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波未平

氣息奔涌,在身體裡如失去了領頭的野馬羣,踐踏着她脆弱的筋脈,攪亂着她的呼吸,即便是在昏睡中,也能感受到四肢百骸中的疼痛。

這種疼痛,將她的神智漸漸扯醒,當單解衣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如散架了般,半點不聽自己指揮。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的她不似當初那樣,會被制約的無法動彈,內息的反噬,只傷了她的筋脈,卻無礙她的行動。

只要不動用內力,她至少短時間內應該是平安的。

“你醒了?”身邊的溫潤的嗓音讓她從剎那的沉思中醒過神。

白衣如雪,雙目剔透,他坐在牀邊靜靜的望着她,脣邊帶着恬靜的思緒,身上的氣質,越發的沉穩內斂。

“漓?”她揚起詢問的目光,喚了聲他的名字。

“嗯。”他輕輕的應了聲,手指從她的腕間移開,“怎麼,驚訝?”

搖搖頭,“沒有。”

“我知道,你認爲會守在你身邊的是兄長。”他微笑着,恢復了一貫爾雅中小小的調皮之色。

沒錯,當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她下意識想到的人,是楚濯霄。

不等她回答,他已開口,“他在以‘冰蛤’入藥,一會給你送來。”

她運氣流轉全身,那些混沌的內息再一次乖乖的蟄伏回了丹田中,如果不是筋脈被破壞的疼痛依舊在,她幾乎以爲那只是一場夢。

“我睡了多久?”她從楚濯漓的表情中,依稀判斷出了什麼,“是不是很多日了?”

“沒有太久,兩日而已。”楚濯漓勾起了脣角,“是不是認爲我現在如此冷靜,是因爲足夠的時間讓我平復?”

和他說話,永遠不會太累,一舉一動都太容易被猜透。

單解衣只是笑了笑,除了笑她已不知道說什麼了。

“解衣忘了嗎,我一直都是看穿生死的人,再多悲傷,也不過轉眼即拋之腦後。”他揚了揚袖子,那一抹雪白散發着清冷,“當初一襲白衣,本爲自己守孝,如今有了用武之地,倒不用再換了。”

他比她更看的明白,倒不需要更多的安慰,單解衣點點頭,起了身。

“這一次,中原武林亂了陣腳。”他的手指託在腮邊輕輕敲打,“各派掌門已經數度求見與你,只因爲忌憚‘清風暖日閣’,才隱忍下了。”

“想我出面爭奪武林盟主?”隻字片語,早明瞭一切。

“你猜猜他們的如意算盤?”他調皮的拋了個媚眼。

許風初沒能挑選出適合的接班人就辭世,中原武林失去了中流砥柱,自然要找一個名望聲威都不弱的人來接班,當日留在擂臺上的,只剩下自己和“清風暖日閣”的人,楚濯霄與楚濯漓既是“佘翎族”又身屬黑道,怎及“紫衣侯”地位超然?

更何況,楚濯霄在擂臺上的態度,更表明了對她的傾心,若能借由她的手,收服“清風暖日閣”,於中原武林和整個白道而言,都有百利而無一害。

如意算盤噼啪響,誰也不是笨蛋。

“他們想要一個沒有武功的武林盟主嗎?”她無奈的望向楚濯漓,“還是想要一個在擂臺上昏過去的武林盟主?”

其實她在擂臺上已經宣佈放棄,嚴格算起來早已失去了爭奪武林盟主的資格,只恐這些所謂的白道之師,不容她退出。

“還有沒有讓我更頭疼的消息?”她苦笑了下,半是玩笑。

“有。”楚濯漓收斂了笑容,重重的點了下頭,目光下意識的望向門口的方向。

她會意,“說吧,我的武功還在,若是霄來了,我能感知到,不會被他聽見。”

“你的……”他的手指點了點她丹田的位置,沒有說下去。

“沒有辦法是嗎?”這一點,讓她並不意外。

白易侖當初說出“冰蛤”解藥,其意只爲支開風琅琊、樓傾岄和楚濯霄,爲楚雪楊報仇鋪路,當白易侖的身份揭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冰蛤”根本不是自己的解藥。

“我雖然未能承襲‘佘翎族’奇幻的醫學,但久病成醫,以‘冰蛤’治傷的說法從未聽過,如今我只希望是我學藝不精。”楚濯漓慢慢的開口,臉色凝重。

“他,知道嗎?”

