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卻不知自己兩人行蹤早被肖江波用不知名的詭異功法捕捉,自己與猿冬勇於雲中快速穿行,到達劍意宗之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探看故人之心頓起,不禁開口對猿冬勇道:“猿兄,我於這劍意宗當年還有一些往事故人,特想去探看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猿冬勇見林泉說的真切,也不是做作扭捏之人,微微一想,便爽快道:“你要去探看故人,我也不缺這幾天時間,咱們便下去一趟,我也千年未見如今修行光景,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看看!”說罷,當先一步往下疾馳而去,瞬間落下地來,不過他這高達百米的巨大身軀,還是在這平地中顯得十分突兀,使得兩個外圍看山弟子一時猶如見強敵來襲,立馬飛劍傳信,整個劍意宗被他這一落地,居然就進入了警備狀態。這些都是劍雷寒鬆從西山回來是就已下達的命令,也難怪這些弟子如今如此敏感,連話都沒問一個就先當做敵人看待。
“猿兄,看來你的外貌很是不受待見啊!”林泉隨猿冬勇落下地來,見門口不是當初的兩個看門弟子,反而有五六個弟子都拔出劍來,眼神看着猿冬勇,表情緊張到了極點,卻又不敢動手,更有兩個閱歷稍淺,年紀較輕的弟子手掌微微發抖,明顯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驚天巨獸,害怕到了極點。
“這堆弟子,真是沒見過世面,我猿冬勇雖說不上面和心善,可也絕算不上凶神惡煞之輩,怎麼要這麼戒備於我?”猿冬勇見林泉調笑,心中也是微微感慨,開口反駁道。
“想必猿兄沉寂千年,還不十分清楚外面的變化,你可知如今像你這身材的巨獸,早稀少到了極點,我第一次見你,也是心神緊張無比?”林泉被猿冬勇這一說,彷彿回憶起了當日與天龍第一次見到猿冬勇的情景,心中一時感慨萬千,想不到時隔一年半載,自己居然到了能與如此高手平起平坐,共商大事的地步,現在重新回到劍意宗,正是秉着自己如今不畏懼劍意宗的實力,和其商量真正的大劫之計。
“何人膽敢擅闖劍意宗!”正當兩人調笑之時,只見對面五六個弟子身後突然站出一人來,這人看起來傲氣無比,有一種誰都看不起卻實力不濟的感覺,正是當年林泉初入劍意宗時所見的劍齊容,他本來已長久住在劍意山本體之上,只是突然回憶往事,來外圍小院四處走走,便突然聽到有強敵來襲的風聲,現在在劍意山外圍中,也只有他修爲最高,只好當先一步來主持事由。
“原來是齊師兄!”林泉一見,原來是如此故人,不禁哈哈一笑,繼續道:“卻是守山弟子誤會,我本探看故人而來!”
“探看故人?”劍齊容本來只是兩眼緊盯猿冬勇的巨大身軀,突然聽到另外一個聲音傳來,定睛一看,正是好久不見的程鬆,又回憶起往事,也明白這程鬆是林泉的另外一個名字,想下令將林泉抓捕過來,又似不願如此行事,只是冷眼道:“你是誰?我在這劍意宗多年,也從來沒見過你這號人物,談何見過故人?要是沒事,還請快快離開我劍意宗山門,否則刀劍無情,也不要怪我等不客氣了!”
“好個劍齊容,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林泉見劍齊容如此態度,心中也明白是何緣由,只是繼續開口道:“齊師兄,我雖知當日騙你不對,可現在也不是找茬而來,只是爲了與你們幾位相商一番,大劫將至,求得好的去處才能存身!”
“把他們趕走!”劍齊容卻不再聽林泉多說,只是淡淡地下了一個命令,就要轉身離去,那一衆弟子聽到劍齊容下令,都一個個祭起飛劍,向林泉和猿冬勇猛刺而來,可這些弟子除了一個是火淬之境外,其它都是木淬的極低境界,哪裡能夠傷的了兩人分毫?可卻真正惹怒了本來就脾氣暴躁的猿冬勇。
“好個小輩,膽敢胡亂動手,不怕猿爺我將你劍意山搞個天翻地覆麼?”只見猿冬勇手微微一揮,便將一衆飛劍抵擋回去,腳往地上猛地一跺,居然使得大地震動,面前連帶劍齊容隨從在內的十幾個弟子都紛紛穩不住身形,倒下地去,一個個還以爲發生了地震火山,心中震驚不已。
“何人膽敢來我劍意宗放肆?”猿冬勇這一跺剛剛停了動靜,便聽一聲怒喝傳來,衆多剛剛爬起的弟子趕緊往身後看去,正見一個大肚肥腸,長一對大耳的胖子緩緩向劍意山門外走來,入眼也是看到高達百米的猿冬勇,如臨大敵般臉色嚴肅。
“師傅!”林泉一見,居然是傳授自己煉器訣的師傅,一時激動不已,開口叫道。
“嗯?”齊風秋本來見此巨獸厲害無比,正要準備大戰一場,突然聽見一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正是在猿冬勇旁邊極其不顯眼的林泉,一時也是又興奮又驚奇,打量良久,纔看着林泉道:“當日一別,沒想這麼久才相見,我聽掌門師兄所說,你乃天山臥底,正擔心你死於天山大戰,沒想你現在依然活着,修爲連我都看不透,甚好,甚好!”
