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鬥,記憶

風琅琊走了,樓傾岄也走了,沒有太多的衷腸可訴,沒有更悱惻的留戀,短暫的分別,只爲他日永久的相守。

寂寥的山林間,又恢復了冷清,童洛陵早早的歇下了,淒寒的空氣感覺不到一絲人氣,重重心事讓她難以安睡,索性燃一盞小燈,靜坐。

桌上的火苗忽的壓了下,武者的敏感讓她幾乎瞬間推開了窗,躍出。

林間樹下熟悉的位置,站着熟悉的人影,黑色與夜晚融爲一體,若不是熟悉,幾乎看不到他的存在。

知道他一向無眠,只是此刻相見,竟然招呼的語言也不知道說什麼。

笑笑,也只能笑笑。

他沉默無言,遠遠的望着她,沒有任何表情。

她站在那,靠近不是,走開也不是。

他們之間眼睛沒有了更多話題,所有心事都該在無形中表露,她放棄了他,而他明白。

一夕歡愛,情勢所逼,再沒有了更多。

她看到,他的手中一壺酒勾着,酒壺搖搖晃晃,已是存酒無幾,風中傳來淡淡的味道——“忘情”。

楚濯霄是極少飲酒的,他一向自律,不敢有半點放縱,今日這種頹廢之態,看不到半分昔日的剛毅和強硬,難免讓人心頭生出幾分不忍。

他的眼中,密佈着血絲,髮絲散亂在肩頭,那額間的紅寶石,亦不復往日的璀璨,唯有那紅豔,讓人牢記着那額飾下的硃砂痣。

那雙挑起的眼尾,不見往日的風華無儔,唯有無邊的落寞,在黑色中瀰漫。

他是驕傲的人,不會祈求,不會期盼施捨,但是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心酸。

見他,不如不見的好。

她微頷首,只當是招呼了,轉身朝着房門而去。

身後,酒壺落地,清脆的碎裂成一片片。

願往事,也如同這酒壺,散落了。

悶哼聲,從他口中輕輕的傳出,她頓了頓腳步,停下,卻仍未回首。

手指已觸碰上了門板,也沒有推開。

身體落地聲,再無了聲息。

那手,終究沒能把門推開,紫色的人影在風中倒掠,眨眼間已到了他的身邊,將他的身體抱在懷中。

“你……”還好嗎?沒事嗎?都不合適,長久的停頓後,她沒有問出口。

細密的睫毛輕顫,他的身體滾燙,肌膚的熱度讓她微蹙起了眉頭。

練武之人,極少病,更別提他這種絕世的高手。

“走開。”他的嗓音啞然,撕裂難聽,那手揮開她的手臂,將她推向一邊,“楚濯霄要不起你的施捨。”

沒錯,施捨。

她此刻能給他的,就是施捨的感情。

縱然不能相愛,至少給他保留最後一分自尊。

“好。”她平平靜靜一字,抽回了手。

他的眉頭蹙的更緊,手指無意識的抓着,抱上自己的頭,慢慢蜷縮起。

“唔……”他又是一聲低低的呻吟,將痛苦隱忍在喉間,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這種姿態的他,她見過。

兩度夢魘,他就是這樣痛苦着,低嚎着抱着頭,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可是這一次,他既不是夢中,也不是故意想要思考往事,爲什麼會這樣?

楚濯霄像是完全忘卻了身外事,濃重的喘息中,身體不自覺的在地上翻滾着。

身邊,就是酒壺砸裂的碎片,眼見着那身體就要滾上滿地的碎片。

再是嘴硬,也無法眼見着,她的手快一步的伸出,再度將他抱進懷抱中,“楚濯霄,醒醒。”

如果不是夢魘,那就只有醉酒導致他意識模糊,纔會被那夢魘侵蝕。

他的身上瀰漫着濃烈的酒氣,低低的呻吟在喉間徘徊,一雙手抓着自己的額頭,金色的頭飾被他狂亂的扯下,飛到一旁地上,滿頭青絲在土中打着滾,沾染着草屑,狼狽已極。

她抱着他的身體,那滾燙的人緊緊依着她的肩頭,喘息着,無助的低鳴。

可是,當她的氣息傳入他的呼吸間,那雙手極艱難的探出,再度推上她的身體,“走……開……”

即便是在迷醉中,他也能清晰的判別出她的身份嗎?