一個他字,彼此心知指的是誰。

搖首,“我瞞着他。”

“那就好。”心頭微鬆,“漓,我要傳訊給單家,我要趕回去。”

無論如何她是單家的人,不管什麼結果,她也要先回到單家。

“你是單家的人,武功也是單家的武功,你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法子解身上的傷?”楚濯漓的表情,嚴肅緊繃。

“沒有。”她輕巧的笑着,漫不經心的開口,“但是單家有。”

“真的?”他反問,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但他看到的,只有滿不在乎的輕鬆。

她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擡起了手,給了他一個示意的眼神。

楚濯漓會意噤聲,目光朝着大門的方向望去。

一道黑影如風,推開大門,動作雖快,卻輕。手中執着一碗藥,飄入房中。

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全部都放在了手中那碗藥上,壓根沒注意,在他進門時,一雙眼睛早已停在他的身上。

看他如履薄冰的動作,單解衣忍不住的笑了。

笑聲輕靈,引他側首,在對上她清明雙瞳時眉頭的緊繃鬆弛,眼中有一絲驚喜劃過。

“守了你一個上午,我餓了。”楚濯漓在輪椅的軋軋聲中離去,留下房中的二人,在閉合的門後。

他端着藥,靜靜的站着,碗中霧氣嫋嫋,氤氳了那張俊美的容顏。

“我好了,似乎不必喝藥了。”她擡起手,將自己的脈腕位置遞到他的面前。

她的反噬不過是剎那之間,過了這一瞬間,一切如常,她相信楚濯霄摸不出她的問題。

楚濯霄伸手,不是探脈,而是反手握上她的掌心,靜靜的攥在手中。

他的手心很暖,被藥盞捂的。

她清楚的看到,他掌心中被炙傷的痂痕已落了,露出粉嫩色的肌膚。

心中不忍,她伸手接過藥盞,“好吧,我喝。”

楚濯霄的臉上這纔有了輕鬆的笑,單解衣端着藥,忽的挑了下眉頭,“當初‘火蓮花’太過炙熱,要以身化藥性,不知道這‘冰蛤’……”

“我爲你化就是了。”這是他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卻險些讓單解衣翻了手中的碗。

舉盞就口,緩緩嚥着。這藥腥氣很大,瀰漫在口中衝的直欲作嘔,她知道這是“冰蛤”血爲引的原因,強忍着嚥了下去。

身爲武者,極少有服藥了的時候,想不到難得的一次服藥,還是無用之藥。

當碗中的藥見底,她憋着肚子裡翻騰的感覺,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可怕的藥汁就被自己噴了出來。

一枚甜糕伸到她的脣邊,裹着細細的糖粉,軟糯的感覺讓人看着就想咬一口,她也不例外。

單解衣咬了口,甜甜的糖粉在舌尖,衝散了腥氣。香軟滑膩的口感勾得人饞蟲大動,這種手藝,除了楚濯霄,誰還能做到?

剛剛嚥下一塊,他又拈了枚遞到她的脣邊,等着她。

“我可以自己來。”面對着楚濯霄的溫柔她有些尷尬,手指探向他指間的甜糕。

他的手指晃了下,讓她的想法落了空,那枚甜糕被他固執的拈在手中,放在她的脣邊,另外一隻手圈上她的腰身,她的身體跌坐他的膝上。

手臂間的力量表達着他的心思,單解衣沒有過多的爭執,順了他的意思,就着他的手,一口口的吃着。

昏迷兩日,她確實餓了,兩個人誰也不多話,就這麼一個喂,一個吃,安靜的相處。

楚濯霄少言,但是每一個動作間,都能讓她感覺到珍視,呵護的鄭重。

“你在害怕什麼?”她擡起臉,如此近的距離下,他的每一分容顏都那麼清晰,清晰的可以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表情。

