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擼了擼袖子說道:“陪你玩玩。”
說罷,竟在原地打起了太極,這招林初雪還是有些眼熟的,畢竟她在學校裡軍訓時也曾經練過,但知道這只是用於健身的一種養身功法,真能實戰還是兀自不信。
兩人對戰,一陰一陽,一似強一似弱。靠的距離越來越進,胡亂用太極收式搶入了陳小東的金剛圈之中。搞得陳小東有些臨場錯愕,別人通常看到他的招式,一般是避之不及,那還有人上來拆解的啊,這不是找死嗎,他的十三太保,每一個關節都練的如銅牆鐵壁一樣,輕輕摸一下別人,都會掉一層皮,何況還是在蓄力的狀況下,心說:“你是找死可不怪我。”
心中想着,眼睛已經透出了一股殺氣,環着金剛圈像胡亂的兩隻手夾去,這一下勢必將他的兩隻手給廢掉。
卻沒想到,自己還沒有碰到胡亂的手,他在金剛拳中,或揉或推或拍,漸漸的竟形成了一個小圈。
陳小東的大圈套着小圈來回旋轉,在林更生這些外行的眼裡,還以爲他們在激烈的對招,而且怎麼看陳小東的架勢也比胡亂的猛烈。然而他們卻沒想到,陳小東已經開始有點吃緊,進入金剛圈之中的胡亂的兩隻手,竟然慢慢形成了一股順水推舟的氣勢,把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繞了起來,根本不可能折過去打他。
陳小東咬緊牙關狠心一想:“大不了,老子今天廢一隻手也要要你的命。”
他爲什麼這麼說?原因自然是這幾下接二連三的推手,已經讓陳小東耗盡了氣力,而恰好他的硬功全是靠一口氣支撐的,假如這口氣泄了,那麼他的功也就被破了。
胡亂知道他打的什麼注意,他妄想擺脫自己的掌控,用拳擊過來。但這明顯不符合勢力的軌道,如果他勉強爲之,兩隻手就要受到胡亂和他自己加起來的全部力道,這個後果可是不敢想象的。
陳小東爲了不在第一場合就丟下面子,拼了一條命,提前卸開了金剛圈,一隻手啪的一聲向另外一隻手重重的打去,瞬間就把那隻手像擰麻花一楊,在半空中轉了三圈,徹底脫臼了,但這一下也把金剛圈中的勢道全部都化了去,胡亂沒想到這貨會拼命,忙往後退了一步,然而就他身子微傾的時候,陳小東的一隻拳頭就朝他直轟了過來,這麼短的距離,胡亂根本不可能躲過,更不可能有時間使用太乙天心功。
突然他眉尖一挑,向前一個箭步,“啪”的一聲,與陳小東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時間停了下來,空氣停了下來,似乎連在場人的呼吸也停了下來。
胡亂的拳頭上“塔塔”滴下了幾滴鮮紅的血液,林更生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心想到贏了。
這時,只見胡亂是慢慢把手收攏了回來,而他的手一放之際,陳小東的手居然像沒了骨頭一樣,軟綿綿的癱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兩隻已經毫無感覺的胳膊,又怔怔地看着胡亂說:“半步崩拳...李存義。”
胡亂笑了笑,拱手道:“承讓了。”
半步崩拳是形意拳中衍生出來的技法,最早是由王航雨大宗師所制,因在牢房裡被鉸鏈所縛,便一步一拳的創造了這一招名滿天下的半步崩拳,傳說他出獄以後,幾次都被武當派的硬氣功師挑戰,但每次不過一拳,便將對手製的死死,天下高手望而睥睨。
所以就有“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傳說,是一招極爲猛烈的炮拳,看似簡單,實際上需要底氣、樁功、身法、氣勢,混元一成的拳法。
稍微少了那一樣,都會有失威力,所以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纔可能達到一拳致人死地的地步。
和太乙天心功不同,崩拳是一招至剛至陽的功法,氣力速都成點狀,從五指指骨的呈線般貫穿了陳小東的手勁,像一把刀一樣刺穿了陳小東的整張手臂,瞬間就將他兩節臂骨給爵折了。
就在今天這一戰,自己二十幾年的功夫毀於旦夕。
而他僅僅是被自己擦破了一點皮而已。陳小東既沮喪又愕然地想到。旁邊的林更生幾乎都看傻了眼,這麼幾下兔起鶻落的節奏,勝負已經高下立判。
而且並不是林更生所想的那樣,會讓胡亂丟臉。而是自己派出的陳小東被打得一塌糊塗。他原本還以爲這個陳爺親手調教出來的弟子有多厲害,沒想到經這麼一交手,就被人家給廢了。
實在是不中用,但爲了緩和氣氛,還是說道:“哎哎哎,這也太過了。本來你們動手玩玩就好,怎麼傷起人了呢?”