那力量,在她猝不及防間推上身體,內力下意識的反震,她匆忙的遏制住自己的內力,卻不留神的被推開幾步,踉蹌着靠上樹幹。

他的呼吸更加凌亂,他的聲音也開始變的迷離,“別殺,別殺,不要……”

“滄……”剎那間,“驚雷”出鞘。

劍光連綿,耀花了她的視線,成片的灑下,一層層的打落,他的口中胡亂的喊着,“不準傷我父親,不要殺我孃親……”

那劍,一道道,朝着她而來。

想也不想,身體倒飛。他縱掠,寒光及體連綿不絕,一層層的打向她,楚濯霄全力的施展下,她幾乎能感覺到“驚雷”的寒意籠罩了她全身。

“你傷我父母,我也絕不饒你!”那雙瞳,泛着血絲,閃着妖異的光,他步步緊逼,她寸寸退讓。

本想徹底讓他清醒的她,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改變了心意。

她腳下連點,不斷的躲閃,他一劍快過一劍,緊追不捨,髮絲隨着身體的動作狂亂的舞在空中,就連那絕美的容顏,也變的扭曲。

他的劍如水銀泄地,內力灌注劍身,“驚雷”吟嘯,在空中劃過青色的寒芒,猶如天邊閃電,瘋狂的扭動舞蹈,攝人心魂。

只是躲閃,天下間只怕沒人能從楚濯霄的攻擊中全身而退。越到後期,單解衣越覺艱難,那層層劍光在他手中而出,毫無保留,像是要吞噬她的一切。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我父親?爲什麼要殺我孃親?”他哀嚎着,內心深處的痛楚隨着這哀嚎在空中迴盪,劍法也更加的狠厲。

那劍,直指她的咽喉,去勢無悔。

單解衣擡腕,袖中“雪魄”滑下,擋在身前。

“叮……”

兩劍相觸,發出嗡嗡的顫鳴,似久別的情人娓娓低語,快樂而喜悅。

楚濯霄的眼中,迷離忽然散去不少,手中的動作停了停。

剎那間,單解衣抽劍,掠開。

交鳴消失,那剛剛回復的半點清醒再度被迷亂取代,“驚雷”再嘯,寒光浮影。

她回手揚劍,“雪魄”帶風,迎向他。

無數清脆的交擊聲起,兩道人影旋在空中,看不到手中的動作,只能看到無數的閃爍,勝過天邊之星。

這不是他們之間第一次交手,對她而言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累。

本就是伯仲之間的武功,楚濯霄又是如此的瘋狂,她既要躲閃,又唯恐自己的還擊傷了他,每一劍都思量着出手,早在無形中落了下乘。

楚濯霄的剛猛力道,反震着她手中的“雪魄”,心中有了牽掛,劍法也不再輕靈,她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溫潤嗓音,彷彿春風拂過,“楚濯霄,是我滅你滿門,我殺了你爹孃,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人在空中,單解衣的脣邊露出一抹微笑,不用看,她也知道來者是誰,更難得的是,不需溝通,他便明白她在想什麼。

昔日的楚濯霄,身體支撐不住攝魂術的力量,而如今的他日漸恢復,強大的精神力讓他的聲音更加的充滿誘惑,那眼神中的光芒,輕易吞噬人心。

楚濯霄的手頓了頓,劍光猛漲,驚濤駭浪般的涌向單解衣。

她苦苦的支撐着,抵擋着楚濯霄的功力,她甚至能感覺到,每一次兩劍相觸的瞬間,順着“驚雷”涌來的強大力量。

“繼續……”她乾脆而堅定的話語,無需回首。

那勾動魂魄的嗓音又一次流瀉,“楚濯霄,我滅你滿門殺你全家,你想不想報仇?可惜,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忘記了,忘記了……”

“不!”楚濯霄狂吼着,無數樹枝在他的劍光下傾倒,鋪天蓋地的力量襲上單解衣的身體。

她飛縱着,從他的劍光包圍中脫出。

他緊隨其後,不捨不棄。

忽然,丹田中猛抽了下,與楚濯霄的纏鬥消耗了她太多真氣,那股混沌之氣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一步遲疑,身後的楚濯霄已至,劍聲起,指向她。