楚濯霄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脣瓣,慢慢地湊上,啄了下。

淺淺的一吻,打破了兩人間的平靜相處,他的脣吮去她脣角殘留的糖粉,深入她的齒間,帶着糖粉的甜味,在舌尖滾動。

他的吻,炙熱深沉,掌心捧着她的臉,不住的深入,奪取,侵略,佔有……

濃重的呼吸,喉間凌亂的低吟,他咬着她的脣瓣,吮着她的舌尖,張揚着的熱力沾染在她的身上,盡是他的氣息。

他的脣,移到她的臉頰邊,聲音撒在她的耳畔,“我想了二十多年的父母,我卻沒有能力挽留住他們。我只剩下你了。”

她的手擡起,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她能從楚濯霄顫抖的聲音裡,掠奪式的吻中感覺到他的不安,他固執的做着一切,只是很傻的想要留住她。

就如同楚雪楊對許風初的執着一樣。

“你生,我伴;你死,我隨。”

他的誓言,本該是讓她欣喜,但可此,只餘心悸。

“那你只能伴我了。”她笑的明麗,“本就是小傷無礙,又有‘冰蛤’解藥,你該想的,是如何應付武林中期待的你我一戰。”

“我說過,絕不對你刀劍相向。”他齧咬着她柔嫩的耳垂,呢喃,“你要武林盟主,拿去;你要楚濯霄的命,也儘管拿去。”

楚濯霄的命……

皇家的旨意……

單家的存亡……

這一切,她眼前的男子都不知曉。

她的手指,繞着楚濯霄的衣帶,一寸寸的拉開,媚笑點點,“我現在只想知道,你願不願意以身爲藥引。”

迴應她的,是他瘋狂炙熱的吻,是那顫抖中帶着力量的手臂,是他肌膚上的熱度,是兩人逐漸纏綿的身姿,是繾綣之情,是吟詠低語。

她修養了三日,三日中她與楚濯霄寸步不離,她拽着他陪自己看春意漸綠山頭,拉着他月下漫步把酒,纏着他比劍林間,更多的是牀榻間極致的相擁沉醉。

她對他承諾,不相棄不相離。

她對他承諾,愛他一生不放。

她甚至在娓娓低語間,執着他的手,期待着青山綠水放舟江河的逍遙,遙想着兒女繞膝奔走的快樂。

昔日冷絕的冰山,早化成了潺潺流水,他的笑容勝過山間初放的桃花,眸光始終牽掛在她的身上。

沒有了江湖的爭奪,沒有了陰謀的算計,她做着平凡的妻,在許定終生的話語中濃烈情懷。

作者有話要說:楚濯霄:“喂,我的吻戲爲什麼只有一句話?”

某狼:“沒留言……”

楚濯霄:“爲什麼我的船戲連一句話都不到?”

某狼:“沒留言……”

楚濯霄:“我要加戲!!!”

某狼:“沒留言……”

俊美男子轉身,額間硃砂殷紅,爆吼出聲,“聽到了沒有,你們聽到了沒有?”

以愛爲賭注

夜半無聲,水漏聲一滴一滴,清晰入耳。月光從窗櫺外撒進來,銀色落在牀頭。

她擡起眼皮,眼眸中毫無半分睡意。

楚濯霄的手,牢牢的圈在她的腰間,手臂枕在她的腦後,與她親密的貼合着,呼吸灑在她的額間,一絲絲的拂動她的發。

月光下他的容顏,靜謐似玉雕,帶着無邊的滿足,即便在安睡中,那脣角也掛着一絲淺淺的笑容。

望着他的臉,她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了脣角,指尖忍不住的擦過他的脣邊,撥開一縷沾在臉頰邊的發。

喜歡一個人,想着他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微笑。

眷戀一個人,看着他的臉,靜靜的端詳,心頭也是享受着快樂。

三天,她放開了所有,也得到了全部。

楚濯霄全部的愛戀,全部的付出,全心全意的溫柔。

她收到消息,樓傾岄、風琅琊已收到通知,在趕回的路上,就連鳳翩也離開單家,全力的趕向這裡。

但是他們,來得及嗎?

