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愛,雖然不喜歡那種崇尚武力的傢伙,但是對於身單力薄的她,保護感和安全感卻是格外重要的,如果能在需要之時,有一個人能挺身而出,站在她的前面,那麼便是她最大的覬覦,不過她在社會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知道這種人太少,肯爲女人出頭,大部分都是因爲自己的面子而已。
那有真正肯爲自己豁出命去的,所以燕天愛對這個關鍵時刻解救胡亂的魏強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好感的,至少把他之前惡劣的印象給化解去了一半。
這時,球妹妹聽到胡亂說這只是一點小問題,本來已經心如死灰的心境,立刻就柳暗花明又一村,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笑嘻嘻地向胡亂說道:“投資是吧,沒問題,你們帶了合同嗎,籤,我們馬上就籤!”
胡亂看他被動性的爽快,忍不住地笑了出來,說道:“……合同呢,這一次我沒帶,不如你留下一點東西,作爲要給我們投資的證據吧。”
球妹妹傻了眼兒,他說的這句話符合江湖規矩,若是深入敵後,並且沒有把事情辦完,對方肯饒你一條命,已經算是天恩賜福了,但最起碼要向對方認個栽,比如將一對招子廢了,或則一手一腳,任叫你選擇,這樣做就是讓你在江湖上,以後對他們,留下一個永恆的烙印。
讓你不敢再惹事,第二就是讓社會都知道你被人踩了的事實,留一點記號,給別人口口相傳。
“我……我……”一向對自己身體愛護至極的球妹妹實在捨不得自己的四肢手腳、眼耳鼻舌身,他一樣兒都不想留在這裡。但這天下也沒有白吃的道理,他沉吟了半響,心說自己身上有哪一個部位可以割的。
幸虧這做生意的腦袋還不算腐朽,心說他們既然要的是合同,那自己馬上給他們擬一個不就行嗎。就說道:“這個……合同有沒有帶來沒關係……我可以先給你們寫一個書面合同,怎麼樣,現在立馬就把錢開給你們!”
胡亂嘖了嘖嘴說道:“立馬?”
球妹妹的腦袋像一個皮球一樣砸在自己的胸口,狠狠點頭道:“立馬,就是不要合同,我這錢也給定你們了,我是第一次在演藝界看到你們這種有本事的好漢子,我實在對你們太欣賞了,希望大家今天給我一個面子,這餐飯我來請客……”
“而且你們整部電影的製作到上映費用,我都給包了,千萬不要不答應哥哥我這個面子。”
他這話可說的冠冕堂皇,把自己說的有頭有臉的,好像他爲他們投資不是爲了解救自己這一條小命,而是爲了結交他們這一衆好漢似的。
真是可笑至極,最後竟在自己的名字後面標榜了一句哥哥。
胡亂冷笑了一聲,又將旁邊的一杯茶水潑到了球妹妹的臉上說道:“我看你是傻了吧?”
球妹妹本來覺得自己挺豪爽意氣的,這麼一潑,頓時讓他從自己土豪的光環中,醒了回來。知道自己現在只不過只是一個落在他們手上任其擺佈的盤中餐而已,有什麼資格在和他們談條件,耍客套。於是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胡亂說道:“我們也不是土匪,不會讓你白拿錢的,要是賺錢了,還有你的一分羹,別沮喪。”
說着,就向樓下大喊了一聲:“服務員,拿紙和筆來,我們要籤合同!”
這時雅閣樓下的法爾美那有一個敢上來給他們服務的啊,剛纔就那幾聲槍聲就把法爾美底下的那些客人嚇得雞飛狗跳,走的走逃的逃,生怕有子彈走火,禍及池魚。那些服務員也基本走的七七八八了,除了那些被嚇得連路都走不動的除外。
那個被打暈在地的法爾美經理,在地上躺了一陣後,已經稍微有些恢復,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他們要紙要筆,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一瘸一拐的去前臺找紙筆去了。要是他不給他們送去,自己樣子已經被他們認出來了。
就算自己今天跑了,說不定日後還會被他們揪出來。那時候可能就不像今天打一頓這麼簡單了。
而且現下的這個情況也由不得他多想,別說保住法爾美經理了,他今天就是把他這條命給繼續留下來,都已經很不容易。現在只能賭一賭,或許聽從他們的指示,自己還會有活路!
