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試鋒芒

原本依照勞夫制定的作戰計畫,帝國將會於麥卡南戰役開始之後第八天、動員七個正規軍團共二十一個師的兵力進攻培波特自治區,可是到了第八天的時候,麥卡南戰區的帝**並沒能達成原先作戰計畫預定的目標,也就是吸引並牽制聯邦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在這裡。

雖然皇帝安德魯三世同意了勞夫的建議、派出了第一中央集團軍進入麥卡南戰區,並且順利殲滅了聯邦增援的六個正規師團,但是聯邦並沒有立刻大舉增援麥卡南戰區,明明大批的軍隊已經在麥卡南星區附近集結好了,甚至各自治區派來助戰的軍隊也都到了,這批足足有三十五個師團的兵力卻是不踏入麥卡南星系一步,而僅是又增派了三個正規軍所屬的師團進入麥卡南戰區而已。

對於聯邦只派遣三個正規師團增援,帝**的士兵們當然是樂得輕鬆,但是負責制定作戰計畫的高層參謀卻都着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因爲到目前爲止聯邦軍所擁有的十四個邊防師團只來了四個,二十七個正規師團只來了九個,而震撼軍三個師團的兵力則根本沒踏進過麥卡南星系,總計前後進入麥卡南戰區的兵力才佔聯邦總兵力的百分之三十不到;帝**要是不顧麥卡南戰區沒能吸引聯邦軍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就貿然在培波特自治區開闢第二戰場,那麼聯邦這些還沒投入麥卡南戰區的軍隊就可以全數投向培波特戰區,在那邊以優勢兵力殲滅帝**的正規師團以後、再回師麥卡南星區來圍攻帝國的三個中央集團軍,這樣帝**就會兩路皆輸,而且還會輸到脫褲。

唯一讓帝**高層參謀們稍微感到有些安慰的是,帝國中央集團軍在麥卡南戰區與聯邦新近增援的三個正規師團打了幾仗,在這幾次戰鬥之中都沒有見到之前出現過的飛燕式機甲,聯邦軍這三個師團僅配備有少數豹式機甲當成部隊骨幹主力而已,因此幾場仗營級規模的遭遇戰打下來、帝國中央集團軍的損失並不嚴重,這就讓帝**高層參謀們斷定了聯邦所擁有的飛燕式機甲並不多,而且都已經跟隨着之前的六個師團投入了戰場、消耗乾淨了。

當然聯邦肯定會加大力度、生產飛燕式機甲這種既廉價又好用的機甲──根據帝**的統計資料,在麥卡南戰區損失的機甲之中,有三分之二的數量是被飛燕式機甲給擊毀的,而且幾乎都是被飛燕式機甲靠近到近戰距離給一劍斬開,剩下的三分之一纔是其他機甲的擊毀數量;但是要生產出足夠數量的飛燕式機甲,依照帝**對於聯邦制造商生產力的估算,怎麼樣也得耗上一兩個月的時間纔夠用。

所以,帝**必須要在聯邦生產出足以滿足前線需求數量的飛燕式機甲之前、先行取得想要的戰果,而在麥卡南戰區的作戰目標就是要逼聯邦投入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作戰兵力。

有鑑於聯邦軍的『不配合』、不肯主動在麥卡南戰區大量投入兵力,帝**高層在研究之後,決定主動出擊,將麥卡南戰線向聯邦境內延伸──也就是主動入侵鄰近的納利普星區,主動逼聯邦投入兵力防衛自己的領土。

入侵聯邦納利普星區的任務由第一中央集團軍和第三中央集團軍負責,而之前因爲與聯邦正規軍交戰而損失了三分之一兵力的第二中央集團軍則整編兵力之後,派出一個師團協助入侵任務,另外一個師團就負責防衛麥卡南星區、以及保障補給線的暢通。

帝**主動入侵聯邦領土納利普星系確實收到了預期的效果,爲了阻止帝**長驅直入、對聯邦領土造成重大破壞,聯邦在納利普星區投入了七個邊防師、十一個正規師和兩個震撼師總計二十個師團的兵力,試圖以三比一的數量優勢來擋住帝**的侵攻,再加上之前投入在麥卡南戰區的兵力,聯邦目前投入的兵力已達總兵力的百分之七十五,所以帝**也算是勉強達成了作戰目標。

既然達成了牽制聯邦兵力的目標,入侵納利普星系的帝**並沒有主動挑起戰鬥,只是張牙舞爪地作出隨時要進攻的恐嚇姿態、免得聯邦把軍力撤走而已。

朋克少校的第三機甲作戰營正護衛着二十艘運送軍需物資的運輸船前往星門,由於第二中央集團軍在整編之後、只派出了轄下一個師團前往納利普星系參戰,另一個師團負責留守,而朋克少校所屬的師團剛好抽到了留守的任務,因此朋克少校的第三機甲作戰營纔會被指派來護航運輸船。

不過,朋克少校對於『無聊的』護航任務可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聯邦還有三個師團的兵力留在麥卡南星系之中,而他護航的這二十艘運輸船所運送的軍需物資是要去給納利普星區帝**的補給──如果沒有這些補給,帝**就算再精銳也會因爲缺乏彈藥而無法發揮火力、因爲缺乏燃料而導致行動力受到限制,更會因爲缺乏糧食而導致士兵們餓得沒有力氣作戰。

護航任務雖然感覺很無聊,但絕對不是可以掉以輕心的任務,朋克少校是這麼認爲的,而他也很小心地執行護航任務,不但督促着部屬不可以鬆懈,還不時派出機甲或是驅逐艦出去偵查,以便確保運輸船的航線上沒有敵人埋伏着等待他們。

朋克少校正閱讀着一份偵查報告,那份巡邏報告是剛由一個完成偵查任務的機甲小隊呈報上來的,指出他們偵查的範圍之中沒有發現任何敵軍的蹤影;朋克少校一邊看着報告,一邊看着星圖,一邊檢查着哪些地區是已經偵查過、確認沒有敵人,而又有哪些地區是還沒偵查過、需要派人出去偵查的。

就在這時,旗艦的威脅警報突然震耳地響了起來,指出了正有炮彈朝着艦隊射來;然後在朋克少校來得及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之前,爆炸的耀眼閃光照映進了艦橋之中,在旗艦前方的大型機甲母艦『奧斯戴利』號舷側發生了兩次劇烈的大爆炸,另外伴隨着兩次較小的爆炸。

「狀況回報!」朋克少校大叫着。「剛纔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機甲母艦會爆炸?」

「報告長官,剛纔有四枚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炮彈命中了『奧斯戴利』的舷側!」雷達官大聲報告着。