那股混沌之氣發作的越來越快,她自身修煉的內息在不斷地被吞噬,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邊緣,就是他們到了又如何?不過多幾個送別的人。

三天,她究竟能做到幾分,她自己也不知道,楚濯霄最後會做出什麼反應,她也不知道。

如果,能再多幾天,她的把握會更大。

如果,能再多幾天,她又還會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指尖被握住,送到脣邊,一點點淺啄着她的手指,慢慢的吮過每一分,流連摩挲着她的肌膚。

“你也沒睡嗎?”她扯出完美的笑容,往他的胸口靠了靠。

他的佔有慾很強,強到必是摟着她,繞着她才能安眠。

笑容幽幽,“我常年無眠,已成了習慣,莫非解衣忘記了。”

她沒有忘記,更忘不了之前每夜數影下,他遙遙望着自己窗臺的眼神。

“你武功太高,怕睡着了,忽然醒來你就不見了。”他突然的一句,認真無比。

那蘊藏在聲音背後濃烈的情感,讓她的心頭再度抽了下。

手指順勢勾上他的下巴,邪笑揚起,“我覺得你睡不着,不是習慣了無眠,而是……”不輕不重的咬了下他的脣,“是你不夠勞累,如果是累了,自然睡的着。”

鳳眼中火光燃起,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威脅感,“你在嫌我滿足不了你?”

“楚大宮主莫非不行?”她眼波流轉,勾魂攝魄,手指在他的身上寸寸滑下。

勾開本就半遮掩的衣衫,如玉的胸膛輕輕起伏,她指尖每擦過一處,那裡的肌膚就跳動一分。

身體忽的被覆上,他惡狠狠的盯着她的臉,“你再說一遍?”

雙臂繞上他的頸項,咬上他白皙的胸膛,留下一個淺淺的紅痕,“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楚大宮主莫非不……”

下面的話,楚濯霄已不給她說出口的機會,那一個字被重重的吻掠奪,充滿火焰氣息的侵佔她所有的思緒,讓她所有的感官都歸屬於他。

那一點點的吻,在她的身上種下點點紅色,一寸寸膜拜着,看似火熱的佔有中,瀰漫着數不盡的溫柔;瘋狂的掠奪裡,疼惜滿滿。冷香瀰漫,輕易的迷亂了她的神智。

她全然的接受着,感受着他額頭上滴落的汗水打在自己身上,爲他輕拭去,在他極致的瘋狂中咬上他的肩頭。

秀挺的眉頭微蹙,楚濯霄沒有運功,而是任她齧咬着。

直到口中泛起一絲血腥氣,夾雜着他的汗水融在口中,她才鬆了力道,“真想咬的再深點。”

他啄着她的脣角,“爲什麼不再深點?”

肩頭上,兩排牙印深深,舌尖捲起血珠含在口中,“捨不得。”

“若是想讓我牢記你,真不需要了。”他擁着她的腰身,讓她躺在自己的懷中,“你以爲我會忘記嗎?”

“都不是。”她吃吃笑着,“刻個印記,你是我的。”

“那我是不是也該刻個印記?”他笑容濃烈,一改昔日冰封的神情,像雪山紅蓮綻開,耀眼奪目。

她知道,她卸下了他的心防,讓他爲自己展示出了最不爲他人所知的一面,獨屬於她的一面。

這樣的他,如酒醉人,醇香難忘。但飲多了,也是傷人。

擡起手腕,激情的痕跡展露在他的眼底,“這難道不是你的印記嗎?”

楚濯霄的表情充滿饜足,“若能一直這樣,多好。”

“當然一直這般。”她毫不猶豫的開口,“一輩子都這般。”

他眼中暈滿深情,“你從不給誓言,我信你。”

當清晨的鳥兒鳴啼將他從慵懶中鬧醒,懷中虛無的感覺訴說着伊人不見的事實,楚濯霄從牀榻間掠起,一掌震開門。

“解衣……”

庭院偌大,不見人影。

白衣飄飄,輪椅閃現院落邊,笑望着楚濯霄,“兄長這是怎麼了?”

