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從廚房中拿來了一杯水,走入了客廳中。殢殩獍曉周雪依臉上依舊有酒後的紅暈,可是眼神閃爍,像是在躲閃着什麼。
“周小姐覺得怎麼樣?還會想嘔吐嗎?”林楚生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座機。剛纔他好像聽見了有電話打進來,知道這個座機電話的人不多。這麼深的夜裡打電話進來的人,更是寥寥幾個。
難道是蘇沫?想着,他不知不覺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這個時候蘇沫打電話來難道有什麼急事嗎?
“好多了……”周雪依連忙說。
“好多了就好。”林楚生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彬彬有禮地問:“那既然好多了,我讓司機送周小姐回去吧。縊”
周雪依看着他儒雅英俊的臉,幽怨地看着他,嬌聲說:“那真的是麻煩林總了。”
她說着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又“不小心地”拐了一下。“撲通”一聲,她沒料到身後的男人根本沒打算去扶她,任由她狼狽地跌在了地上。
“周小姐,看樣子你還是需要人照料。我讓司機來扶你吧。”林楚生站在一旁,眸光中蘊着一絲絲的譏諷,“好心”地建議炳。
周雪依尷尬地站起身,剛想要埋怨林楚生的“不善解人意”,可是對上了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出去的。”周雪依咬牙說着,忍着身上剛纔摔傷的痛楚走出了綠園別墅。
林楚生冷冷看着她離開,薄脣邊溢出譏諷的弧度。
……
紐約街頭,漸漸行人稀少。江霄天的車子開得飛快,兩旁的街景一掠而過,可是怎麼都看不到那抹熟悉窈窕的身影。
蘇沫去了哪裡了?
在這異國他鄉,她能跑去哪裡呢?
江霄天的手心漸漸滲出了一層汗。美國的紐約很大,不同於中國,這裡黑夜降臨後,販|毒的、黑人流氓、各色人種的流浪漢都會悄然出沒。這裡還有各種黑|幫勢力暗中劃分的範圍,複雜得像是一個龐大的暗黑世界。
如果蘇沫惹上了麻煩,他不知道去哪裡救她,更不知道怎麼救她!
“SHI!”江霄天開車找了幾個街區都找不到,不由恨恨地一把拍上了方向盤。
他停下來,又一次撥了蘇沫的手機,可是裡面傳來關機的聲音更令他心生不安。
蘇沫到底去了哪裡?!他幾乎把手中的手機捏碎,他已經找了兩個小時了!再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不但耽誤了時間,萬一蘇沫出事……
江霄天想到這裡,一顆心猛地揪緊。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緊緊攫住了他所有的心神。
“蘇沫!你這個該死的!”他咬牙冷冷地罵道:“等我找到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一踩油門,掉轉頭再回了酒店。他忽然想到,蘇沫不認識路又是一個人跑出來的。她極有可能沒走這麼遠。所以他要回去重新找一遍。
……
眼前黑乎乎的,蘇沫低着頭快步地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可是背後的影影憧憧的高大人影卻像是黑暗中的魔鬼一樣緊跟着不放。她只能拼命地快步走,想要甩開他們。
她好害怕!
她在路上茫然地走,可是入夜了她根本辨不清方向,語言不通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要怎麼向行人問路。等她回過神知道自己迷路時,身後已經有幾個穿着寬大的籃球衣服,流裡流氣的黑人在對她指指點點。
蘇沫害怕地離開,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就拐進了這偏僻的小巷子裡。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能聽見他們用英語說着什麼。蘇沫害怕得簌簌發抖,她想高聲喊,可是喉嚨被恐懼堵住,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身後的腳步聲近了,她倉皇回頭,只看見幾個人高馬大的黑人對她嘿嘿地笑着:“HEY,GIRL!CHIESE!”