「什麼叫做『不知道哪裡射來的炮彈』?」朋克少校憤怒了。

「報告長官,雷達是在炮彈命中前四秒鐘才偵測到有炮彈來襲,我們有向着炮彈射來的方向以雷達掃描過,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雷達官說着。「我們找不到是誰發射的炮彈,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射的炮彈,很有可能發射炮彈的敵軍是位於我們的雷達偵測距離之外……」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混帳事情?」朋克少校大吼了起來。「炮彈又不是導引飛彈,如果發炮的人看不到目標、是不可能擊中目標的!就算有人幫忙協助觀測也是一樣!」

「可是,長官,雷達真的什麼都找不到!我們已經把雷達功率開到最強了,半徑五百公里之內還是什麼都沒探測到,別說是機甲或是軍艦,就連大一點的宇宙垃圾或是隕石都沒有!炮彈射來的那個方向,宇宙空域乾淨得很!」雷達官辯解着。「所以我們只能假設敵人是從五百公里外發射的炮彈!」

「艦隊採取Z字迴避航行法!」雖然朋克少校不相信有人能夠從五百公里外發炮、還能精確命中目標,即使目標是一艘機甲母艦;但是他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下令艦隊進行Z字迴避航行,這樣敵人就算再從雷達探測範圍外發炮,也沒辦法精確計算髮炮前置量,當然就更沒希望能夠命中目標了。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就在朋克少校下令艦隊進行Z字迴避航行之後不久,威脅警報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次是一艘中型機甲母艦的引擎中彈,四發大口徑炮彈射進了那艘機甲母艦的引擎推進口之中,爆炸力幾乎將整艘母艦的後半段船身給撕碎。

「這次又是哪裡射來的炮彈?」朋克少校怒聲問着,眼睛卻沒離開舷窗外兩艘正逐漸陷入爆炸與燃燒之中的機甲母艦;許多的奇美拉式機甲被從兩艘機甲母艦上拋了出來,很明顯是機甲母艦的艦長爲了怕爆炸和火災蔓延到機庫、波及了這些機甲,只好先把機甲拋入太空,等到撲滅了火災再來回收,也來不及等待機甲駕駛員登上機甲了。

「報告長官,從雷達探測到的訊息看來,是從艦隊八點鐘方向射來的炮彈!」雷達官大聲報告着。「但是我們在那個方向上也偵測不到任何東西!」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朋克少校的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他明明已經下令艦隊進行Z字迴避航行,敵人不管瞄得再精準,也不可能從五百公里外擊中船艦纔是……?

朋克少校走到舷窗邊,看着外面的軍艦和運輸船正改變着航向,然後又是威脅警報響起,朋克少校親眼看到四道彗星一般的流光從黑暗中出現、快速撞向一臺大型機甲母艦,並在大型機甲母艦的船身上造成兩處猛烈的爆炸和兩處較小的爆炸;從爆炸的威力看起來,兩處較大的爆炸是由145口徑以上的炮彈造成的,而兩處較小的爆炸則是75口徑左右的武器所發射的炮彈。

又是一艘機甲母艦被打中了,而且還是在剛改過航向的時候被打中,敵人怎麼可能會算得出來機甲母艦是什麼時候改變航向、所以才能精確計算前置量?

這次被擊中的大型母艦幾乎是在中彈的瞬間就開始了將機甲拋投到太空之中的作業,朋克少校很清楚那艘機甲母艦的艦長會這樣做的原因:因爲那四發炮彈命中的位置太靠近彈藥庫了;果然沒多久機甲母艦就因爲彈藥庫裡堆放的彈藥被引燃而發生了劇烈的大爆炸,整艘機甲母艦連着還沒能來得及拋入太空的機甲都一起被炸成了灰燼,而幾乎就在同時,殘存的兩艘機甲母艦之中,又有一艘遭到了四枚炮彈命中,而這次雷達甚至沒能偵測到射來的炮彈。

朋克少校無奈地瞪視着第四艘遭到炮擊的機甲母艦,那艘機甲母艦中彈的位置是在另一側,朋克少校看不見機甲母艦中彈部位的情形,只能從不斷冒出、並凝聚在宇宙空間之中不散的團團濃煙來推測那艘機甲母艦受創不輕……而那艘機甲母艦很快也開始了拋投機甲的作業。

就在這時,朋克少校看到遠處似乎有微弱的星光在移動,一開始朋克少校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但是當微弱的星光突然閃動了一下、幾秒鐘之後炮彈來襲的威脅警報又響了起來,然後就是最後一艘機甲母艦在朝向閃爍星光的方向出現了四次爆炸,朋克少校立刻知道不是自己眼花,那會移動又會閃爍的微弱星光肯定有問題!

「雷達官,立刻以雷達掃描十一點鐘方向!」朋克少校大叫着。

「報告長官,十一點鐘方向什麼東西都沒有!」雷達官沒花多久時間就回報了。

「不可能,那邊必定有東西!」朋克少校堅持着。「雷達找不到就用光學觀測儀去找,熱影像觀測儀也一起去找,最大倍率!不管那個方向上有什麼東西,都要給我找出來!」

「是,長官!」負責操作光學和熱影像觀測儀的軍官立刻開始搜尋十一點鐘方位;就在熱影像觀測儀從十一點鐘方向發現一個不明顯的微弱熱源、軍官正打算鎖定這個微弱熱源並仔細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雷達官卻在這時大叫了起來。

「長官,在十二點鐘方向發現聯邦軍的艦隊!從數量上估計,應該是兩個作戰營的兵力!正在向我們急速接近之中!」

「什麼?!」朋克少校驚訝地叫了出來,在艦隊前方竟然有聯邦軍?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是看得見的敵人,而且兩個聯邦機甲作戰營的兵力還不是他手下一百二十五臺一流機甲的對手,只要聯邦軍的機甲作戰營沒有配備那種砍開對手像是切菜一樣的飛燕式機甲……

突然之間,朋克少校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五艘機甲母艦因爲中彈起火的關係,都將艦上搭載的機甲給拋入了太空之中──沒等駕駛員搭上機甲就拋入了太空之中!所以他現在手上能用的機甲絕對不超過五臺;偏偏這個時候有兩個聯邦機甲作戰營的兵力從正前方接近,他要怎麼抵擋聯邦軍的攻擊?只靠着五臺奇美拉式機甲去抵擋嗎?

