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看到胡亂和霍文山從客廳裡出來,便紛紛端起槍,指着二人,好在這時,門內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出來將他們喝住。
胡亂心裡暗自嘆息,也難怪當局都動不了太子爺了,吳泰這些人都訓練有素,堪比部隊裡的人,完全就是一股私兵一樣的存在!如果當局要想清除的話,恐怕就要動用軍事力量,到那時候,很有可能會引發一場國內戰爭!
以前還好一些,就算引發內戰,最多也只是付出一點代價而已,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王瑜如今已是南亞霸主,手握南亞三省之地,如果他暗中大量訓練了這類私兵,恐怕就不僅僅只是付出一點代價便能夠解決的了。也難怪上面會開始着急,以至於讓胡亂來對付王瑜。
想也是,胡家是一個商業帝國,當局和胡家合作,帶來的好處遠遠要比威脅多的多,最顯著的一點就是能夠帶動國家經濟,相當於是多了一個幫忙管國內商業的人。但王瑜不一樣,用胡伯的話來說,王瑜現在就等於是一個反王!他有兵,有錢,有領地,雖然這“領地”現在還有實無名,但只要王瑜想,隨時都可以劃地爲國,公然造反!國家能不慌嗎?
三省之地可不小,而且這三省隨時可以變成六省,幾乎覆蓋了中華的大半條海防線!
不過,這也註定了王瑜最後的下場,和當局抗衡,永遠都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如果王瑜打算掀起戰亂,那他很快就會成爲一個死人。
中華能夠在戰爭之後迅速崛起,成爲整個世界都能排上名號的泱泱大國,並不是沒有理由的。這條睜開眼睛的神龍,實力遠遠比任何一個人想象的都要渾厚!
出了吳泰的別墅,胡亂就知道剛纔開槍的人是誰了,在他的車旁邊,一個身穿黑色風衣,臉上帶着面具的人正悠閒的把玩着手中一副撲克牌,在他旁邊放着一把巴雷特,很明顯,打中吳泰手掌的那顆子彈,以及後來威脅的那顆子彈,都是由這把槍所發出來的。
“小鬼?”胡亂眉頭一皺,餘字剛一到嘴邊,就馬上換成了小鬼。
那張面具和那副撲克牌胡亂昨天才看到過,正是餘江書架暗格中那個小箱子裡的,此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瞭。
“先上車再說。”餘江看了一眼周圍,收起撲克牌,熟練的拆開那杆巴雷特,裝進一個小提琴箱子裡。
餘江配備倒是挺齊全的,他那面具還帶着變聲器,使他的聲音和平時完全不一樣,聽起來略帶一些嘶啞。
胡亂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並未多問,只是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霍老,請。”
霍文山看了餘江一眼,沒說什麼,打開車門,鑽進車裡。餘江的反應和霍文山一樣,也是看了眼霍文山才上車,因爲他和胡亂雖然只見過幾次面,但卻也知道胡亂性格倨傲,一般不會對人這麼恭敬。
上車之後,車子遠遠開出了吳泰的別墅,餘江這才摘下面具,並在車內狹小空間裡脫掉了外面那件風衣,換成了早上出門時的西裝。
“我想着你今天就要回去了,所以提前下班,回來給你踐行。”沒等胡亂發問,餘江就自己先解釋了起來,“回去之後祁蓉告訴我你出門了,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猜到了你在這裡。我擔心你會有危險,就跟了過來。”
“其實我自己能處理的。”胡亂嘆了口氣,心裡很是感動,卻又惱火餘江這樣暴露出自己隱藏的身份。
“我這不是怕你出事嗎。”餘江嘿嘿一笑,找到一個袋子,把風衣捲了幾下裝進去,然後隨手從車窗扔了出去。
“前面路口右轉,我車停那了。”扔了風衣之後,餘江又對胡亂說道。
胡亂看了餘江,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索性沒再多言。
“對了,這位是……?”餘江又忽然想起來坐在後面的霍文山,不禁疑惑道。
“這位是霍文山霍老,八極拳宗師。”胡亂簡單介紹了一下,一邊轉動方向盤,拐進前面一條小路里面。
“霍老?”餘江一愣,不過卻還是向霍文山拱拱手。
霍文山早年成名,後來因爲性格原因,並沒有創下一番基業,索性就隱退了,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所以餘江並沒有聽說過他。
想也是,霍文山明顯和霍興業性格相仿,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角色,說好聽點是直爽,說難聽點就是愣頭青,否則也不會被王瑜騙的團團亂轉了。這樣的性格,不管在什麼年代,想要成就一番事業都不容易。
當然,以霍文山的身手,也大可以去別人手下謀一份差事,比如像霍興業那樣,甚至於去當個中南海保鏢也不成問題。但是明顯能夠看的出來,霍文山性格倨傲,剛纔吳泰只是催了霍文山一句趕緊殺胡亂,便惹得霍文山不悅,這樣的性格,除非雄才大略之人,否則很難有人能夠容忍。
而霍文山看到餘江和他打招呼,只是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也幸虧餘江脾氣好,如果換成羅廣林,此時早就不爽了。
“在這裡停就行,前面你們進不去。”餘江見霍文山不好相處,便沒再與他搭話,見胡亂把車開到了一個羊腸小道前,便讓胡亂停了下來。
車停穩後,餘江就下車走進了羊腸小道,不過片刻,又騎着一輛帥氣的摩托車出來了。
