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滄古洲,梵衣門廢墟之上。
絕染看得那忽然將斜月神山切裂、蹦碎,得以帶着那滔天殺意,卷蕩於半空之中,對自己殺伐以待的葉涼,面色陡變:“這怎麼可能!”
“就他這殘傷的聖者,怎麼可能破的開我的斜月神山!怎麼可能還有再戰之力!?”
要知道,神皇對聖者是擁有碾壓的力量的,所以,正常情況下,聖者根本不可能破的去神皇的玄技。
更別提,葉涼這等玄力枯竭,還被打成重傷的聖者了。
絕染卻殊不知,那是因葉涼憤怒而使得與其心神相同的彼河劍,爆發出了劍自身的力量,才得以用那無雙劍氣,將那斜月神山,切毀而去的。
與此同時,葉涼瞥了眼因絕染失神未出手,而失去外力,得以掉墜於地的蘇恆清後。
他咬着血牙,用那因充血而透着點點赤紅的雙眸,死死地盯着那驚愕望着自己的絕染,一字一頓道:“狗/東西...”
“老子,這便送你上路!”
話落,他手中彼河劍一震,震得那血光大漲,劍心之力直接透引而出,對着那絕染狠狠地一劍,劈裂而下。
唰...
劈的那玄妙內斂的孑然劍光,裹挾着那亙古無雙之韻,對着那絕染,射掠而去。
“哼,小畜生,被你運氣好破了本星尊的神山,你便真以爲,你便能與本星尊一戰了?”眼看得那葉涼反抗再攻,絕染冷哼了一語後。
他感受着體軀因斜月神山的破碎,而遭受因的傷上加傷,羞憤之色於心劇增,面目猙獰道:“我告訴你,你那是癡心妄想!”
於他來說,葉涼就應該是他可隨手碾壓的螻蟻,而當這螻蟻一次又一次的反抗於他,甚至害得他栽了數次,還導致重傷、丟顏面時...
他對葉涼的殺意,自然便暴漲到一個頂點了。
殺怒之意潮涌於此,絕染體內玄力潮涌而出間,手中印法迅結,沉喝道:“斜月神山...”
“給我鎮了!”
嗡...
伴隨着他這印法的結起,話語的吐出,他那體內玄力盡皆席捲至體軀之前,重新化成一座似渾厚浩瀚的斜月神山。
而後,那神山在絕染的控制下,直接射掠而出,對着葉涼劈掠而來的劍光,硬憾而去。
嘭...
下一剎,當那內斂的玄妙劍光與那看似浩瀚,承載五嶽天地之力的神山,相擊於一處時,那劍光似是輕車熟路般,再度以摧古拉朽之態,直接將那斜月神山,轟得蹦碎而開。
四裂而去。
‘噗...’
神山再次被碎,那與之相連的絕染直接一口悶血潮涌於吼,得以噴吐而出,鋪灑於空。
緊接着,那踉蹌倒退了幾步的絕染,擡首看向那非但轟碎神山,還似將神山盡皆絞爲齏粉的劍光,面頰之上,點點難以置信的神色浮現而出:那股力量是...
他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道:“堪比神皇之力的劍韻!”
不過,絕染這驚駭還未持續一息,他便維持不下去了,因爲,他發現那破了斜月神山的劍光,未有停頓的直接化爲那恐怖的劍光洪流。
正對着他席捲而來。
唰...轟...
那速度之快,只一瞬,便是席捲至他的身前,並對其轟殺而去,得以將絕染的整個人,都是淹沒於劍光洪流之中。
再難輕尋出身影。
待得那片許之後,劍光洪流徹底於其軀席捲而過,卷至其身後的蒼穹之上,消失不見時,那絕染的身影,終是再度顯露而出。
乍眼觀去,此時的絕染,衣衫破碎、蓬頭垢面不說,那渾身上下,更是劍痕無數,無數腥紅的鮮血於那傷痕之中,溢散而出,得以將他那整個人都近乎染成了血人。
那殷紅的血色,與他那煞白而氣息孱弱的面頰,形成了一個顯明的對比,好似他已然就是那行將就木之人,隨時可傾倒而去。
隕死於此。
‘呼...’
就在絕染似重傷到無比不堪之地時,那天地似是故意落井下石,僅是直接吹來一陣不弱的山風。
在這山風下,他那已然羸弱到一個頂點,略有搖顫,似輕力便可倒去的體軀,終是徹底撐持不住,於蒼穹之上。
倒墜而下。
嘭...
重重的跌於那下方地間,震起點點塵埃。
眼看得絕染敗墜於地,葉涼亦是直接由半空之上,緩落於地間,而後,他踏着那冥使般的詭幽步履,一步步的走至那絕染的身前,得以站定。
緊接着,他手持彼河劍,以俯視之態,看向那已然遭受重創,再無一戰之力的絕染,神色看似平靜,道:“你該上路了。”
被葉涼這忽然之語陡然震了神,那本還有些神識模糊的絕染,神識瞬間清醒。
而後,他感受着葉涼那徹骨、刺膚的恐怖殺意,連威脅之心都不敢再起,直接看向那葉涼,求饒道:“葉涼,我錯了...”
“我保證,我再也不和你作對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
顯然,一次次的挫敗,以及如今的慘敗至此,絕染是真的對葉涼這個妖孽,升起了畏懼之心。
畏懼到已然顧不得所謂的神皇傲氣、顏面,只想求生以活。
說及此,絕染對着那神色冰冷,似看不清悲喜的葉涼,繼續求語道:“葉涼,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我願意臣服於你,我願意做你的奴隸...”
