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榕聖地內。
敕心看得葉涼那,愈加火熱的目光,似老神在在道:“怎麼,是打算改主意了?”
“嗯。”葉涼倒也未隱瞞,直接承認道:“我的確有些打算收養於他,不過...”
“你是擔心,自己現在的實力,掌控不了他,對吧。”敕心接語道。
“嗯。”
葉涼點了點頭。
“那很簡單。”
敕心道:“只要,你與這天地木靈之種,締結血約,便可以了。”
“什麼?!血約?我不要不要...”孩童直接將頭搖得似撥浪鼓。
他可是很清楚,締結血約意味着什麼,那是靈魂、身體上的臣服,是真正的將命脈徹底交於葉涼之手。
如此,高傲的他,怎能輕易答允。
“不要?”
敕心一瞪眼:“那留着也沒用了,直接燒成灰,老頭子泡茶喝。”
話落,他似當真又要舉手拂袖,燒煉這孩童。
“別...別...”
孩童眼見敕心又要燒煉自身,不由身子一顫,急急喊語道:“我答應,我答應...”
聞言,敕心瞥了他一眼,收回神,老神在在道:“這還差不多,快締結血約吧。”
“這...”孩童看了看敕心,又看了看那,似有些孱弱的葉涼,終是垂首認命般,弱弱道:“是...”
敕心看得他那,垂頭喪氣的模樣,似知曉他心中所想,直言道:“你不用覺得喪氣,這小子是老夫內定的徒兒,以後成就絕非旁人可比...”
“你跟着他,不虧。”
顯然,敕心知道於這等天地靈種,都有着自身的孤傲,因而在選擇主人時,會下意識的偏向更強的敕心,而非相對孱弱的葉涼。
所以,他出此語,來寬慰這孩童。
“嗯?”
孩童聽得敕心之語,也似是有些興趣的擡首,看向葉涼:這傢伙,是這無敵老頭的徒兒?要是這樣的,似乎...還可以...
想及此,本就是孩童心性的他,瞬間將之前的不悅拋諸腦後,直接挺胸昂首的對着葉涼道:“那來吧,締結血約吧。”
葉涼看得他那,雙手叉腰的模樣,不由淡淡一笑後,便在敕心的指導下,與那孩童締結了血約,得以徹底與孩童‘相連’餘生。
待得血約完,孩童從敕心的空間中解脫出來,他也是直接走至葉涼的身前,道:“吶,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了,你可得對我好一點。”
葉涼似未料到,他會言的這麼直白,不由淡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天地大老二,天地是老大,我是老二。”孩童昂着小首,老神在在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這...還真的是帥的掉渣...
葉涼心頭哭笑不得的言語一句後,他看向孩童,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不要不要,那麼帥的名字,我纔不要換。”孩童直接搖頭拒絕。
聞言,敕心直接對着孩童,眼眸一瞪,是以威脅。
而在他的瞪眸下,那孩童瞬間吃癟而下,委屈巴巴道:“那...你先說來聽聽吧。”
“你天生善戰,力量無窮,彷如從天而降的戰子,那...”葉涼看着他軟甲輕覆的模樣,思考道:“便叫葉戰吧。”
“葉戰?”孩童呢喃着:“好像,聽上去還蠻不錯的。”
“嗯,以後,你便叫葉戰,而我便是你的大哥,叫葉涼。”葉涼道。
本來,孩童還以爲,葉涼會讓他當那受苦受累的跟班、僕從,如今聽到葉涼是以兄弟的形式與他相處,倒也心情好了不少。
他點了點頭,陽光而笑:“好的,大哥。”
一旁,敕心看得此景,不由老神在在道:“嗯...老夫呢?”
葉戰看得他那,似倚老賣老,等着聽他親口喊一聲的敕心,不由癟了癟嘴,忍着心中委屈道:“爺爺...”
“乖。”敕心滿意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後。
他似開始替自己洗白,道:“戰兒啊,你也別怪爺爺,爺爺剛纔那麼做,也是爲你好,畢竟,這外面比爺爺壞的人多了去了,爺爺要不這麼做,把你帶走,那萬一...”
“到時那些壞人來了,你可就完了...”
他不住地說着,大體就是想表達,他燒煉葉戰,其實是爲葉戰好。
聽得那葉戰癟着嘴,心中嘟囔:“都說要把我燒成灰了,還爲我好,老頭,你的臉皮還真厚。”
此時此刻,他倒是覺得,跟着葉涼,算是個明智的選擇了,至少葉涼不會黑死人不償命。
“喂,小屁娃娃,你低着頭,在幹啥呢,是不是在心中罵老夫呢。”
敕心看得他那低頭不語的模樣,似看穿他心中所想般,忽然道。
“沒沒...”
葉戰賠着那苦瓜笑臉道:“爺爺那麼好,我怎麼會罵爺爺呢...”
