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胡亂這幅樣子,看起來是不準備放過自己了,而他肯定不會束手就擒。
胡亂說道:“我要他的膀子幹嘛,我又不是印第安食人族?你把我看的太噁心了吧。”
鬼頭在心理和表面上都愁眉苦臉起來,心說你這位爺到底要怎麼樣,也給他們開條道走啊。
就說道:“胡爺,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要不這樣,你把剛纔那個包給拿去,老毛頭受了的傷,我們來給醫藥費,您看這樣行不行。”鬼頭低三下四道。
胡亂想了想,心說他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要是自己還不讓步的話,確實有點不近人情,就跟他說道:“這包呢,本來就是我們的,拿回來也理所當然。而老毛的這傷,確實需要你們賠償,不過這樣私了,恐怕太便宜你們了……”
鬼頭聽他的口氣好像軟了一點,知道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就馬上走到他的那羣小弟旁邊,要他們一個個掏錢出來。這些人本來想着還是要和大哥一起出來威風的,說不定今天洗澡吃飯什麼的,都能在這貨身上解決。
結果出來一看,卻發現遇到了怨家債主。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沒撈着好處,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連一口飯都沒吃着,就倒賠進去了這麼多,真是慘。
東拼西湊,鬼頭這邊拿出了將近兩千塊錢,畢恭畢敬的向胡亂遞了過來,胡亂看了一眼。說道:“這頂多夠個包紮費和診錢,要是骨頭或是筋受傷了,那就不是縫合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這貨一聽,心理簡直我了個大槽,心說自己這一次出來是訛詐別人的,現在卻被他反咬一口。奈於他的逼迫,自己現在又身無分文,咬牙切齒的在原地,憤憤不平。
有一個不怕事的小弟看到大哥一副爲難的樣子,走上前來說道:“要不,我們跟他拼了吧,大哥?”
被鬼頭馬上罵了一句說道:“拼你媽個頭,你是想死嗎?!”
這個小弟也是莫名其妙,看大哥發這麼大火,也就不再言語,他今天是第一次來,並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要不然也不敢唐突的對大哥說這件事。
但是這鬼頭心理也的確在打算盤,畢竟他在這貨的身上吃了太多的虧了。要是如果再不搬回一把的話,那麼自己以後那還有臉,在貧民村這塊地盤混。
低頭凝語了一下,就擡頭跟胡亂說道:“這樣吧……胡爺,我們現在身上是的確沒有帶錢,要麼我現在去找人送錢過來,你看可以嗎?”
胡亂嘖了嘖嘴,點頭同意了。這鬼頭馬上把電話拿起,給不知道在哪裡的小弟打了個電話,他說的很小聲,周圍的人並聽不清他的聲音,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林初雪看到這樣混亂的場面,腦子裡已經有點暈,而這纔剛剛一會兒那大排檔的老闆居然就被人開了片,而且砍的還不輕,這讓她更加的心驚膽戰。
覺得要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走到胡亂的旁邊,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道:“胡亂,要不我們貼錢給他去看吧,我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
胡亂這時也有點爲難,竟然他人插手了這件事,就不能再輕易走開,如果他這樣做的話,可能身後的這一羣商販就會馬上遇到麻煩。大排檔的老闆能不能到醫院都是個問題,所以他可不能拋下他們不管,就安撫她說道:“沒事,再呆十分鐘我們就走。”
這林初雪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聽胡亂都這麼說了,就只好再一屁股坐了回去,乾巴巴的等着,胡亂覺得這樣的事情,的確用不了十分鐘就可以解決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鬼頭打電話的目的卻並非是找人送錢,他另有打算…
沒有想到這個已經被他教訓的渾身骨頭都服軟的鬼頭,居然會反擺他一道,胡亂還在原地乾巴巴的等着。這鬼頭也是時不時給他遞煙過來,可是胡亂卻毫不領情的,把他每一根拿過來的煙,都給掐了。這在江湖上,可有點兒不講情面了。
畢竟人家給你面子,就算兩方有什麼過節,煙作爲一種交好的利器,是不能不接的。這樣,可能相當於你和他結仇了,更難辦。胡亂是不想給這種地痞流氓什麼面子,他又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和這些鼠輩稱兄道弟,所以最好把界限劃遠一點。
免得這些人就像是老鼠屎一樣在日後沾着不放了。