「向指揮部發送緊急求救訊號!」

薇菈上尉正從距離着帝國第三機甲作戰營約十公里的地方靜靜觀察着第三機甲作戰營的行動;雖然第三機甲作戰營剛纔損失了全部的五艘機甲母艦、以致於無法派出機甲迎戰聯邦第七十七正規師的兩個機甲作戰營,但是帝國第三機甲作戰營的人並沒有慌亂,巡洋艦和驅逐艦加速向前攔截聯邦軍,運輸船則是吃力地掉轉航向預備逃跑,而從機甲母艦上則開始有穿著太空服的機甲駕駛員跳進太空之中、朝向那些先前被拋棄的機甲前進,試圖進入機甲之中並啓動機甲參加作戰,雖然他們身上穿著的太空服會嚴重限制到他們操作機甲的靈活度,但是顯然他們寧可戰死也不想坐以待斃。(WWwsuiMENgcoM)

看來我犯了個錯誤,薇菈上尉告訴自己,我應該先給那些機甲母艦多一點逃生時間,讓他們把駕駛員都塞進逃生艙裡面發射出去以後、再把支援的友軍叫進來參戰的;而犯錯的結果就是現在有大概二十名穿著太空服的帝**駕駛員正朝着漂浮在真空之中的奇美拉式機甲過去,雖然薇菈上尉不認爲這些駕駛員就算登上了機甲還能發揮出完整的戰鬥能力,但是那畢竟是額外的威脅,誰知道這二十臺機甲會造成聯邦軍多大的損害?

幸好的是薇菈上尉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隸屬聯邦第七十七師的兩個機甲作戰營直接向着帝**發射了大約六百枚的飛彈,帝**手邊只有五臺能用的機甲,根本無法攔截六百枚飛彈,即使那五臺機甲拼盡了全力去攔截來襲的飛彈,再加上巡洋艦和驅逐艦的點防禦炮火支援,仍舊是有三百枚飛彈穿透了帝**的防禦網,將那五臺機甲和十二艘船艦盡數籠罩在耀眼的爆炸煙火之中。

在帝**的作戰力量被徹底摧毀之後,聯邦軍的兩個機甲作戰營靠了上來,命令運輸船上的船員棄船之後再將運輸船摧毀,同時還撿走了一些漂浮在太空之中的奇美拉式機甲和龍式機甲,而那些因爲機甲母艦上沒有空位而撿不走的機甲則是就地破壞,然後在帝**的增援部隊能夠抵達戰場之前就順利撤走了。

確定了聯邦軍順利撤走、帝**增援部隊沒有可能發現他們之後,薇菈上尉這才動身離開;她駕駛着她的新式機甲先飛到一個特定的座標、發送一段簡短的無線電訊息給她的機甲母艦,然後從機甲母艦的回電上得知機甲母艦現在的方位,再調整航向朝着機甲母艦飛去。

這種歸艦程序真是麻煩,薇菈上尉想着,但是不這樣做卻又不行,因爲她的機甲母艦是聯邦最新研究出來的匿蹤機甲母艦,除非機甲母艦主動發出訊號,否則以她這臺新式機甲的強力雷達也無法發現機甲母艦的行蹤,雖然她這臺新式機甲的強力雷達也因爲要隱匿行跡的關係而很少開啓、以免敵人探測到機甲發出的雷達波而暴露機甲的位置。

在這臺漆成黑色、艦外一點識別標誌都沒有的小型機甲母艦上降落,薇菈上尉爬出了機甲,一名少校已經在登機用的空橋上等待她了,在那名少校的軍服左手臂位置上有一個繡着露出獠牙的吸血鬼臂章,以及單位名稱:聯邦第一特務機甲作戰營,吸血鬼中隊。

「上尉,情況怎麼樣?」看到薇菈上尉爬出機甲,少校立刻問着。

「作戰非常順利,第七十七師的兩個機甲作戰營殲滅了一整個帝國機甲作戰營和他們護航的二十艘運輸船,還俘虜了大約十五到二十臺的奇美拉式機甲以及五臺左右的龍式機甲。」薇菈上尉報告着,雖然她力求保持鎮靜,但是她的聲音之中還是透着藏不住的興奮。「第七十七師的兩個營沒有損失一兵一卒,事實上,只怕受到一點擦傷的都沒有。」

「我明白了。」那名少校點了點頭。「做得不錯,你先去好好休息,等待下一次的任務派令。」

「隊長,我覺得我其實做的一點也不好,事實上我剛纔在任務中還犯了一點錯;而且這種任務未免也太容易了,我的暗影式機甲就在對方的眼前開炮,對方卻彷彿沒看見我一樣,就任由我轟擊他們的機甲母艦。」就在少校要轉身離去的時候,薇菈上尉叫住了少校。「這種任務換成再菜鳥的駕駛員來做也不可能會失敗的吧?爲什麼上級非得要調集軍方最優秀的駕駛員來駕駛這種暗影式機甲不可呢?」

「上尉,暗影式機甲雖然是『匿蹤』機甲,能夠躲避雷達偵測,但是那並不表示暗影式機甲是真的能夠隱形;萬一很不碰巧被對方以目視或是熱影像搜索發現,對方立刻就會派出大軍來追殺暗影式機甲,這就是我們需要最優秀駕駛員來駕駛暗影式機甲的原因:確保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殺出重圍、把暗影式機甲給帶回家來。」

少校說着。

「上尉,你想想,全聯邦也就只有兩個中隊數量的暗影式機甲,這種能夠完全躲避雷達偵測的機甲會是很容易能夠大量生產的嗎?我相信不是;所以我們可以損失一整個機甲作戰營的豹式機甲都沒關係,我們卻損失不起任何一臺暗影式機甲,這就是爲什麼聯邦軍會調你來駕駛這種機甲的原因:只要我們能保住暗影式機甲不損失,我們就可以不斷地重複你剛纔達成的勝利!現在你還覺得調你來駕駛暗影式機甲是種人力資源浪費嗎?」

「我明白了,隊長。」薇菈上尉敬了個禮。「我不會掉以輕心的。」

「那就好。」少校向着上尉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被固定在停放架上的暗影式機甲。「而且,難道你不喜歡駕駛這種機甲的感覺嗎?輕巧的操縱,無與倫比的速度,強大的火力……還可以在敵人眼前晃悠而不用擔心被敵人發現,來去自如……」

「確實是呢。」薇菈上尉臉上露出了深有同感的表情。

第二中央集團軍第一師團在一天之中就損失了護航補給船隊的三個機甲作戰營和全部的補給物資,而且這三個機甲作戰營都是所有的機甲母艦先遭到不明的攻擊而被癱瘓、無法發射機甲,然後聯邦軍就出現在戰場上、開始以大量飛彈攻擊來屠殺沒有機甲可以支援作戰的帝**,並將帝**徹底殲滅,還順手撿走了不少帝**拋進太空之中的機甲,自己一兵不損就能打勝仗還可以撿對方的機甲來增強實力,這讓第二中央集團軍指揮部的參謀人員們氣都快氣死了。

