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聖旗一出,劫修跪拜,海荒臣服!
阿木、千花婆婆、青魔子、沈煙立在虛空,顯得那樣的渺小,又是那樣的高大。
不過,此時那紫幽聖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裡。
“免禮!”那男修聖使一揮手,海荒修士才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形。上萬修士,但是卻不聞嘈雜,寂然無聲。
紫幽聖旗高懸,幾乎所有人都有些失語,他們都在等待紫幽聖使開口。
紫幽城兩位聖使,看着阿木三人,尤其是目光集中在阿木身上。兩個人的目光似乎要把阿木看穿。
“聖使大人,久違了!”千花婆婆隱去目光中的一絲擔憂,看着兩人皮笑肉不笑地道。
“展龍,靳鳳!”青魔子則是不屑地看着這兩位在海荒神州上威勢幾乎無可匹敵的紫幽聖使。
不錯!這一男一女兩名使者,便是紫幽城龍飛鳳舞四族當中的龍族聖使展龍,鳳族聖使靳鳳。兩人的修爲都極爲強大,隱隱還要蓋過已是飛天劫境大圓滿的千花婆婆。
數年前,靳鳳曾經臨世北荒,高唱離恨歌,海荒震動。
紅衣展龍,黑衣靳鳳,都是面色肅然看着阿木三人,微微的沉默。
無論是千花婆婆和青魔子,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千花,和我回城!”展龍一鎖眉頭,緩緩道。
“嘿嘿!當日隨二小姐下了紫幽城,我千花便沒打算回去!我是二小姐的僕人,小姐都不在了,我自然不會再回紫幽!”千花婆婆冷眼看着展龍。
此語一出,虛空中的修士,心中驟然一緊,可是卻無人敢譁然。千花婆婆竟然是紫幽城的人,她口中的二小姐自然指的便是天女幻花。
千花婆婆竟是天女幻花的侍者,怪不得能有那樣的境界修爲,而且能夠施展天女神術。
千花婆婆是幻花的侍者,那魔修阿木又是誰?魔郎僕人,天女侍者,都在護衛阿木。阿木的來歷,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心頭狂震。
幻花、魔郎有其中一個後臺,便足以橫行海荒,可是阿木卻似乎有兩個。
“千花,你回聖城!我龍之一族,保你無罪!”展龍嘆了一口氣道。
“保我無罪?”千花婆婆眼神微眯,看着展龍道,“聖使大人,敢問一聲。如果龍族不保,我千花又有何罪?”
“嗯?”展龍雙目一挑,兩道寒芒逼視千花,“千花,九千年。你遊走海荒,苦心修行。難道,沒有反省自己錯在哪裡嗎?”
“千花愚昧!九千思量過往,日日反省,居然處處是對,無一錯處!多謝聖使大人的好意!”千花婆婆的雙目也射出寒光,凜然不懼,回視展龍。
兩個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碰撞,幾乎如同兩道閃電,電弧交織,各不相讓!
最終,還是展龍似乎想起了什麼,漸漸收回了目光。
“九千年逍遙,隨你吧!可是,千花,如今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展龍看着千花婆婆紅衣白髮,嘆了口氣道,“哪裡還有半分我龍族副使的樣子?”
“哦?”千花婆婆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黯然,可是旋即冷笑道,“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盡!多少紅顏,終是白骨。千花我不過早了一步罷了,不似展龍聖使,威風凜凜,風采依然!如今的千花,怎入您的法眼?”
“你?”展龍聽聞此語,臉色鐵青,一時間居然啞口無言。
“還有,聖使大人,我千花既然下了紫幽城,便已不是什麼龍族鳳族!今日,還望大人不要擋我等去路,否則唯有一戰!”千花婆婆的語氣已經淡然,但是唯有千花明白,她心中有怎樣的痛。
“千花妹妹!”此時,站在旁邊的靳鳳突然開口。
叫一聲“千花妹妹”,嬌媚妖嬈的靳鳳的眼神卻是頗爲複雜,千花婆婆滿臉的皺紋,更是微微抽搐。
也許,此時除了文木然,海荒之上,沒有人見過當年千花的真面目。千花當年,絕不是這副模樣,否則文木然也不會看着花籃,直到千花施展紫幽城術法的時候,才認出她來。
當年,龍族千花,豔冠紫幽,乃是絕色美人,便是現在的鳳族聖使靳鳳,也要自嘆不如。不知道多少紫幽男修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其間便有龍族聖使展龍。
可是,歷經種種,千花重傷,雖然保住了境界性命,但是卻毀了不朽的容顏。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不會在乎自己的容顏,哪怕她是世間最醜的女子,她也有擁有一個愛美的心。
靳鳳知道千花風華,如今的千花婆婆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讓靳鳳感慨頗多。她知道,千花經歷的種種,絕非常人可以想象的。
“靳鳳!”千花婆婆看了看性感妖嬈的靳鳳,倒是沒有用聖使大人這樣的稱呼,顯然還留有最後一絲情誼。
“千花,紅衣如血,搖曳當年!容顏不在,爾心依然!”靳鳳笑了笑,說了這一句,而且她是絕對真心的。
龍族千花,即使在人才濟濟的紫幽城,也絕對是最美的一朵。也許,也只有天女幻花那樣的三界奇女,能讓龍族千花,傾心護佑。
“多謝!”千花婆婆淡淡的一笑。
靳鳳微微一笑,然後嘆聲道:“千花,回不回紫幽城,暫且不提!不過,我問你,他是何人?”
