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盟主,你忍心殺子嗎?

“休得胡言!”

“漓!”

“你敢!”

三個人,三個聲音,三個動作,都在眨眼間。

厲聲大喝,是文雁嵐,他的劍光吞吐中,殺氣瀰漫。

叫着他名字微帶制止意思的,屬於單解衣。就在說話的同時,她伸手阻止,但是阻止的對象,卻不是文雁嵐,而是她身邊“驚雷”出鞘的楚濯霄。

劍,停在楚濯漓的咽喉前。

劍鋒,顫抖。

楚濯漓的笑容漸大,那明媚的容顏在一點點露出他的華彩,彷彿他看到的,不是一柄精光四射的長劍,而是一朵佛座青蓮。笑的那麼純淨,那麼無邪。

“文大俠可是被我殺人滅口幾個字給逼停了劍?”他連手都懶得擡,纖細優雅的頸項貼着劍鋒,那銳利的劍尖就在他的肌膚上,似乎聲音大一點,都可能讓那鋒利刺破他。

文雁嵐的手一直在顫着,即便那握劍的手腕處,許風初的力量已制約了他。

沒有許風初,他也收了力道。

所以單解衣阻止的人,不是他,而是楚濯霄。其實從一開始,單解衣就知道,文雁嵐不會下殺手。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嘖嘖,果然是感情深厚。”男子純淨的嗓音帶着笑意,在衆人呆若木雞中娓娓溫柔開口,“楚濯漓感激許盟主救命之恩,若非許盟主,只怕楚濯漓就要葬身在文大俠的劍下了。”

與其說是感激,不如說是諷刺,尖銳的諷刺此刻自己眼前那雙手互疊着的兩個人。文雁嵐身上爆發出凜冽的殺氣,衣衫翻飛,雙瞳中的殺意冰冷。

“楚二宮主。”許風初不愧是領軍武林三十年的人物,在流言議論漫天的情形下,依然可以鎮定自若,“江湖雖然是是非之地,依然講究禮義廉恥,許某念你後輩,可以不與你計較,但是妄言之罪,請你當着衆位武林同道的面,道歉。”

“道歉?”楚濯漓的目光還是那麼清澈無辜,“我若說不呢?”

“爲了名聲,許某也會出手。”許風初平和的語調下,凌厲的目光,比文雁嵐的殺氣更迫人。

“家兄正等着許盟主出手。”楚濯漓淡笑,目光迎向許風初,竟是同樣的溫文爾雅之態,襯着那襲白衫,書生氣更濃。

無賴,也無賴的端雅秀麗。

“污我名聲,許某可以發出武林追殺令。”許風初深沉着表情,“楚二宮主三思。”

“那您最好期盼我家兄長奪不下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否則,你的追殺令效用不過一個時辰。”楚濯漓清渺的嗓音飄蕩,“您也最好不要退出武林金盆洗手,因爲一旦退隱江湖,就與江湖恩怨脫離,您亦不能再對楚濯漓動手。”

直到此刻,單解衣才徹底瞭解了楚濯漓的想法。

當他說出許風初和文雁嵐之間的感情時,就連她也震驚於楚濯漓的大膽。因爲無論是真是假,她肯定楚濯漓不會有證據。

沒有證據的後果,許風初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手;沒有證據,許風初可以令他成爲全武林的公敵。

可是楚濯漓,根本要的就是許風初出手,要的就是許風初留在武林盟主的寶座上。唯有人在江湖,才能以江湖規矩相鬥。

許風初的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眼瞳中一閃而過某種光芒,與楚濯漓的視線在空中無聲的交擊着。

一樣從容的表情,永遠在思慮中謀算着什麼,單解衣回憶着,想要在許風初三十年的江湖生涯中找到他動怒失態的故事。

可惜,她失望了。

沒有,任何記載中,都沒有許風初暴烈的記載,這個人,彷彿與生俱來就帶着優雅和溫和,就如同……

就如同她眼前此刻的楚濯漓,像一幅最上等的絲綢絹扇,淡雅清新,超然出衆。

即便此刻對峙,那氣質,也在無形中重合。

許風初忽然抽手撤劍,停止了他與楚濯漓之間無聲的纏鬥,衝着臺下拱手抱拳,“許風初一生光明磊落,爲武林安定而效命。如今推舉新盟主勢在必行,許某個人名聲事小,武林盟主事大,在下不欲繼續糾纏,至於許某聲名,仁者見仁,同道自然心中有數。”