爲了遏止這種情況繼續發生,帝**除了更積極的收集關於聯邦軍的情報、想找出那種針對機甲母艦的不明攻擊究竟是由什麼武器發動的,第二中央集團軍指揮部也下達了一道命令:要是機甲母艦遭到攻擊,禁止將沒有人搭乘在上面的機甲徑行拋入太空之中,即使留在機庫之中可能會被大火和爆炸波及、甚至被波及的機甲又爆炸了、再次加重機甲母艦的損害也無所謂,以免被聯邦軍撿了便宜。

除此之外,第二中央集團軍調回了他們派去納利普星系支援入侵作戰的師團,以所有的兵力開始對麥卡南星系進行掃蕩,至少先把那三個還在麥卡南星系內逗留的聯邦正規師團抓出來宰了,免得那些聯邦正規軍總是抓準了帝**機甲母艦被毀、無法派出機甲進行作戰的時候,將帝**連皮帶骨的都給吃下肚去。

可是,第二中央集團軍對麥卡南星系進行的掃蕩卻沒收到預期中的效果,即使搜索的程度嚴密到沒有一隻老鼠能在星系之中藏身而不被搜出來,但是找到的聯邦軍卻不多,聯邦軍三個師團仍殘留在麥卡南星系的四十幾個機甲作戰營只被找到了五個──當然這五個被找到的作戰營都被帝**給毫不留情地殲滅了,可是其他將近四十個營卻像是能夠預知帝**的搜索範圍一樣、帝**往哪裡搜索、他們就從那裡躲開,可是卻仍舊繼續着攔截帝**補給船隊的任務,幾乎徹底封死了帝**的補給線。

就因爲帝**的搜索成效不彰、再加上聯邦軍總是能準確掌握帝**的行蹤,帝**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有間諜混入了軍隊組織之中、並提供情報給聯邦軍;可是帝**對內部進行了嚴格的盤查、甚至將一些只有微小嫌疑的軍官士兵都給監禁起來以後,聯邦軍仍舊是能夠順利避開帝**的大規模搜索,補給船隊仍舊是不停地遭到聯邦軍的襲擊,帝**這才領悟到,聯邦並不是靠着間諜在提供情報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帝**補給船隊都遭到了聯邦軍的攻擊;第二師團的一名中校營長就曾經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運補任務而沒有遭到聯邦軍攔截,第二中央集團軍當然也很驚訝於這位營長是如何躲開聯邦軍的,於是就把營長找了來詢問詳情。

「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既然對方有辦法躲着讓我們找不到,那如果我們也躲起來,不知道他們找得到找不到我們?所以我就下令所有船隻都關閉雷達、並保持無線電靜默來進行航行了,這樣可以減少對方藉着偵測到我方釋放出電磁波的機會。」那名中校營長說着。

指揮部的人採信了那名中校營長的說法,下令以後補給船隊都不許開着雷達航行,執行護航任務時除非必要、都得保持無線電靜默;說也奇怪,這方法還真的有效,雖然並不能完全躲過聯邦軍的突襲,但是至少平均兩支運補船隊之中、就有一支能夠順利進入納利普星系,所以帝**也就暫時沿用着『保持無線電靜默、不開雷達航行』的辦法來保護船隊不受攻擊。

事實上,聯邦軍掌握帝**行蹤的方法,就是一邊以暗影式機甲在太空中巡弋、一邊靠着暗影式機甲靈敏的被動式雷達在監聽帝**發出的雷達波和無線電波,然後跟蹤到帝**所在的位置上去,藉此掌握帝**的動向,而爲了不被帝**偵測到暗影式機甲的位置,暗影式機甲是絕對不主動打開雷達的;所以當帝**的船隊關閉了雷達在航行的時候,暗影式機甲的被動式雷達監聽不到帝**發出的雷達訊號,就只能靠着光學偵測儀在茫茫宇宙之中搜索帝**的行跡了,光學偵測儀的搜索半徑畢竟比雷達小很多,也因此讓半數的帝國補給船隊能夠逃過聯邦軍的搜索、安全抵達目的地。

不過,雖然沒能攔截下全部的帝**運補船隊,第一特務機甲作戰營卻也沒打算改變他們搜索的作法,而是繼續保持目前以光學觀測儀爲主要搜索手段的情形。

當然不能攔下帝**全部的補給船隊是很可惜,但是隻攔下一半,卻也足夠對目前聚集在納利普星系內的兩支中央集團軍造成嚴重的後勤衝擊,使得那兩支中央集團軍無法全力發動攻勢;而更重要的是,每攔截到一支運補船團,也就等於是消滅了一個帝**的精銳機甲作戰營,帝**目前留在麥卡南星系的只有兩個師、不到四十個營編制的兵力而已,平均每天損失一個營的兵力也是很讓人難以承受的了。

最重要的理由則是,就如那位少校小隊長所說的,聯邦軍沒有辦法大量補充暗影式機甲,因此聯邦軍承受不起暗影式機甲的損失,一架都不行;不過,聯邦軍無法大量補充暗影式機甲的理由並不是因爲暗影式機甲難以製造,而是因爲要保密的緣故。

由於暗影式機甲是以河洛工業生產的『疾電式』機甲爲基底、再施以雷達隱形塗料塗覆的改裝,而河洛工業並不知道他們在替猛虎傭兵團提供的疾電式機甲其實最後都被改裝成了聯邦特務機甲營使用的暗影式機甲,再加上聯邦軍向河洛工業大量徵購了暴風式機甲,河洛工業的生產時程被聯邦軍徵購的暴風式機甲給擠得滿滿的,自然會排擠到疾電式機甲的生產進度。

爲了這個問題,聯邦軍高層曾經開過許多次會議,急進派的參謀建議乾脆直接向河洛工業徵購疾電式機甲、然後運交秦氏工業進行改裝,而保守派的參謀則是覺得徵購疾電式機甲會讓人有線索來查出暗影式機甲的整個生產鏈,對於保密工作不利,兩派參謀就此爭論不休;最後還是由總司令拍板定案:捨棄較爲急進的徵購方式,而以保密爲第一優先,這樣就導致了河洛工業無法大量生產疾電式機甲、聯邦也無法大量補充暗影式機甲的窘境。

