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影走後，沈如雨將煙掐滅，丟在一旁，揉了揉眉頭。這件事從頭到尾辦得一點也不順利，好容易找到一點頭目，結果還被別人捷足先登。那些照片是她從安插在美國官方中的一個高級間諜手中拿到的，而這名間諜，卻是僅有的幾個在這件事情上可以用上的人選，是不能輕易暴露出去的，更別說告訴他們。不過即便給了他們那份情報，他們也不會老實地聽自己調遣，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拿到那些照片，她也是吃了一驚，果然已經有人走在了前頭，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不可能別人就完全想不到。美國zf部門或許有太多顧慮不敢放手行事，但肯定有更爲大膽的組織，爲了利益是什麼都敢做的。但能避開那麼嚴實的外圍防禦，深入內部有如入無人之境，沒有高明的內間是不可能的。但感嘆這個就有些晚了，很多事情，往往看起來很難，不敢嘗試，等到別人做出來了才後悔，那是沒有意義的行爲。說到底，還是這幫人太過謹慎，幹得太久，什麼都要完全把握纔敢去做，白白讓機會流失。
只是自己手下並沒有足夠的人手做這些事情，畢竟在海外行動，沒有多年的根基，基本上寸步難行，畢竟缺少了當地官方的，任何事情做起來都會受到極大侷限。這也是儘管被冷落，還是不得不在行動上依賴他們的原因。那幾個人，利用身份之便提供一些信息還行，但要具體冒險去幹同樣的事情，那是萬萬不會做的。
又點了一隻煙，沈如雨還是沒想到太多頭緒，到底是那家能有如此的能耐，除了zf能有如此的手筆，普通組織的可能性實在太低。
從沈如雨那裡出來，山影很快趕回了自己的地方，一路上也沒有可疑的人跟蹤，看來清理得差不多了。
“最新拿到的東西，先去技術科檢驗一下真僞。”將照片從懷裡掏出，交給了明河。雖然以他的眼力，可以分辨得出是不是合成的，但還是有個具體鑑定，才能入檔。
“嗯。”明河看了幾眼，心中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拿到技術科去做技術鑑定。
等鑑定成果出來還需一段時間，其他兩人還在處理各自工作，沒有回來，只有明河在他外出的時候代管一些事情不能隨便離開。
了召集令，基本上等鑑定結果出來後，他們也該回來了。山影也抽上了一根菸，這是很少見的事情，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靠煙來提神的。而且幹這一行的，吸菸往往會在無意間暴露很多東西，比如齒型、唾液等等可以標記身份的東西。不過多年來，還是頭次被外人如此不留情面地諷刺，雖然他並不在乎，可真實情況卻顯示自己這一方遠沒有表現出記錄中的才能。他本人幹了這麼多年，對榮譽這種縹緲的東西已經不那麼看重，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重要。但沒有成果，便意味着這些都拿不到手，養活手下一大幫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幹得不好，上面撥款便不那麼大方，這是最直接的影響。所以他在表面上還得對那個女人客客氣氣地，不能有什麼倨傲的舉動。
坐在那裡等了一陣，明河從技術科室裡出來，手裡拿着照片。
“鑑定過了，從分辨率及其他特徵來看，應該是衛星航拍照片沒錯，但應該是經過縮拍後還原的，不是原始照片。”明河解釋道。
“原始照片肯定不是，那個估計她也拿不到手。”山影對這方面的技術還是比較瞭解，這種手段也是一種非常普通的間諜技術，看來她也有一些自己的渠道。
其餘兩人此時也早已趕回，傳閱了一下照片，也是震動不小，尤其是靜水，本來覺得就不大對勁，現在一看，才知道情勢已經急轉而下，說不得那面已經完全停下了研究。
