開了,嶽康望着少女的身影,總感覺萍兒不是生病而是有心事瞞着自己。
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不好詢問,畢竟女孩子許多事是自己不便過問的。
“看的出來你的小萍兒有心事。”
正在嶽康絞思之際,耳邊響起仙鵝的聲音。
嶽康轉頭看了仙鵝一眼,仙鵝依舊是男人打扮,整個人身上寫滿了俊俏兩字,嶽康苦澀一笑,“我也看的出來,只是她不跟我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有沒有感覺身邊的女人多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仙鵝隨着嶽康的步伐邁着輕動的步子,他也學着嶽康那樣將雙手負在身後,神色間一片悠閒。
“不應該說是麻煩,我應該感到幸福纔對,只是很多時候的確令人頭疼。”嶽康苦澀一笑說道,雙眼隨意的打量着書院,似乎想在心中留下印象,畢竟這個地方自己曾付出過心血,過不了幾日自己就要離開了,嶽康心中有絲不捨。
仙鵝走在嶽康身後,露齒一笑,“有這麼多美女陪伴你的確很幸福,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嫉妒你呢。”
“哦,是麼?”嶽康腳步一頓,扭過頭帶着輕挑的目光看着仙鵝,“那你算不算其中的一個?”
仙鵝聽完嶽康的問話,明顯一愣,隨後饒有興趣的說道:“你覺得呢?”
仙鵝大膽的看着嶽康,毫無躲避之意,雙目碰撞沒有擦出火花,嶽康在仙鵝眼中看到了隱怒,於是哈哈一笑,“我沒有那個福分喲!還是老實本分的好,不然拿出你郡主的名號還不得把我壓死啊!”
“你倒是蠻懂得知難而退。”仙鵝語氣平穩的說道。
“我很奇怪,向你這種身份有沒有哪個男的敢大膽的向你示愛。”嶽康突然說道。
“多了去了。”仙鵝無視嶽康猥瑣的眼神。
“那你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嶽康又問。
“談戀愛?”仙鵝顯然不明白嶽康說的什麼意思。
“就是你現在有沒有情郎,或者說以前有沒有。”嶽康放慢了腳步與仙鵝並肩而走,兩人腳步緩慢走在書院的草叢上顯得無比的悠閒。
“無聊,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仙鵝輕哼一聲,心中惱怒,責怪嶽康的問題太直接,哪有開口問女孩子有沒有情郎的。
嶽康嘿嘿一笑說道:“我只是隨口問問,能跟我講一下那些男人都是怎麼追求你的嗎?是送花呢還是寫情詩呢?”
“沒時間。”仙鵝狠狠的瞪了嶽康一眼,冷冷的說道。
嶽康驚奇的發現仙鵝的臉此時紅了,心中偷偷一笑,接着說道:“講講唄,我好學習一下經驗。”
“你是不是真想嘗試一下我整人的手段?”仙鵝柳眉倒豎,一字一字的說道,此時嶽康簡直就是個無賴,仙鵝有些惱怒。
“哦,不問了不問了,回去我自己研究。”
嶽康見好就收,知道再問下去,仙鵝定會發飆的。
“她們怎麼知道我是女兒之身的?”
仙鵝撇開話題說道。
“猜的。”嶽康表情無辜的說道。
“你身邊那個南宮琳琳的確不是簡單的人物。”仙鵝直接說道。
“你很聰明一猜就知道是南宮琳琳猜出了你是女兒之身。”嶽康面帶佩服的說道。
“能有你聰明,她們猜出來之後,你沒少在她們面前說我的壞話吧!是不是告訴她們說我整天纏着你,陪我出來聊天不是你自願的。”仙鵝緩緩的說道。
嶽康捏了把汗,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是那樣的人麼,呵呵。”
仙鵝沒有追究這個問題,又道:“你賊頭賊腦的看什麼,是不是怕她們看到你跟我單獨在一起。”
“我在欣賞書院的風景,你看那棵樹好大哦!”嶽康口是心非的說道,心中汗顏,南宮琳琳是個妖怪,仙鵝更是個妖怪,怎麼一個個這麼精呢。
仙鵝看着嶽康的神色,心中暗暗好笑,她從嶽康身上看到了許多別的男人沒有的東西,她也說不清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哪點吸引了她,致使她每天都願意來書院聽他上課,而且有着濃濃的興趣。
“三大書院的比賽結束之後準備做什麼?”
仙鵝走到大樹下坐了下來,目光望着遠處操場不怕熱依舊踢蹴鞠的學員。
嶽康也跟着坐了下來,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是回家陪媳婦了,數星星數月亮生孩子,有很多事要做的。”
仙鵝直接將嶽康後半句話抹去,接着說道:“我聽說你們白家現在正在製作皇上祭祖用的九龍鼎?”
嶽康驚訝側目,瞪直了眼睛。
“不用這樣看着我,我知道此事並不奇怪。”仙鵝淡淡的說道。
嶽康想來也是,一個徵西王權勢滔天想知道這件事很容易。
“讓你白家制作九龍鼎是貴親王的意思,我有點不明白,本來製作九龍鼎的是京城一家出名的官窯,不知爲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讓你們白家制作了。”仙鵝又道。
貴親王?嶽康聽到這三個字,心頭一顫,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不斷的思考,貴親王爲何讓白家制作九龍鼎,起初嶽康認爲白家的彩色瓷器帶來的名氣,致使白家有機會製造這次的九龍鼎,但現在聽仙鵝說是貴親王的意思,嶽康不得不重新考慮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