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輸的!”
張瀾濤面目猙獰的一震那手中震天鎦金鏜,嘴中含血的對着那通天玄鏜,嘶吼吐語:“給我毀了這彼河水,毀了它!”
嗡...
然而,縱使他嘶吼至此,那看似重如山嶽,足可憾天裂地的赤焰之鏜,依舊是無用的嗡鳴掙扎幾許,便似如有力無處使般,繼續沉浸入水。
未能造成半點毀傷。
“不...不能沉...不能!!!”
張瀾濤看得那非但未能反戈成功,反倒一點一點的沉入那虛空湖水之中,似將渡入那彼河之中,消失不見的赤焰玄鏜,面色陡變,瘋狂嘶吼。
那吼得額間青筋暴起,嘴中那粘稠的血水,都是相互拉扯的,顯眼至極。
只可惜,任憑他如此嘶吼,且玄力瘋狂灌輸,卻依舊是改不了那玄虛之鏜徹底沉入了那彼河湖中,消失不見。
這聲勢浩大的一擊,終究是雷聲大雨點無的徹底湮滅而去。
‘噗...’
玄技被破,那心神相連的張瀾濤,直接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鋪灑於空。
他彎着腰身,擡着頭,任憑那嘴角淌血,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重新歸於平靜,只剩一汪湖水盪漾的半空,神色呆滯:“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
他難信...難信他這至強一擊,竟然就這般被葉涼化去,難信他這數載準備,似將功虧一簣...
與此同時,葉涼看得那煦陽下,波盪玄妙的彼河湖水,泛起點點詭妙漣漪,緩緩擡起那透散着點點水波的彼河劍,指向那對面的張瀾濤,淡漠吐語:“渡完物...”
“便該,渡人了!”
嗡...
他這一語剛剛落下,那半空之中平靜的湖水陡然嗡鳴凝聚,重新歸成那一道劍光,裹挾着那縱橫劍氣,如一道蒼茫虛影,瞬間消失於原處。
唰...
當得那消失的劍光再度顯現之時,已然出現在那張瀾濤的身前,霎時間,那張瀾濤連瞳孔都未來得及一縮,便被那劍光,透體而過,洞穿而去。
緊接着,那劍光在穿過張瀾濤的軀體之後,迎風暴漲,於其身後不遠處,漲化爲一道弧形的裂縫。
只不過,這裂縫於那空間裂縫不同,其中所蘊的非那無盡空間,而是那波瀾盪漾的彼河之水,似欲將其體軀徹底吞沒。
得以渡入彼河,再受輪轉。
唰...
葉涼眼看得張瀾濤的軀體,即將被那彼河水吸食而入,其直接縱身而過,飛掠至那神色已然有幾分空洞,生機漸散的張瀾濤身前:“說,洛水門的人,究竟去哪裡了!”
聞言,張瀾濤那本已死灰的慘白麪頰,浮現一抹戲虐的笑意。
他擡眸凝看向葉涼,含血而語:“呵呵,葉涼,你想知道麼?哈哈哈,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沒希望知道了,沒希望...”
“哈哈...”
他笑着,竟是毫無猶豫的一個翻轉過身,主動張開四肢,朝着那身後的彼河水迎掠而去。
下一刻,葉涼還未來得及反應,張瀾濤那軀體已然徹底沒入那裂縫之中,隱入那彼河水中,消失不見。
渡人入水,那盛着彼河水的裂縫似是目的已完般,瞬間合併,以使得這片天地,徹底恢復原貌。
只留下那張瀾濤的猙獰笑語,於此地悠悠傳蕩:“哈哈,葉涼我是敗了,可是我縱死,亦不會讓你好過,你等着吧,洛水門只是開端,只要你敢走下去...”
“你會死的比我還慘...比我還慘...哈哈哈...”
那笑語瘋狂而撕心裂肺,似帶着無盡的詛咒,又似事實如此。
蒼穹之上,張瀾濤的毒語依舊悠悠傳蕩,葉涼隨手將彼河劍重歸於背後,神色淡然道:“你覺得,一個死人的話,我會聽麼?”
旋即,他緩緩擡首,深眸凝視着遠方天際,眼眸閃爍着銳芒:無論前路再險,我葉涼走定了!
心念於此,他轉過身,朝着那洛水門飛歸而去,只留下那呢喃之語,蕩於此地,蓋去那張瀾濤之言:“虔無用...張瀾濤...下一個便是...”
“宮武侯,淮殤!”
當初欠下債,我要爾等,一個個,拿命來還!
...
片許之後,洛水門大殿處。
當得葉涼歸回於此時,那衆人盡皆還在,魔崖教的人是死了教主,又盡皆重傷,導致走不了,而丁逢、陳風等人則是迷茫的沒走。
畢竟,他們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拜入‘洛水門’,正想着以後的大好玄途,結果,忽然一切都是假的,什麼都沒了。
這天堂陡然墜入地獄的空洞,他們自然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能暫時留下了。
“涼弟,你沒事吧?”
