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側眸,手更收緊蘇沫的腰肢將她攬入懷中,冷冷反問:“爲什麼要放開?”
江霄天看見蘇沫膝上的血痕,顧不上與林楚生爭執,轉身對聞聲趕來的服務生吼道:“你們的醫務室在哪?還是有醫生,叫一個過來處理一下!”
服務生見蘇沫摔得不輕嚇得趕緊去叫大夫。
林楚生看了一眼江霄天,一把將蘇沫打橫抱起向池子旁的靠椅走去。他小心將蘇沫放在椅子上,皺眉檢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另一邊,江霄天已握住蘇沫的手臂正在查看她手腕上的擦傷。
林楚生冷冷盯着他,薄脣勾起一抹厭惡弧度:“你不許碰她!輅”
江霄天回之冷眸,冷笑:“爲什麼不能碰她?”
他把林楚生剛纔那一句原封不動地反擊給他。
林楚生俊臉鐵青,眼底迸出的冷意足以將江霄天凍僵嬗。
蘇沫尷尬地看着針鋒相對的兩個男人,不知該幫哪一邊。
她小聲對江霄天說:“霄天,我沒事。”
“沒事?!”江霄天劍眉一挑,正要下意識怒吼,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尊冷冰冰的“勁敵”立刻聲音放低溫柔:“可是你摔得這麼重,都流血了,這怎麼叫做沒事?”
蘇沫想起剛纔那一摔,心有餘悸。
忽然,膝上鑽心的疼傳來,她不由痛哼一聲。她看去,只見林楚生手捏了捏她的膝蓋骨頭,雖然皺眉卻神色放鬆了許多:“只是皮外傷,骨頭沒事。”
他此時沒戴眼鏡,五官多了幾分犀利,又因爲游泳,頭髮溼漉漉地搭在額前,更顯清俊無比。
蘇沫心中涌起暖意,對他低聲說:“楚生,我真的沒事。”
林楚生擡起頭,定定看了她一會,目光復雜。蘇沫以爲他要說什麼,忽然林楚生從一旁拿起自己的浴袍,冷冷丟在她身上,口氣冰冷:“快披上!你這個樣子成什麼樣子!”
蘇沫莫名所以地被他兇了一句,兜頭就是一件寬寬大大的浴袍罩下來。她整個人都被包住。
江霄天惱火道:“你幹什麼?!”
林楚生抱着雙臂,冷冷盯着他:“防止某些不要臉的男人盯着沫沫猛吃豆腐。”
江霄天一愣,忽然他也懶洋洋笑了:“是啊。沫沫,你還是趕緊穿好。別讓某些人看太多,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去無處發泄。”
蘇沫尷尬的抱着浴袍,期期艾艾不知該說什麼。
眼前兩個男人跟吃錯了藥一樣,一個冰冷的眼神如刀,只恨不得將對方殺死在自己的眼風下,另一個則是笑得譏諷,身上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能鄙夷死對方。
蘇沫夾在他們兩人之間,只覺得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艱難……
終於,酒店的醫生趕來,總算是解開了眼前這尷尬無比的場合。
蘇沫的摔傷看着嚇人卻並不是很嚴重,只是膝蓋上擦破了一塊皮肉,流了不少血。腳踝上扭傷了,腫了起來。醫生爲她膝上消毒包紮以後,又給了一包冰袋讓蘇沫敷着。
處理完這一切,孫曉和蕭玲終於氣喘噓噓地趕來。
“沫沫,你沒事吧?!”孫曉急忙上前關切地問。
蘇沫見她這麼關心自己,急忙安慰:“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過兩天就好了。”
蕭玲嘀咕:“可是你是穿防滑拖鞋啊,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孫曉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去找蘇沫的拖鞋。過了一會,她走來,手中拿着蘇沫的拖鞋,神色氣憤。
“啪”地一聲,她把蘇沫的拖鞋丟在地上,對林楚生氣憤地說:“你看!沫沫的拖鞋鞋底!”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下。
林楚生皺眉,俯身撿起蘇沫的拖鞋,翻轉看向鞋底。只見在蘇沫的鞋底上有一層白白的乳液狀東西。
他伸出手指抹了一點,手指間滑滑的。他擡起頭,聲音低沉冰冷:“是護膚乳。”
蘇沫一聽,詫異得直起身。
孫曉氣憤得臉頰通紅:“我就說怎麼會好好滑倒。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這酒店措施怎麼會這麼差勁?!”