先撇開聯邦軍無法大量補充暗影式機甲的問題不談,帝**平均每天要在麥卡南星系損失一個營的護航兵力,常此下去,很快帝**就會沒有兵力能夠提供補給船隊來護航了,而聯邦還藏在麥卡南星系的三個師團當然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截斷帝**的補給線,所以到時候爲了避免補給線被截斷,入侵納利普星系的兩支中央集團軍非得撤軍不可,自然也就無法繼續牽制聯邦軍的軍力。

反正現在麥卡南-納利普戰區已經吸引了聯邦軍大約百分之七十五的軍力,雖然離作戰目標的百分之八十還有些微差距,但是帝**決定不等了,要立刻發動第二階段的作戰;於是在麥卡南星區爆發戰爭之後的第十二天,帝**七支正規軍團、一共二十一個師的兵力入侵了培波特自治區,以優勢軍力和龐大數量,沒用上半天就全殲了培波特自治區的軍隊。

但是,由於帝**入侵麥卡南自治區的緣故,聯邦軍情局對於帝**的軍隊調度加強了情報收集的力度,也發現了帝國正規軍團朝着培波特自治區開拔的情形,因此聯邦緊急調動了還沒投入麥卡南-納利普戰線的所有部隊前往培波特自治區,共計三個邊防師、七個正規師和一個震撼師,外加其他自治區派來助戰的兵力合計共約四個師團;就在帝**正要佔領培波特自治區的時候,聯邦軍和其他自治區聯軍正好趕上,就在培波特自治區上空和帝****的打了起來。

駱遠志是聯邦第三震撼師、第四機甲作戰團、第一機甲作戰營所屬的機甲駕駛員,帝**入侵培波特自治區,聯邦在這個戰區投入了第三震撼師,他也跟隨着第三震撼師加入了戰場。

衆所周知,震撼師是聯邦軍的精銳部隊,配備的全部都是第一流的機甲,而人員也都是從各行星防衛隊、邊防師、正規師、甚至從民間招募最好的駕駛員來組成,但是第四機甲作戰團第一營卻有些特別,第一營配備的雖然是『號稱』全宇宙最先進的暴風式機甲,共計一百二十臺的數量,其中還混雜有十臺的『夜鶯式』機甲──雖然夜鶯式機甲的火力及不上暴風式機甲,聽說也是第一流的性能;但是駕駛員卻全部都是軍校剛畢業的學生,雖然他們這些學生都是軍校之中成績頂尖的學生,卻仍舊改變不了他們是菜鳥、從來沒上過戰場的事實。

能夠剛從軍校畢業、就獲選加入聯邦軍最精銳的師團,駱遠志當然是很高興,但是他卻也感到奇怪:震撼師的成員不是向來都選拔身經百戰的優秀駕駛員來擔任嗎?爲什麼這次卻破例從軍校選拔了他們這些從來沒上過戰場的畢業生?難道是因爲要應付帝**的入侵,爲了要補充戰力、所以聯邦軍纔會想到從軍校選拔成績優秀的學生?但是……難道行星防衛隊、邊防師和正規師之中都沒有人才了嗎?不然怎麼選也不應該會選到他們這些毫無實戰經驗的軍校畢業生頭上來吧?

和駱遠志有相同疑惑的人在第四機甲作戰團第一營之中頗有人在,但是現在這些人都放下了他們的疑惑,因爲第三震撼師已經進入了培波特星區,正急忙朝着自治區首府前進,而且聽說帝**在培波特自治區集結了七個正規軍團、高達十萬數量機甲的龐大兵力,他們現在就是要去迎戰這些入侵的帝**。

十萬臺的機甲!要是這麼多機甲同時開火,能夠形成有如豪雨一般、想躲都沒地方可躲的密集彈幕!這種事情只要想上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背脊發冷。

可是,現在第四機甲作戰團第一營的畢業生們卻沒有時間思考這種問題,因爲備戰命令已經下來了,他們必須趕快準備好登上機甲,以便出擊命令下達的時候能夠立刻出動。

爲了能增加自己存活的機會,第一營的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駕駛員和地勤人員忙着檢查機甲的零件和武裝,確定每個零件都正常運轉,武器也都校準好並裝填滿彈藥,然後穿著防護服的駕駛員戴上頭盔、進入駕駛艙,等待出擊命令。

駱遠志坐在暴風式機甲的駕駛艙之中,雙手握緊操縱桿,因爲緊張而冒出來的冷汗一陣一陣地流着;他還在軍校就讀的時候就聽說過不少的傳說,像是新兵第一次上戰場的存活率有多低多低之類的,還有新兵分發到部隊的時候,通常都會由性能較差的機甲開始駕駛,因爲新兵戰損率高,而且新兵能發揮的戰鬥力有限,軍隊可不想把一流的昂貴機甲這種寶貴戰力浪費在新兵身上,所以新兵只能分配到二流的機甲。

當然,現在那則『新兵只能分配到二流機甲』的傳言很明顯已經被打破了,至少他正坐在聯邦軍最新銳的暴風式機甲上面,而很多老資格的老兵還在開着已經有十幾年機齡的豹式機甲;但是『新兵陣亡率高』的傳言仍舊盤旋在駱遠志的心頭不去,他不知道那些學長說的是不是真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死!

「敵軍接近!」機甲母艦的廣播讓駱遠志的腎上腺素分泌加快了不少,冷汗流得更多。「機甲駕駛員,出擊前三分鐘,立刻執行出擊前最後檢查!」

依照軍校時的訓練,駱遠志的眼睛迅速掃視過暴風式機甲的儀表板,各零件正常,出力正常,通訊正常,左手57口徑狙擊槍正常,左肩152口徑快炮正常,右肩高能光束炮正常,右手57口徑機關炮正常……

駱遠志覺得自己進行出擊前檢查的速度已經算快的了,但是沒想到他纔剛檢查完儀表,機甲母艦的廣播又響了起來:「機甲駕駛員,依序上電磁彈射跑道,出擊!」

怎麼,自己檢查儀表竟然花了三分鐘嗎?駱遠志嚇了一跳,他在軍校的時候,每次進行訓練時,檢查儀表頂多就花個半分鐘,怎麼這次竟然花了六倍的時間?難道是因爲緊張的關係?這就難怪軍校的學長們都愛說『新兵的陣亡率很高』,要是自己一上了實戰戰場就腦袋打結,無法即時對敵軍的攻擊作出反應,那麼陣亡率想不高都不行……!

