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就在李芸溪心生陰毒之念間,那蒼穹之上,瘋狂激斗的葉涼與劉智玄亦是在一道驚天乍響之中,倒射而開。
得以於半空之中,拉開極長的距離後。
踏空退穩,對峙而立。
乍眼觀去,二人皆是各有損傷,氣息微亂。
只不過,葉涼的損傷,是顯眼於身,刺眼於那殷紅的鮮血,而劉智玄的損傷,除卻衣衫是一般碎裂外,並無體表皮肉之傷,有的僅是那體軀漸虛,氣息低糜。
顯然,這是因爲,其爲神魂之故。
看得此景,段欽雷、蒙武以及曲連舟等人,神色難信,心頭激盪:“他竟然,真的能夠與這位神皇硬憾至此,不分高下!?”
“亦就是說,他真的是神皇,那氣蘊,不是假的!”
此時此刻,他們皆是不由暗暗咧嘴,似未料到,葉涼的真正實力,竟然是讓衆人仰望,所夢寐以求的神皇之境。
同時,那段家之人,更是因此心中尷尬與喜悅交織:尷尬的是,他們一開始還看輕葉涼,覺得其無用,喜悅的是...
老天待他們段家不薄,得遇如此盟友,給他們帶來一次又一次的驚喜,逆轉一次又一次的結局!
與他們相反的,那戚殤、許靈花等人則皆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該死的,這傢伙,怎麼可能真的是神皇!
畢竟,葉涼是神皇,那對他們來說,可能會是滅頂之災。
一旁,那站於上官璃身邊的沫鹿,凝望着此景,烏溜溜的黑眸,不由微閃,心頭波瀾微起:“真沒想到,他的手段,已然到了如此境界,看來...”
她小手微揪,邪芒於眸人滑:接下去的計劃,需當改改了。
同刻,蒼穹之上。
劉智玄周身佛光盪漾,那似有着佛印溶刻的佛眸,凝視着那不遠處的葉涼,詭異的笑意漸漸浮現:“葉涼,真沒想到,時隔百載,你我還能一戰。”
“而且,還是境界等同的一戰,這當真是天意...”
他瘋笑着:“天意要讓我奪回屬於我一切,要讓你敗在我的手中,並拿命相賠!哈哈...”
葉涼看着劉智玄那瘋魔之態,神色淡漠的持劍而立,道:“手下敗將,永遠是手下敗將,永遠改不了輸的結局!”
“是麼?”
似是被葉涼戳到了痛處,劉智玄眼眸兇芒乍起,笑意陡凝,面目猙獰道:“那本佛陀,今天便讓你明白,結局是可以改的,只不過,那代價是...”
“要你慘死!”
一語至此,他那金光瞬騰而上的玄手,猛地帶着那寬大的袖袍,對着那蒼穹之上轟出一掌,沉語道:“大悲摩羅掌!”
嗡...
隨着他這玄掌的轟蕩而出,那不知何時雲層濃郁而疊的蒼穹之上,似陡然有着一縷煦陽透雲而出。
緊接着,一雙似足可攪動蒼穹的諾大金光佛手,裹挾着那萬道佛光、蒼悠煦陽,帶着那詭妙的佛吟,於那雲層之中,破雲而出,對着那下方的葉涼。
鎮殺而去。
地間,段欽雷、戚殤等人看得那遮天蔽日,捲動蒼穹的金佛手掌,皆是神色陡變,發自心底的戰慄之意,不住升騰而起:“這股力量...”
“恐怕,都能媲美上位神皇一擊了。”
他們有種感覺,倘若這佛掌是朝此地落下來的話,那非但他們會皆亡,此地亦將被夷爲平地,盡毀而去。
“呼...”
葉涼立於半空之上,凝眸看着那似如神佛降臨,以欲踏滅世間般,緩落而來的悠悠佛掌,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呢喃道:“要用佛門神通,大悲掌來殺我麼...”
他微微緩神,邊將手中彼河劍一放,任憑其懸浮於空,邊任憑那周身佛印如金光般,勾勒、騰散而起,自語道:“也好,便讓我看看...”
“究竟是你這已入魔途的佛陀,佛性更強,還是我這半吊子和尚,佛力更勝!”