林泉如今一眼便看穿這曾今師傅的修爲,正是化石五重巔峰之境,又想起當日離別之時種種囑託,與天池長老慘死的場景交相輝映,不禁潸然淚下,越發珍惜起來,雙膝直接跪下地來,開口道:“師傅,徒兒辜負師傅厚望,如今偏了正道太遠,恐永遠難以回頭!”
“原來不是有人來鬧事!”齊風秋嘆了口氣,使了個眼色,身後諸多弟子紛紛放下心來,放下長劍,只是一個個驚奇地看着眼前一幕。
見林泉依然跪地不起,齊風秋只好走出山門,看了看一旁高越百米的驚天巨獸,依然大踏步過來,將林泉扶起,開口道:“世事千變萬化,當日我選定你傳授煉器訣,自然有我的道理,縱然你入過魔道,我也相信自己的決定!”
林泉聽這師傅一番話語,不禁身軀一顫,擡起頭來,這一生以除魔爲己任的師傅,此時面色依然堅定無比,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撼動他的本心,究竟是什麼環境,能夠鑄就這種心態,跟隨師傅的託手站起身來,林泉心中萬千話語,一時居然不知該如何訴說。
“我問你,你可曾入了魔道?”齊風秋聽了林泉剛纔言語,又仔細感悟林泉變化,眉頭微皺,不過隨後舒展過來,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更加堅定決絕之色。
“的確如此,現我手中已沾染無辜鮮血無數,算是魔道!”林泉微微低下頭來,顯然是發自內心的羞愧。要不是法華寺之旅,恐怕自己將一直沉入魔道,不能自拔,如今雖然不是正道,也不是魔道可爲,該稱尋路者一。
“嗯,早猜到如此!”齊風秋一聽,眼神閃爍不定,不一會兒,竟有些許淚花閃出,看起來十分平靜地臉,內心卻明顯激動無比,良久,才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眼睛緊盯林泉,道:“我不管你未來如何,於我心中,過去現在未來本爲一體,過去的錯,不能用未來的轉變來彌補,一時入魔,便是一世入魔,我便要斬之而後快,我不在乎你是否天山臥底,只在乎你曾今入魔,段,林,泉,看劍!”話音剛落,也不在乎林泉吃驚的表情,人已欺身而進,手中長劍散發淡淡紫芒,身影更是幻若虛化一般,整個人都似隱入微塵之中,正好用上了威力凝聚卻不發散的拿手劍法劍一指,如今比之當初的威能更多了許多詭異,似乎不再是一團元氣凝成一點,而是整個人,整個天地都凝聚在這一點之中,這一劍,居然使出了齊風秋的畢生功法精華,明顯是一點後手不留,真心要殺林泉爲後快。
“做個什麼師傅,徒弟即使犯錯,頂多教訓教訓就是,要下如此殺手?”林泉還爲齊風秋的突然一劍吃驚無比,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時候,沒想猿冬勇突然搶身而出,一邊放聲大喝,一邊巨,棒揮出,帶起淡淡藍芒,猛地朝林泉身前一揮,正好擋住齊風秋本來無影無形的一劍,直把齊風秋擊得顯出真形,退出三丈開外,直直撞上大門之上,口吐鮮血,一時都難以站立。
“好生厲害,才化石之境,就擊損了我的苦苦煉製的巨,棒,這人,怎麼似乎和林泉一樣有一種厲害無比的功法?”猿冬勇一擊抵擋成功,並不十分高興,反而看着自己武器的一個極其細小的孔洞,剛纔擋了齊風秋一擊,自己用海底靈脈好不容易煉製成功的武器居然只剩了一層皮就要被直接洞穿,不過還好,境界差距太大,終究沒有失了面子。
“好罷,我齊風秋一生除魔,卻沒想親自培養了個驚世魔頭出來,即使殺之不死,也當自了於世,以謝天下枉死之魂!”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沒想齊風秋居然渾身火光一閃,消失了個乾乾淨淨,連林泉都沒有絲毫反應時間,就見自己師傅元氣焚燒,千年功果毀於一旦。
“師傅!”林泉悽聲一叫,走近一看,灰燼也隨風飄逝,曾今讓自己敬仰的師傅,傳授自己煉器決,爲自己立定正魔的師傅,居然就這麼離開了人世?
“師叔!”一衆弟子見這尊貴無比的劍意宗大長老就這麼死去,一個個駭得說不出話來,更有弟子跪下地來,爲劍意宗突然發生如此大事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秋師弟!”正在此時,一個麪皮猶如金黃般的男子疾馳而來,看着隨風而逝的灰燼,一時悲憤無比,看着林泉道:“風秋師弟視你爲親傳弟子,傾心教誨,縱然天山與我劍意宗有天大仇恨,你又怎麼忍心下得了手?”