「五號機的駱遠志准尉,你在發什麼呆?該你進行彈射了,活老百姓,還不快上彈射臺!」機甲母艦管制官的怒罵從通訊儀之中傳了出來,嚇了駱遠志一大跳,也把駱遠志從胡思亂想之中給嚇醒了;駱遠志急忙操縱着暴風式機甲踏上彈射臺,幾乎是他纔剛控制好機甲站穩、機甲母艦管制官就把他給彈射了出去,突如其來的重力改變讓駱遠志一陣暈眩,還沒回過神來,暴風式機甲已經在電磁彈射跑道的加速之下、彈射進入了太空之中。

好不容易從彈射時因爲重力改變而造成的暈眩狀態恢復過來,駱遠志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數不清的流光在宇宙之中飛竄來去,顯示出敵我雙方正以密集的火力互相轟擊,戰場上更是四處綻放着機甲遭到擊毀時的爆炸光芒,只是駱遠志分不出來到底是哪方的機甲被擊毀時發出的爆炸光芒。

就在這時,暴風式機甲的威脅警示儀發出了尖銳的示警鳴叫聲,實景顯示屏上顯示出有好幾臺敵方的機甲朝着他的暴風式機甲發射了好幾道的光束。

光束攻擊!駱遠志嚇呆了,他知道光束攻擊速度很快,而他一個新手駕駛員從來沒在實戰之中閃躲過光束,就更別提他在軍校受訓的時候也不擅長閃躲光束,現在敵軍卻對他發射了光束,而且還是好幾道!他能閃得過嗎?雖然光束攻擊的威力比實彈武器要弱一些,但是同時捱上好幾發光束也是會要人命的,他能閃的過這些光束嗎?

還是說……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呢?

駱遠志的大腦開始混亂,眼神定定地看着被威脅顯示儀標示出來的光束攻擊來向,但是他的手腳卻不聽大腦指揮了──如果他的大腦還有餘力指揮的話……

眼看着敵軍的光束攻擊就要命中暴風式機甲,駱遠志已經打算閉上眼睛、等待即將來臨的死亡;但是就在此時,實景顯示屏幕上的機甲外部實景突然來了一次劇烈的偏移,然後就是好幾道朝他射來的光束都以些微的差距、掠過了暴風式機甲旁邊,完全沒有命中他的機甲。

怎麼,躲過了嗎?自己竟然躲過了光束攻擊嗎?駱遠志簡直不敢相信,他完全不記得剛纔他是怎麼躲過光束攻擊的,但是……事實是他確實閃過了那些要命的光束攻擊!不然他現在就不可能活着在這邊胡思亂想了。

大概是看到第一次光束攻擊沒能命中目標,那些朝着駱遠志開火的敵軍又發動了第二波的攻勢,又是好幾道的光束朝着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射來;駱遠志這次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雖然他不記得自己第一次是怎麼閃躲過光束的,但是既然自己第一次躲得過,那麼第二次應該也躲得過……

駱遠志操縱着機甲試圖閃避光束攻擊,而他也確實順利閃過了第二波的光束攻擊,雖然閃躲的時候感覺怪怪的,特別是在光束即將命中的時候、機甲的閃避位移量突然變了,那似乎不是他操作的本意……但是駱遠志現在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他連續閃過了對方兩次光束攻擊,這證明了他還是有能力可以閃躲光束的!

既然有能力閃過對方的光束攻擊,自己沒有立即喪命的危險,駱遠志害怕的情緒就更褪去了一些,而且他也可以開始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例如反擊那些朝他開火的敵軍;於是駱遠志鎖定了其中一臺敵軍機甲,選擇右肩高能光束炮當成主要開火武器,隨即扣下了板機……不過,駱遠志有些緊張,他扣板機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

一道光束從右肩的高能光束炮射出、朝着被瞄準的敵軍機甲而去,敵軍機甲見到駱遠志發動光束攻擊,急忙閃避;接着就是機甲一震、暴風式機甲左肩的152口徑高速炮噴火、朝着那臺被鎖定的敵機開了一炮;這一炮嚇了駱遠志一跳,他不記得自己曾經選擇152口徑炮加入開火炮列,但是152口徑炮卻開火了……?

一楞之後,駱遠志才注意到自己還死扣着火炮板機沒放開,大概是因此才導致152口徑炮開火的,駱遠志急忙放開板機;就在這時,那架勉強閃過了駱遠志光束攻擊的敵軍機甲被駱遠志不小心『誤射』的152口徑炮彈給命中機體中央,一陣耀眼的爆炸,那臺敵機被152口徑火炮的強大威力給炸得四分五裂。

怎麼,竟然擊毀了一架敵方機甲嗎?駱遠志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是他確實是擊毀了一架敵方的機甲啊!

雖然駱遠志還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擊毀敵方機甲的,就像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閃過敵軍光束攻擊一樣,但是駱遠志現在相信了自己的實力,他畢竟是軍校的高材生,機甲戰鬥的實力也不是弱的,只是因爲緊張而無法發揮實力而已;現在既然證明了自己在緊張狀態下無法完全發揮的實力都可以閃過對方的攻擊和擊毀對方,那麼要是自己不緊張了、能夠發揮完整實力了,只怕也不比那些沙場老兵差到哪裡去吧?

逐漸冷靜下來,駱遠志專心在眼前的戰況上,他又閃避過了幾次敵軍的攻擊──不管是光束還是實彈攻擊,同時他又擊毀了兩架敵軍機甲;然後他開始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在閃躲實彈攻擊的時候,暴風式機甲的移動路線和向量與自己的操作是大致相符的,可是在閃避光束的時候,常常到了最後一刻、眼見即將閃不過光束了,暴風式機甲的移動路線或是位移向量就會突然有些不符合自己操作的改變,但是仍舊能閃過光束。

難道閃過光束攻擊並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暴風式機甲的協助嗎?駱遠志開始懷疑了,不過他可不敢讓敵軍攻擊自己的機甲來證實自己的推理,萬一自己的推理錯誤、暴風式機甲其實不會協助自己進行閃避工作,那麼自己豈不是就要陣亡沙場了?

然後他又發現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每次他扣板機的時間久一些,就會有不是他指定的武器加入開火序列,像是如果他以狙擊槍攻擊敵人,但是扣了板機沒立刻放開,那麼左肩的152口徑高速炮和右肩的高能光束炮就常常會自動開火,而這些『誤射』的炮火幾乎都能精確命中正忙着閃避狙擊槍槍彈的敵機,比自己的攻擊要精準太多了。

一次歪打正着還可以說是運氣,連續好幾次歪打正着就不可能是運氣了;駱遠志開始相信,這臺暴風式機甲必定具備有協助駕駛員進行攻擊和進行閃避的功能,不然爲什麼每次自己眼看着就要避不過攻擊的時候、機甲的閃避動作就會開始『走樣』,而自己扣板機的時間久一些,就會有不是指定開火的武器加入射擊?

