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瑤止的質問,關叔言眉頭微微一皺,道:“女帝,難道不覺得,此人言行,太過無禮了麼?”
他雖然忌憚、敬畏瑤止,但還沒敬畏到什麼事都忍氣吞聲,讓瑤止指手一切的地步。
畢竟,關叔言怎麼說,是比瑤止成名更早的強者,雖因天賦,而實力被瑤止趕超,但他的輩分卻不可置疑的妖比瑤止高,而且...
關叔言貴爲擎皇宮三十六至尊長老之一,地位尊崇,縱使是葉擎天見到他,都得禮讓幾分,她瑤止身爲晚輩,以如此態度對他說話。
他自然會心生不悅了。
“她無禮不無禮,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瑤止玉面無波無瀾的霸道一語後。
她緩緩伸過玉手,握住葉涼那,背脊之上的彼河劍劍柄,眼眸微垂的意蘊深長道:“而且,我的人,也不是旁人,可以輕動的...”
“這一點,希望你上路後,能夠明白。”
上路後?
關叔言眉頭皺起:“女帝此語何意?上什麼路?”
面對他的問語,瑤止那握住彼河劍劍柄的玉手之上,隱隱有着淡藍色的玄光波盪而起,她垂眉道:“上...”
“唰...”
話語微頓,她眼眸神紋盡起間,猛地抽出那葉涼背脊之上的彼河劍,並轉身對着那關叔言,一劍劈出:“黃泉路!”
唰...
寒光起、空間盡無。
當得瑤止劈出那,蓄力片許的無雙一劍後,那凌冽、莫測的玄虛劍光,彷如與空間渾然一體般,掠過那觸之盡無的空間...
以難察、難防的無上之態,斜射在關叔言的體軀之,透體而過...
消失於星空之中。
“你...”
如此體軀被穿,關叔言感受着體內生機的極速潰散、消亡,才終是後知後覺般,面起波瀾,擡手指向瑤止,不甘顫語:“你...你竟然敢殺我...”
他是真的沒有料到,瑤止竟然會殺他,而且還是殺得如此突如其來,令得他沒有半點防備。
面對關叔言的難信之語,瑤止停眸於葉涼的體軀之上,嬌容平靜的凝幽啓語:“這一片天地,凡敢傷他者,莫說是你青陽戰尊,縱使,是九霄之巔的天地至尊...”
“我依舊...”
她語調平而透着堅定:“一劍斬之。”
‘咔嚓...’
她這一語剛落,關叔言那體軀,便是猶如泥人般,龜裂而開,且詭異的是,那龜裂之處,並未有鮮血溢出,有的只是那...
玄妙的劍光,以裂紋爲基,朝着兩邊侵蝕、蔓延,得以徹徹底底,將關叔言的整個體軀,化爲漫天碎片...
飄散於星空之中。
“咕嚕...”
衆人看得那,連血霧都未留下,整個人就似從未出現在這世間般,化爲齏粉,消失於空的關叔言,不由齊齊嚥了口唾沫,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堂堂天元聖皇...”
“傳說中的一代戰尊,擎皇宮的三十六至尊長老...竟然...竟然連女帝瑤止的一劍,都未能走過...”
他們看瑤止,心中膽寒:這未免也,太恐怖了。
與此同時,那燕紅婉在眼眸微閃後,啓脣道:“不愧是當年諸多皇子皇女中,最受美譽,有着第二葉南天之稱的皇長女,此等天賦、此等實力...”
“當真絕世。”
曾幾何時,她一直都覺得,自身的實力,比瑤止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今天,在瑤止一劍抹殺關叔言時。
她明白,她雖貴爲天元神皇,僅與鬥天差一線之隔,但依舊與瑤止相差的很遠。
甚至,燕紅婉都懷疑,如今的瑤止,或許都已然觸及到...那一個境界了...
面對燕紅婉不鹹不淡的出語,瑤止任憑彼河劍,有靈般自動歸回葉涼的背脊之上,嬌容無波無瀾的看向燕紅婉,客套了一語:“十三殿下,謬讚了。”
緊接着,她緩緩舉眸,看向那任鐫等餘下之人,粉脣輕啓:“現在,輪到你們了。”
直到此時,衆人才徹底明白過來,瑤止不是來幫關叔言、董蓮芳他們的,而是來殺他們的。
想及此,他們紛紛放下刀戈,跪身以求。
那任鐫更是首當其衝的,開始將髒水,往關叔言、董蓮芳身上引。他面頰煞白,鬢角淌汗,道:“女帝饒命饒命...”
“我等純粹是受了關長老...哦不,關叔言那老賊,還有這叫董蓮芳的細作蠱惑,這纔會一時鬼迷心竅,對五帝子不敬的...”
他跪在空中,一個的對着瑤止磕首求饒道:“還請女帝明察...饒我等性命...”
有了任鐫的帶頭,諸勢力之人,紛紛跪身而下,對着瑤止,磕頭以求:“求女帝明察,求女帝明察...”
看得此景,那燕詩雨、淺笙等人,雖有些不知究竟是何情況,但依舊是心中放鬆不少,畢竟,無論瑤止之前如何,她現在在幫他們,卻是真的。
尤其是那魏長風,更是心情大好,那看向任鐫的眼裡,有着一種大大出了口氣,極爲暢快的感覺。
而至於董蓮芳,此時她則是身心備受煎熬,她想起身辯駁,但奈何她那體軀之上,有着那些護衛、婢女的玄壓,鎮得她根本難以擡頭。
最重要的是,有了之前的訓斥,她也不敢,她怕她一多嘴,這分不清息怒的瑤止,便直接,鎮殺於她。
就在衆人心緒各異間,瑤止卻是神色極爲平靜,清眸甚至平靜到,透着幾分清寒的掃過任鐫等人,道:“既然已經鬼迷心竅了,迷途知返...”