“從此以後,聽你的差遣與調派。”
他似帶着幾分自信的對葉涼勸語道:“到時你想想,以後,你有個神皇境的強者當手下,無論是去哪,還是做什麼,都更方便,更穩妥,不是麼?”
“神皇境的奴隸麼...”葉涼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語。
“對,神皇境的奴隸。”
絕染還以爲葉涼來了興趣,激動的點首道:“只要你願意,我立刻便發血誓,從此以後臣服於你,唯你馬首是瞻,做你一輩子的奴隸。”
“如果,這句話,你一開始便說的話,或許,我的確會有那麼幾分心動,但是現在...”葉涼瞥了眼那不遠處,倒於地間,尚且不明生死的蘇恆清和淺笙後。
他凝看向絕染的深眸,泛起點點刺骨、蝕心的恐怖寒意,道:“別說你這區區下位神皇,縱使你強如鬥天神皇,我一樣不屑取之,而要你死!”
被葉涼這決絕的殺伐之語說的神色陡變,絕染看向那殺心似已定的葉涼,顫聲求語道:“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願意做你的奴僕,一輩子伺候你的...”
“而且,你放了我,我還能夠替你抵擋李家的後續追兵,還能護持你很長一段路...”
他不住的說着,以闡述自己的功用,好讓葉涼心動,得以苟活而下。
畢竟,他好不容易升到神皇,能夠當個享樂的土霸主,如此就輕易死去,他當真不甘心。
面對絕染的不住求語,葉涼漸漸彎下腰身,依舊有着縷縷血跡的嘴,緩緩睜開,對着那絕染,一字一頓道:“送你一句話...”
“生死有命!”
唰...咔嚓...
此語一落,他不顧絕染神色陡變,猛然回穩身軀,而後,他不帶半點猶疑的直接狠狠一腳,踩在了那絕染的脖頸之上,踩的那絕染的脖頸塌陷,骨骼盡碎。
緊接着,葉涼緩緩收回腳,看都不看這雙目大睜,似以面色不甘的望着自己,已然生機漸散,殞命而去的絕染,收起那似黯淡了些許的彼河劍,直接踏步朝着淺笙二人行去。
以行施救。
隨着葉涼的踏步而離,亦是徹底宣告了,這堂堂的神皇強者,夜星尊絕染,性命的終結,隕落的結局。
可以說,絕染的隕落,並非湊巧,而是註定的,因爲,當他輕敵葉涼,導致一切行徑,盡皆被葉涼掌控、籌算在內開始,他便輸了一半。
其後,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葉涼消耗實力,甚至被雙陣重創之時,他便輸了另一半。
所以,當葉涼憤怒之下,發出那可滅殺神皇的彼河一劍時,已然不復全盛之態,甚至還負傷在身的絕染,又怎能不敗?
如此種種,他的結局怎可能是不亡?
這一戰,絕染終究成爲了葉涼的墊腳石,那以聖者,誅殺神皇,得以驚動天下,轟蕩八方的墊腳之石。
半個時辰後。
當得葉涼以銀針,配以玄丹,給蘇恆清和淺笙二人療傷之時,那似漸漸恢復些許的蘇恆清,陡然伸過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好了,我沒事了...”
“你給她治,治完,快些上路!”
他清楚,絕染只是李家的先頭部隊,其後定還有人,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你的傷還很嚴重,根本沒復...”葉涼眉頭一皺,道。
“我沒事,給她先治。”蘇恆清決絕道。
“我不用,我可以了。”
淺笙忽然搖着螓首,吐了一語後。
她忍着嬌軀周身的撕心之疼,看向那同樣遍體鱗傷,比己方好人好不到哪去的葉涼,道:“葉涼哥,你還是先給自己療傷吧。”
“療完,我們便繼續趕路。”
顯然,她亦看出眼下情況,不敢多於此地耽擱。
聞言,葉涼微微沉吟思肘了片許後,問道:“你們確定,你們都可以趕路了?”
“是的。”
“那好。”
葉涼似決定道:“那我們便先行趕路,然後追上他們,尋一個安全之地,再行療傷。”
同樣明白眼下局面的他,果斷的做出決定。
“行(好)。”
蘇恆清與淺笙齊齊應語。
有了他們二人的應語,葉涼將二人徹底攙扶而起後,他踏步走至那已然徹底氣絕的絕染身旁,眸起波瀾:死前不能跟隨我,那我便讓你死後做我奴僕吧。
想及此,他直接一拂袖袍,將那絕染的軀體收入納戒之中,以待得空之時,將絕染煉成玄傀。
神皇境的玄傀!
如此做完,葉涼再不拖沓,重新踏步而過,一左一右攙扶着那蘇恆清和淺笙,便是齊齊飛掠而起,對着遠處急掠而去。
此戰,終是以三人重傷的代價,贏得了勝利,而葉涼亦因此徹底用盡了三次彼河劍劍心之力,從此以後,他再無保障。
前路漫漫,他又該如何走?
...
同刻,李家一古屋內。
一名模樣與絕染有幾分相似,但他的下顎卻似月紋的男子,正盤膝於大堂中央,閉眸靜修,其身前桌案之上的本命心燈,便是陡然龜裂開去。
感受於此,那男子猛地睜開雙眸,得以浩蕩的玄力卷蕩而出,怒火喝語:“是誰!?是誰敢害吾弟!?”
“狗雜碎,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