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自然有生命的樂趣,也有它的悲哀,我們所求得,無非是儘量享受樂趣,減少悲哀的出現罷了;可惜雖然地球人很早就在哲學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雖然由於人本性的原因,還無法真正做到。有了這些指導,想來他們也許會同樣避免自我毀滅的結局,除非有意外發生。”幾人談論了一陣,便各自散去休息。
“是這樣嗎?沒想到他們倒是聰明的緊,這麼快就發現了,也好,省了我一番功夫,”通過腦波通訊,薛影聯繫上了自己的主人,將剛纔臺上哪些人交談的內容傳遞了過去。
朗克多等人開始自認爲憑藉地球人的技術,暫時無法破譯他們的談話,也沒過多在意,畢竟他們也只是停留一段時間,等找到相關技術就會離開。這就好比兩個人商量秘密,如果旁邊有一隻貓的話,他們是不會趕走它纔開始商量的。
後來朗克多發現異常,才意識到有可能泄密,於是到了另外的地方。
“尋找高等文明遺蹟,豈是那麼容易,”薛雲楚暗自思忖,自己在這個星球待了數十年,才碰運氣一般地發現了一艘外星飛船,還是功能殘缺不全,幾乎等於一具空殼。而且假如不是自己具有負有特殊任務的高智能芯體,而且正好所在文明要比這艘飛船的製造者們高出很多。否則即便是一個高等文明的個體出現,也對此毫無辦法,根本利用不上。何況他們纔不過是一個初等文明階段的族羣而已,恐怕一道密碼就能困擾他們上千年,才能找出答案。當然他們從自己的史前文明得到了先進技術,那更大的可能是對方出於傳承和警示後來者的目的,並未設置什麼障礙,不過這顯然膨脹了他們的信心。高等文明可不是說說而已的,上千萬年的進化,是一種無法用常識理解的過程。
不過話又說回來,薛雲楚想起一個問題,按說他們對地球這種初等文明是沒有什麼興趣,搞搞破壞還可以理解,爲什麼會有一艘高等文明製造的飛船隕落?而且這個地方還有那麼多的關注,雖然他無法發覺,但也知道除非有一個必然原因,否則他曾經執行過數十次任務,怎麼偏偏在地球上碰到了審判者?
難道還真的有傳聞中的“超等文明”,薛雲楚想起了一件非常久遠的往事,那還是他沒有出現意識的記錄,幾名飛船高層人員曾經閒聊時提起。
“帝國議會爲什麼要持之以恆地在宇宙文明中四處掃蕩,我可不認爲他們冒着被其他高等文明聲討的風險,僅僅是處於掃平未來潛在威脅這麼可笑的官方理由上?畢竟我們有完善的空間技術,怎麼也不可能被滅族的,凡是能夠威脅到我們的,我們同樣能夠威脅到他,雙方都是有着極高智慧和理智的種族,是不可能發生戰爭那種暴力衝突的。”
“我倒是偶然間聽到一個關於超等種族的傳說,據說他們掌握了我們無法得到的時間技術,
能夠改變任意一個時間軸發生的事情,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我們都研究了數億年,也沒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除非冒着宇宙崩潰的風險,常規性的研究已經陷入停滯很久了。也許他們想找到一些參考資料,畢竟這是個念想,雖然我們所處的這個宇宙還很年輕,保守估計還要有個幾百億年的壽命,但照樣最後一樣完蛋;這是已經發展了十幾億年的我們無法忍受的結局,在空間上的研究已經到達了極致,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除非能讓時光倒流,讓時間也形成一個有機循環,我們才能真正永遠存在。否則任何沒有循環的事物,都是最後要消失的。”
''是啊,像我們這樣幾乎擁有無限壽命的種族,怎麼能忍受如此的命運安排,不知經過多少的災難,才走到這一步,雖然希望渺茫,但宇宙之大,種族之多,一定會有所發現,不過我還是質疑那些秘密命令,使用溫和手段,掃除一些落後文明,難道他們真正的意思是讓那些有潛力的族羣重新出現?“
“也許是這樣吧,畢竟宇宙雖大,不過合適產生文明的星球,機率卻很小,如果一直由一些沒有多少發展潛力的種族佔據,無疑會大大減少了新文明出現的機率,我們扮演的就是暴風一般的角色,颳倒那些無力病殘的,只留下最有韌性的。”
“呵呵,真是爲那些可能碰到我們的落後文明悲哀啊,希望這批機器人能夠做得好點,不要總出現什麼“清洗者”的傳說流傳給下個文明,這很容易讓我想起蝗蟲這種討厭的東西來。”