“又有何用。”
顯然,霸道如她,無情帝王家,根本未打算,給任鐫等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任鐫等人聽出端倪,也是心頭‘咯噔’一跳,面頰煞白到極點的瘋狂磕首,求語以言:“求女帝饒命...求帝子饒命...”
瑤止看得他們那,瘋狂磕求的畏懼模樣,卻未多言半點,僅是神色平靜的輕啓粉脣,吐出三字:“殺了吧。”
“唰唰...”
有了她這一語,那分別站於她左右兩側,斜站而開的婢女、護衛之中,各掠出二人,對着任鐫等人戰殺而去。
直殺得任鐫等人,鮮血濺、屍身墜蒼穹。
“啊...”
一時間,那任鐫等人的慘叫、哀嚎之聲,裹着那無盡的鮮血,傳遍此地星空...
蕭瑟、淒涼。
燕紅婉看得這,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單方面屠殺的戰景,眸中掠過一抹波瀾後,她嬌容未有波瀾的看向瑤止,直言道:“瑤止,倘若,你想以此手段...”
“來博取我的信任,將涼兒帶走,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
她語調平而堅定:“不可能。”
聞言,瑤止僅是安靜的瞥了燕紅婉一眼,便直接自顧自踏步至了葉涼的身前。
而後,她凝看着那,被幽梨橫抱着,傷痕累累,毒素蔓延於胸膛之上的葉涼,心疼的黛眉微蹙後。
她極爲果斷的揮出了一卷,插着無數銀針的皇布。
緊接着,瑤止體內玄力悄然運轉間,其玉手瞬動,以極快的速度,將那些銀針一根又一根的刺在葉涼的體軀之上。
似是療傷以治,暫鎮毒性。
祁天崢看得此景,有些不安的欲踏前:“她在做什麼!”
不過,他還未動,那淺笙便是攔阻了他,凝眸於瑤止、葉涼處,道:“她在救葉涼哥。”
聽得此語,衆人認真的朝着瑤止處望去,果然看得那,葉涼胸膛之上,因巫毒侵蝕而顯現的黑色紋路,蔓延的趨勢在減緩。
他那紫黑的面頰,也是有着紫黑之霧騰散,以露出幾分正常之態。
片許之後。
當得瑤止銀針盡止,並退卻幾步,替其灌輸入些許玄力,以潤澤葉涼時,那殺戮的戰戈,也是在此時,悄然停止。
那任鐫等人,無論是逃的,還是戰的,無一生還,盡皆慘死於那四名男女的手中。
只不過,此刻的淺笙、燕紅婉以及雲婉靈等人,已然無人去在乎任鐫等人的生死,他們所有人,都凝眸於葉涼的體軀之上。
以想看清,其結果如何。
而在他們的注視下,瑤止看得那,眼皮輕動的葉涼,也是收回了那潤澤其身的玄力,以等待着葉涼的甦醒。
‘咳咳...’
而在她的目光下,葉涼果真是略顯乏力的睜開了他那雙眸,並在幽梨等人的幫襯下,緩緩落空,站穩而住。
看得此景,淺笙、燕紅婉等人,迅速掠空而上,來到她的身旁,將其攙扶而住,關心道:“葉涼哥(涼兒),你感覺如何...”
面對她們的關心,葉涼感受着體內那,暫被止住的毒素,以及稍有恢復的傷勢,輕搖首,道:“我沒事...”
他說着,面容浮白的看向燕紅婉道:“謝謝你,婉姨。”
在他看來,此地有能力護住他的,也就燕紅婉了。
燕紅婉自然也知道,葉涼心中想法,但她卻並未獨攬功勞,而是意蘊深長道:“救你的不是我...”
她轉而看向那,素紗遮掩,帝紋於額的瑤止,道:“是她。”
聞言,葉涼下意識的順着那,燕紅婉的目光,朝着那瑤止靜望而去。
這一望,直望得他,氣血翻涌,怒然吐語:“瑤止!”
“噗...”
此語一落,他那本就傷重的體軀,似有些怒急攻心般,一口鮮血未能止住,直接於五髒翻涌而出,鋪灑於空。
‘咔嚓...’
就在葉涼吐血的前一刻,那不遠處的蒼穹上,陡然空間破碎而開。
緊接着,一名身着雪絨色長袍,體軀魁梧,沉穩的蒼邃面頰之上,有着斑駁清須點綴,氣勢雄渾、浩蕩,看似無雙霸烈的中年男子,直接於中踏掠而出。
並以他那,似重如山嶽的深眸,將那銀針滿身的葉涼,於瑤止面前,吐血的場景,盡收入眼眸之中。
“瑤止!”
男子瞥了眼那,體軀盡傷的葉涼後,直接將眼眸,凝聚於瑤止的體軀之上。
“轟...”
入眼於此,他無半點遲疑,體內雄渾的玄力,直卷而出間,整個人似去勢如大海般,磅礴、澎湃的掠身而出,對着瑤止極爲狂猛的一拳...
轟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