“這還差不多。”敕心點了點頭,道:“走吧,老夫先去將你的連體之物處理了,好帶你離開。”
聽此,葉戰眼眸一亮,要知道,他雖然力量強悍,能夠運用婆榕樹之力,但相對的,也被束縛在了此地,無法離開。
如今敕心說,要帶他離開,他自然興奮。
畢竟他也是很想到外面去看看的。
而在葉戰興奮間,敕心也是直接邁開大步,帶着他與葉涼,走至那婆榕樹前。
緊接着,敕心看向那,依舊被鎮住的妙蓮等人,對着葉戰道:“小傢伙,把他們放了吧。”
“哦...”葉戰聽話的應語一聲後。
他識海意念一動,便是解去了,對他們的鎮控。
隨着這鎮控的消散,那似如解脫般的妙蓮、柳東等人,皆是心中激動、喜悅,並齊齊對着敕心,恭敬施禮:“我等多謝前輩,搭救之恩...”
“行了行了,舉手之勞,就不用客套那麼多了。”敕心隨意的擺擺手。
“前輩...”
就在此時,一名看似憨直的男子,面色憋得漲紅,似有些忍不住問道:“不知,你...可還收弟子?”
聽得此語,在場許多婆謁龍族強者,皆是將目光齊齊地投落於敕心的身上,似有些期待。
顯然,他們也是有這種想法的,只是礙於顏面,沒有問出口,如今有此男子帶頭直言,他們自然也是心有期待,想看看結果了。
畢竟,經過此次一役,他們對境界、實力,也算是有了個新的認識,而在這等情況下,常年駐足不前,或進步已然極其緩慢的他們,自然心有微動,想要求得再突破的契機了。
“算了吧...”
敕心在衆人的目光下,瞥了眼葉涼道:“老頭子我收某個人,收了好些年,都未成功,又怎有心思,再收別人...”
“而且,老頭子我現在的實力,並不比你們強,你們拜我爲師,也沒用。”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他這一縷殘魂,其實力量並不強。之所以,能夠完虐葉戰,完全是因爲,葉戰沒有真正修會玄道,所用所發,皆純粹是天生所攜的此地空間之力。
而敕心於空間上的掌控,可說已然達至極致,所以,葉戰所依靠的空間之力,在他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根本無用武之地...
再加上,葉戰天生爲木靈,又被太虛之火所剋制。如此種種壓制,葉戰自然打不過敕心了。
可以說,敕心能贏,非他殘魂力量強大,是因爲他修習淵博,可把控源頭之力,精準剋制葉戰...
而妙蓮等人會輸,則剛好相反,他們是力量雖強,但在許多大道(譬如空間)的修習上,遠遠不如敕心。
對此,那名憨直男子,自然不清楚,他只是以爲這是敕心的自謙之語,不由心有失落道:“好吧,既然前輩心中有所決定,那晚輩便不強求了。”
他說着,和柳東等人一般,對葉涼投去了羨煞的目光。
看得這一幕,妙蓮倒是非但未有失落,反倒還替葉涼高興,她聰敏的微轉話語,對着敕心問道:“前輩,你這是要將此子,帶離此地了麼?”
“是的。”
“那...”
妙蓮問道:“可會對吾族,婆榕樹,有所影響?”
她這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以令得柳東等人,紛紛轉過心緒,朝着敕心看去。畢竟,婆榕樹可是婆謁龍族立族之本,這可不能隨便出事。
敕心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倒是坦然直言道:“正常來說,他要離開,需要將婆榕樹徹底吸食殆盡,才能脫胎換骨,脫去婆榕樹的束縛,離開此地。”
嘶...
柳東等人面色陡變:將婆榕樹徹底吸食了?如此豈不就沒婆榕樹了。
“不過...”
敕心見妙蓮等人色變的模樣,擡首看向那,婆榕之樹,道:“我關此婆榕之樹,似有內苗,生長於其內,所以倘若老夫用法得當的話...”
“或許,可以在完好保存婆榕樹的情況下,將這娃兒,帶離此地。”
“前輩所言當真?”柳東面色一喜。
“老頭子我,有必要騙你們幾個小毛頭麼?”
敕心大咧的直言一語後,他不顧柳東等人尷尬的模樣,皺眉看向那婆榕樹,道:“不過,這法子雖然可行,但比較麻煩,必須得帶走婆榕樹裡的新樹苗,而且...”
“此法,會讓這棵婆榕樹,稍稍受損,需得大概百載的時辰內,才能恢復如初。”
“也就是說,百載內,我等用不了這婆榕之樹麼?”妙蓮直言而問。
“差不多吧。”敕心道:“或許也可用,但效果定然遠不如前。”
這...
柳東、關九齡等人聽得此語,皆是有些猶疑。
敕心看得他們猶疑的模樣,直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這後面的法子,太麻煩了,還是直接用前面的法子,讓這娃兒,將這棵破樹,直接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