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前面傳來一聲慈祥的呼喚聲。
蘇沫擡起淚眼看去,只見周薇走了過來。她看看一旁自己的兒子江霄天,再看看哭得幾乎妝都要花了的蘇沫,扶起她,笑着說:“沫沫,走吧,晚宴要開始了。等一會你還要帶着幾個模特一起做一場珠寶秀呢。”
她說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扶起蘇沫就往樓上走。
江霄天要追上。周薇回頭瞪了他一眼。
江霄天只能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輅。
很快,周薇扶着蘇沫上了樓上的化妝間。她吩咐化妝師再爲蘇沫補妝。蘇沫哭得鼻頭紅紅,眼眶也紅紅的,可是因爲哭過分外清純動人。
周薇讓工作人員退下,嘆了一口氣:“沫沫,我兒子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他脾氣就是這樣,其實他心腸很好的。只是感情上有些事做媽媽的也管不來。你……”
蘇沫擦乾眼淚,整理下情緒:“江伯母,我沒事了。嫫”
周薇見她很快鎮定了自己,讚賞點了點頭:“女人嘛,有什麼苦回家哭,在外面永遠要光鮮亮麗的。你這點很像我。所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蘇沫苦笑。她哪能像周薇這樣能幹?她不過是普通女孩子,只是學着堅強而已。
周薇轉身去拿珠寶,忽然,她皺眉:“沫沫,那一副紅寶石首飾呢?你不是戴在身上的嗎?”
蘇沫一驚,急忙去摸自己的脖子,果然空空如也。
她忽然想起來:“我剛纔下樓之前脫下來了,放在……放在桌子上了!”
周薇看向桌子。桌子上空空如也,除了一包紙巾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而她手裡剛纔放那一套紅寶石的首飾盒裡面也空空如也!
蘇沫急忙上前尋找:“剛纔霄天進來,我就把紅寶石首飾脫下來放在桌子上了……怎麼會不見了呢?”她一邊找一邊背後冒起了冷汗。
江霄天媽媽的珠寶一套都是上千萬級別的,那一套水滴狀的紅寶石首飾,光項鍊上就有起碼十幾顆質地上乘的紅寶石,還有耳墜,戒指……
周薇見蘇沫的臉色就知道不妙了。
她急忙走出房間,吩咐了守在門外的保全人員。她走了進來,神色鎮定:“沫沫,沒事的。這套紅寶石就算被偷了也不容易走出這酒店別墅。我已經吩咐下去,把所有的來賓名單拿來,再讓各個門口負責檢查的人盯緊一點。”
“可是,江伯母……”蘇沫愧疚不已。
她是來工作的。珠寶的丟失也有她的一份責任。剛纔江霄天進來說了一番話,說實在的,她當着江霄天脫下紅寶石首飾也有負氣的意味在裡面。照理說,她應該找到周薇再把首飾物歸原主。
這下可好了。紅寶石首飾不見了。這下禍闖大了!
“江伯母,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蘇沫臉漲得通紅,急忙抱歉。
周薇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鎮定如故:“沒事。在這房間的走廊外有一個攝像頭。我已經吩咐人去提取錄像資料了。到時候誰進來過這個房間,一目瞭然!”
她說着從保險箱中拿出一方紫色的天鵝絨盒子,一邊打開一邊笑着說:“剛纔我去找這一套首飾。只有這一款首飾我覺得才最適合你。”
她把首飾拿出,蘇沫見了,不由驚訝得低呼一聲。
……
晚宴開始,音樂響起,侍應生端着香檳和飲料在衆人中穿梭。每個賓客都盛裝打扮,整個宴會像是隻有在電影中才能看見的。酒過三巡,氣氛更加熱烈。
美酒佳餚供應不斷,賓客人或站或坐品嚐一級大廚特地烹飪過的美味。
而珠寶展則給已十分熱烈的氣氛中又注入新鮮的活力。一位位美麗端莊的模特從小小的T型臺上走來,然後步入賓客中間,大大方方展示新款的珠寶首飾。
驚訝與讚歎時起彼伏。
美麗又閃閃發亮的珠寶向來是女人的好朋友。不少名門閨秀也在悄悄相中自己看中的寶貝,然後或撒嬌或婉轉提醒身邊的男伴買下。
這就是周薇成功的營銷手段。在所有名流都濟濟一堂下,一件稍微有點新意的珠寶都能引來四面八方的爭搶,再加上適中的價格,很快就能找到好的賣家。
很快,模特們身上的珠寶被訂購一空,而站在模特身邊身穿西裝的銷售員們更是寫單子寫得眉開眼笑。
這些珠寶一過今晚就能找到新的主人了!
正在這時,音樂又響起,朦朧的乾冰噴起,燈光聚集在T臺的出口,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最後出場的一位模特身上。蘇沫慢慢走了出來。
她換下白色的晚禮服,穿上一件水晶打造的魚尾露背禮服,禮服外披着一件滿是白絨絨的羽毛外披,她的脖子上只戴着一條簡潔到了極點的純天然大溪地黑珍珠。
這條黑珍珠項鍊泛着天然的瑩潤光彩,又因爲黑色而令人覺得有種來自大自然的神秘光彩。
這串珍珠中間一顆如鴿子蛋大小,兩邊依次漸小。最後脖頸後是細如米粒的珍珠。
她走來,如一位曠古絕世的女神慢慢降臨人間,神秘、性感、貴氣、奢華……被她的眼神,姿態,動作演繹得分外到位。
每個人都以爲最後出場壓軸的是什麼世所罕見的鑽石或者寶石,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展出的是一串略微罕見但是卻不是絕對稀世珍寶的黑珍珠。
蘇沫站在臺上,卻不走下來。她承受着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對衆人微微一笑,轉身徐徐走入了T臺後面。
這一切是周薇與她設計好的。神秘,低調中的奢華。
驚豔,但是絕對不爛俗。
燈光褪去,所有的人這才醒悟過來,紛紛鼓掌。
臺下的周薇得意一笑,上臺開始致詞。
蘇沫走回臺下,這一次她小心許多,喚來保全人員,正準備把脖子上的黑珍珠拿下來。
“別摘了,你戴着很好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蘇沫回頭,心頭微微一窒。
她的手慢慢放下,神色複雜地看着來人,輕嘆:“楚生,你怎麼來了?”
林楚生慢慢走過來,低頭看着盛裝打扮的蘇沫。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蘇沫不知不覺悄悄後退了一步:“楚生……”“是不是我爸爸找過你了?”他問。
蘇沫擡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她心口一顫,別過頭:“沒有。是我覺得做不到你說的要求。慕言司是我的朋友。不管他從前做了什麼壞事。現在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因爲你失去我的朋友。”
林楚生深深看着她。
“就因爲這個?所以你要離開我?又一次離開我?”他問。
蘇沫心頭怦怦跳了起來。
他的目光太過犀利,直刺入她的心中,像是要看破她所有的想法。
“我……”
她忽然無話可說。
“沫沫,我讓你考慮清楚,不是讓你離開。如果不是有別人插手,你怎麼會離開?”他慢慢地說。
蘇沫一咬牙,正要說什麼。他忽然擡起她精緻的下頜,盯着她的眼睛:“沫沫,你爲什麼不說實話?”
“什麼實話?”蘇沫被迫對着他的眼睛,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被他的眼神所攝進。
他是她的毒藥。一碰就不可自拔。他的眼神,他的氣息,甚至他只要靠近,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淪陷在他製造的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