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墓。
屍山、血海之地。
面對那些所謂探子的恭敬拱手,那身影連頭都未點,直接神色冰冷,道:“怎麼樣。”
“回稟將軍,屬下等剛纔已然檢查清楚,所有黑骨族之人,盡皆全隕,並且,敵人並未留下任何線索。”一名臉面稍顯俊朗的男子,恭敬道。
“無一活口?”負劍身影眉頭微皺。
嗡...
於他的問語,那屬下正要答語,此地的地間,陡然有着詭異的黑血,裹挾着那縷縷玄光,升騰而起。
那俊朗男子等人看得此景,皆是神色一變,而後,他們齊齊反應而過,轉身擋於負劍男子的身前,警惕的看向那升騰起的黑血。
而在他們警惕的目光下,那於地間冒起的無數黑血,終是緩緩匯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形,從而露出了那張,古諺的面頰。
“古諺鬼尊?!”
那十數名男子,看得眼前這道重新凝聚而成的所謂肉身、魂軀,不由神色微變,紛紛訝異而語。
的確,眼前的這道詭異的魂體,正是沒有死透,藉以巧妙之法,苟活而下的鬼尊古諺。
當時的他,看似和炎闕拼命,落了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慘死下場,但實際上,他是故意如此,爲的便是避開最終圍剿,穩妥的保命苟活而下。
可以說,似他們這等位列於太陰十三聖尊之中的,哪怕是實力墊底之人,都沒有等閒之人,有着他們的詭異能力,陰邪手段。
而於衆人驚訝的神色下,那古諺則是直接不屑冷哼一聲,道:“哼,只這麼一點風吹草動,便把你們嚇得草木皆兵...”
“你們擎皇宮之人的膽魄,當真小。”
那朗俊男子等人聞言皆是神色難看,但卻礙於古諺的身份,不敢反駁半點。
對此,古諺似也習慣般,孤傲的看了他們一眼,便是看向那至始至終,神色冰冷的負劍男子,陰陽怪氣道:“蘇恆清,你來的,還當真是巧啊。”
的確,眼前那揹負斬淵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葉涼的摯友,蘇恆清。
蘇恆清聽得古諺這,話裡帶話之語,眉頭不露痕跡的微微一皺後,平靜道:“不知,古諺鬼尊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古諺冷哼:“在我等黑骨族大軍,全部覆滅後,你纔出現,難道,這還不巧麼?”
顯然,他是在責怪蘇恆清等人來的晚,害得他們全軍覆沒。
“古諺鬼尊,似乎忘了,此次來西墓,是你等自己要求,不需要擎皇宮之人插手的。”蘇恆清淡漠道。
他這話,也算是在間接告訴古諺,是你們黑骨族自己,不讓我們不要插手的,而既然,你們不讓我們插手,那別說我們來的晚了,縱使是不來,你們黑骨族都沒資格多說什麼。
“呵呵...”
古諺聽得蘇恆清這話,不由冷笑道:“蘇恆清,你還真是一條好狗,這麼快,便如此忠誠的替擎皇宮講話了...”
“但是,你相不相信,只要老夫一句話,葉擎天便會把你給宰了!”
蘇恆清聞言神色淡漠:“古諺鬼尊,若有心挑撥,我想整個擎皇宮,除了彼河神尊,任何人都應該能被你害死。”
“挑撥?”古諺譏諷而笑:“蘇恆清,你當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對付你,我還不需要挑撥。”
他看着那神色淡漠的蘇恆清,道:“你可知,此次帶領大軍,將我黑骨族之人,盡皆害死的人,是誰?”
蘇恆清聽此,沒有說話,似靜靜等待着他的下文。
古諺看他不言,直接冷語道:“哼,那就是你的好友,葉涼!”
其實,說實話,此時的古諺並不確定,五帝子肯定是蘇恆清的好友,葉涼。
他只是依據以前得到的消息,以及此次煙紫柳護持於葉涼身旁,綜合分析出來的,具體有幾分可能性,他並不敢保證。
但是古諺清楚,無論這分析出來的正確率有多少,都足以給蘇恆清,帶來不少的麻煩了。
畢竟,蘇恆清投靠擎皇宮以來,可是半點都沒說過,葉涼的身份和帝子有關,現在古諺忽然告訴葉擎天此事,那以葉擎天的脾性,怎可能不對其心生戒備?