鬼頭的心理可想而知,當然是在心理怒火中燒,但是表面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偶爾踢身下的那個天天幾腳解解氣。而那之前囂張無限的天天在看到自己的大哥在被這人呼來換去之後,徹底啞了炮,不敢再多說什麼,生怕這大哥爲了討好他,又要把自己的膀子卸了。
老毛的傷勢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並沒有看到手上的動脈,但是血一直血流不止。這個地方是出了名的亂,一般三天一羣架、五天一械鬥,每天都有人進醫院,那些醫院對這裡的報案司空見慣。
有些醫護車連這裡的門都不敢進,因爲這裡實在是太亂了,上一次甚至有人打了救護車的主意,差點讓那一幫偷車賊把車給搶走。你說,這都什麼世道,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簡直都不把王法放在眼裡了。而自從那件事過後,主動來這裡的救護車就很少了,反正像他們這樣的窮人,就算是死活,也管不到他們頭上。
最多被社會媒體譴責一下。
救護車遲遲不到,這對老毛的危險也就加重了一分。胡亂不想就這樣看着這個人死掉,確實也有點猶豫要不要先把他送走,就向旁邊一些商鋪的人說道:“你們有沒有有車的,先把老毛送走吧。”
一個在這裡開黑的的,爲人還算仗義,就說道:“那好,我馬上把車開過來。”
胡亂點了點頭。心說這下總算可以放心了,沒想到這開黑的師傅,剛把車開了過來,就被三十幾個衝過來的生面孔給攔住了。
這裡的街道本來狹窄,車要進來本來就不容易了,而且人流量又大,所以他能把車開進來,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這時卻沒想到有三十幾個人擋在自己的面前,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來者不善的樣子。
爲首的一個外域面孔,向車內看了一眼,然後又往胡亂哪裡看了一眼,知道這人想要把傷者給送去醫院,一下子把他從車上揪了出來,啪的一聲扔在了,被一衆小弟拳打腳踢,然後被他拉着頭髮給拉了起來。
胡亂看到這場景,頓時就想衝過去,沒想到他卻拉着哪司機慢慢地向他走了過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十分可憎。似乎比鬼頭還要有幾分囂張的氣焰。
鬼頭這時纔來了精神,看到這一隊人馬來了,就馬上走了過去,那爲首的新疆面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鬼頭點了點頭,遞了給他一根菸,說道:“真的,比十足黃金還真,只要你幫我搞定他們,我的地盤一半都給你,天殺哥,你看怎麼樣。”
這天殺哥的打扮與鬼頭那種小混混的派頭不同,他還算是有點強壯,穿着一件襯衫,肌肉都露了出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的健壯。但還算不上的是魁梧,在人羣中一站,確實有那麼一點鶴立雞羣的感覺。
胡亂看他一來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把要送走傷者的司機給打了一頓,知道這人肯定不是鬼頭叫來給他們送錢,八成是叫過來幫手的。
那在他口中的天殺哥,也頗爲不屑的看了那鬼頭一眼,似乎很不把他放在眼裡,冷冷地跟他說道:“你那些地盤,現在有差不多一大半都在我手上了,還剩下的那些,我看你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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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殺哥屬於是貧民村的新起之秀,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他在這裡來的時間還不到幾個月的功夫,就成了割據一方的混混頭子。而鬼頭確實是土生土長在這裡長大的。
這天殺哥是個新疆人,剛進來的時候,就靠着賣點刨冰爲生。後來發現這裡有收保護費的習俗,很對他的口味,就立即轉行,混了社會。
而他的手下,也幾乎是被他一個一個打下來收的。這個人因爲是外地人,所以打架起來不顧後果,人家知道他這一點也很害怕,知道他就算是殺了人,按照法律最多也只是把他遣返回去而已,而自己這一條命就搭上了,所以大多數人選擇服軟。
在短短五六個月的功夫,他就收了不少小弟,在貧民村西角與鬼頭平起平坐。但前一段時間,鬼頭失勢,被人打進了醫院,後來他就趁機把鬼頭一半的底盤給收了。
這一次,他意外的收到了鬼頭的電話,說竟然只要自己帶人過來幫忙,就把剩下的一半地盤,拱手讓給自己。雖然在他的眼裡,這些地方遲早都會是他的,但是刀不血刃,不求而獲,無疑是他心目中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