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有些存款,但......”
她低聲請求,聲音如夜鶯低轉哀怨,突覺一陣劇痛襲來,胸口被一雙手狠狠抓住,疼痛讓她幾欲窒息,心跳停止。
屋內立刻迴盪震裂耳膜的撕喊……
“快說!說!”
男人用更猛烈的抓扯制住她的叫喊。
“快說!說!說!!!”
疼痛讓她幾乎喘不上氣,心率瞬間達到極致,“啊啊啊,救命啊,饒了我吧,大哥!!不,痛啊~不!嗚嗚!啊!”
“說!組織派你來做什麼?”
“不要殺我,我,什麼組?什麼織啊?天哪!我是吳溪音啊!~住在……”韋秋星語無倫次訴說着,斷續喘息讓她的痛楚稍緩,
“快放,放放手,大,大哥,求求你了,我,我我,我不行了!嗚,嗚嗚啊啊啊啊!”她終於能嚎啕大哭,總算能釋放掉一部分痛感。
“閉嘴!”一記耳光揍在臉頰,一下又一下,毫不憐香惜玉。
兩頰頓時發麻,這次真會腫起來了,她想。
終於用哽咽收住了哭聲,“大哥,哥啊,”聲音因叫喊而嘶啞,恐懼讓她只低聲抽噎。
一根涼涼的蛇身劃過她的肌膚。
蛇?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昏暗燈光下,原來是凶神拿的皮鞭,“我倒數10,到時候你的這張皮,嘖嘖,嘖嘖,你的皮膚恐怕就沒用了,終身都會有一條條疤痕陪着你。可惜了,嘖嘖!”
“不要!大哥!”
“嘭!”
是門被撞開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如刀般的冷聲割開房間裡的啜泣,也將獰笑打折在半空。
“你?我!”
“我在,在.....”男子身體一顫迅速退下。
一條黑影逼近猙獰的男人。
“啪!”
一記耳光揮在他臉上,“滾!”
“啊!我滾,滾!”腐酸酒臭的氣息在門的開合聲中完全消失。
有意思,一出英雄救美?韋秋星暗忖。
那現在是來文戲了,好,肯定比捱揍來強!韋秋星繼續着她的抽噎,眼前出現一位男子的英俊臉龐,他身着夜行衣和前一個男子同樣的裝束。
韋秋星表現出驚訝,但沒敢說話。
她咬着脣,閉上眼,畢竟自己現在這副不堪模樣着實讓人羞慚。
“這地方實在是好臭!姑娘,你沒事吧?”那個聲音在對着她說,睜開眼,恰好正對上他那雙因疑惑而瞪大的清亮眼眸。
“我,嗚嗚,我,好害怕!”韋秋星身體又一陣顫抖,不知前路還有什麼等着自己。
接着是一雙手在她腳上來回的摩挲。
“你?”
但這次她沒敢出聲,只得任憑那雙手在腳上胡亂摸索,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她心中悲苦。
“咔嗒”
隨之而來的是一隻腳的自由,接着又一聲,最後是早已麻痹的雙手,韋秋星始終也沒敢亂動。
“姑娘,壞人已被某家驅離,您自由了!”
俊朗青年依然用和煦春風般的溫言軟語,讓韋秋星感覺幾分溫暖。她突然想起什麼,趕緊用雙手擋住胸前,隨即背對他側轉蜷縮起來。
猶如一隻受驚小兔。
那翩翩公子不知從何處找來外衣披在她身上,一陣暖流自心頭穿過。
公子?是的,她的貴人會來拯救她,現在他扶着自己慢慢坐起,
一雙溫軟的手確實能將很多痛楚抹平。能讓她從這兒出去的皆爲良人,不是麼?韋秋星苦澀的想,何況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即便是黑鐵死對頭又如何?韋秋星總能在困境中自我安撫。
“姑娘,慢慢來,我們有時間出去的,”他扶她起身,雙手恰到好處託着身體,每個動作的細節都透着深厚教養。
韋秋星搖搖晃晃,不知所措,如一朵風雨中就快凋零的小花。
“公子,我們能出去?”她覺得這個稱呼很匹配他,她喊得如此自然,彷彿他們之間早已熟識。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公子在她耳邊再次低語。
她剛想邁步卻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暈倒前一秒她記得這是自己第兩次的昏厥。
醒時她被身處如此溫馨優雅的居所感覺詫異又失落,這是間相當規格的雅室,細節的每一處都透着典雅貴氣,頂級的龍國裝飾,此地還是一處小姐閨房。
她此刻躺在織錦的繡花被褥裡,惶然無計,她依然身處黑鐵絕地。
韋秋星不能原諒自己剛纔的失落,她本就不該存了被釋放出去的心,那位公子能放她走纔是奇怪之極的事。
她再次調節了心境,穩住自己。
忽然傳來三下輕輕的敲門,“請進。”依然是那位俊公子,他應聲而入,他已換了一身白色休閒長袍顯得十分儒雅。
一手端着臉盆,一手搭着毛巾。
“給你擦擦臉吧?”公子用徵詢的口吻問她。
韋秋星微微點頭,看着那雙修長的手幫她仔細擰着毛巾,再溫柔地放在手心撫平。竟然有點莫名感動,她不懂自己爲何這樣,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
他移步前來,坐在牀沿,一手扶起她的肩膀,韋秋星不禁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是感動?她想是的,尤其是溫軟棉布在自己臉頰的輕輕擦拂,捲去剛纔的淚痕和血漬時。
“唉,這本是我妹妹的房間,前幾天也像你一樣被惡人擄掠,剛剛也在那裡被救回。唉!拷問於你的那人是我屬下,人其實也不壞,他看你也在裡面,以爲你也是一個歹人,衝動之下就想問出些東西。都是我的錯!”