不過,駱遠志可是心高氣傲的傢伙,他可不想借着暴風式機甲的協助功能來閃避或是攻擊,所以他在攻擊時都是儘可能扣了板機就立刻放開、免得機甲主動協助他進行追擊性質的射擊,他試着以自己的瞄準實力來命中敵機;至於閃躲就沒辦法,機甲會在即將遭到敵方攻擊命中的時候協助修正他的閃躲方向,但是駱遠志儘可能不要讓這種情況發生,而隨着他努力學習閃躲的竅門,暴風式機甲也越來越『聽話』,協助修正閃躲向量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四十年之後,以上將官階、聯邦震撼軍軍長身分,帶着擊毀敵方機甲超過一千架、聯邦軍第一機甲王牌、獲頒四次聯邦最高榮譽勳章和其他無數獎章等等榮銜退役的駱遠志就曾經在他的回憶錄裡面這麼寫着:「雖然聯邦軍曾經使用過了不少性能優秀的機甲,我也駕駛過了不少性能優秀的機甲,但是在我心目之中,暴風式機甲永遠是最優秀的機甲,是這種機甲保護了初次上陣的我,像是教娃娃學步一樣教會了我實戰技術,讓我能從一個軍校畢業的菜鳥成長蛻變成一張戰場上的王牌;沒有暴風式機甲,就不會有今天的我,有的只會是一個初次上陣就陣亡的菜鳥駕駛員名字刻在陣亡將士紀念碑上而已。」

就在駱遠志擊毀了第六臺敵方機甲的時候,敵軍的機甲突然之間紛紛撤退,駱遠志正在疑惑着敵軍爲什麼要撤退的時候,就看到位在敵方後陣的艦艇羣發射了大量的飛彈,密密麻麻的飛彈尾煙在宇宙之中交織出死亡之網,而那張死亡之網正快速地朝着自己這個方向延伸過來,似乎打算將自己這邊的人全都捕進網中。

駱遠志只隨便看了一眼,從數也數不盡的尾煙數量上看來,敵軍發射的飛彈數量至少有上千枚……不,也許有上萬枚都有可能!

「敵軍發射飛彈了!第一小隊各機,請立刻展開成點防禦隊形,並依照分配的目標進行攔截行動!」就在這時,通訊儀之中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

這個女孩子是綽號『花花』的李桃花,是駱遠志的同學,名字很俗氣,但是人長得確實很美,還獲選過軍校校花,所以班上同學就送了她一個『花花』的綽號;李桃花駕駛機甲的技術不怎麼樣,但是她在戰略戰術課程的成績是第一名,教官們都稱讚她將來一定是一流的參謀人才。

李桃花這次也被分發到了第四機甲作戰團第一營來服役,和其他人不同,她分配到的機甲是一臺『夜鶯式』機甲,而她的職務更奇怪,是駱遠志他們這個小隊的『戰術協調官』,工作是協調並分配攻擊目標;只不過從第一營投入戰場開始,李桃花一直沒盡到『協調作戰』的責任,大概也是因爲第一次上戰場、嚇傻了吧?直到敵方發射了大量飛彈,李桃花這才第一次執行起她『協調作戰』的責任。

就在李桃花的通訊結束時,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開始發出接收資料的嗶嗶聲,同時實景顯示幕上的敵方飛彈紛紛被暗紅色的方框標記了出來,其中某一些是被亮紅色方框標記出來的,數量大概有四十枚,駱遠志一看就知道這是分配給他負責處理的四十枚來襲飛彈。

幾乎是想都不想,駱遠志將武器系統切換到點防禦模式,然後扣住了火炮板機不放,暴風式機甲立刻自動瞄準了來襲的飛彈──特別是那些被亮紅方框給標記出來的飛彈──進行攻擊,除了左肩的152口徑高速炮沒有開火,左手狙擊槍、右手57口徑機關炮和右肩高能光束炮不停地開火,那些被亮紅色方框標記的來襲飛彈紛紛被擊中而爆炸,亮紅色的方框迅速減少,就在亮紅色的方框即將全數消失的時候,另外有四十個暗紅色的方框轉變成了亮紅色,然後暴風式機甲繼續朝着這些被標記起來的飛彈開火。

突然一陣刺眼的閃光,其中一枚被擊中的飛彈炸成了一團半徑一公里的大火球;駱遠志嚇了一跳,那枚飛彈必定是枚核彈,要是被核彈給命中,他們這個小隊難逃全數陣亡的命運,要是後方的船艦被擊中,只怕一瞬間就會少掉上百艘船。

難怪敵方的機甲要先行撤退,原來是怕被捲進核爆之中,駱遠志現在才明白過來。

暴風式機甲攔截飛彈的效率確實很高,大概五到十秒鐘之內可以擊落被分配到的四十枚飛彈;而駱遠志也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暴風式機甲擊落一枚來襲飛彈的同時,其他被暗紅色方框標記出來的飛彈也會被同時擊落不少;當他的機甲擊落了第二次被分配到的四十枚飛彈之後,來襲飛彈的數量已經少了整整三分之二,看來就在他的暴風式機甲擊落八十枚飛彈的時候,其他第一機甲作戰營的暴風式機甲也都各自擊落了八十枚飛彈,合計起來……一百二十臺暴風式機甲,總共擊落了九千六百枚飛彈!

駱遠志從來不知道一百二十臺機甲能夠擊落將近上萬枚的飛彈,通常只要有其中一方發射了上萬枚飛彈,另外一方不管再怎麼努力攔截飛彈、派出再多的機甲攔截飛彈,能打下一半就算不錯的了,另外一半就會造成艦隊嚴重的損害;而現在只靠着一個營數量的暴風式機甲,就擊落了將近上萬枚飛彈,這可真是讓人吃驚的點防禦效率。

當然,駱遠志絕對不懷疑李桃花的夜鶯式機甲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就是因爲李桃花這位『戰術協調官』的夜鶯式機甲將來襲的飛彈平均分配給他們這個小隊的機甲,所以暴風式機甲才能夠不浪費火力、以最大效率去擊落來襲飛彈,不會因爲有許多臺機甲瞄準了同一枚飛彈進行攻擊、造成火力浪費的情況出現。

等到第三次分配到的四十枚飛彈也都被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通通擊落之後,戰場上已經沒有殘餘的飛彈了;敵方發射了超過一萬枚的飛彈,其中夾雜了十枚核彈,通常這種規模的飛彈攻擊要全滅敵軍都不是難事,要重創敵軍就更是十拿九穩,但是今天卻被僅僅一個營數量的暴風式機甲就通通給攔截了下來,一枚飛彈都沒能擊中目標。

