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在望海別墅裡住下。趙城三天兩頭來爲她檢查傷口。趙城不愧是a市有名的外科大夫,一雙妙手將蘇沫身上的傷縫合得幾乎看不出痕跡來。
他拆了線,對蘇沫得意洋洋地說:“只要過幾個月保證你皮膚完好如初。”
蘇沫看着他得意的樣子忽然想起慕言司,撩開頭髮給趙城看:“趙醫生,你看看我之前做的手術,傷口長得怎麼樣?”
趙城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古怪。許久,他目光復雜地看着蘇沫,緊聲問:“是誰給你做的開顱手術?傷口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經過開顱手術的!這種縫合術……太先進了!”
蘇沫淡淡一笑:“他很厲害,是不是?轢”
趙城一本正經地說:“不但很厲害,而且這手術全世界估計就只有他一個人能做出來。”
蘇沫笑了笑。
趙城想要再問,蘇沫已經不想再談的樣子暨。
趙城心中懷着一個個疑惑離開望海別墅。
蘇沫回到了房中。鏡子中的女人蒼白卻依舊美麗動人。她拿出手機,裡面浮着一條簡訊。她猶豫了好一會才點開。
……
蘇沫在望海別墅休養了一陣子。珊妮親自上、門來謝她。原來大陳車禍後死裡逃生,恢復得很快。現在已經回家療養了。珊妮與她商量月光城市咖啡小屋的事。
她心有餘悸:“沫沫,我真不敢想象如果大陳真的出事了,我該怎麼辦。所以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蘇沫明白她的意思:“那咖啡小屋怎麼辦?我暫時也沒有辦法去打理。”
珊妮提議讓一個遠方表妹打理。她說那個表妹剛好來a市,沒工作,但是人老實肯幹,只要稍稍培訓就可以做得很好。蘇沫於是答應了她的提議。
其實兩人都有些捨不得將咖啡小屋交給外人打理,但是這陣子大陳需要修養,而且大陳又是在接珊妮的路上出的車禍。這多少讓珊妮心理有陰影。而蘇沫現在更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
珊妮與蘇沫聊了一會,忽然從包裡拿出一個快遞信封模樣的交給蘇沫:“這是在你住的房門口發現的。我就拿過來了。”
蘇沫看了一眼,眼中流露疑惑。
她沒有網購的習慣,也沒有和別人有什麼信件來往,怎麼會有人給她寄東西?
她想着,不知不覺打開信封,裡面有幾張照片。她看了一眼,臉色頓時煞白。
珊妮正要問,蘇沫急忙把照片塞回信封,對珊妮說:“我有點累了。珊妮姐,改天去找你。”
珊妮並不知道蘇沫經歷過什麼,只知道她這些天一直在家中調養。她以爲蘇沫的“感冒”還沒好,於是安慰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蘇沫等珊妮走了,拿出照片一張張看了起來。她看完,將照片收好放在自己的小櫃子中。
那個櫃子在客房中,她有鑰匙。林楚生所有重要的文件都放在林宅中,或者綠源別墅中某個比較隱秘的所在。在這望海別墅中他不會去注意她藏着的一些東西。
到了夜晚,蘇沫在請來阿姨的幫助下煲了湯,做了幾道可口的菜。
七點一刻,林楚生回來。
他上樓換了衣服洗了手,下樓來吃飯。空蕩蕩的吃飯廳只有兩人在吃飯。林楚生看了蘇沫一眼,問:“這幾天身體好點了沒?”
蘇沫點了點頭。
林楚生看着她低頭那一抹清瘦的弧度,加了一句:“白天我不在家,你要多照顧自己一點。”
蘇沫擡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有件東西要給你看看。”
她說完上樓,把珊妮帶來的信封遞到了他的面前。
林楚生打開信封,一張張看了起來。許久,他眉頭微皺:“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蘇沫盯着他的眼睛,問:“當初你讓我做那件事,是不是爲了整垮林太太?”