葉蓿凝看得那渾身斑駁染血,帶傷而歸葉涼,下意識的上前關心道。
“沒事。”
葉涼搖了搖頭。
“大哥,那...那人抓到了麼?問出洛水門衆人的下落了麼?”祁天崢問道。
“他死了,沒能說出洛水門衆人的下落。”
葉涼淡漠一語,看向葉蓿凝等人道:“姐,你們有沒有問出什麼?”
“沒有。”葉蓿凝柳眉微蹙,搖了搖螓首:“在你走後,我們有問過這些長老,他們除了知道...”
“是剛纔那人找到旭無涯,將洛水門無人的消息告訴旭無涯,並引得旭無涯來此地鳩佔鵲巢外,其它的盡皆不知。”
顯然,葉涼離開後,她們亦是頗爲聰明的盡皆審問過了。
“如此說來,此事就和皇叔有關了。”
葉涼想到張瀾濤,眉頭微皺間,心頭波瀾微起:“只是皇叔,究竟將洛水門的人,都弄去了哪裡?”
“哦,對了,聽這些魔崖教的長老所言,似乎山下的那些宗門勢力之中,好像有幾個勢力,亦是有被之前那人找過的。”葉蓿凝忽然想起什麼道:“我覺得,他們可能知道。”
“他們知道?”葉涼一愣,便欲轉身朝外行去:“那便去找他們。”
“不用去了。”
葉蓿凝搖了搖螓首:“當你殺了旭無涯,追敵而去時,山門外的那些宗門之主,便早已得到消息的聞風而逃了。”
“等我們審問完這些長老,下去尋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就都已經不在了。只有一些真的不知道情況的小門小派,還未反應過來溜走。”
她看向葉涼道:“所以現在,我等只能暫時將此間之事處理完,然後再去尋找那些勢力之主,問個清楚了。”
葉涼聽得葉蓿凝已然分析的清楚的言語,點了點頭,道:“嗯,只能如此了。”
旋即,他轉而看向那祁天崢道:“天崢,你去山門下,讓聖海和籽苒將那邊的人都‘處理’了,然後到這來吧。”
“好的,大哥。”
祁天崢應語一言,便是踏步離去。
與此同時,那聽出葉涼此語深意的那些魔崖教長老,皆是面色一變,對着葉涼磕頭求語道:“上尊饒命,上尊饒命啊...”
“我等亦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聽教主的命令,纔會做出此等大不敬之事,冒犯了洛水門,求上尊仁善,饒過我等吧。”
他們不住的磕着,那眼淚鼻涕一把的模樣,哪有之前絲毫莊嚴、倨傲之態。
一旁的丁逢、陳風等人看得此景,皆是不由皺眉搖頭,那心中對這些人唯一的一點好感、敬意,瞬間蕩然無存。
畢竟,敗者不可恥,敗了,就丟掉傲骨,各種跪舔,那當真太丟人。
這一點,他們崇拜的洛水門之人,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看得此景,葉涼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等雖是受人所迫,但你等犯下此罪卻是事實,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等便自廢玄府,下山去吧。”
他之所以這麼做,亦是有思肘過的,在他看來,這些人平日行徑並不怎麼好,所以未免以後,再爲禍,便索性斷了這‘禍根’。
一勞永逸。
“什麼?自廢玄府!?”
那些長老面色一變,心中滕濤翻涌。
旋即,一名長老忍不住對着葉涼求語道:“大...大人,可不可以,通...”
“你們還有五息的時辰。”葉涼決絕的打斷道。
“這...大人...”
“四息...”
“大人廢去玄府,真當是等於將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三息...”
唉...
眼看得葉涼即將說至一息,那些衆人雖是百般不願,可想到那前車之鑑的旭無涯,終是咬了咬牙,心中悲涼的紛紛開始自廢玄府。
在他們看來,只要活着,那一切終究還能再有別的期許,可若死了,那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就太不值了。
其實,人都怕死,只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在這方面表現的更重而已。
隨着那些長老的廢府而去,葉蓿凝轉而看向那些略顯迷茫、不安的人,對着葉涼道:“涼弟,他們怎麼辦?”
顯然,魔崖教的人是解決了,但是魔崖教留下的爛攤子,卻還在呢。
“還能怎麼辦,直接讓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母親唄。”那速去速回的祁天崢,踏入大殿,滿不在乎道。
“如此,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上官璃柳眉一蹙。
畢竟,這些弟子不遠千里來此,花了精力不說,還浪費了時間和錢財,如此若什麼都沒得到,就歸去,的確有些令人不忍了。
“的確,得想個妥善的方法,才行。”
葉蓿凝看着有些不安的陳風等人,點了點螓首,道。
“那怎麼辦?”
祁天崢道:“現在洛水門只剩下我們幾個,難道,還把他們留下來當娃兒照顧麼?”
他努了努嘴道:“要是這樣,我可不幹,我自己都照顧不來,需要姐和大哥帶着我呢。”
聞言,葉涼對着祁天崢淡笑搖了搖頭後,他轉首看向丁逢等人,思肘了片許道:“那便讓他們...”
他這話剛說到一半時,那門外陡然響起一道悠悠之語:“讓他們加入玄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