蘇沫驚慌地看着他們向她逼近,忍不住向後飛快地跑去。那幾個人看見她跑了,立刻吹起口哨向她追去。蘇沫拼命地跑,終於,她腳下不知被什麼一絆撲向地面。
腳踝上一陣劇痛。蘇沫想要掙扎起身,卻是痛呼一聲,無力地伏在地上。她絕望地打量四周,這是一條死巷,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逃了。身後的腳步聲凌亂傳來,夾雜着猥褻的英語強調。
她驚恐地向後縮去,可是那些人已經追來。黑暗中他們臉上的神色看不清,可是那笑聲卻是格外的刺耳與淫|蕩。
“別過來!”蘇沫尖叫道。
可是他們根本不理會,有個黑人吹着口哨,上前一把抓住蘇沫的手向外拖去。
“啊!救命!”蘇沫哭叫着拍打,可是卻有更多的手向她身上伸去。“撕拉”一聲,她身上單薄的裙子被撕破了一角,露出雪白修長的腿。春光乍現令這幾個流氓的眼中泛出野獸一樣的光來。
蘇沫絕望地哭着,可是根本無法躲開一雙雙向她身上抓來的手。她已經哭得喘不過氣來,只能奮力抱着自己,拼命躲閃。
“放開她!”一聲怒喝從巷子的盡頭傳來。
蘇沫辨認出了那個聲音,哭着叫道:“霄天哥哥……救我!”
一雙手狠狠將她一推,蘇沫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具破敗的娃娃被狠狠撞上了牆上。劇痛襲來,她在迷糊中聽見江霄天暴怒的呼喝,眼前人影憧憧,有乒乒乓乓的巨響傳來……
終於,一切又歸於寂靜。
她顫抖地睜開眼,看着走來的人,眼中的淚不停地滑落。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看見熟悉冷峻的一張俊臉。
“霄天哥哥……”她抱着自己的雙肩嗚嗚地哭。
“好了,沒事了!”江霄天看着衣衫殘破不堪的蘇沫,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霄天哥哥帶你回去。”
他把手伸向她,避開她身上的劃傷,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摟在懷中。
熟悉的氣息撲來,她的世界中的黑暗似乎在這一剎那統統退去。蘇沫伏在他的懷中,終於昏昏沉沉地安靜下來……
……
刺眼的天光在眼皮上跳動,蘇沫緩緩睜開眼睛,猛地從牀上起身,失聲尖叫一聲拼命向牀的最深處縮去。
房中沙發上,剛睡不久的江霄天猛地驚醒。他看到牀上那一張驚慌失措的蒼白容顏,立刻起身,修長的腿一邁很快到了牀邊。
“沫沫,沒事了!”他握着她的手。
蘇沫雙眼中皆是昨晚殘留的驚恐不安。她渾身簌簌發抖,愣愣看着他。
“沒事了,再睡一會吧。”江霄天把窗簾拉上,房間中的光線頓時柔和了不少。
蘇沫只是抱着被子,瞪大烏黑的雙眼緊緊盯着他。她的眼中有祈求,似乎祈求他給她安全感。
“沫沫,再睡一會兒。”江霄天坐在她身邊安慰道。
蘇沫只是咬着牙簌簌發抖,昨夜太過可怕。她差一點點就要……
江霄天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不由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安慰:“沒事了,沫沫,睡一覺就當做噩夢把那忘記了好嗎?”
溫熱寬敞的胸膛熨帖上她冰冷的身體。蘇沫漸漸不發抖。江霄天爲她蓋好被子,眸光中帶着他都未曾察覺的心疼:“沫沫,好好睡一覺。”
他說着要起身。手腕上一緊,他一低頭才發現蘇沫雙手緊緊拽着他。
她真的嚇壞了。昨晚的事想來在她心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可怕印記。她哀哀看着他,眼中無聲的哀求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割着他的心。
“你要我陪你嗎?”江霄天問。
蘇沫眼中的淚簌簌滾落。她終於動了動乾裂的脣:“霄天哥哥……你說對了……楚生他……不愛我。”
“所有的人,都在騙我……”
“媽媽騙我,連他也在騙我……”
江霄天一怔,緩緩地抱緊了她。蘇沫在他懷中痛哭失聲,再也沒有比被至親和摯愛的人欺騙最痛苦的事了。而昨天她卻統統經歷了這一切。
江霄天摟着她,躺在寬大的牀上。他抱着她,彎曲成一座最平靜最深邃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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