“哈雷?行啊你!”胡亂眉頭一挑,打量了一下餘江的座駕。看樣子,餘江吞併了那家海潤電子公司之後的確賺了點錢,這輛哈雷至少也要一百來萬,餘江竟然會捨得買。
餘江嘿嘿一笑,也沒說話,打了一聲喇叭,就騎着摩托車先走了。
這樣一番折騰,回到餘江家裡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祁蓉做了一大桌子飯菜給胡亂踐行,欣欣這小丫頭還拿了自己最喜歡的人偶送給胡亂,讓胡亂要記得想她。胡亂被逗得哈哈一笑,滿口答應了下來,並且告訴欣欣以後有時間還會再來。
不過胡亂並沒有回新羅,他打算去一趟香港,找劉老爺子問問霍興業的下落。
一週的時間還剩下三天,足夠他去一趟香港了,既然答應了霍文山,那就要說到做到,起碼得先給霍文山有個交代。
然而胡亂並不知道,他上飛機的同時,濱海,正在發生一件讓他瘋狂的事情。
法爾美餐廳裡,林初雪和王瑜相對而坐,王瑜穿的非常正式,合身的黑色西裝,精心打理過的頭髮,搭配上一條寶藍色的領帶。西裝胸前的那個口袋裡,一條手帕微微露出一個角,這是上世紀歐洲紳士的傳統禮儀。
瞭解王瑜的人幾乎都知道,王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有三百六十天都是邋邋遢遢的,甚至就連上國際法庭也懶得洗一下澡,梳一下頭髮。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些都是無用功,沒有任何必要去做。
“初雪,你想吃什麼?”王瑜拿着菜單,輕聲問道。
“你看着點吧,我吃什麼都行。”林初雪微微一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餐廳今天被王瑜包場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點着一根蠟燭,配上輕柔舒緩的鋼琴曲,顯得很有格調。
但是林初雪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她來這裡,忽然就想起了胡亂,那個和她吃飯說要打包的人。
睹物思情,林初雪心裡有些悶得慌。她開始暗自後悔,要是王瑜說了是來這裡吃飯的話,她一定會拒絕的。
“你是不是又想他了?”王瑜看到林初雪這副模樣,便合上菜單,遞給一旁等候的服務生,並揮揮手示意她先離開。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胡亂了。
服務生微微欠身,拿着菜單走了。林初雪則低着頭,並沒有回答王瑜的問題。
“聽着。”王瑜抓住林初雪放在桌子上的手,一臉認真的說道。
林初雪的手微微一顫,掙扎了兩下,但是並沒有掙脫,只好任由王瑜握着。
王瑜注意到林初雪掙扎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初雪,我也很想他,劍秋,雙雙,小小,還有雅潔,我們都很想她。”
這話簡直令人作嘔!或許王瑜的確很想胡亂,但卻一定是很想要殺了胡亂!
然而林初雪並不知道王瑜所做的一切,聽到王瑜的話,林初雪繼續沉默着,她和胡亂之間的點點滴滴,像是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閃過,那張清晰,而又虛幻的臉,讓林初雪心亂如麻。
王瑜眼睛一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但卻又馬上消失了。
“初雪。”王瑜忽然站起來,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走到林初雪的面前。
林初雪一愣,疑惑的擡頭看着王瑜。王瑜忽然緩緩跪在了地上,從西裝的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舉起來,一臉深情的說道:“我們在一起已經半個多月了,雖然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胡亂。我承認,胡亂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他溫柔,細心,雖然表面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卻事事都有擔當。”
“我或許比不上胡亂,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允許我,替他守護你,免你一生無枝可依,免你一生顛沛流離。”
王瑜頓了頓,不着痕跡的觀察了一下林初雪的表情。林初雪已經被王瑜忽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捂着嘴,一臉震驚的看着王瑜。
原來,上次胡亂來過濱海之後,王瑜便開始了對林初雪的追求。儘管林初雪仍舊忘不了胡亂,但在王瑜的花言巧語,以及虛僞的表象之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和王瑜在一起。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林初雪怎麼也沒想到,她和王瑜在一起之後,明明連手都沒牽過,甚至連約會的次數都屈指可數,王瑜竟然會向她求婚!
“初雪,嫁給我好嗎?”王瑜見林初雪沒反應,便說出了自己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