“可是……我剛纔進女更衣室都沒事啊。要是不小心踩上了護膚乳我應該能感覺到的。”蘇沫心口怦怦跳着,一個人影從腦中掠過,但是她卻還是把自己的疑惑處說了出來。
孫曉冷笑連連:“因爲你不是
進女更衣室踩到護膚乳的,你是出來才踩到的。剛纔我看了下,就在更衣室門口也有一堆護膚乳液。”
這下在場的幾個人,包括酒店的服務生也都愣住了。
原本以爲要爲酒店失誤買單的服務生急忙去看。她看了一眼,幾乎是高興地說:“是啊!是啊!我也看見了!是有一堆護膚乳!”
蘇沫的臉白了白,心底涌起一股冰冷的怒意,還有一股連自己都說不明白的悲傷。
她伸出手,眼中有倔強的水光掠過,對江霄天柔柔說:“霄天哥哥,你抱我回去吧。我的腿很疼,想早點回去休息。”
江霄天一愣。他上前抱緊蘇沫,輕盈如羽的身體在自己的懷中,如失而復得的珍寶攬在懷中。
他低頭深深看着她受傷的臉色,聲音低沉:“好,我們回去。”
他說完抱起蘇沫,轉身離開了這裡。
孫曉與蕭玲兩個人呆呆站在原地,事情結果出乎她們的意料,怎麼……怎麼會……是這樣了?
怎麼就不揭穿是誰做了這件事?然後趁機把那個人剔除出永不往來戶呢?
蘇沫怎麼就這麼傻呢?這是個大好時機啊!
孫曉忽然看向一旁一聲不吭的林楚生。他的眼底涌動着深沉可怕的陰鬱,像是一場呼之慾來的暴風雨……
孫曉不由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生氣起來真的真的很可怕!
……
江霄天抱着蘇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總統套房。他把她放在牀上,轉身吩咐服務生爲蘇沫拿來她的行李箱和衣物。
蘇沫裹着薄被,看着自己開始脹痛的膝蓋和腳踝,只是沉默。
“喝點熱水暖暖身。”一杯溫水放在了蘇沫的眼前。
蘇沫接過,小聲地道謝。她安安靜靜地靠在牀邊,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白鴿,不動也不鬧騰。簡單純白得令人心疼。江霄天深深看了她一眼,徑直去換了一套寬鬆的家居服這才走來。
他坐在牀邊,問:“要不要我找來你的朋友幫你換洗一下。”
蘇沫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她說着下了牀,一瘸一拐地去找自己的行李箱。
忽然她腰間一緊,江霄天已經將她抱起,重新放在牀上。她微微吃驚地看着覆過身來的江霄天,忘了詢問。
江霄天盯着她的眼,良久才慢慢說:“沫沫,別逞強了。你難過就哭出聲來,做不到的事就讓我幫你。這並不丟人。”
蘇沫眼底有水光掠過,不過她臉上綻開一個蒼白的笑顏:“這又有什麼的。我沒事。只是我不太明白爲什麼有人會這樣做。我……只是一時間想不明白罷了。”
江霄天是個聰明人。他早在泳池那邊就隱約明白這件事與徐茵脫不了干係。只是他不知道徐茵還曾經對蘇沫做過什麼事,不明白兩人的恩怨是怎麼樣的。
他揉了揉蘇沫溼漉漉地長髮,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放心吧,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蘇沫腦中忽然掠過那一道清俊優雅的身影,心底瀰漫過無盡的黯然:他從不會說出這一句,他是真的真的很孤冷的一個男人。
而她要給他多少溫暖,纔可以將他整個人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