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身上,多少有點遺傳他的成分。雖然不光榮,但是他自己覺得也沒什麼可恥的。
林初雪這麼說,在第一點上他的確要在以後多加註意,但是第二點就說不準了,如果自己的朋友,或則其他人出了事,他如果不第一個挺身而出的話,難道還靠別人嗎,換而言之,就是一點要是出了這種意外的話,那麼他也不可能坐山觀虎鬥。
這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在女人面前,當然還是要該低頭就低頭,沒有必要在這一兩件事上和她鬧,就應承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這第三件事什麼時候告訴我呢,免得我日後一不小心犯了,自己都不知道。”
林初雪羞着臉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還不到時候呢……”
胡亂看着她嘿嘿一笑,在路燈的照應下,她的這張紅撲撲的小臉顯得更加嬌豔動人,讓人忍不住意亂情迷想親一口。胡亂似乎也回到了當年情竇初開的那種情愫感覺,竟忍不住把手向她慢慢的挪了過去。
雖然他們在第一次就已經擁抱過了,不過胡亂和她的關係畢竟還是生疏。沒有道理,直接和她更近一步。林初雪的眼角旁光偷看到了一眼他的手慢慢向自己牽了過來,心中也是一陣竊喜,他終於有所行動了。
而這眼神,恰巧被胡亂看到了,他自然不好當着她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件事情,何況還沒有徵求他的同意,就把手放了下去,吹着口哨緩解尷尬。
林初雪的心理確實兀自着急的想到:“難道還要我主動嗎?”
不一會兒,他們走進了一座偏僻的建築羣裡,這裡的房屋都是九十年代的紅磚瓦房,比較不成樣子,而且那種貧民村特有的髒亂差一下就展現到了林初雪眼前。
濱海這座城市,再怎麼說也是中華一線的旅遊城市,每年超過兩千萬的遊客人羣,但是這貧民村其實才是濱海不折不扣的特色。因爲在這裡,最早的只是一些船塢、魚戶而已,後來在經濟開發了以後,才變成的旅遊城市。
這些貧民村就是最早的那些碼頭工人的棲息之地,但是現在很多地方都被拆遷了。這裡是濱海爲數不多的一家貧民村。幾乎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這裡的人,要麼就是當地的土戶,從爺爺輩一直住下來的,要麼就是那種在濱海沒錢租房子的外地人。不管怎麼說,這個地方的房租確實比外面便宜的多。
就商業樓的一棟單間房,還是毛坯的樣式,都要一月一千多。實在太貴,簡直都快趕上魔都了。而胡亂就是明顯屬於是後者沒錢的哪一種。
他初來濱海的時候,就只有從師父哪裡拿的幾百塊錢單費。剛好在這裡住一個月的。但是像他這種人,走到哪兒事兒都少不了,自然是那種“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了,沒多件,他就賺到了錢,開始自己做黑車生意了。
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他就成功從貧民村這個地方脫困了。至於那些人想認他做大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時他們來到了一座民居底下,樓下的垃圾都快堆成山了,看上去十分的凌亂。林初雪捂着鼻子,一點兒都不像上去。甚至被這一股酸臭味薰的有點兒頭暈目眩。
胡亂看她皺眉驚奇的樣子問道:“你很不舒服麼?”