靳鳳說着,一指阿木,眼中直接逼視出兩道光華。紫幽聖使,任何一人,都可主宰萬人的殺伐!靳鳳的兩道目光,幾乎直透阿木內心。
可是,此時阿木周身魔焰升騰。靳鳳眼中,阿木丹海之內,只是一團團黑霧,什麼都看不清。
“我是何人,與你何干?”阿木猛然擡起頭,眼中紅黑的光芒閃爍,滿眼充斥的都是魔殺之氣。
靳鳳一皺眉,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和她這樣說話了。可是,以她的修爲都看不透這神秘的魔修少年。
阿木的體內,似乎有一股魔氣似乎正在不住地攀升。
“與我何干?”靳鳳最終笑了笑,“能讓我紫幽城的龍族副使躬身侍奉的人,和我靳鳳自然該有些關係!”
“讓開!”阿木眉頭再次挑了挑,他的心中無比的厭煩。
丹海內的魔棺,似乎也有些焦躁。
“封印萬載,吾魂歸來!封印萬載,吾魂……歸來——”
那道似乎來自萬古的滄桑聲音,不住地迴盪在阿木腦海。魔棺在丹海上,緩緩轉動,居然捲起淡淡的漩渦。
展龍和靳鳳不由對視了一眼,事情似乎有些奇怪。他們要找的人,原本不該這個樣子。
“你們不必猜了,他不是紫幽赤子!他是魔郎傳人!”千花婆婆似乎對展龍、靳鳳的心思瞭然於心。
“哦?千花妹子!”靳鳳突然風情地一笑,“縱是魔郎傳人,我想也未必能得到千花妹子的誓死效忠吧!”
顯然,靳鳳不相信千花婆婆的話。
“哼!”千花婆婆不屑地看了靳鳳一眼,“魔郎傳人自然不會,不過小姐的命令,我千花死不敢忘!”
“小姐的命令?”靳鳳眉毛一挑。
“小姐和魔郎的關係,你們總該有所耳聞吧?是小姐,讓我護衛魔郎傳人的。”千花婆婆道。
“呃?”靳鳳苦笑一下,卻沒有言語。
天女幻花和魔郎的關係,撲朔迷離。不過,天女對魔郎,癡戀成恨,倒是很多略微知道內情的人公認的事。
按理說,以天女幻花的個性,不殺魔郎傳人已是開恩。保護魔郎傳人,根本說不通,但正是因爲說不通的事發生的在天女身上,才正常。
遙想,當年天女幻花的那件事情,又可以以常理度之。所以,靳鳳雖然懷疑千花婆婆的話,卻又有幾分相信。
“小姐在哪裡?”靳鳳問道。
“呵呵!”千花婆婆眼中一片黯然,“別說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九千年,你們一直希望通過我找到小姐吧!讓你們失望了!”
靳鳳和展龍都是眉頭緊鎖,千花的性格他們是知道的,再問也問不出什麼。
紫幽城任千花婆婆行走海荒九千年,就是爲了能夠找到天女。可是一切,渺然無蹤,難道真的想傳說中的一樣,天女早已隕落了嗎?
“既然這樣,也好!”靳鳳面色驟然一冷,玉肩上的黑色絲帶飛舞飄動,“千花,你和我們回城!他也要和我們走!”
“哦?”千花婆婆還沒說話,青魔子卻是淡淡一笑,“紫幽城的家事,我青魔不管!但是,想要帶走我青魔的主人,你紫幽城是不是太缺少管教了?難道,就憑那一面破旗嗎?”
此語一出,展龍和靳鳳臉色驟然一變。多少萬年,海荒之上,那個人敢這樣說話,怕是要萬劫不復!
展龍、靳鳳,凜然的殺氣,直接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