三兩句話,以武林大義爲前提,犧牲小我名聲,加上他三十年俠名,頓時將一切局勢扭轉,更顯大度胸襟。

臺下,他的擁護者叫嚷着,羣情激奮,性子暴躁的已經抓着武器躍躍欲試,想要上臺教訓楚濯漓。

武林中人多粗豪之輩,污言穢語掛滿嘴,死瘸子、瘋子、病秧子,各種話層出不窮,打不到楚濯漓過過嘴癮也是舒服的。

這些話,如一盆盆冷水,在冬日裡讓人從頭寒到腳。

反客爲主,現在淡然微笑的,已是許風初。

若是單解衣,她不會出言挑釁;若是楚濯霄,“驚雷”劍下證一切;可他面前的,是楚濯漓。

一個永遠看不出心思,始終算計的男子。

他擡腕拱手,笑若春風,“楚濯漓爲妄言向文大俠和許盟主致歉,還請二位不要與我這小輩計較。”

臺下的人,本以爲會看到“清風暖日閣”與盟主的爭鋒相對,而楚濯漓開始的表現也的確寸步不讓,就這麼一轉眼忽然認錯,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不過小輩研究藥理數年,有一個問題想要請二位指教。”楚濯漓的手支在輪椅扶手上,一下下的輕釦着,“二十五年前,文大俠追殺採花賊胡佩泠,擊殺其於沼澤深處,不知是不是有這麼件事?”

一句話,文雁嵐的臉上變了顏色,蒼白。

許風初身體僵了僵,溫和的笑容也在霎時間凝結。

風呼呼,吹動衆人的衣袂,從耳邊刮過。

“當然有,這可是當年名動天下的事件,你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臺下,有人叫嚷着,“文大俠爲武林除害身受重傷,幸虧許盟主及時趕到才救了文大俠一命,這是武林盡人皆知的事。”

“這纔是值得尊敬的大俠風範。”

“小子,好好學着點。”

底下叫的越洶涌,楚濯漓的笑容越大。相反,文雁嵐的表情則越發的古怪,雙眼遠遠的望着天際流雲,眼神中蘊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是受傷?還是‘魅羅香’?”楚濯漓一聲輕嗤,文雁嵐的手在身側緊緊握住,“胡佩泠的‘魅羅香’天下至媚之藥,文大俠能告知在下一聲是怎麼解的麼?”

文雁嵐的脣輕輕的顫着,楚濯漓那一下下點在扶手上的敲擊,猶如打在人心頭,“二十五年前,先皇駕崩全國大喪,所有秦樓楚館一律不得開放,深山沼澤中,是誰人替您解的‘魅羅香’?”

這一瞬間,不僅滿座皆驚,就連單解衣,也目瞪口呆。

這種辛秘,當事人絕不會對外宣揚,再是厲害的探子,也不可能打探到只有兩個人知道的事情,爲什麼楚濯漓會知道?

她下意識的望向楚濯霄,楚濯霄的臉上,也是同樣的迷茫。

楚濯漓,到底隱瞞了多少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這世間,還有誰的消息比單家知道的還多,還有誰會將這樣的消息交給楚濯漓?理由又是什麼?