話落,他深眸之中,金色佛紋盡起,金漆玄掌陡然對着那落墜而來的大悲金掌,隔空轟蕩而出,沉語道:“大悲摩羅掌!”
轟隆隆...
當得葉涼這一語吐出之時,那原本寂靜的大地,忽然劇烈晃動而起,晃得那山搖、大地崩後,一雙似與蒼穹之上,一模一樣的大悲金掌,于山下的大地之中,破裂土而出。
裹挾着那浩蕩的佛菩天韻,帶着那萬千泥沙、草木碎石,對着那於空緩緩下墜的金光佛掌,迎擊而去。
那所過之處,佛音傳蕩,潤澤八方,似令得那地間盡毀的枯花、草木,得以重生,再冒新芽。
“這葉涼,竟然使出了和這位佛陀神皇,一模一樣的玄技!?”
那戚殤、許靈花以及段欽雷等人看着那似與劉智玄所發佛掌,一模一樣,且連聲勢佛韻,都如此相同的大悲佛掌,皆是神色驚駭,臉面難信。
“不,並非完全一樣。”
李芸溪凝看着那雖皆是聲勢驚人,且皆有佛印加持、佛紋熔鑄的通天佛掌,肅然道:“若細觀,便可發現,那位佛陀神皇的佛掌,更顯陰詭內斂,且有一縷邪芒,夾雜其中...”
“而葉涼那有着縷縷赤金澆鑄的佛掌,則更顯得浩蕩狂猛,似以鋒芒盡露,有着欲與天地一爭那萬載崢嶸之感。”
她敘述着,那玉手都是因這兩道聲勢足可毀天滅地的佛掌,而微微緊揪,汗水微滲。
“哼,我就知道,這葉涼是在裝模作樣。”
戚殤輕蔑冷哼:“這佛門玄技,講求的都是平和、內斂,怎可能似他這般鋒芒盡露。如此,根本不符佛門意蘊。”
“不錯。”許靈花點首道:“他的這道佛門玄法,只有外似,並不具那神皇前輩的真正佛家內蘊,所以,此戰,葉涼必敗。”
“哼,這小子不是喜歡裝大師,以他人玄技,贏戰他人麼。”戚殤不屑輕哼:“我看他這次,怎麼死。”
聞言,齊勳、李芸溪等人皆是微微點首,並自覺劉智玄必贏般,凝看向那蒼穹之上,那即將相憾的兩道佛掌,以靜觀那下方的佛掌碎。
葉涼隕。
與此同時,劉智玄看得那似由九幽黃泉之地所鎮的佛菩,轟蕩而出,爭鋒他這西天所降佛掌的大悲金掌,不由眼皮輕跳,面色猙獰:“我本以爲...”
“你會以葉族神通,來擊敗於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狂妄,妄圖以同樣的佛道神通來硬憾我。你難道不知,我爲佛陀,掌大乘佛法麼!?還是說...”
質問於此,他那面色漲紅的似受得了莫大的羞辱般,咬牙切齒:“在你的眼中,我是如此的不堪,不堪到連佛道之比,都不如於你!”
畢竟,他曾是佛子,更得佛陀之名,葉涼以此佛掌來憾蕩於他,豈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告訴他,他的佛道修爲,不過爾爾?
如此,劉智玄怎能不覺羞怒?
面對劉智玄的咬牙之語,葉涼神色平靜,無古無波:“一個叛出佛門,棄佛踏邪,無惡不作的所謂佛子,又...”
他微垂的雙眸陡然一震,震得那已然掠過他身旁的金光佛掌,帶着那裂天之態,對着那落墜而來的佛掌,更爲狂猛的對着那佛掌轟蕩而去:“有何資格,自稱佛陀...”
“又有何能耐,掌得住大乘佛法!”
轟...
伴隨着葉涼這一語的吐落而出,那似還混雜着泥沙,有着縷縷赤金之色的大悲佛掌,不偏不倚的重重硬憾於那蒼穹墜落的金掌之上。
那兩掌相接,一股極爲恐怖的玄光,便是如烈日般爆發、耀眼而起,並帶着那浩瀚的水波玄潮,波盪而開,蕩起圈圈漣漪。
那一刻,衆人耳畔似聆聽着那天地佛音,雙目則緊緊地凝視着那蒼穹戰景,似想知曉,這兩道佛掌,究竟孰強孰弱,結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