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雲知道女兒不喜歡聽這些，只好輕輕點頭，笑道：“好吧。我不老，還年輕着呢。”
“嘿嘿。就是，你還要幫忙我，把小山帶大，看着他讀書，上大學，結婚生孩子，還要帶重孫子上學結婚，哈哈……”越說越覺得高興，內心卻也傷感。
許佳雲拍了拍女兒，“嘿，真是，那我不成老妖精啦！”
許淨如還笑着，突然想到剛纔談起與秦麗月見面的事，又問道：“對了，那個，我婆婆，今天說什麼了？”
許佳雲望了望女兒，又把目光投向遠處，看到許映山已經和小狗在草地上打着滾玩着。
“她說，小山真可愛，她真捨不得……呃，她想，”許佳雲說得斷續，似乎很爲難，“她一直希望，你們能夠……”
許淨如已然明白，目光垂下，望着自己放在裙褶裡交握的雙手，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和邱風之間，不太可能……”她攤了攤手，說得有些艱難，“我們，有太多不合適的地方，而且，他心裡另有愛人。”
許佳雲吃驚地睜大眼睛，“另有愛人？……怪不得，當年我就覺得這婚結得太蹊蹺，那他爲什麼要那麼強烈的要求要與你結婚？”
許淨如擡起眸光，轉了個方向，望着遠處小區的院牆，上面爬滿了月季花叢。
“媽媽，邱風他在張家大宅裡過得很壓抑，因爲他迫切地想要擺脫張家大宅，需要一個理由搬出來……”她語音有些艱澀，“所以……”
許佳雲捂住嘴，“噢！不會……這太殘忍了！”她不願意相信，她的女兒，不過是邱風爲了達到目的而受到利用而已，她寧願希望，他們因爲別的理由而分開，那樣，至少女兒不會這麼不值得。
“就是這個原因。”許淨如落寞地說，“就是這個原因啊，媽媽。”
“他告訴你的嗎？”許佳雲怎樣都不願意相信，事實真相會那麼讓人心痛。
許淨如淡淡笑了笑，“他怎麼會承認？是我猜的。”
許佳雲暗中舒了一口氣，他沒有親口這樣說，至少還有一絲的可能，不是這個原因。
“他有沒有找過你，說要
複合的話？”許佳雲試探着問。
許淨如知道母親們心裡想什麼，有些無奈，“即使找了，也沒什麼意義。媽媽，我很後悔當初沒聽你的話，一時衝動答應他的求婚。”
許佳雲望着女兒漂亮的側臉，惋惜着：“其實拋開感情來說，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是，他很優秀，”許淨如咬了咬脣，“出色到……我都不敢仰視他!”
許佳雲心裡一動，想到自己年少時青澀的戀情，那一種情不自禁和酸楚，不禁輕輕嘆道：“小如，你婆婆說，他這幾年從來沒有交往過別的女孩子……”
“哼，”許淨如輕輕冷笑，“因爲他不需要交往別的女孩子。”
許佳雲仔細咀嚼着女兒的話，猜測着：“你說的另有愛人，難道你知道是誰嗎？”
許淨如輕輕搖頭，“是，我可以猜到。”回頭望了望母親，突然嘆道：“媽媽，其實我不願意去照顧奶奶的，看起來好象是我有多捨不得他家似的，巴巴的趕着去巴結人家。”
許佳雲摸了摸女兒的長髮，點頭，“嗯，媽理解你。你是爲了你婆婆。”
“嗯。”許淨如仰頭，天空灰濛濛一片，城市越是繁華，夜空越是迷濛，使得她的聲音也變得深幽幽的，“其實，奶奶挺可憐的。”
許佳雲靜靜聽着，她知道女兒的善良又被觸動了。
“奶奶曾經也是商場上的女強人，養育了爸爸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還有三個孫子，可是她並不幸福。”許淨如聲音輕輕的，卻清晰乾淨，“病成這樣子了，連個幫她擦澡的人都沒有。”
說到這個，許淨如聲音突然一梗，趕緊低下頭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昨晚上幫她洗澡，看到她身子那麼瘦，因爲住院後一直沒洗澡而害怕我嫌棄，都不敢脫衣服……我覺得她好可憐……”
許佳雲握住女兒的手，捏了捏，“小如，你真是太善良了，你應該會有好報，不應該象我一樣命苦的。”
“唔，”許淨如回眸一笑，眼底有淡淡淚波，“媽媽，以後我不會讓你再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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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城
市的光暈黯淡了月華。
許淨如靜靜趴着窗戶，目光沒有焦距，心中卻思潮暗涌。
她一直在回憶昨夜那個擁抱，那一記落在她頰畔的吻，那包圍住她的，讓她身心都燥熱起來的男性體溫。
原來，她還是會這麼的想念。
似乎，在四年之後相逢的短短時日，比起在那將近一年的婚姻裡，他給她的擁抱更多，儘管她並不情願。
但她始終相信，擁抱對於他，並不代表什麼，但對於她，卻會在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我不該幻想的，”她突然回神，拍了拍臉，“我還是這樣的喜歡做夢，到底怎樣纔會真正長大？”
懊惱地離開窗邊，坐到書桌前，拿過桌上的畢業照片，她站在中間一排靠邊的位置。
拿到學位，讓人驚喜。
她從未想過，她還有圓大學夢的一天。
她更未想到，自己可以象現在這樣的幸福。
是的，她現在是幸福的，媽媽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好，還有鍾愛的兒子，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憑着自己的力量和能力，爲她最愛的兩個人賺取不菲的生活。
這纔是她現在生活的全部意義。
桌面上，她的手機屏幕突然閃爍起來。
是張明秋。
她有些疑惑，拿起手機接聽，那頭傳來張明秋小心冀冀的聲音，“小如？”
許淨如輕輕“噢”了一聲，問道：“爸爸，這麼晚了什麼事？”
“你現在睡了嗎？”張明秋似乎在思考着，語速很慢。
她看了看時間，十點鐘，本來是該睡了的。
“還沒，”她抓了抓頭髮，“爸，奶奶怎麼樣了？”
張明秋似乎舒了一口氣似的，“還是你有心，還記掛着奶奶。”張明秋苦惱地說：“比起我們，奶奶現在好象更需要你。”
許淨如“噢”了一聲，問道：“爲什麼這樣說？”
“唉，”張明秋深深一嘆，“奶奶今天沒吃飯。”
“沒吃飯？”許淨如吃驚地睜大眼睛，“爲什麼沒吃？沒人給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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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