他重重嘆口氣,又愧疚般拍下腿。
演技雖好,理由卻牽強得很,不過她還是沉浸在某種溫暖的情緒之中,猶自不怎麼清醒,“我,其實還好,”韋秋星猶豫地斟酌起字句,“您妹妹她怎樣了?”
“她還在醫院,情況雖不太好,但還是穩定的,相信她能很快康復。”他臉上愁雲慘淡,眼中閃着淚光,公子別過頭,似在掩飾他的窘態。
韋秋星伸出左手輕拍他的手背,有些涼,“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我!”她很自然地收回手,“還沒請教公子您貴姓?”
我這就入戲了?她自嘲。
公子擡頭,劍眉下的一雙星眸有一絲波瀾,他嘴角掠過苦笑,“免貴姓黃,名子涵。敢問姑娘貴姓?”
韋秋星不禁莞爾,“啊,我姓吳,吳溪音。”對方是否因她的甜酥軟語而有鬆懈?拌蜜糖的水總會讓人心生喜悅。
往好想,無非是黑鐵的測探過程,硬的一關或許過了,現在是軟的。既然你們向我索求,那我如何付出才能得到回報?
往壞處想,她已被懷疑。應該還沒到最壞的一步,那樣的話她已是一具屍體。
“好巧,竟像是有很多緣分一般。”
那邊開口時,她也循聲擡眼,目光接上對方的眼眸,四目相對時又同時別轉,此公子可真適合自己,韋秋星又一次怦然心動,她是怎麼了?
“吳姑娘該想家了吧?”
哦?這是要放她走麼?不會這麼簡單的,“是啊,黃公子,剛纔實在可怕,我以爲自己,唉!真的,還真得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日後定當厚報!”
對方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家,哦,對了,浴池已放好熱水,您可以先行洗漱一下。然後吃些東西,睡上一個好覺!”
言畢像個大哥那般憐惜地輕拍了下她的頭。
韋秋星將俏眼飽含八分感激兩分柔媚, 往對方星眸深處盡力投去一撇,隨後低頭抿笑,“嗯,好,黃公子。”
既然龍穴要闖,這溫柔鄉麼,看在黃公子份上那也得跳上一跳的。
不過,這一身污垢連自己都想嫌棄,現在就該到清水池中狠狠泡泡,爾後演上一場美人出浴的大戲。
黃子涵說他去準備些點心並會給她帶一件女式睡袍,他解釋說是自己妹妹還未穿過的。
韋秋星快步進入浴室,是一間近二十平米潔白豪奢的地方,一口盈滿碧水的大浴缸擺放中間,形狀猶如盛開着的一朵白玉花。
她卸下衣裳,試過水溫後將身軀慢慢浸入這汪碧池,又開啓衝浪模式,任由幾百葉紅白玫瑰花瓣在雙臂和胸前盪漾。
不多會,淡淡水霧升騰,舒適裹住了她,疲乏肌膚和僵硬筋骨似在情人的溫軟擁抱之中慢慢舒展開。
唉,一直這樣就好了,韋秋星!一個聲音自她耳邊響起,那是吳溪音,一個軟弱的女子,卻總能在關鍵時刻捕捉到男人剛強背後的破綻。
吳溪音,馬上就該輪到你上場了,現在呢讓我多泡會舒服一下。
她的萬千思緒隨身體在各路暗涌中來回擺動沉浮,亦如她的人生。
直到她覺得夠了,那副帶着淋漓水珠的身體已夠柔軟,披上的半絲半棉質的睡袍完美襯托出芳軀的韻致,鏡中的她滿臉都是愜意的春暈。
好一個春水美人圖哇!她側了下身,見到鏡中的自己的體態猶如頂級藝術家奪人雕工下的藝術品。
是該魅惑衆生的吳溪音出場了!