此刻的楚濯霄衣衫不整,長髮散亂,半露的胸膛上還有可疑的紅豔,臉上的驚慌顯而易見,在楚濯漓調侃的目光中頗爲狼狽。

風過樹葉,刷刷的響。

一條枝椏上下顛着,枝椏下垂落一縷紫色衣角,“或許昨日不曾滿足你兄長,所以清早急急尋人。”

修長的指尖撥開初長的綠色新芽,樹枝後露出一張嬌媚的容顏,朝着楚濯霄的方向揚了揚手腕,指尖勾着白色的瓷瓶,臉色被酒氣薰染,紅暈映霞。

風揚起衣裙,白皙的大腿勾着,幽幽飄蕩在樹梢間,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清晨飲酒別是一種感覺,只可惜酒太差,不如‘忘情’勾魂攝魄啊……”

當說到勾魂攝魄的時候,她的眼角瞥着楚濯霄,也不知道讚歎的是酒,還是釀酒的人。

楚濯霄一愣,臉上浮起紅色,人影晃動剎那不見了蹤跡,門板砸上,餘聲震響,院中兩人放聲大笑。

不多時那黑色人影再現,表情依然冷若冰霜,眼神裡寫的赧然,看了眼樹梢間的單解衣,她點脣送吻,“我想吃現做的包子。”

楚濯霄點了點頭,飛掠不見蹤跡。

目送着他離去,她脣角的笑容漸漸凝結,直到那身影不見,仍有些不捨。

“能下來聊聊嗎?”楚濯漓揚起臉,輕鬆相對單解衣。

她躍下枝頭,飄落他的身邊。

“大清早讓我兄長現做包子,你是故意支開他吧?”他同樣遠望楚濯霄離去的方向,“做包子需要很長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聊。”

她嘆息,“我真的很不喜歡和你聊天。”

楚濯漓抿脣,“我本想問你,是否對我兄長真心,現在我覺得沒必要問了。”

“爲什麼?”壺中酒早空,她嘆息着放下。

“當初你寧可讓他們去尋‘冰蛤’都不肯讓兄長爲你順脈,那時的你已決意不辜負樓公子,所以選擇棄兄長,我敬佩你那時對他的尊重,但你轉變的太快,快的讓我一時難以判斷,所以纔會懷疑你的真心,但是現在我明白了。”

她推着他行着,山巔的風景很美,一眼望去山腳下的桃花悄然開放,漫山淺碧,遠處青峰隱隱,遼闊了心胸。

“你是不是又發作了?”話語淡淡,甚至都沒有看她,“你連清晨早起都要避着我兄長,就是怕他看出什麼,不然何必躲到樹上?”

她知道,什麼都瞞不了他,當清晨天未亮時,那筋脈深處的隱疼讓她再也無法安睡,生怕被楚濯霄看出端倪,唯有輕輕下牀,遠遠的避開。

她將楚濯霄支開,也是不想他過於靠近自己,只盼望等他歸來的時候,內腑的難受已平息,那她又可以誆騙過一日。

“你是真心喜歡兄長的。”楚濯漓遠眺,白雲飄飄舒展在天邊,倏忽淡去,“否則你不會用這樣的方法對他。”

他的指尖,回手扣着單解衣的掌,“你要他像我娘一樣,對不對?給他極致的愛,之後的背叛讓他極致的恨,唯有恨才能支撐他活下去,因爲你害怕他說過的同生共死的話,你害怕我孃的悲劇會在他身上重新出現,你要他活下去,所以……”

楚濯漓的聲音顫抖着,“所以,你的傷已到了無法控制的境地。”

這些日子,她與楚濯霄耳鬢廝磨,刻意的避開楚濯漓,就是不想他知道太多,可惜還是沒能瞞過。

“鳳翩、傾岄、琅琊有任何一人能來得及趕來,我就會告訴霄對他無意,不過是玩弄而已。”她想笑,卻已笑不出。

他們,真的來得及趕來嗎?

“你還有幾日時間?”

“最多三日。”

“你有把握在三日內,讓兄長積累足夠的愛,愛到可以用恨支撐下半生嗎?”

她搖頭,“沒有。”

時間太短,若再有半月,或許可以。

“既然藥不夠猛,那……”他揚起笑容,面對着天地雲捲雲闊,“我助你一臂之力。”

錯愕剎那,忽然明白。

“爲什麼?”

楚濯漓表情平靜,“因爲他是我兄長,我也希望他活下去。”

她朝着楚濯漓伸出手,“一言爲定。”

兩掌在空中輕拍,他迴應,“一言爲定!”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等了46W字,終於告訴你們楔子的答案了,哈哈哈……

我最近沒時間一一回復留言,但是長的留言我都送了分,寫了好多好多字的姑娘們,記得查看下後臺有木有分。

這2天我會再次送分,儘量留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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