而且之前,他在雅閣上聽聞傳來的聲音,是哪位胡大爺的,哪位胡大爺的名聲雖然凶煞,但在見到他之後,也沒有過多的爲難他,只是要求給他上昨天他打包的剩飯剩菜而已。
而那個剛纔走進來的胖子,卻完全不是這樣了,自己不過想避免一場爭端,又沒有衝撞他的意思,他就把自己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了。在他的心理,還是希望胡亂這夥人能夠獲勝的,這樣,自己全身而退的機率就大了一點。
端着紙筆,還有一壺沏好了的茶,戰戰兢兢地走上了樓梯,敲了敲門。胡亂給了燕天愛一個眼神,讓她去開門,燕天愛這時雖然被這樣的場面震懾到了,但是以往的明星氣場還是不改,平常她在外面演戲,除了吃飯要自己動手,其他的瑣事全部交給助手打理。
像開門這種事更是一個手勢,就有人搶着去爲他做。就連她的大姐頭,楊甜甜都沒有讓她屈尊做這種事兒。而且他剛纔的一個眼神,就像是驅使女僕一樣,讓她格外不爽。
不過迫於胡亂的威勢還是不情不願的過去了。打開了門,法爾美的經理應聲而入,像他們衆人逐一點了一遍頭,然後把盤子給放了下來。他環視了這麼一圈,發現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剛纔跟這胖子一起進來的大漢,心中叫爽不已,但是表面還是不動聲色。
胡亂看這經理被他打的像豬頭一樣,出於同情心,向他問道:“你疼嗎?”
經理怕這句話是胡亂的刁難,既不敢說不疼,也不敢說疼,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呆呆的站在哪兒。
胡亂再問一遍:“你疼嗎?”
那經理還是沒有說話。
那胖子知道他可能要借這經理的緣由,要向自己發難,忙替他回答道:“他不疼……他不疼……”
胡亂看了一眼插話的球妹妹,說道:“噢,既然不疼,那不如你按照之前的力道,把他也打一頓,看他疼不疼。”
魏強捧腹大笑道:“哈哈哈,我可喜歡這種人體實驗了。”
林初雪也被這句話噗嗤一聲逗的笑了出來。
胖子球妹妹看了一眼衆人對他嘲笑的神情,心想我就是鬥不過你們,還玩不過這樣一個餐廳老闆嗎,正好在他身上,施展一下自己的手段,也好讓他們別太看低了自己。
於是他就站了起來,直挺挺地立在法爾美經理的面前,先輕聲說道:“打啊!”
經理顫抖着身體沒有說話。
他又大聲了一點:“打啊!”
經理顫抖的愈加厲害,可是還是沒有出手!
“打啊!!”這句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接着球妹妹拉着他的手,軟綿綿地向自己的臉頰一下一下地打來,賤兮兮地說道:“打啊,我看你打啊!就你這種孬種,老子把臉伸在這裡,你敢動一下試試。”
胡亂在一旁輕蔑地一笑說道:“打,我罩你。”
那經理詫異而悵惘地向胡亂看了一眼,他再怎麼說,好歹也算是一個男人,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他要不是怕自己的家人,被這胖子之後給整了,早就豁出去先把他打一頓再說。
可是自己再怎麼說也不過只是一個小餐館的經理,那斗的過他們這麼有權勢的人。所以在這之前他的理智一直在和本性做着鬥爭。可這時,胡亂的一聲“打”,卻給足了他莫大的勇氣。他可是這幾天單槍匹馬就把龍哥底盤幹下來的神人一枚。
何況這經理也不是傻子,看到地上這一片倒的狼藉模樣,就知道胡亂他們佔了上風。既然他和魏強能罩着他,那自然相當於在他背後有了一座靠山。
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啊”的一聲大嚎了出來,揮舞着拳頭就像這胖子打了過去,連打帶踢的力道似乎是在傾斜自己這麼多年的壓力和委屈,不一會兒就把地上的這胖子打的滿口鮮血。
胡亂看這經理既然這麼狠,心說剛纔談判的時候,應該讓他來纔對,他怕法爾美的經理把這貨給打死,就做了個手勢,說道:“停,我們等會兒還要他給錢呢。”
“不能打死。”
這經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下了狠手,在原地手足驚慌,束手無策。胡亂走到他跟前,對他揮了揮手說道:“這事,沒事兒,你走吧,我來處理就行了。”
經理愣了一下,六神無主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出去,這時,胡亂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他回答說:“張德……您叫我小德就可以了。”
胡亂噢了一聲,就讓他下去了。這張德不知道事態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這是他意料不到的,剛纔出手也不知道自己會打得那麼狠,不過也很痛快,好像把一輩子的怨恨,都發泄在那個胖子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