事實上,帝**一共發射了一萬六千枚的導向飛彈,雖然當時戰場上有不少的聯邦機甲,但是按照慣例來說,一萬六千枚飛彈怎麼也會有三千枚以上穿透聯邦機甲的防禦網纔是,誰知道這次卻被一百二十臺的暴風式機甲給全數攔截下來;帝**大概是震驚於暴風式機甲的性能,而且氣勢也餒了,就此收兵暫時撤退,而聯邦軍也將戰場上的機甲召集回機甲母艦、開始打掃戰場的工作。

駱遠志是最後一個降落在機甲母艦上的人,當他降落的時候,注意到所有的機甲停放位置上都停放着機甲,看起來出擊的機甲全數平安歸艦、沒有少了半臺,甚至也沒幾臺受損的;而那些和駱遠志一樣、同樣是第一次上陣的軍校畢業生們,此時正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興奮地談着他們第一次出擊的經歷。

「遠志,你也平安回來了!」就在駱遠志爬出駕駛艙的時候,好幾名同樣是軍校畢業生的駕駛員朝着他走了過來,興奮地打着招呼。「怎麼樣?你擊毀了多少敵方機甲?」

「不多啦,只有六臺而已。」駱遠志聳聳肩。

「怎麼這麼少?」其中一個人驚訝着。「我都擊毀了十一臺的敵方機甲呢!你在學校的機甲作戰成績不是最優秀的嗎?怎麼反而擊落的敵方機甲比我擊毀的還少?」

「就是就是,我也擊毀了九臺呢。」又有人附和着。「就連『花花』都擊毀了八臺,不過她那臺『夜鶯式』機甲的攻擊可還真是華麗啊!雖然火炮口徑不大,但是卻可以從機體上分離出來獨自行動,還可以同時控制好幾組分離炮座從四面八方攻擊敵方機甲,簡直像是天女散花似的!」

「是啊,就是!」剩下的人也都附和着。「我們都擊毀了不少敵軍機甲,而且都平安回來了,看來敵人就算是數量多、也沒什麼了不起嘛!那些學長們老愛說什麼『新兵第一次上陣的陣亡率很高』來嚇人,那是隻有成績低劣的人才會這樣吧?我們可都是成績頂尖的優等生呢!」

「各位,不是我想潑你們冷水,但是我覺得你們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了。」駱遠志淡淡地說着。「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閃避可能是經過機甲協助修正的?你們的攻擊可能也是機甲協助修正的?」

「這怎麼可能!」有人馬上對駱遠志的說法嗤之以鼻。「這個世界上哪有機甲能夠做到協助駕駛員攻擊和閃避的?要是能做到這樣,機甲不需要駕駛員也可以自動作戰了啊!」

「不……等等,我覺得遠志說得有道理。」另一人說着。「我在操作機甲進行閃避的時候,總覺得機甲一開始有些不聽話,移動向量和我預想的操作有些不同,攻擊的時候也常常有不是指定開火的武器自動開火;我原本還以爲是這種機甲有性能上的缺陷呢!聽遠志一說,只怕是我們的技術不行,所以機甲纔會修正我們的操作……?」

「駱遠志說得沒有錯,這型『暴風式』機甲確實有協助駕駛員修正攻擊和閃避動作的功能。」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名中校走了過來;看到那名中校,這些菜鳥畢業生駕駛員紛紛併攏雙腿、立正敬禮。「教官好!」

「各位學員好。」中校向這些菜鳥駕駛員們回了一禮。「很高興能看到各位通過第一次出擊的考驗、全部平安生還;身爲教官,沒有比我的學員全部平安生還更讓人高興的事情。」

「報告教官,既然這型『暴風式』機甲擁有能夠協助駕駛員進行閃避和進行攻擊的功能,爲什麼出擊前教官沒告訴我們呢?」有人問着。

「這個其實是我們幾個教官在戰前開會討論決定的;我們決定不告訴你們這型機甲擁有自動閃避和自動攻擊的功能,這樣你們出擊的時候就可以體驗一下新兵第一次上戰場的恐懼感,這可是任何訓練都無法教導給你們的感覺。」教官解釋着。「回想一下你們的機甲剛從彈射器上彈射出去的時候,回想一下你們第一次遭到敵軍攻擊的時候,那個時候有誰腦子沒緊張到意識發白、手腳不聽使喚的,請舉手。」

沒有人舉手。

「你看,你們沒有人舉手,這表示了你們在第一次面對真正的生死關頭時,全都緊張到亂了方寸、慌了手腳。」中校嘆了一口氣。「如果今天你們駕駛的不是暴風式機甲,那麼現在你們已經全部都被列入陣亡名單之中了。」

駱遠志這時才確定了,原來當他第一次遭到敵軍以光束攻擊、自己緊張到無法控制機甲的時候,確實是機甲協助了他閃過敵軍攻擊,不然他現在就沒辦法活着站在這裡了。

「而且,你們在攻擊的時候,大概也都是緊張得扣着火炮板機不放吧?緊張到扣着火炮板機不放,會啓動機甲的自動追擊功能,這點只要看你們擊毀的敵軍數量就知道了。」中校又說着,然後轉頭看着駱遠志。「看來,最早在戰場上恢復冷靜、而且發現機甲有自動協助攻擊這項功能的,就是駱遠志准尉吧?你不想靠着機甲的協助來攻擊敵軍,想鍛鍊自己的戰技、靠自己的技術擊毀敵方機甲,所以你的擊毀數字纔會這麼低,對吧?」

聽到中校這麼說,所有的人都向着駱遠志看過去;這麼說來,駱遠志擊毀的敵方機甲會少,是因爲他早就冷靜下來、並發現機甲會自動攻擊,因爲不想靠着機甲自動攻擊來擊落敵人、堅持鍛鍊自己的戰技,所以擊毀敵機的數量反而是最少的?

真不愧是軍校畢業生中、機甲戰鬥成績最好的一個人!

對於中校那類似讚美的追問,駱遠志只是尷尬一笑:「報告教官,我只覺得我的技術實在太差了,還需要藉着機甲的輔助才能打中敵人,實在是很丟臉,需要再多加強磨練。」

「有這種想法很好,准尉。」教官伸手拍了拍駱遠志的肩膀表示鼓勵。「等到哪天你們操作機甲可以完全得心應手、機甲再也不修正你們的操作時,你們的技術就算是成熟了;希望大家都能以此爲努力目標。」

「是,教官,我們一定會努力!」所有學員同時立正,大聲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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