林初雪點了一下頭說道:“我沒見過這種東西。”
她所指的就是那種老式建築下的一個自設垃圾桶,所有的垃圾都堆在一起。而在林家豪宅那個全濱海地段最好的別墅區中。所有的垃圾都由專人處理,他們只用把垃圾放在垃圾桶裡面,不到三小時的時間就會被人清走了,所以每天真正見到垃圾的時候。
也就只有自己處理的時候。
而這一次當她親眼看到這麼多的垃圾,全部堆在一起,散發出來的惡臭,實在讓她難以忍受。她捂着鼻子催促着胡亂快點走,這時卻聽胡亂有感而發道:“哎,你知道嗎,人類製造的垃圾,在太平洋最遠,最偏僻的島嶼上都能看得到……”
“你只是平常丟的多,卻沒有看到,其實我們對這個地球的污染,還遠不止此。可以說人類就是地球的毒瘤。”
林初雪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在她的生活中,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對她的追捧和奉承,周圍的人將她周圍的世界竭力營造成一個無憂無腦的極樂世界。
關於一些悲愁善感,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胡亂以前也是一樣,不過他後來在出來的三年後,經過師父的一些循循善誘,再加上他自己在這些平民老百姓中生活了這麼長一段時間,自己也漸漸有所領會。
下層的生活卻是會讓他引發很多的思考,就比如說是上層人的商戰,在下層人這裡,可能就是很簡單的混一口飯吃而已,而爲了這一口飯,就可能讓別人也吃不上。
可是隻要從那些所謂的上層人的牙縫裡擠出來的一點兒油水,或許就能養活他們一衆人。他看到有多少人,都在這個世間每天十二小時的奔波勞碌,每天睡覺的時間寥寥可數,可能天不亮就又要起來工作,而他以前,就算每天被嬌生慣養,也諸多不滿。
他不知道到底是環境改變了人,還是人改變了環境。
亦或是隻能選擇接受。
林初雪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隱隱的哀傷,知道他有點傷感。她小的時候也看過一點兒動物世界,那個主播說的一句話讓她一直銘記於心,“這是一個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世界,或許他們真的改變不了什麼。
胡亂笑了笑向她說道:“沒事我們上去吧。”
說着,兩人就走了上去,一直到五樓三間房之中的一間房。林初雪對這樣的樓房樣式,還是很好奇的,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跟着胡亂後面像是探險一樣,她從小到大住的那些房子,最次也是複式的,一層樓幾乎全部都是他們的。
根本沒有什麼門戶之分。而且他們的樓,都有專門的電梯,不用兩腿走的。這一次她卻高降玉足,陪胡亂這了一段兒,她這一天本來就是累的不行,再爬了這五層樓梯,這金嬌玉貴的軀體就徹底沒力了,牽着胡亂的手把自己給拖了下來。
像是一個小動物和他賴皮一樣。
胡亂寵溺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好了,我們到了啦。”
胡亂拿出鑰匙開了門,門一被揭開,就是一股不通風的腐朽味道。而且這裡面的房間全沒有經過裝修,全部都是鋼筋水泥混搭出來的。還有一些腐爛的木質,味道十分難聞,林初雪聞到這股味道,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胡亂這麼久了,倒是習慣了,自己先進去了裡面。林初雪竟然今天跟了過來,如果現在就走的話,確實也不像樣兒,何況她還巴不得跟胡亂在一個屋檐下相處呢,怎麼會捨得走,就算是這裡是刀山火海,可能她也會留下來。
雖然像她想的那樣,她是那種會避在射程線之外的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主動的去接近麻煩的。但是胡亂卻是唯一可以打破這條準則的人。
因爲在她的心中,這個已經救了她三番四次的人。可能依賴性比生命還重。她是不願意離開他的,但是基於生理反應,她多少有些反感,但還是跟着進去了。
一踏入這門中,氣味變得越來越濃厚,簡直讓她快奪門而出。她強忍着,用嘴巴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用這口氣在這裡撐上一晚上。胡亂把燈打開了,這時才讓陰暗的氣氛,變得緩和了一點。
這間房子十分簡單,是一個標準的平房,裡面什麼都沒有,別說是裝潢了,就是一點裝飾也沒有,整個客廳就只有一張牀,還有一個桌子。後面可能還帶了一個廁所。
林初雪實在是不能想象,竟然會有設計師把廁所按在離牀那麼近的地方。簡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她呆呆的看了胡亂一眼,問道:“這是誰設計的地方啊?爲什麼這麼不合理?”
胡亂看她一臉問題寶寶的樣子,噗嗤一聲忍俊不禁笑了出來,說道:“這啊,是我國著名的復古設計師製造的啊。”
這林初雪還真把他的話當話,用心琢磨了一下兒,心說這些文藝青年的設計師,就喜歡搞什麼復古風格的,什麼羅馬風格啊,什麼波士頓風格。
實際上有一些根本都不好用。但不管怎麼說,她感覺那些外國的設計師,還有中國古典建築的藝術師。確實設計的要比這間房子的檔次高出不止幾倍,她雖然不知道是誰設計出來的,但是聽胡亂說是著名,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她在這方面也有研究,從一開始住進林家大宅。這裝潢就是她親自設計的,設計的很有格調,借取了一點兒杭州西湖的古建築風格。又融合了一點歐洲的貴族風,和哥特式的搖滾風格,所以既這間房子既典雅,又不失大方,其中還透着一點古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