“白忙了一陣，還是被他人先得了手。雖然這種事情常有，但還是讓人沮喪的很。”山影了番感嘆，在他們面前倒沒有太多好裝的，幹這一行的，都是極爲聰明的人，心腹面前，就不能總擺出高深莫測的樣子來，難以貼心也不是件好事。忠誠和默契都是要花上十年二十年不等的工夫培養出來的。
“按說我們關注的時間也不短，但一直進展不大，前不久弄得計劃剛看出一點眉頭，就被掐斷了；竟然還有人能突破他們層層戒備，直接拿走一切。真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明河本不是喜歡談論無用話的人，但看到這種消息，還是不免震動，這意味着一項重要無比的生物技術就有可能擴散了出去，即管國際上還在爭論不休。
“還是談談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我思量着，幾個有能力的組織和我們都不相上下，他們不可能做得到這點。”靜水還是很快從看到照片的驚訝中擺脫出來，建議道。
“有沒有可能是幾個國家的聯手行動？”一向言較少的雨繁提出了一個假設。
“要是國家的聯手，挑釁的意味太濃，一旦走漏些許風聲，外交上可是大不利的事情。”明河對此種推測不太贊同，國家行動總是非常謹慎的，何況是針對唯一的級大國，更不可能貿然行動，航空照片雖然拍下了人形，但並不能分辨出是那些勢力所爲。
“要想達成這樣的行動，一要完全瞭解當時島上的情況，二要完全掌握島嶼周圍的佈防，三要有絕對隱秘的內外聯絡方式。要想做到這一點，島上肯定有一個級別極高的人在和這夥神秘勢力互通消息，而且是用一種非常高明的技術手段，遠不是島嶼的電子干擾可以控制的。”靜水提出了一些最關鍵的要點。
這些要點是顯而易見的，難就難在對方是如何做到的，要想在這種純科研的基地上安置一個級別極高的間諜，困難非常大。這個間諜根本別想安在安全部門的領域，因爲他們事先肯定會重點排查和監控負責安全工作的人員。只有對那些從事科研的工作人員的監控，纔會相對有些漏洞，因爲更多的還需要他們的技術能力，身份上的問題倒不會追究得太詳細，反正控制起來容易得多。而要混入科研部門的間諜，要是不怎麼懂行，很快就會漏餡，即便能矇混過去，想要爬到高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想要找到一個有足夠技術和開能力的間諜，那本身就是一個太過困難的事情，除非有國家事先得知了這一技術在開之中，暗中培養了一批符合條件的間諜，根據這項技術的價值，犧牲他們是完全值得的。
幾人腦子裡轉過同樣的念頭，不由地震驚，這個神秘勢力的耐性和決心可真是不小，聯繫到他們最早的觀察結果，那麼說來四五年前對方便開始進行準備，或者計劃剛剛開展便已經進入到他們計劃內部去了。這樣想來，自己一方失利再正常不過，幹這一行的，基本上就是誰準備得更久，技術手段更先進，謀劃的更詳細，便能佔到更多的先機，雖然不能說一定能勝，但把握總是大上許多。
“這樣盲目猜測也不是個辦法，能找一個調查方向出來。根據前段時間的報告，老資本家將一批人從島上調回了自己的老窩，但正常的研究工作似乎還在進行之中，應該是秘密研究出了這個問題不得不中止。”山影提了一句，雖然他們勢力的確比這個幕後贊助者要大上一些，可也不能亂來。美國zf也不是養了一幫吃素的傢伙，不然每個富人豈不是毫無安全可言。收買情報，竊聽那些間諜手段都在使用，倒不會引太多明面上的外交爭端，除非是出了本國情報官員外逃這種醜聞才能牽涉到外交事件。但如果針對這些上層社會的人員進行不友好的行動，可是極容易引外交問題的。總不能因爲某某集團掌握着急需的軍工技術，就把對方總裁綁架來，那不是太胡來了嘛。何況綁架也不是容易做到的。
當然有些組織不在乎這些問題，他們是什麼手段都敢用的，只要能達到他們的要求，甚至人體炸彈也是平常。但這和他管理的這個帶有半官方性質的組織就有根本性質上的不同，是不能用同一標準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