照片上拍的是蘇沫與林太太劉玲那一次爲了新天地投標書在西餐廳見面場景。她不知道這件事爲什麼還有第三者在偷.拍。而那個人爲什麼要把照片給她看,難道是爲了勒.索?
林楚生放下碗筷,看着她,目光沉靜:“是。”
蘇沫忽然笑了笑:“我早就該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想去想一想爲什麼。”
她說完上了樓。
飯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蘇沫躺在牀上,不一會,身邊牀微陷。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摟在懷中。
蘇沫回頭看着他,他目光清冷,慢慢說:“劉玲跟我媽媽出車禍一事有關係。你知道劉玲背後的人是誰嗎?”
蘇沫搖頭。
“是薇薇安。”他的聲音毫無溫度。
蘇沫心中一緊。忽然明白了爲什麼薇薇安這些日子總是銷聲匿跡。如果林楚生查出她和當年母親出車禍有關係,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薇薇安躲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把她找到。
薇薇安得罪了一個永遠都不能得罪的男人。
蘇沫嘆了一口氣,閉上眼:“好複雜。”
林楚生看着她瘦削的臉龐,忽然問:“林太太給你的錢,你放哪裡了?”
蘇沫一怔。
那十萬塊?
“捐了。”蘇沫回答:“捐給了兒童福利院了。”
林楚生深深看着她:“那你最好有空的時候讓院長給你打一張捐款證明。”
蘇沫疑惑問:“爲什麼?”
“以防萬一吧。”林楚生也不確定。
蘇沫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就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而她卻絲毫抓不到頭緒。
“會沒事的。”他低頭在她額上一吻。
吻輕輕落下,蘇沫一怔,林楚生也一怔。這還是這些天來他第一次與她這麼親密。蘇沫這個時候才發現才發現自己居然毫無芥蒂地窩在他的懷中。而他也自然而然地擁着她。兩人親密無間,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蘇沫只覺得額頭上吻落下的地方像是有火在燃燒,火辣辣的。
她不由推開他,目光閃爍:“你快去吃飯吧。今天的湯做了兩個小時。”
林楚生看着她躲避的姿態,忽然又靠近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不和我一起去吃嗎?”
他的氣息灼熱傳來,蘇沫心緒複雜,低聲說:“楚生,別這樣。”
林楚生看見她眉間的抗拒,眸光一沉,與她躺了一會便下樓。
蘇沫聽着他的腳步聲離去,眸光復雜。
他和她的未來,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走……
……
第二天,蘇沫早早起牀。吃過早飯,林楚生吩咐的司機就在別墅外等着。
他恭敬上前問:“林少太太要去哪裡?”
蘇沫皺了皺眉:“以後還是叫我蘇小姐吧。”
司機疑惑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反駁:“是,蘇小姐,你要去哪?”
蘇沫想了想,報出一個地址。
過了一會,車子駛離了望海別墅朝着市中心而去。
蘇沫到了斯坦信託基金公司。在那,她領到了第一筆款。一百萬。
她看着支票上的數字,心頭卻茫茫然。
爺爺死了,她要這些錢做什麼呢?而且,無力感令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不勞而獲的賊,偷到了不屬於自己的錢財。
她走出了斯坦信託基金公司,忽然遠遠駛來了一輛警車。警車在她跟前停下,從裡面走出兩位執法警察模樣的人。
他們上前攔住蘇沫的去路,聲音禮貌卻堅決:“請問您是南宮沫小姐嗎?”
蘇沫點了點頭:“是。”
“麻煩南宮小姐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他們說。
蘇沫疑惑地看着他們兩人,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是誰?”
兩位警察從手中的文件夾抽出一張蓋了大紅印的文件在她面前一晃:“我們經濟犯罪科的,有幾個問題要南宮小姐回局子里弄清楚。”
蘇沫看着他們的眼神,一股不安從心底升起,下意識說:“不,我不想去!”
“恐怕由不得南宮小姐願意還是不願意了。”兩人上前,掏出手銬將蘇沫銬住,“南宮小姐要是不合作就只能這樣‘請’你去警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