猛提一口真氣,她回身舉劍,丹田中再度泛起奇異的疼痛,從小腹一直傳到筋脈中,就連抵擋,都完全無力。

勉強落地,她幾乎站不穩,手指顫抖着,“雪魄”差點脫手飛出。

面前,楚濯霄的劍卻充滿殺氣的刺向她,她艱難的舉着劍,再也無法反擊。

一切,都在電石火花間,沒人知道她此刻的狀態,也沒有人能救她。

面對那張俊美卻不熟悉的表情,她唯有報以苦笑。

當那脣角勾起,她依稀看到了楚濯霄迷亂的眼神忽的變爲清明,左手彈起一縷勁氣,那舉手無悔的一劍在他的力道中偏向一邊。

容顏,在臉前放大,他的劍歪了,她的“雪魄”卻沒有。

他就這麼靠近着,靠近着。脣邊,一縷豔紅。

強收力道,反震了他自己,這傷同樣不會輕。

他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那身體直直的撞向“雪魄”劍,竟也是靜靜的笑了。

那笑容,淒厲絕美,讓人心悸。

全身的力道,集中在手腕,單解衣顫抖着,將“雪魄”移向了一旁。

尖銳的劍鋒,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冰玉的臉頰上,一道紅色滑下。

他的身體,停留在她的肩畔,“你不捨。”

舍,或者不捨,都不必說了。

“你,想起來了嗎?”她只問了這麼一聲。

他偏轉了面容,笑容在脣邊慢慢地綻放,冰冷酷寒。

轉身,揚長而去。

就在單解衣以爲楚濯霄並沒能恢復少時的記憶時,第二日的清晨,楚濯霄的一個消息讓她徹底驚愕。

楚濯霄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人家昨天木有打滾求留言,乃們就不給留言,難道要人家天天打滾麼?地上好冷也……

‘佘翎族’聖女

“你說,他去了哪?”

牀榻冷冰冰的,被褥整整齊齊,可見楚濯霄昨夜根本不曾入睡就離去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面對楚濯漓的問話,她除了搖頭,就只能是搖頭。

論心思,天下間還有幾人能出楚濯漓其右;論親密,誰還能比楚濯漓更瞭解楚濯霄的想法,如今連他都不知道,她又如何回答?

與她的無奈相比,楚濯漓倒更顯平靜,“兩個可能。”

“一個是他憶起了仇人是誰,私下報仇去了;一個則是他去尋藥了。”單解衣無奈的開口,輕輕吐了口氣。

楚濯霄是不喜歡袒露心思的人,他喜歡將一切都深埋在心底,會作出什麼決定也不是他們能猜測的。

如果尋藥,“炙炎山”遠在千里之外,全力施展武功的情況下,她帶着楚濯漓根本無法追上他。

如果尋仇,他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又從何攔截楚濯霄?

“一個廢人,一個病人,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裡呆着吧。”面對任何境況,楚濯漓都永遠是這副平平靜靜的狀態。

“你是廢人嗎?”她淡笑,“天下間還有比你更冷靜更可怕的廢人嗎?”

他揚起白玉無瑕的臉,純美,“天下間還有比你武功更好的病人嗎?”

“這樣的廢人和病人聯手,倒也是令人恐懼?”他從容的開口,清眸如水,“說吧,你想去哪?”

“果然,你最懂我。”一句讚揚,她的目光越過竹林,遠眺,“我想去‘佘翎族’。”

“不嫌我累贅?”他抿脣淺笑。

“你從來就不是累贅。”她的手推上輪椅,離開竹林。

這就是楚濯漓,從來不多問,萬壑在胸的感覺,永遠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即便被她帶着在密林中艱難的尋路行走,他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面對着“佘翎族”滿目瘡痍,他也是深沉着面容,望不穿他的心思。幸運的是,當初她與風琅琊離開後,朝廷的人爲了方便運送寶藏而特地開闢了小路,雖然最後空落一場,至少比她和風琅琊來時要容易的多了。

經過朝廷派駐的清理,這裡比當初她和風琅琊看到的情形要好的多,換句話說,所有可以留下的遺蹟除了斷壁殘垣也沒什麼可尋的了。

房樑、屋瓦、土坯,再也就沒了。

心中早知道可能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總還是抱着半分希望,但是看到徹底被清理過的現場,還是不由搖頭。

“這就是我先祖之地?”楚濯霄眼中倒是躍起小小的興奮,手指推上輪椅,不住地在小路上行着,偶爾仰起頭,“你說,我的父親也曾在這裡住過嗎?”

