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芸乍聽之下,有些驚喜,但很快就平復了心情,那幫政治油子,這種招數是用慣了的,自己這家出事之後,還對外界保持地如此隱秘,恐怕也是存了萬一的想法。
“好,我這就回去,若非江先生,我還真無法東山再起呢。”葉芳芸不知不覺地奉承了一下。
“哪裡,身爲合作雙方,自應當互相扶持。”江明宏雖聽過的拍馬千萬,但仍然感到舒坦。不要相信什麼問過而喜的話,只要還是人,總是喜歡聽好話,壞話再有理也會惹得不痛快。
葉芳芸放棄了遊覽,乘上專門配備的轎車,在一行專業保安的護衛下,趕回了總統府。
低矮的總統府,遠不如它周圍的建築顯眼,一開始的時候,想必之下,這裡還是非常突出壯觀,但這些年的建設,林立高聳的大樓,早已把它掩蓋進城市的陰影之中。
本來也有很多人提議重建總統府的,但有人反問了一句,弄那麼突出幹什麼,等待恐怖襲擊麼?
的確,由於大部分事務都被下屬各行政機關、法院、審計評估部門等等分攤,總統府,大多也就是剩下,召開特別會議,接待外賓,舉行某些慶祝活動,更多是執行形式上的權力。
“歡迎葉女士的光臨,在這個國家短短几天,不知葉女士有什麼看法沒有?”江明宏親自出門迎接,後面還跟着一羣事務人員,頗有幾個她比較眼熟的人物在中間。
“感覺很好,貴國的建設度,還是人民風貌,都是令人歎爲觀止,”兩人邊說談着,進了總統府貴賓招待室。
外觀雖然不怎麼樣,但內裡的設施毫無疑問,在世界上也是屬於前列的,通風設施的優良,室內溫度,溼度的調節,光線,景色,都作了精緻無比。
“那是自然,我們華人的素質,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只要有合適公正的環境,無論哪個方面的能力,都是居於世界領先的。”江明宏說這番話,並非妄自尊大,而是自己親身體會。
當年在國內,有些人說這說那,什麼素質低下,陋習太多,缺少創新之類的。等到他這幾十年下來,才真正感覺到都是一些扯淡的話。
現在烏爾斯國的國民,過九成都是華人移民了,當初選擇的時候,儘量選擇的是受過相當教育的一羣。他們很容易適應這裡的管理要求,雖然也是暴露了一些問題,但在公正的管理體制之下,都得到了很快解決。
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出現那種自甘墮落,寧可混吃等死,也不努力適應環境的人。勤奮努力是再普遍不過的現象了。
而當時國內,恰恰是很多人努力工作,也被所處的環境等抵消了大半,甚至經常出現努力的人找不到地方下功夫一樣。
比方很多企業中的科研人員,往往得不到什麼科研經費,在一些急功近利的思想主導之下,引進技術,合資辦廠成了主流,但後來的自我創新,消化吸收,卻往往沒有人再繼續投資了。
這就是因爲技術創新的不確定性以及長期性而導致的。
又如每年畢業的大批高校畢業生,在學校往往是打了一個專業基礎,但卻無法適合市場,快有效地找到自己崗位,往往不得不重新找培訓學校,掌握專門的技能,或者換了行業,從底層做起,積累經驗。
很簡單,市場要求快的效益,沒有多少公司願意花大代價培養一批熟練工。
在這種轉接過程中,即便努力向上的學生,也要白白消耗掉兩到三年的寶貴青春時光,如果綜合起來看,這種效率上的浪費,會有多麼嚴重。
不要說什麼,他們都是成年人,一切路子都要靠自己的鬼話。若是那樣,人類爲什麼還要用社會的形式組織起來生活?