“小東,你要不要緊,我給你叫救護車吧。”
陳小東也是一條硬漢,儘管兩隻雙被打的寸骨存摺,但一聲都沒有哼出來。兀自在一旁忍耐,聽林更生這麼說,知道自己丟了臉,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一聲不響的走出了客廳。
“嘖嘖,這個年輕人也是心浮氣躁,胡亂你不要建議,就是遊戲而已。相信他休養幾天自己會好的。”
胡亂倒是不相信他受了自己的這兩拳真的會好,就算骨頭接上去了,可能還要理療兩年手指頭才能動。這一下挫敗陳小東,不由得讓林更生刮目相看,覺得這小子確實有幾分能耐,說不定當天真的是他單槍匹馬從那些惡匪手裡把雪兒救出來了,想到這裡心下也就釋懷了。
不再懷疑胡亂的背景是不是敵對方。但是對於他這一身驚人的武藝卻是越來越在意。
不僅是他,站在樓上默默觀察着這一切的陳爺,當看到了胡亂打出了那一招半步崩拳的同時,他兩隻如鐵爪一般的手掌,輕輕一捻,就將手上的兩顆核桃給碾碎了,口裡惡狠狠地道:“李存義!”他的語氣中有着說不出的仇恨,似乎對李存義這個人的仇恨,更大於胡亂把自己含辛茹苦培養出來的弟子給廢了的仇恨更大。
在一盤的林初雪不懂得男人的鬥爭,但是看到胡亂贏了自然也是心理高興,不過看他手上受了傷,多少有些心疼,走過去替他握住手不停的哈氣,似乎這麼吹一下就能讓傷口馬上癒合一樣,胡亂跟她擺了擺手說:“沒事,不用擔心。”
“什麼沒事,這都流血了,你們男人就是喜歡爭強鬥勝,要是不小心受了更重的傷怎麼辦?”林初雪心疼道。
胡亂聽到這話,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林更生倒是無所謂這個胡亂把陳小東打成什麼樣子,反正他的意思也本來是想從兩個人之中,挑出一個能夠保護林初雪的人,安排在她身邊,順便替自己打理生意。這個胡亂雖然有幾分棘手,但是隻要他有這份能耐,自己讓他幾分又如何,只要他能看在自己女兒的面子上,受自己驅使就好了。
“哈哈哈,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精彩的武術了,要是有你在雪兒的身邊,那我也就放心了。”林更生說道。
胡亂說道:“還行吧。”
這一次林更生可沒在刻意壓低胡亂的功勞,而是將他畢生的拍馬屁的功夫都使了出來:“星娛有了你這樣的年輕人,以後的未來肯定會蓬勃發展的,今天在第一天,就幫我們收回了這麼多的債款,簡直是功不可沒啊。”
胡亂聽到一連串的糖衣炮彈,不禁有一點不耐煩了:“林叔,飯也吃完了,天色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們明天再說吧。”
“誒,別那麼急着走嘛,胡叔叔的房間多,今天要不就在這留宿一宿吧,晚上初雪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林更生說道。
胡亂想了想自己現在的住處的確實有些不方便,前段時間差點還被包租婆給踢了出來。看到這富麗堂皇的林家豪宅,倒是真有點念舊了。
林初雪聽自己的父親這麼一說,臉梢兒不禁紅的要透出血了,直想找個洞鑽進去。既感激父親知道他的心意,又羞的不能自己。
“那好吧,就在這住一晚上吧。”胡亂說道。
“好好好,那再好不過了,晚上我們爺倆還可以談談。”
胡亂纔沒有心情跟他秉燭夜談呢,只聽林更生安排道:“就把你的位置安排在雪兒的旁邊吧,這樣離得近點,你們也有個照應。”
林初雪高興的心都要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一個“好”字欲言又止。
“隨便睡一晚上就行了。”胡亂說道,也不知道這個林更生安的什麼好心,竟然把他安排在自己女兒的旁邊,這不是等於把羊送入虎口嗎。
胡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賣女兒的。
三人一面走,一面談着話,林更生覺得胡亂這個保衛部部長乾的有水平,想要給他升一升職。胡亂有自知之明,就說:“還是算了吧,我這保衛部部長椅子都沒有坐熱,就又升,恐怕會惹得別人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