莫非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爲,也是有人在監視着,肯定是的,帝國既然考慮得如此決斷,必然會留下監視者以觀察後續文明等,以便獲得第一手資料,畢竟科學往往就是從機率中找到規律,很多的科學發現其實都是在碰運氣,除了一些客觀規律經常有各種表象出現,還容易研究。許多艱深的理論,往往都是碰出來的。這種現象並非偶然。
地球人中有個物理學家認爲上帝不會擲色子,恰恰相反,這個宇宙的運行,往往就是遵從概率論,而非決定論。這點,不僅微觀上如此,宏觀上也遵循這個理論。當然有一些規則是恆定的,但他們引發的結果,卻是在各種機率中互相選擇。
比如地球中的人類能夠進化出來,這就是一個在規則之下的概率問題。因爲在形成之初,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決定規律,假入這個進化過程中,碰到什麼超級隕石之類的天災,就完全中斷了。
所以爲了獲取那微小的可能,帝國不得不大範圍的撒網,像捕魚一樣,期待能有重量級的發現。單單依靠他們自己去“碰”破這個科學難題,機率已經是太低了。
“算了,這麼久遠的事情,即便以自己的能力,也無法掌握和預測,只有抓緊實行已有的計劃。”薛雲楚漫無目標地想了一陣,不再思考這方面的問題了。
“你如果和對方接觸的話,也不可透漏我的存在,我會給你幾種理論以證明我們的價值,對方畢竟是一個天性和平的族羣,和他們的合作還是有一定程度的安全保證,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要當心,既要在這場合作中得到應有的利益,還要注意他們是否對人類有其他目的。”薛雲楚下達了命令。雖然有些模糊,不過這個替身已經有了獨立意識,可以進行自我判斷。
“您好,我是這次帶隊的負責人,格林哈里芬斯,我們專家一致認爲,你們提供的研究成果非常符合目前人類的生理狀況,只需要在此基礎上作進一步的改進,就足以滿足你們的要求,並不需要一切從頭開始,保守估計,時間最多需要十年左右,最後的成果大概能使修正後的人類個體理論壽命達到九百五十年,除去環境影響,其實際壽命可以接近七百年左右。在這個階段之中,你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自我進化,以獲取更悠久的生命,但後果相當嚴重,經過我們的演算,如果你們控制不當的話,這項技術很可能將你們人類徹底分化,少數人和神一般高高在上,下面的平民卻只能充當新式奴隸,提供智慧和體力上的貢獻。這種情形一旦出現,即意味着深刻的種族危機,引發的後果我們無法預測,爲此,我們需要你們做出選擇,接受我們的幫助,同時極力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獨立研究,以有充分的時間在文明的其他方面上得到進一步發展,尤其是人文方面,這是我們無法提供任何幫助的,任何智慧生物的精神世界,都永遠只能靠他們內部緩慢發展才能得到真正的進步,外來的干預往往意味着一場災難。”格林主任嚴肅地對數十名負責這項研究的專家以及官員們說道。
臺下的人羣紛擾不一,顯然在互相激烈爭論。可以說,正如人類面臨的無數歷史關口一樣,他們現在也處在一個重要的關口上,如何選擇,就在這極少數人的一念之間。歷史就是如此殘酷,本來是大多數人創造的歷史,但真到了歷史轉折的關鍵,這大多數人的命運,都要寄託在極少數人的身上。比如印第安人的滅絕,比如原子彈的研製等等,這些改變歷史進程的事件,其命令都是少數人下達的。
“這還需要做出選擇嗎,如果選擇是,我們還有補救的機會,如果選擇否,那我們在座的人是絕對看不到補救的那一天了。”一人說道。
“可不可以讓我們鄭重討論一番?”格林主任描述的前景,讓許多人震動,他們第一次深刻意識到,這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如此草率的決定,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整個人類的褻瀆。
“好的,我們充分尊重你們的自我選擇,任何智慧種族都有選擇自己發展道路的權利,但是請你們不要被長生的慾望矇蔽了雙眼,儘管生命漫長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對整個族羣來說,在很長的一個歷史階段裡,新陳代謝是維持發展的必要條件。”格林主任最後鄭重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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