“水江師叔,風秋師叔乃因他入魔羞愧自殺而死!”劍齊容眼神閃爍,雖然心中依然震驚無比,可還算存了份理智,開口答道。
“你這師傅,當真怪異之極!”猿冬勇不看劍意宗衆人,只是看着沉默不語的林泉,也看不透他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開口問道。
“我明白了!”只見剛纔似乎還十分悲憤的林泉彷彿終於想明白了什麼,緩緩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金水江道:“師傅爲我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們今日也阻我不得,猿兄,我們走!”說罷,就要破空飛去,不管一干衆人,不過讓林泉有點微微奇怪的是,自己一行卻沒有見到劍雷寒鬆,說起來自己雖然來劍意宗做過臥底,但也算不得天大的仇恨,所以纔想來劍意宗探看故人,可沒想齊風秋性子直爽爆裂,一生如其領悟劍意一般,剛直不折,居然自毀性命以謝天下!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在在劍意宗安然待下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快點離開得好。
“程鬆!”就在林泉快破身飛去之時,卻見一干人後突然跑出兩個人影來,爲首一個正是王凡之女王雪彥,身後還跟着大衍帝國公主熙若水,但看衆人表情,大概依然不知道她是潛入過來的。
“雪彥!”突然看到王雪彥從人羣中走出,劍齊容似乎有點緊張與焦急,彷彿害怕失去什麼一樣,一邊看着林泉,一邊對着他說道:“當初的程鬆已經不再,在你眼前的,不過是個魔頭!“
“不用你多說!”王雪彥卻冷眼看劍齊容一眼,一邊踏步走上前來,卻一點不害怕,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當初喜歡過的人,開口問道:“我曾爲你尋死覓活,也不曾有半點後悔,你教我爲人處世,我更是感激涕零,可你現在變成這樣,是想證明我的愚鈍白癡嗎?”
“程鬆,你爲何變成這般模樣,風秋大長老怎麼會因你入魔而自殺?你究竟幹了些什麼?”卻是熙若水也走近一步,眉頭皺起,開口問道。
“大劫將至,與你們相見,本只想商討保命大計,沒想師傅剛正不阿,毀其性命保全名聲,如今已說多無益,望自珍重!”林泉頭也不會,便當先破空而去,心中卻一時猶如老了千年,現在再也不是當初,卻是自己幼稚了,齊風秋,不只是自己的師傅,更是斬魔正道的寄託,現如今他自殺而死,一爲愧見天下已故亡魂及將死之人,一卻是爲去林泉心中羈絆,正是無上大義之舉,這世上,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齊風秋的內心,也終於明白了自己該有的擔當。
“猿兄,當年你於西山落下的法寶,可是一根渾身散發香味的通天巨,棒?”林泉於雲中不停穿梭,想起了當日在西山宮殿遇到那自稱惡香催魂棒的棒子,自己第一次看到它的本體時,一時驚異的說不出話來,那一刻他便明白,此棒子絕非凡物。
“我猿冬勇天生便帶有此寶隨身,名惡香催魂棒,大時通天徹地,小時縮如寸針,威力無與倫比,更有尋常法寶難以想象的命靈之像,一入西山,我便遠遠感應到此寶下落,的確在一座不大的宮殿之中,當初要不是犀牛精與我稱兄道弟,卻乘我不備奪我法寶,我哪裡又需要沉寂千年,連你都不曾聽說?
“嗯,大時通天徹地,小時縮如寸針,當真是一等一的法寶,不過,猿兄可知此種法寶到底如何煉製得出來?”林泉又想起第一次見能變大變下的青絲竹來,當時自己對幕若敏說,要是自己也如法寶一般,大時變成巨人,小時縮如微塵,豈不是天下無敵?可惜自己搜魂尋得的記憶也沒有這種法寶的任何說明,更談不上如何煉製了。
“這事你問我,算是真正問對了人!”猿冬勇見林泉發問,咧嘴一笑:“別看我現在手中的藍色巨,棒做工粗糙,可也是我偶然間發現的海底靈脈匯聚而成,雖然比不上我的天命法寶,可威力也非同小可,你問寶物爲何可化大化小,其實只要你掌握了空間的一些隱秘,並不是十分難以理解!”
“空間,空間能有何隱秘?你剛纔所說的海底靈脈又是什麼?”林泉卻聽得雲裡霧裡,越發不懂了起來。海底靈脈,怎麼就被他煉製成了手中的藍色巨,棒,看起來威力還十分生猛。
“往來古今謂宙,四方上下謂宇。空間便是四方上下,可又不只是四方上下,常人不明白其中區別,也因此對變大變小之時尤其困惑!”猿冬勇此時口氣像極了教書先生,在他的本來的猙獰面貌下顯得有點詭異,“你又問我海底靈脈是什麼,海底靈脈,不過是靈氣匯聚而成!”
“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明白,你所說的靈氣,是否就是五行元氣,你所說的空間四方上下,又跟變大變小有何關係?”林泉一聽,依然模糊非常,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