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火辣辣的熱。太和殿裡的文武百官任額頭汗水直流,流的不是熱汗,而是冷汗。
文官站在左邊,武官站在右邊,而中間跪拜着一個老者。老者的額頭碰着地,白花花的鬍子也散落在地上。玉板放在一旁,身上的黯紫色紫袍彰顯着地位。
金黃色的龍椅高過衆臣頭頂,龍椅上坐着一箇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黃色龍袍,正襟危坐,正怒視着跪在殿下的老者。
“你,在把剛纔的話,給朕重複一遍!”男子伸出手,指着老者。臉上的怒意更加濃烈。殿下的百官有的暗子得意,有的暗自替老者暗自擔憂。
老者聽罷依舊未擡起頭,衆臣只聞得其聲:“老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大膽!”龍椅上的男子突然起身,慎怒道:“朕金口已開,已派人送去挑戰書。此時要朕收回成命,要朕的面子往那裡放,要朕的威嚴何以立足!”
老者這才擡起頭,入目老者眼眶的只是一層層的階梯。老者微微嘆氣,緩緩道:“是皇上的威嚴重要,還是百姓的性命重要?”
“住口!西御國屢此犯我邊界,皇上派兵只不過是保衛先帝留下的疆土。那些百姓的性命微如螻蟻,你這老匹夫卻爲區區螻蟻以下犯上,該當何罪!”殿下右邊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男子手持玉板,身上穿着與老者一樣的黯紫色紫袍。此男子是當今南陽國的右丞相擅曾昏,而跪拜在地上的老者是左丞相燭宗成。坐在龍椅上的人自然不用說,就是當今皇上南隆廉。
燭宗成微微搖了搖頭,繼續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爲有百姓安樂,國家才能安穩。丹儲城本就是西御國領土,現在西御國只是討回原本屬於自己的城池,而且並無繼續侵犯之意。皇上何必再次出兵挑起戰火,到頭來百姓流離失所,匪賊大增,苦的還是百姓。”
“燭宗成,我看你是反了!別以爲你是開國大臣,朕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南隆廉身子微微顫抖着,氣的差點說不出話來。朕已經忍這老匹夫甚久,只是奈何他手中掌握大權,許多大臣都向着他,一時半會兒還
動不了。
“老臣絕無謀反之意,還請皇上收回成命。”燭宗成再次磕頭,希望皇上能醒悟。自己現已到了不惑之年,再過兩年就打算告老還鄉。現在一心只爲南陽國百姓着想,少讓百姓受戰火之苦。
南隆廉微眯起眼睛,原本就小的眼睛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縫隙。看不見眼珠,看不見眼白:“那朕要是不同意呢?”
燭宗成的動作讓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只見他緩緩摘下頭頂上的烏紗帽,放在一旁。稟然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南隆廉也是微愣,隨後甩了甩袖,徑直離開。一旁的太監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嘴裡慌忙喊道:“退朝,退朝。”
“公公,麻煩通報皇上,臣有事求見。”擅曾昏站在御書房門口,對着一名守在門口的太監說道。
“這...”那太監面露難色,今早在太和殿上,燭宗成太沒給皇上留面子。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要是現在進去,說不定皇上一氣,腦袋吧啦就掉了。
“求公公幫忙稟報,臣有要事求見。”擅曾昏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塞到太監的手裡。太監看了看金子,在看了看面前的男子。這個男子,是當今的丞相,也是他得罪不起的。隨後猶豫道:“好吧,擅丞相請稍等片刻。”
“謝公公了。”擅曾昏嘴角勾起一抹笑,讓人琢磨不透。
“怎麼?愛卿找朕有事?”南隆廉正翻閱着奏摺,面上越看越沉重,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突然大手一揮,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落一地,癱軟的靠在座椅上。
“皇上,怎麼了?”擅曾昏見南隆廉面色不好,低頭偷瞄了一眼被掃落在地上的奏摺。上面所寫都是有關今天早朝上燭宗成頂撞南隆廉的事,大多數大臣都在爲燭宗成求情。
“皇上是在爲今早早朝上的事生氣嗎?”擅曾昏心裡冷笑,越多人爲燭宗成求情,皇上的怒火就越大。皇上的怒火越大,就對他的計劃越有利。
南隆廉閉着眼睛小憩,隨口應了聲。
“皇上,燭宗成現在連早朝上都敢公然
頂撞您,他哪還有把您放在眼裡啊?”擅曾昏不忘煽風點火,來吧來吧,讓怒火來得更猛烈些。
“那愛卿覺得朕能怎麼做?”南隆廉睜開眼睛,輕聲哼了哼。心裡壓鬱着對燭宗成的痛恨與厭惡,如若他不是開國大臣,早就被他颳了皮,千刀萬剮了。
擅曾昏突然跪下,滿臉猶豫:“臣不知有些話當不當講。”
南隆廉用手扶額,淡淡道:“說吧,朕赦你無罪。”
擅曾昏這才徐徐道來:“燭家世代出的都是文官,但是到了燭宗成這一代,他的五兒子卻當了武官。文武丞相,本是爲了相互制約。但是燭宗成把手伸到了武官之中,掌了兵權,野心可見。此人若是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南隆廉盯着擅曾昏看了好一會才道:“燭家一除,朝野上下必有不滿之士。到時若難以平定,反賊必出!難道愛卿有何妙計可施?”擅曾昏所思所想,正是自己所顧慮的。但是貿然除了燭家,恐怕……
擅曾昏卻是笑了笑:“四年前的鄒陽之戰,要說威望,燭宗成怎比得過六皇子?”
南隆廉眼裡閃過一絲異色,低喃道:“風兒?”
“夫人夫人,丞相回來了。”一名身着碧衣粗布衫的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佛堂,因爲跑得太急,差點被三十米釐的門檻勾到在地。
“急什麼,有話好好說。”佛堂內青煙嫋嫋,陽光透過紗窗照在了莊嚴的佛像上。佛像的周身就像是籠了一層金色的光環,讓人不能直視。只見一名婦人盤膝而坐,身上穿着的是青色單絲羅。手中掛着一串暗紅色的佛珠,膝下襬着一本泛黃的佛經。
那丫鬟由於劇烈運動,面色緋紅。停下踹了喘氣,高興道:“丞相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唄。”婦人緩緩拿起膝下的佛經,認真的翻閱了起來。
“夫人不前去相迎麼?”那丫鬟走到婦人的身旁,正想扶起婦人,婦人卻是搖了搖頭。
婦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丫鬟道:“不用,你先下去吧。”
丫鬟想了想,只好欠身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