“葉涼...?”
此時的蘇恆清,聽得此語,也是眼眸泛過一縷波瀾,心中低語。
“怎麼,沒話說了?”古諺看得他不言語的模樣,繼續道。
蘇恆清被他此語,說迴心神,道:“首先,我與此人,早已決裂,他也不再是我的朋友。其次,鬼尊說的情況,我也是剛剛知道...”
“所以,倘若,鬼尊懷疑我有所隱瞞,或者此次之事,是我和此人有所勾結的話,那鬼尊可以稟報擎皇,讓擎皇審訊於我,在下沒有怨言。”
他說的平靜,好似他是十分清白的,令得那古諺一時間,有氣都是無處撒。
“行了,此事回去再議,現在,你過來助我恢復一些力量,然後取一物,讓我的神魂粘附其上,帶我回去再說。”古諺忍下氣怒道:“否則...”
“萬一那羣傢伙殺個回馬槍,那便麻煩了。”
要知道,他先是連戰唐姝月、炎闕,兩大巔峰強者,從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後又耗盡力量,重新凝聚神魂。
這種種折騰下來,他現在的狀態,可以說,孱弱到了極致。倘若,在這個時候,古諺遭到葉涼等人的襲殺,那當真是必死無疑了。
所以,他要快些返回擎皇宮,療傷徹底恢復肉身與實力,纔算安全穩妥。
“是麼?”
蘇恆清神色孤冷道:“我倒是覺得,他們殺回來挺好,這樣我便可與古諺鬼尊證明,我和他並無關聯。”
“你!”
古諺似被他這氣話,氣到了稍許,而後,他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般,緩過心緒道:“行了,本尊知道你與他並無關聯,快過來相助本尊吧。”
有了他這所謂的軟話,蘇恆清似是終於放下那所謂的骨氣,踏步而出,來到古諺的身前。
古諺看得走至身前的蘇恆清,直言道:“把你那身後的劍,取下來,讓我吸食一些那劍上的力量,然後,我再附着於你的劍傷,你再帶我回擎皇宮。”
於蘇恆清這斬淵的奇玄,擎皇宮許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包括他古諺在內。所以,他纔會提出,以斬淵爲媒介,並吸食其力量。
因爲斬淵比起許多物品,都更容易和他相適應,而其上的力量,也更容易被他吸食,爲他所用。
聞言,蘇恆清看似沒有多大意見般,直接從背後取過那斬淵,並好似隨意的持劍,伸於古諺身前,似是供古諺吸食。
看得此景,古諺隨意的瞥了眼這斬淵後,便是緩緩凝神閉眸,專心吸食起這斬淵上的力量,以恢復自身的魂力。
時辰,也便於他的吸食下,一點一滴的過去。
半個時辰...
正當古諺吸食的極爲認真時,那蘇恆清陡然眼眸一閃,手中斬淵一轉,朝着那古諺的體軀,洞穿而去。
噗嗤...
勁風捲蕩,古諺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魂軀便是被那斬淵,給洞穿而去。
緊接着,他便是感受到了一股瘋狂的吸食之力,於斬淵之上傳來,得以非但將他從斬淵上的力量,吸食回去,甚至連他自身的魂力,都是被其吸食而去。
“蘇恆清,你這劍是怎麼回事?!”古諺感受於此,陡然睜開眼眸,質問道。
面對他的問語,蘇恆清那似已然看透一切的眼眸,泛着點點孤寂的冷漠,從而似答非答道:“想要成爲巔峰之人,便得需要足夠高的踏腳石...”
“而你,便是我第一塊,夠高的踏腳石!”
嗡...
伴隨着他這話語的吐出,那斬淵陡然爆發出恐怖的黑血之光,從而如那恐怖的漩渦般,源源不斷的將那古諺的力量,吸食到劍中...
然後,似以劍爲媒介般,中轉一圈,供給於蘇恆清,得以融於蘇恆清的體內,提升他的力量,進而突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