她點了點頭,“不知你母親來歷,但是你父親定然是出自‘佘翎族’,所以這裡也可算是你的家鄉了。”

“我喜歡這裡。”他眼中很有些興奮,“青山綠水,世外平靜。”

那些駭人的屍骨已被朝廷的人埋葬,現在看在眼中的風景,清幽靜謐,帶着異族的風情,鳥兒啼叫啾啾。

他手指着遠處的一間石頭堆砌的大屋,青苔爬在牆角,厚重的歷史感油然而生,“帶我去那邊看看。”

一排屋瓦中,只有這間房子特別的精緻,單解衣不由猜測,“這裡,或許是族長昔日住過的地方呢。”

“不是。”楚濯漓搖頭,“是聖女住的地方。”

“嗯?”她發出一聲疑問,目光看去。

屋子早已破敗,木門歪倒在一邊,一眼可看盡全貌,院中桃數幾枝,冬日裡早不見紅瓣白蕊的美,只有黑色的枝椏光禿禿的伸着,雖然可想象春日時的柔美,卻也不能斷定居者身份。

“上面寫着。”楚濯漓目光擡起,落在青石牆面上的幾個怪異的圖案上,“聖女居。”

“你認識‘佘翎族’的字?”話出口,忽然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楚濯漓是“琴劍雙絕”養大的孩子,怎麼會不懂“佘翎族”的文字?

“昔日的聖女竟也喜歡桃花。”楚濯漓輕輕笑着,手指攀上一枝桃枝,“倒是和兄長很像。”

一句兄長,讓她想起,“清風暖日閣”中漫山的桃花,樹下黑衣人丰神如玉。

“聖女是族中地位最高的人?”她看着一片連綿的房屋,都離這裡遠遠的,一種超然的地位感油然而生。

“應該吧。”楚濯漓的輪椅在青石板的地上吱吱呀呀,白衣飄飄,“‘佘翎族’極爲信仰自己的神祗,這種信奉的力量,讓他們將聖女視爲最爲高貴接近神的人。”

“這也是你師尊告訴你的?”她推着楚濯漓的輪椅,在堆積滿塵的院中行着,前方几塊青石臺階後,木質的屋頂已經坍塌,破敗的房間讓人無從落足,自然也沒有進去的想法。

楚濯漓搖首,“師尊從未說過‘佘翎族’的聖女。”

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身爲最爲百姓敬仰的人物,族中出生的“琴劍雙絕”竟然從未提及過?

“那你怎麼知道的?”面對楚濯漓,她忽然產生了一種神秘感,一種永遠也探不到他底的感覺。自然而然的一句話,由他口中說出,卻又有無形的讓人信服的力量。

他指着牆磚,每一塊上都密密麻麻刻着古怪的圖案,“那些是祝福語,百姓對聖女的祝福。”

是了,“佘翎族”一貫將所有傳承都刻印在牆上,這些古怪的圖案在別人看來根本就如孩童塗鴉不曾放在心上,倒隨着青石一直流傳了下來。

或許,帶着楚濯漓來“佘翎族”,是她非常正確的選擇。

他細細的瀏覽着,沒有放過一片磚瓦,呢喃着磚面上的每一句話,那一聲聲朝拜與讚美的話語,讓她彷彿看到了數十年前,一張張虔誠的容顏。

“這裡,每一年都會有一次祭祀,祈求上蒼保佑‘佘翎族’風調雨順,而每一次的祭祀,百姓都會在牆上留下對聖女的祝福。”他小心翼翼的颳去牆上的青苔,“你看,有些人還會仔細的留下年月,所以可以看到傳承。”

“祝聖女楚心蘭得賜天福,佑我‘佘翎’”

“祝聖女楚玉葉福澤綿長,永享仙壽。”

“祝聖女楚茶羽與神衛白川浪百年好合,新任聖女楚緣姬得慕神光。”

他一句句的解讀,釋放着“佘翎族”往昔的秘密,也讓單解衣心頭,似乎摸索到了什麼。

“他們每十年換一位聖女,當前任聖女新婚下嫁之後,就失去了聖女的資格,從而換一位新的聖女。”楚濯漓看着牆面,狐疑的目光投向單解衣,“楚、白似乎是這裡的貴族之姓。”