大多數人的道路,都要靠一種社會指引,互相幫助,才能最快,最有效率地找到合適的位置。把這些學生往市場上一推,然後造出一堆假就業的數字,真真無恥之極。
何況多數人的自制力並不強,惰性是普遍存在的,如果沒有一種合適的制度督促,他們大多數人,一輩子也很難揮出自己的潛力,不用說全部,就算揮三分之一左右,也足以使得效率翻上幾倍。
薛博士在收集了很多人員調查資料之後,逐步完善了烏爾斯國的社會系統。
從出生到死亡,基本上大多數人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一切都有相應的引導機構。學校作爲最重要的一環,自然不必說,即便畢業,也會定期得到各種指導。當然這一切的引導工作,非常龐大,如果沒有各種初步智能計算機系統的輔助,很難有這個人力完成。
福利制度的改革創新,雖然直接劃出了社會的各個階層,但由於其公正性,在除了開始的不適應之外,很快揮出了效用。多數人的感覺是,既無後顧之憂,又有極大的向上動力。尤其是在多數公開活動都有記錄的前提下,雖然這點帶來了很嚴重的**爭論,但相對於它的利處,在以後的相當長時間,都不會有很嚴重的社會後果。
何況在傳統的華人文化裡,爲了公衆利益,個人**往往是被忽略的。就算西方,爲了國家安全,不也是加強了對電話,互聯網郵件,通訊等的監控措施,一旦出現值得關注的關鍵詞,就要介入調查。一切就這麼類似,沒有什麼好分辨的,你想獲得一個公正的環境,就得放棄自己一些東西。
否則看不到你的行動,怎麼能確保完全那項成果或者成績是你做的,而沒有被他人無恥竊取的風險?
當然薛博士也留了適當餘地,畢竟人類不同於機械,需要自由空間。凡是屬於個人活動的範圍,就算監視,也不納入可以公開評價的範疇,除非有違法行爲的存在。至於那些已經成爲世界共識的人權,自然是不會剝奪的,但如果違反公衆權益,以及長遠展,也不會放之不理。
用一句形象的話講,整個烏爾斯國,就是一個大大的系統,每個人的行爲都會得到公正評價,每個人的作用,都有揮的地方。
江明宏的想法雖多,也僅僅是一剎那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人總愛回顧一生的歷程。不過他同時也慶幸地明白,自己還將有更多個不同的人生。
“呵呵,江先生的話深得我心,我從來都沒有對民族失望過,哪怕是處於現在這個境地,也不過一小撮利慾薰心的人所爲,到我們這個程度,這些事情,都是一目瞭然的,沒有太多值得憤怒的。”葉芳芸倒是表現地胸襟開闊,不過江明宏可不會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對方既然這麼說,那麼除掉這一小撮人,也是合理的行徑了。但此時不是討論這個的話題。
“這是我們國內的局勢,您先看一下,”江明宏向後揮了一下手,一人打開了貴賓室的投影屏幕,下方有着一個放映機,正在運轉。
“噢,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看着錄像葉芳芸,不自覺地從口中哼了一聲。
“你們不是說,這次行動萬無一失,能夠確保拿到哪些消息渠道的麼?怎麼才幾天的功夫,就讓人跑了?這樣的話,我是不能出面整合這個家族的。”一箇中年男人正通過某個秘密通訊渠道,對着一個視頻說道。
“哈,這種情況的出現,連我們也沒有預料到,雖然我們做了大量工作,連他們日常的每一個行動,都掌握到了,但竟然還能讓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這是我們的失策,現在看來,也只能暫時停止行動了。”視頻中出現的卻是一個女人,相貌有些模糊,只能隱約看出,面孔有些熟悉。
“是嗎?我早說過,不要這麼心急,何況他們雖然霸道,但也會留口飯給我們吃的,你們倒好,連這個鍋都打破,這下湯都喝不到了。”那中年男人搖着頭說。
“還不是那幫洗心革面的老傢伙,有人還不滿足的緣故,本來嘛,那些生物技術並不怎麼成熟,有些後遺症也是正常,哪能真正重新回到從前?,能走能聽能看就不錯了,還想怎樣?一得到美國人的消息,就坐不住了,想真正把這條線抓到自己手裡,免得老是疑心別人有什麼保留。”那女人口氣中也是非常不屑。
“哈哈,人若是腦子老了,那作出什麼糊塗事情都是不值得奇怪的,這樣的事情,我們看到的還少麼?爲尊者諱,我就不舉例子了,那下一步怎麼做,你們那裡有什麼共同意見沒有?”
“一幫怕死鬼,又起了和你們家談判的意思,怎麼,你能聯繫上他們嗎?”那女人提出了真正的要求。
“這個很困難,雖然我也有些眉目,不過這些可都是我花費了半輩子的精力,才弄到的保命路子,要是這麼漏了,我也太沒有覺悟了,死了都不能見祖宗啊”中年男人嘴也嚴的很。
看到這裡,葉芳芸幽幽地嘆出一口氣,低聲道:“唉,自古家賊最難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