終於,文雁嵐的目光靜靜的投落在許風初的臉上,凝望了許久許久,“沒錯,當日文某是中了‘魅羅香’……”他腳下慢慢移動着,朝着楚濯漓的方向緩緩而行,“不過,卻與許盟主沒有半點關係。”

他話纔到一半,一旁的許風初忽然動了,手中“落雨劍”如飛花驟雨,點點灑落,對象正是楚濯霄。

沒有人想到,堂堂武林盟主會在擂臺上偷襲。

楚濯霄“驚雷”起,在身前匆忙回擋,一片連綿的劍光中,似乎已成功的阻止了許風初的攻擊。

誰知道,許風初的劍竟像看穿了他所有的招式,刁鑽的一抖手腕,劍光從影幕中穿過,刺向楚濯霄的胸膛,那驚世聞名的“清風暖日閣”劍法,在他眼中沒有半點威脅餘地。

楚濯霄飄退,許風初緊追,眨眼間已是數十劍,劍劍都在楚濯霄出手前尋找到他的破綻,攻擊。

單解衣指尖力道透出,一縷勁風打向許風初的手腕,目的就是逼迫他撤劍。

許風初的臉上,揚起了誓死的神情,身體微轉,竟以肩頭硬生生的扛下了單解衣的攻擊。

指勁中,血色起,衣衫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深深的血洞。

拿捏着劍的手不穩,挑起。

劍鋒掠過黑色的青絲,楚濯霄一縷發斷落在青鋒。

劍尖劃過金色的發冠,楚濯霄甩首躲閃,“叮!”

發冠飛起耀眼的弧度,遠遠地掉落在擂臺的一角,楚濯霄的發披散肩頭,胸膛不住起伏。

許風初的劍很快,很毒,最主要的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針對着他的武功路數,就連躲閃的退路都摸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單解衣的出手,他必將在許風初的偷襲□亡。

但是此刻,許風初卻停下了腳步,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望着楚濯霄,呆滯。

正確的說,他的目光,看的是楚濯霄的臉……

額間的那抹硃砂痣失去了發冠的遮擋,印在人眼底,猶如心頭血。

“落雨劍”滑落,清脆彈在地上,聲久久不歇。

單解衣一聲輕嘆,“許盟主,你忍心殺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只爭取提前了2個小時發文,到現在還沒吃飯,嗚嗚嗚……

求留言,求安慰,求吃飯,過年麼得飯吃的可憐狼。

偷窺感情的明暗爭奪鴛鴦戲水劫鏢的真相(二)剎那覺醒解衣揚威我是當家的單解衣的任務冷香“鬼影”,童言無忌樓傾岄的心思鳳凰錦帕,‘鬼影’登門樓公子的秘密情濃山巔男人多,難擺平傾岄暗鋒楚濯漓餘波未平10.24第二更 復仇傳功(一)父子她的病,有治風琅琊的真面目風琅琊的真面目親往“清風暖日閣”我是當家的楚家兄弟的身世來歷三人相處,施救楚濯漓單鳳翩(二)爭奪武林盟主(一)調戲“鬼影”哥哥啓寶藏,起嫌隙狗兒的壞心眼風爺的皇族信物三個賭注情如刀,更傷餘波未平“我叫楚濯漓”情如刀,更傷親密調戲“鬼影”哥哥紅衣男子雪山行,人相依解衣清白 陳年往事見“鬼醫”,假親熱楚家兄弟的身世來歷鳳凰試曲楚家兄弟的身世來歷鬥心糾纏楚濯霄,難懂打賭探天牢勾引夜半試探月下人影,他是誰?炙吻溫柔照料剎那覺醒樓傾岄的心思爭花魁,誘王爺奪芙蓉,“坎”字房中人我是當家的鳳翩之扇中的秘密雪山行,人相依10.25第二更:劫鏢丐幫少主風琅琊曲譜再現水中妖,青絲袍保護、拜帖、“清風暖日閣”啓寶藏,起嫌隙樓公子傾岄夜半試探風爺的皇族信物傳功(一)爭奪武林盟主(三)丐幫少主風琅琊試探單鳳翩(二)剎那覺醒情濃山巔新皇登基,立後單家爭奪武林盟主(三)見“天機”,三十年往事解衣揚威解衣受傷他們是兄弟鬥心入“佘翎族”見“天機”,三十年往事和平相處 溫情脈脈保護、拜帖、“清風暖日閣”求娶樓傾岄月下人影,他是誰?冷香“鬼影”,童言無忌打賭探天牢馴夫紅蓮爲誰開解衣之怒相鬥,記憶“實在不行,我也賣賣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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