“每一位聖女都姓楚,而且都嫁給了姓白的男子。”單解衣笑笑,“或許,楚和白是族中大姓。”

“絕不是。”楚濯漓很認真的搖了搖頭,“這些百姓偶有留下落款,沒有一位姓楚或者姓白。”

“那就是,聖女必須出自楚家……”她忽然停了下,“我們似乎遺漏了一點,就是……”

“每位娶了聖女的白姓男子都是所謂的神衛。”楚濯漓快速的接口。

她的腦海中迅速的翻找着,搜尋着關於當年的記憶,“‘佘翎族’傳承自‘羽凰國’,如果我沒記錯,楚姓是‘羽凰’國的皇族姓,白姓則是貴族姓,如果他們傳承不改,那楚應該是最爲尊貴的姓氏了。你與兄長的姓氏傳承自楚,那麼你父親應該是‘佘翎族’中最尊貴的人,難怪知道如何開啓寶藏。”

“祭祀的年表,雕鑿在祭壇;記敘着聖女每一次的祈福,族人是沒有資格在祭壇上留下印記的,所以就將自己的朝聖之心轉移到了這裡。”他的目光,搜尋着,話語很慢,解讀着。

“祭壇上的字全部被毀掉了。”她忽然想起,當年與風琅琊來到“佘翎族”的時候,祭壇上所有的文字都被劍光削去,當初他們以爲是削去了“佘翎族”傳承的武功,如今看來,卻又不是了。

他忽然轉頭,疑惑詢問,“你還記得‘佘翎族’是什麼時候滅族的嗎?”

“大概二十七八年前。”她沉吟着開口,隨後重重的點了下頭。

“可是牆上的記載,停留在三十年前。”他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佘翎族’在三十年前就因爲某種原因停止了祭天。”

“以他們的崇敬之心,除非滅族,否則絕不可能停止祭天。”

“但是……”楚濯漓的手停在牆面的最後一處,“聖女楚雪楊未到十年任職,她的祭祀之後祈福只有七個年頭,之後就沒有了。”

三年的差距,放在歷史的長河中什麼也不算,但以“佘翎族”如此虔誠的族羣而言,怎麼會無端端的突然停止了祭天?

心中,有無數個點在閃爍,單解衣僅僅蹙着眉頭,想要將他們連成片,卻總是缺失了什麼。

“這位聖女死了?”她猜測着,心中又有一個判斷在否定着自己的話。

“還有可能,離開了。”楚濯漓的一句話,彷彿在她眼前打開了一扇門,所有的點在剎那間串聯成線。

“記得童洛陵說過什麼嗎?如果不是那寒靈兒,‘佘翎族’不會滅亡,他將瘟疫歸結於寒靈兒身上,是因爲他認爲她沒有繼續祈福,沒有禱告上天,所以上天降下懲罰,毀了‘佘翎族’。”

“三十年前,那叛逃的少年,帶走的不是‘佘翎族’的寶藏,而是他們的聖女。”楚濯漓也難得的激動了,“童洛陵都不會的高深蠱術,那寒靈兒會,因爲她是‘佘翎族’中最高貴的聖女。”

她深深的呼吸着,手指不自覺的握上楚濯漓的手,“童洛陵曾問過,你兄長手執‘驚雷’,是不是白易侖的後人。”

兩人面面相覷,爲同時想到的一個答案而驚訝。

“琴劍雙絕”三十年前忽然在江湖中名聲鵲起,與這裡停留的日子剛剛相符。

“師尊,難道是這楚雪楊的神衛和未婚夫?”楚濯漓慢慢的,吐出一句話,彷彿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軟軟的靠在椅子上。

“‘佘翎族’一旦有人叛出族,必然遭到族中追殺,我想當年族中派出去追殺楚雪楊的人,就是令師。”說道這裡,單解衣的臉忽然變了,變的非常難看,她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與他緊緊相握。

楚濯漓目光怪異,不明白她的表情爲什麼會這麼難看,在他狐疑的表情中,單解衣一字一句的艱難開口,“三十年前,‘琴劍雙絕’大鬧武林盟主許風初的婚宴,被衆人聯手擊下懸崖,至今無人知其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最近抽抽,更的晚了點,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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